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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神秘秘的,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女儿可是人啊,自己含辛茹苦亲自带大的,如假包换的人。

  是吗?

  突然打了一个冷噤,让张胜祥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所以他清楚地想起女儿肩上那三个小小的头,它们一直在那里吗?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竟一点也没有觉察?

  好像自从女儿六岁生日之后,一切都变了。

  到底是怎么了啊?他不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年男人,只想安心地写写文,守着女儿,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就好。谁知道命运却硬要把他推向残酷的角斗场。

  只是因为自己出众的记忆力记住了小时候发生的事?又或者是婷婷口中所谓的预言体质,该死的,简直像是在拍电影,还得是惊悚片。

  张胜祥已经放弃思考了,越思考越混乱,找不出答案的问题,不过是庸人自扰。

  张胜祥突然觉得人的所谓智慧其实是无用的东西。

  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响,空旷后的胃就像罢工yóu xing的人群,不断宣示自己原本卑微的存在。

  他饿了。他急切地渴求着一些食物,这是最本能的需求。

  他摸了摸口袋,钱夹还在,打开可以看见身份证银行卡和几张百元现金整齐的排列着,可惜毫无用处。再找,也只找到钥匙圈,好在上面除了钥匙,还有一把小小的折叠刀唯一的武器。因为平时不抽烟,他甚至连打火机都没有。

  前面早就说过了,他就是传说中家里蹲的死宅,对他而言,野外生存技能那种东西就和外星人一样不可望也不可及。即使因为要写作,多多少少涉猎过各种杂七杂八的知识,他也不敢指望自己可以形容成废柴的体能。自己该不会是第一个淘汰的吧?在有女人有小孩的前提下。

  算了,那些孩子,包括女儿,一个个都不正常,绝对不是善茬,况且这里可是黑暗森林,理论上年龄越大,越没有优势才对。有空想这些,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即使知道女儿诡异,他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和女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时候她还是乖巧懂事的普通小女孩,而现在却其实张胜祥不知道女儿到底变成了什么,但,至少,还是人的模样不是吗?这足以迷惑他了。

  张胜祥完全辨不清方向,只能随便选了一条路走下去。丛林湿气太重,头上似乎永远笼罩着一片厚厚的雾气。没过多久,就润了他身上的衣物。偏偏这地方气温还不低,就像真的热带雨林一般,又湿又热,闷得张胜祥一身汗。

  完全找不到食物啊!

  张胜祥有些失望地看着前方树枝上朱红色的硕大果实,吞了吞口水,看着那鲜艳的色彩,实在不敢贸然动手不是说这种鲜艳颜色的果实十种里几乎就有九种是有dú的吗?

  越走越饿,饥饿感是最真实的压迫,空空的胃反而感觉异常的重,沉沉的坠着,仿佛要把整个身体一起拽到地上。

  要不躺下睡一会吧,睡着了就不饿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张胜祥扼杀在萌芽状态。张胜祥狠狠地甩了甩头,就像赶走苍蝇一般驱逐脑袋里的想法,睡下去,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却因为这一个动作晃得眼睛都雾了。

  走到树下,他还在犹犹豫豫,却没有发现一双血红的眼睛在自己面前闪烁,吐着细长分叉的信舌。

  红色果实下的新叶被映衬得格外的绿,鲜明的对比下,越发显得可口。张胜祥实在忍不住了,颤颤地伸出了手做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正在这时,一阵警觉如春夜新笋从心底破土而出,让他堪堪地停住了手。

  危险!危险!快住手!警报响彻心里。

  张胜祥收回了手,警觉地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他把目光看向眼前。

  在一遍又一遍地扫视中,视力不是很好的他终于发现那红色果实的碧叶下,盘旋着一条大约和自己一指宽的绿蛇,正悠闲地附在枝上。颜色太相似,不仔细看真是很难发现。

  张胜祥发现,在这个森林,直觉似乎变强了,这是错觉吗?

  张胜祥看着那条蛇,椭圆形的头,逐渐变细的尾部,和它不时吐出的红色小舌,只觉得一瞬间每根寒毛都不约而同地颤栗起来。就像头上突然浇下一盆冰水,从头冷下来,再从脚心凉回头顶,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怕软体动物他怕没脊椎的动物,却也怕脊椎太多的动物,比如眼前这条小绿的种族。

  适度的饥饿可以使人提高反应能力,可那只是适度。当你饿极之至,你会发现你不会放过眼前任何可以拿来当食物的东西,你会克服一切,甚至,竭尽全力把不安全变成安全,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活着,就要进食,进食,就会活着,食物永远是第一需求,是所有求生yù最直观的表现。

  明明可以走开就好,饿壮人胆,张胜祥竟打起了那条小蛇的注意。不管之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总之,先弄死它再考虑吧!

