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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治觉悟高的士兵和基层干部入党,做到每个班都有党

  员。后来,像刁飞林、李清贤这样的军事骨干也提高了政治觉悟,入了党。

  我们开设政治课和文化课,讲解工农红军的xìng质和任务,宣传为劳苦大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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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的思想,还帮助文盲识字,提高战士的文化水平。并组织士兵委员会,

  实行官兵平等、军事民主和经济民主,公布伙食帐目,禁止打骂士兵等,使

  袁文才、王佐部原来的一些不良习气慢慢得到了改变。这些做法,得到绝大

  多数士兵的拥护,袁文才、王佐也都积极支持。在茨坪,王佐还把二营营部

  的两间房子主动腾给红四军后方留守处使用,当时的留守处主任是叶重开,

  湖北人。

  我在王佐营任党委干事时,秘密jiāo通把一份在莫斯科召开的中共第六次

  全国代表大会的决议送到井冈山工农红军总前委。这在当时是一件大事。毛

  委员接到后,让秘书处立即找人抄清,秘书处经过研究决定由我完成这项任

  务。这份决议原写在很薄很窄的竹纸上, (竹纸是以竹子为原料特制的,可

  以折叠易于携带便于藏匿)字很端正,但字体很小,是蝇头小楷。接到任务

  后,我立即认认真真地用正楷腾清了一份。毛委员过目后,即请谭政、欧阳

  毅、孙开础等同志刻蜡板油印出来,向大家传达。现在看来,六大虽然也有

  缺点,但它的路线基本上是正确的,六大把工作中心从千方百计地组织bào dòng

  转到从事长期的艰苦的群众工作,确定以争取群众作为党的首要任务,把

  “左”倾作为主要危险来反对,对以后党的工作产生了深远的积极的影响。

  后来,我听说袁文才、王佐被错杀,感到十分痛惜。袁文才是大革命时

  期入党的党员,王佐也在1928年入党,他们帮助红军在井冈山落脚,并主动

  要求红军派干部去帮助他们进行军事政治训练,也很尊重派去的干部。我们

  在其部队发展党员,进行党的政治工作,建立士兵委员会等,都得到他们的

  积极支持。经过党的教育以及革命斗争的锻炼和考验,袁文才、王佐经历了

  许多次战斗,作战勇敢,逐渐成长为无产阶级的坚强战士。他们虽有缺点错

  误,但不坚持错误,仍不失为优秀的共产党员、杰出的红军指挥员。袁文才、

  王佐二人被错杀,是左倾错误的恶果,应引为深刻教训。1950年,袁、王被

  迫认为烈士。我们永远怀念这两位对建立和发展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为中国

  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贡献的革命先烈。

  时隔五十九年,于1988年5月,我重返井冈山,怀着追往忆昔的心情遍

  访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瞻仰革命先烈的陵园,还专门看望了袁文才、王佐两

  位烈士的后代,王佐同志的儿子那年已经六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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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下井冈,风雪山路长

