第 27 章
凌晨2点47分，手术结束。路以南被转入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天意了。
期间我拒接了萧得风无数个电话，直到手术结束的这一刻，我才有力气给他回电话。我满身血污，一想到这些都是路以南的血，我就觉得浑身刺痛。现在这个时间这样子回家我怕吓到我爸妈，只能往萧得风那儿去。
何况，我还有事要跟萧得风商量。
萧得风很快就来接我。我本来没打算让他来接，可是他死活放心不下。
“......他......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路以南会不会有事。我好累，从出事那时候起，我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我一点都不怀疑，再出点什么事它会毫不留情地断掉。萧得风识趣地不再说话。
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休息一会儿我还得到医院去。我不放心，让路以南待在充满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了。更主要的是......我怕。
我刚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萧得风，为了我折腾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把我接回来了还不放心去睡，我的大风，让我觉得自己好残忍。狠了狠心，我终于开口：“大风......我有事儿要跟你说。”他睁开了眼睛看我，眼里布满了血丝。我知道我一晚上没回他电话，也让他担心了一晚上。
看我为难的模样，萧得风自嘲般的笑了笑：“怎么办，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继而坚定地望着我，“如果我说不呢。”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牵起他的手，虽然满心疼痛，却还是忍住了继续开口：“大风，我不是要取消婚礼，只是推迟而已，好吗？现在路以南这种状态，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操持我人生中最大的喜事。”
“我不需要你操持，你只要明天出现在婚礼现场就可以。”
“可是我没有心思去做这件事情啊！我希望我是满心欢喜，怀揣着幸福和对未来的期待，戴上你的戒指。而不是一心的担忧，害怕，着急，焦虑！我希望我们的婚礼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你能明白我的对吗？”
“你取消婚礼，路以南就会醒了吗？你不取消婚礼，路以南就会死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妈好不容易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她今天就要过来准备参加我们的婚礼，你突然说取消？”萧得风激动地站了起来，双眼的血丝更甚。
“不是取消！只是推迟而已。”我跟着站了起来，握紧了他的手，企图安抚他的情绪。
“呵，推迟......如果路以南没能撑过来呢，你是不是就不嫁我了，给他守寡去？”
“啪”的一声，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明明知道他只是气到口不择言，不是心存恶意，我的大风明明是个连流浪猫狗都会抱回家养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的大男孩。
但我不知道我的神经是被“没撑过来”，还是“不嫁我”，或者是“守寡”刺激到，总之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得风已经狠狠地挨了我一巴掌。
我，再一次，因为路以南，打了萧得风。
萧得风很久都没转过头来看我，我僵硬地维持着站立的动作。良久，他异常平静地说：“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要么你来，要么我换人。”转身就走。
“萧得风！！！”他停住了脚步，侧耳听我说话，“你能不能别这么逼我？我爱了路以南四年！！他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要我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王小波说：我觉得我爱了你了，从此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对你无动于衷。我爱了路以南四年，我曾为他心疼为他着急为他担心，那份感情做不了假，也无法否认。即使我们分开了那么久，各有归宿，那一份情谊也只是被尘封，被淡忘，但依然存在。不是说我还爱路以南，只是一个曾经被我视若珍宝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依旧希望他过得好。
萧得风没有回头，只是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可是老子他妈的爱了你七年！”我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三步并作两步，萧得风很快走到门边，我急了，大喊：“萧得风你要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完了！！”
萧得风的脚步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开门走了。这个傻瓜，我们明明是在他的家，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情到极致，伤人伤己；话到心寒，伤情伤心。我瘫坐在地上，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不知道我现在是在为谁哭，萧得风？路以南？或是我自己。我太累了。直到天色微微泛亮，我终于缓过神来，出去买了一份早餐带给在医院守着的陈梦瑶。
我一直安静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兵荒马乱。我哪儿也不想去，只像坐在离路以南近一点，再近一点的地方。我知道，其实是路以南在给我勇气。
只要他不死，我就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任何事。
没想到从我生活中消失了两个多月的郑纯惜突然就出现了，说会来参加我的婚礼，果然就回来了。只是这场婚礼......我庆幸的是，我们之间毫无嫌隙，在医院外头，我在郑纯惜的怀里哭到天昏地暗。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终于回来了，我又多了一份底气。
我和萧得风的婚礼终于还是取消了，我就知道，我的大风怎么舍得去娶别的女人。我爸妈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面对路以南的事情，他们始终觉得愧对我。但从那天起，萧得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路以南也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依旧没有苏醒。除了出事后的第一二天我一直守在医院以外，后来我只是每天下班去看路以南一眼。
有时候看到陈梦瑶拉着路以南的手，边哭边笑，絮絮叨叨地在跟可能什么都听不到的路以南唠嗑，我就没有进去。陈梦瑶才是路以南的未婚妻，她才是那个有资格一直守护在医院的人。我不能让她被人诟病。
那天阳光正好，万里无云，路以南昏迷第十一天，我照常来医院探望他。
“许次，我们能聊聊吗？”陈梦瑶拉住准备走进病房的我，我看着这几天明显消瘦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她来到医院外头。
“你......爱路以南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眼里溢满了疼痛。
我有点错愕，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微微笑，着看她坚定地说：“我爱萧得风。”
“可是......你取消了你和萧得风的婚礼......”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我看着陈梦瑶支支吾吾，就感觉她是有话想跟我说，但绝对不是这种探讨谁爱谁的话题。
“......”陈梦瑶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是不听话的泪水却慢慢氤氲了她的双眼，“我想解除和阿南的婚约，如果你爱他的话，我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