  张胜祥想了一下,从另一边折下一根手臂般长的细树枝。一手紧紧抓牢手里布满青苔的石头,一手拿着树枝,缓慢地靠近果丛,受到轻轻地挑-逗,那条蛇终于慵懒地爬上树枝。张胜祥一点一点地把树枝的高度降下来,自己也跟着慢慢蹲下。就在树枝即将接触地面的那刻,说时迟那时快,他抡起手里的石头狠狠地砸向那个翠绿的食物。

  蛇的头只差一点点就咬上他的手腕,他的手却一点都没有停,直到蛇头几乎碎了,尾巴还在不停的大幅度摆动。蛇这种全脊椎生物,即使是把它的头砍下来,不等一会的话,它也会冷不丁地咬你一口,不折不扣的复仇者。可张胜祥竟然已经把它的头砸成模糊的一团,ròu连着骨,却还在不断的扭动着。

  张胜祥就坐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它,等待着它完全死透。

  等它终于一动不动之后,他笨拙地用小刀砍掉蛇头,再划开蛇的表皮,凉凉的鳞片细密的排列着,手感出奇的好,张胜祥终于成功地剥下了皮。皮还是留着吧,也许以后用得着,谁知道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呢!张胜祥把沾了血的皮揣在包里,看着手上那节细长的ròu条,心里有些失望,真是太少了。

  张胜祥看着它却犯了愁,要怎么弄熟它?他没有生存必需的火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

  你也许知道,万物生于水而灭于火,水是一切生命的起源,但水本身往往又是可怖的,水无坚不摧,却往往假装最弱小的存在,姿态极低,让人不忍心设防。相反,看似破坏力强大的火却可以给人以安全感。火是任何动物,不,应该说是任何生物的毁灭者,对火的恐惧是生物最深沉的本能,永远的命运枷锁,摆脱不了的魇。

  可是聪明的人类学会了利用火。最起初接近火的一拨人,一定都是无与lún比的勇士。这火成了人类手中最锋利的武器。保护着自己,有效地抵御dú蛇猛兽的侵入,并能帮助人类在弄死其他种族后,可以更加美味的享受它们富有营养的尸体。

  你看,善恶有时不是那么明显的,并且我应该很遗憾地纠正是大多数时候。

  火很重要,而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张胜祥十分沮丧。

  肚子已经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来吧,我要食物!饥饿的胃反馈给大脑,让脑海里清晰地出现茹毛饮血四个大字。

  张胜祥叹了一口气,把那条类似脖颈的细条拿在手里,滑滑的,可以摸到一节一节的骨头。他鼓起勇气咬了一口,一股甜涩的酸味在舌尖停留,而不买账的嗅觉却清晰闻到一股腥味。嚼了几下,可以感到小蛇不够坚硬的骨头在嘴里破碎,喉结一动,艰难地吞了下去。

  再来啊!大脑得到胃的鼓励,催促着张胜祥。

  意识是身体的奴隶。

  张胜祥饥饿的感觉涌上来,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吞完所有的ròu。胃里有了点东西后,意识又回归了。张胜祥想到自己竟生生地吞了一条蛇,顿时一阵反胃,几乎要吐了出来。可是绝对不能吐!那是食物!

  就在张胜祥坐在树下休息的时候,一个声音猛然从左侧传来,“有血的味道?姐夫,你杀了谁?”声音依然冷冽清寒,却带着一丝嗜血。

  张胜祥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殷阳,她从暗处悠然走来,面上看不出表情,不由得心里一紧。张胜祥紧张得吞了一口唾沫,蛇的膻味又回dàng在嘴里,女儿的话不假思索的出现在心里:要杀了看见的每一个人!

  杀了她,或者,被她杀!

  17当人失去幻想

  被她杀,或者杀了她!

  杀了她,或者被她杀!