  朱德、máo zé dōng会师后,又与彭德怀、膝代远同志率领的红五军会师。彭

  德怀上井冈山不久,便要把山中的重要哨口统统察看一遍。王佐派我陪彭德

  怀去通向湖南酃县的一个哨口,往返四五十里路。他穿着草鞋,背上一个包

  袱,一匹马和几个传令兵。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谈。他问我是哪里人,怎么出

  来的?我告诉他,我在家乡搞农民运动,后来,参加浏阳工农义勇队,秋收

  起义后上了井冈山。他还问了王佐部队的情况。我把我所了解的关于王佐本

  人和王佐部队的情况如实向他作了反映。一路上四、五十里路,他一直没有

  骑马,只在察看哨所时休息了一阵,没有一点架子,还自己背包袱,我对他

  油然产生一种敬仰之情。

  máo zé dōng、朱德、陈毅率主力转移闽赣边区

  彭德怀、滕代远领兵下井冈

  在周围笼罩着一片白色恐怖的情况下,在毛委员的领导下,井冈山的斗

  争坚持下来了。但光有井冈山根据地不行,要向外发展。那么,究竟向哪里

  发展呢?是向广东发展,还是向江西发展?当时根本没有电台,连报纸也很

  难看到。到了县城,收集报纸了解情况成为一项重要的任务。当时,了解到

  的情况是:湘南有何键,是地头蛇;广东的粤系是guó mín dǎng嫡系武装,力量较

  强;江西倒是个薄弱环节,朱培德是云南人,江西部队又大多不是本地的,

  本地只有一些地主武装。因此,大家认为,相机向赣南、粤、闽边界发展比

  较有利。红四军总前委研究决定,井冈山只留下彭德怀的五军,红四军由毛

  泽东、朱德、陈毅率领,离开井冈山,向赣南转移,去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

  实践证明:máo zé dōng决定上井冈山是伟大的,后决定分兵下井冈山同样是

  伟大的。当时的中国是在几个帝国主义国家控制下的半殖民地,他们在中国

  培植各自的势力。他们互相之间有矛盾,我们就有可能利用这些矛盾,在党

  和群众的基础比较好,敌人统治比较薄弱的地区建立革命根据地,实行工农

  武装割据。máo zé dōng选择湘赣边界罗霄山脉中段的井冈山地区建立根据地是完

  全正确的。在敌我力量发生变化的新情况下,máo zé dōng审时度势,又决定分一

  部分红军主力下井冈山向外发展,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也是完全正确的。

  我到毛委员那里要求随部队一起下井冈山。毛委员开始答应了,说“可

  以”。以后,好些人都要求下山,这样就不好办了。于是,毛委员对我说:

  你还是留在井冈山坚持斗争,不要下山了。

  1928年冬,敌人开始重兵围剿井冈山根据地,敌人在黄洋界等地攻得很

  厉害,黄洋界失守了。我们的连守在通往遂川县的下庄哨所。下一步如何办?

  彭德怀用担架把受了伤的张子清请来,膝代远等也到会了。大家分析了当时

  的形势,一致认为,在敌人力量数倍于我的态势上,如果死守,与敌人硬拼,

  势必使我们受到更大损失。从革命的长远利益考虑,为了保存实力,应当尽

  快主动撤离,去开辟新的根据地。王佐也主张离开。于是作出了撤离井冈山

  的决定。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当时,五军总共不到一千人。但后

  方部队大,服装厂、留守处、总医院等,还有一批伤员。彭德怀、膝代远决

  定,将湘南籍战士临时组成一个连,指定由康健和我负责,还给了我们一个

  名义,叫五军特务连。行进时,特务连断后,作后卫。

  彭德怀、膝代远率部下山时,正下大雪,走了一天一夜。王佐路熟,选

  了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路。因下雪,人们刚走过去,脚印又被大雪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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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很难走。遇到独木桥,马过不去,就把马丢了。山也陡得很,常常坐着向

  下溜。我们一天一晚没有吃饭,没有休息。到遂川大汾,敌人发现了我们,

  并在两边设下了埋伏。qiāng响了,前边部队走了,炊事员也走过去了,只有医

  院和后方留守处以及我们特务连被断在了后面。这时,只好由我们特务连来

  指挥。康健、我和医院的政委商量,由我们连先掩护部队上山再说。敌人未

  来追。此时,医院负责人和一部分湘籍战士主张回湘南打游击,我和康健则

  主张追部队。经过争论,意见未能统一。于是,部队分成两路,一部分朝湘

  南走,我和康健带着不足一个连的兵绕过敌人继续追赶寻找大部队。那几日,

  我们几乎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有一天,我们在山上

  走了一个晚上,天亮时,突然发现我们前方有一股guó mín dǎng的部队,大概是去

  追击我们大部队的。敌人同时也发现了我们。两军对垒,打了一场遭遇战。

  我们的部队由于连日行军,饥饿、疲劳,又是临时凑合起来的,步调不够一

  致,队伍也不大听指挥,没有什么战斗力。结果,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

  尽管我和党代表康健始终在一起,也不能控制局面。队伍被敌人打散了。最

  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康健、我、一位姓苏的司务长 (衡阳人)。

  战斗中与队伍失散

  失战友,历经磨难

  我们三个,每人一支手qiāng、一支步qiāng,还有些子弹。我们躲过敌人,走

  出了包围圈。去哪里呢?据调查,附近有一个地方群众基础较好。于是,朝

  那个方向走去,走了一天一晚上,天快亮了,找到一户人家。一位老人家对

  我们很好,让我们住下,休息,吃饭,还找个地方把qiāng藏起来。我与党代表

  住一处,苏司务长住在另一处。一两天,我们住在这里的风声就传出去了。

  在艰苦的环境里与敌人进行斗争,养成了我们对异常情况有一种敏锐的

  反映。那天早晨,天刚刚亮,突然听到一群狗叫声。我们立即感到情况不对。

  狗咬军人的叫声与咬老百姓的叫声是不一样的。咬军队时发出的“汪汪”声

  虽然很狂,但那声音里免不了带着几分害怕和畏惧,而且是众狗相互壮胆似

  地遥相呼应地一齐乱吼。当时,我们判断是军队来了。于是立即起床,刚一

  出来,就碰上guó mín dǎng军队。他们开qiāng了。我向山上跑,康健往山沟里跑。我

  们三个人就这样被敌人冲散了。那时我只有二十岁,只顾拼命地往山上跑。

  终于摆脱了敌人的追赶,可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不知道往哪里去?