我没有回答陈梦瑶的话，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怀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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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我拒接了萧得风无数个电话，直到手术结束的这一刻，我才有力气给他回电话。我满身血污，一想到这些都是路以南的血，我就觉得浑身刺痛。现在这个时间这样子回家我怕吓到我爸妈，只能往萧得风那儿去。
何况，我还有事要跟萧得风商量。
萧得风很快就来接我。我本来没打算让他来接，可是他死活放心不下。
“......他......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路以南会不会有事。我好累，从出事那时候起，我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我一点都不怀疑，再出点什么事它会毫不留情地断掉。萧得风识趣地不再说话。
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休息一会儿我还得到医院去。我不放心，让路以南待在充满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了。更主要的是......我怕。
我刚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萧得风，为了我折腾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把我接回来了还不放心去睡，我的大风，让我觉得自己好残忍。狠了狠心，我终于开口：“大风......我有事儿要跟你说。”他睁开了眼睛看我，眼里布满了血丝。我知道我一晚上没回他电话，也让他担心了一晚上。
看我为难的模样，萧得风自嘲般的笑了笑：“怎么办，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继而坚定地望着我，“如果我说不呢。”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牵起他的手，虽然满心疼痛，却还是忍住了继续开口：“大风，我不是要取消婚礼，只是推迟而已，好吗？现在路以南这种状态，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操持我人生中最大的喜事。”
“我不需要你操持，你只要明天出现在婚礼现场就可以。”
“可是我没有心思去做这件事情啊！我希望我是满心欢喜，怀揣着幸福和对未来的期待，戴上你的戒指。而不是一心的担忧，害怕，着急，焦虑！我希望我们的婚礼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你能明白我的对吗？”
“你取消婚礼，路以南就会醒了吗？你不取消婚礼，路以南就会死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妈好不容易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她今天就要过来准备参加我们的婚礼，你突然说取消？”萧得风激动地站了起来，双眼的血丝更甚。
“不是取消！只是推迟而已。”我跟着站了起来，握紧了他的手，企图安抚他的情绪。
“呵，推迟......如果路以南没能撑过来呢，你是不是就不嫁我了，给他守寡去？”
“啪”的一声，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明明知道他只是气到口不择言，不是心存恶意，我的大风明明是个连流浪猫狗都会抱回家养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的大男孩。
但我不知道我的神经是被“没撑过来”，还是“不嫁我”，或者是“守寡”刺激到，总之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得风已经狠狠地挨了我一巴掌。
我，再一次，因为路以南，打了萧得风。
萧得风很久都没转过头来看我，我僵硬地维持着站立的动作。良久，他异常平静地说：“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要么你来，要么我换人。”转身就走。
“萧得风！！！”他停住了脚步，侧耳听我说话，“你能不能别这么逼我？我爱了路以南四年！！他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要我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王小波说：我觉得我爱了你了，从此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对你无动于衷。我爱了路以南四年，我曾为他心疼为他着急为他担心，那份感情做不了假，也无法否认。即使我们分开了那么久，各有归宿，那一份情谊也只是被尘封，被淡忘，但依然存在。不是说我还爱路以南，只是一个曾经被我视若珍宝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依旧希望他过得好。
萧得风没有回头，只是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可是老子他妈的爱了你七年！”我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三步并作两步，萧得风很快走到门边，我急了，大喊：“萧得风你要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完了！！”
萧得风的脚步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开门走了。这个傻瓜，我们明明是在他的家，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情到极致，伤人伤己；话到心寒，伤情伤心。我瘫坐在地上，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不知道我现在是在为谁哭，萧得风？路以南？或是我自己。我太累了。直到天色微微泛亮，我终于缓过神来，出去买了一份早餐带给在医院守着的陈梦瑶。
我一直安静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兵荒马乱。我哪儿也不想去，只像坐在离路以南近一点，再近一点的地方。我知道，其实是路以南在给我勇气。
只要他不死，我就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任何事。
没想到从我生活中消失了两个多月的郑纯惜突然就出现了，说会来参加我的婚礼，果然就回来了。只是这场婚礼......我庆幸的是，我们之间毫无嫌隙，在医院外头，我在郑纯惜的怀里哭到天昏地暗。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终于回来了，我又多了一份底气。
我和萧得风的婚礼终于还是取消了，我就知道，我的大风怎么舍得去娶别的女人。我爸妈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面对路以南的事情，他们始终觉得愧对我。但从那天起，萧得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路以南也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依旧没有苏醒。除了出事后的第一二天我一直守在医院以外，后来我只是每天下班去看路以南一眼。
有时候看到陈梦瑶拉着路以南的手，边哭边笑，絮絮叨叨地在跟可能什么都听不到的路以南唠嗑，我就没有进去。陈梦瑶才是路以南的未婚妻，她才是那个有资格一直守护在医院的人。我不能让她被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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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次，我们能聊聊吗？”陈梦瑶拉住准备走进病房的我，我看着这几天明显消瘦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她来到医院外头。
“你......爱路以南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眼里溢满了疼痛。
我有点错愕，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微微笑，着看她坚定地说：“我爱萧得风。”
“可是......你取消了你和萧得风的婚礼......”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我看着陈梦瑶支支吾吾，就感觉她是有话想跟我说，但绝对不是这种探讨谁爱谁的话题。
“......”陈梦瑶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是不听话的泪水却慢慢氤氲了她的双眼，“我想解除和阿南的婚约，如果你爱他的话，我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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