  看似一样的句子,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强调主动出击的自卫,后者突出的,则是失去生命的恐惧。

  是的,面对不紧不慢朝自己走来的殷阳,张胜祥最大的感受是恐惧。

  张胜祥现在就陷入一片分不清敌我的恐惧中,觉得自己就像日本电影《大逃杀》刚开始的时候弱小的男主角一样,天真地不愿主动出击,只能四处逃避。可是在这丛林时,人类骨子里的群居xìng也会让他感到一种孤单的恐惧,不自觉地期待着同类。

  谁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啊!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人杀。

  随便来一个人吧,这陌生的一切快要把我压垮了。

  而现在,原本一个人身处丛林的孤单终于被打破之后,第一个感觉竟是恐惧,比起未知的dú蛇猛兽,一样有着心智的同类,给与张胜祥的不安,更加像暴风骤雨,又期待又排斥的不安就像这随处可见的藤蔓,紧紧地缠住心灵。

  张胜祥盯着走近的殷阳,手在口袋里握紧了小小的刀。

  “你竟然还没死?”,殷阳似笑非笑,语气里的惊讶倒是真诚的。

  张胜祥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只是警觉地看着殷阳。即使殷阳是女人,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她,他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

  “不要这么紧张嘛,姐夫!我又不会吃了你,”殷阳停在他面前,望着他,故意顿了顿,仿佛是要看清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眼睛里是戏谑的神情“要不,我们合作吧!”。

  “怎么合作?”张胜祥不敢相信殷阳会主动提出结盟,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只能竭力用冷静的口吻回话。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女儿说过的话吧?没错,我们应该要在黑暗森林选出最强者,不过,这不影响我们结盟吧?”殷阳懒懒地回道,仿佛笃定他一定会答应一般。

  事实上,张胜祥的确会答应。

  比起一个人在丛林里横冲直撞,同伴当然是个很好的选择,即使这个同伴最后会成为对手,那也是最后的事情。那意味着他可以活很久,为什么不呢?

  张胜祥点了点头,然后迟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愿意?我知道,你可以轻易杀了我,你身上一直有很多武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殷阳,试图从殷阳面无表情的脸上发现什么。

  “大概是为了感谢你让我早一点获得自由吧!”殷阳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过了一会才慢悠悠地回答。

  张胜祥把手拿出来,做了个握手的准备动作。这是他的习惯,什么东西确定下来时一定要明确,比如合同契约以及见证,这会让他安心。

  殷阳没有拒绝这个她认为多此一举的行为,她不耐烦地把手递出去,“真是可悲的仪式感啊!”

  张胜祥装作没听见,只是紧紧地握了一下殷阳如声音一样冰冷的手。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张胜祥清楚知道在这丛林里他就是个体力不支的废柴宅男,下意识地把自己放在从属的地位。刚吃下去的蛇让胃有些不舒服,张胜祥竭力不去想刚刚那血ròu模糊的食物。

  “不要惊动其他人,然后走到森林边缘与草原的jiāo界处。那里比较适合生活。”殷阳挨着张胜祥,也坐了下来,但刚坐下,她似乎想到什么,猛然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抓起张胜,“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血腥味会引来其他人,或者动物,不管哪一样,都不是好惹的!”殷阳一边熟练地在丛林里走着,一边给身旁无知的男人解释。

  见她一脸严肃,张胜祥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xìng,赶紧打起精神,跟上殷阳的步伐。

  丛林里湿气很重,等到殷阳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张胜祥的衣服已经被水汽和汗水打湿,整个人处在脱水状态,他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像起火了一般辣的疼,他需要水。他抬起头,望着前方左右环视的殷阳,正准备开口,殷阳就善解人意地递给了他一个军用水壶,自己开始拿出地图查看。

  张胜祥一口气喝了半瓶,还是觉得渴,正准备再喝一口的时候,水壶被殷阳抢了过去。殷阳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你这样一口气灌完是不对的,过一会再喝。”

  张胜祥这时才注意到殷阳手中的地图,殷阳竟然有黑暗森林的地图?这让他有种带着空间穿越的奇异感。

  “这有什么奇怪的?要是我没成年,还可以和那群孩子一样,光靠雾气就可以活下去。”殷阳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殷阳的话让张胜祥想到被自己忽略很久的疑问,“殷阳,我不像你们,我真的不明白,关于这一切,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回答。”在张胜祥终于开始思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简直无知得像个游戏里的局外人。

  “有什么好解释的?”殷阳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目光比声音更冷。

  “一切的一切,你们到底都是谁?”心里的烦躁被殷阳冰水般的声音一激,张胜祥几乎是吼出这一句话。

  “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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