  没有人商量,也不知道与什么人联系。我急得无所适从,可急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回村里看一看,又怕出问题。正在我急得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发现山

  沟里有一缕青烟,我便悄悄地向青烟升起的地方摸去。下去一看,不是别人,

  正是党代表康健蹲在那里烤火取暖。一见他,我喜出望外,高兴极了。我埋

  怨他说:“你点火多危险!”我们急忙把火给熄灭了。我俩商量,不能回头,

  唯一的出路还是去找部队。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家老百姓,买了点饭吃,想住一晚再走。

  可是,这家老百姓不同意留我们。我们也不愿意连累他们,便不顾疲劳地向

  前继续走去,指望前面能有个借宿处。可是,一直走到黄昏,也不见一户人

  家,倒是有一间无人居住的堆草房。我俩便钻了进去。我们浑身上下都湿透

  了,冻得直发抖,想烧点草烤烤衣服。可是,草也是湿的,点不着,身上带

  的几根火柴也用完了。又累又饿,再也走不动了,只好呆在屋子里,两个人

  依偎在一起,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硬是用我们俩的体温把各自的棉衣烘了个

  半干。第二天起来,又继续在雪地上走了一天。因为有了前一天的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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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一路上多拣了些干柴禾,碰上人便多要几根火柴。听人说,那边山上有野

  兽,我们烧点干柴禾,野兽见到火光,便不敢来了。

  我们到了一个比较有钱的人家。我们便编了一套事先准备好的话,对他

  们说,我们是出来做买卖的,被人抢了,现在想借地方休息休息。实际上人

  家看得出来我们是当兵的。正巧赶上那家人闺女出嫁,我们找去时,他们正

  在宴请宾客。人逢喜事,总是好施乐行善的。那家人客客气气地招待了我们

  一顿。我们睡了一觉醒来,康健的脚肿得无法落地了。我一看,是冻伤了,

  已经发了炎。我们请求主人让我们住一宿,主人表示为难,说世道乱,家里

  不好住。我们没有办法,谢过主人,付了大洋,又继续上路了。

  我下决心背着康健走。背一阵,放下休息一会儿再背。走了十几里,精

  疲力尽,实在背不动了。路上碰到个老百姓,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回事。

  我还是说,出来做买卖,被人抢了。由于天冷,康健的脚冻坏了。那人很同

  情我们,并说,脚可以治。我问:“是否可以到你家去?”他说不方便,但

  答应带我们到山上的一个人家住下来,还可以给我们送yào。那是一个造纸棚,

  很少有人来往。后来主人来了,我们说是做买卖的,脚冻坏了,想先借住一

  下,把脚治好。主人允许了。住了一个礼拜,康健的脚伤有所好转,要求再

  住几天,人家不准。我们付了钱,就走了。身上带的钱全部用光了,怎么办?

  康健有点鹿茸,到yào铺卖了几块钱,买了一斤ròu,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临

  走时,房东问我们要什么?我们只要了两根棍子、篮子、碗,准备讨饭,以

  乞讨为掩护,继续找部队。

  老康开始坐在地上,用两只手撑着向前移,以后拄着双拐,把脚吊着走。

  不敢穿军装棉衣,虽然天气寒冷,我们只穿着条单裤子,外面罩一件单长袍。

  就这样,我俩咬着牙,一直走到上犹。在上犹,碰到一个要饭老头,姓吴。

  我们想,这样年轻轻的要饭,没有掩护不行,容易引起人们的怀疑。为了找

  个掩护,我们决定拜这个老头为师,找了一块红纸,包上几块钱给了吴老头,

  算是拜了师。跟着老头要饭,要来的分一部分给他。那时候,要饭也有好几

  个行当,不只一家,还分派。叫上面的人称师太、师祖、师傅。有许多行话,

  如狗称为“皮条子”,人称“马子”,碗叫“莲花子”。我们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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