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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一两声啁啾,一切都这般惬意。

  安夏信步闲庭,拿着鸟食逗弄鹦鹉。

  鹦鹉被她养惯了,颇为听话,正有一句没一句跟她学着简单的词句,含糊的吐字听上去颇为可爱。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宁静的下午显得格外清晰。

  但凡听过的脚步声,她都能很快记住,何况这脚步声的主人对她而言如此熟悉。

  安夏施礼道:「给太子请安。」

  他静静地看着她,阳光洒在他冰冷的俊颜上,平添一丝暖意。他道「你倒自在,在这儿逗鹦鹉?」

  她突然说:「殿下,奴婢给你讲个笑话吧?」

  「笑话?」他一怔。

  「鹦鹉的笑话,太子想听吗?」安夏笑如春水。

  「你想说,本宫就听着。」他流露了一丝好奇。

  「从前有一个皇子,他养了只鹦鹉,每天早晨他都对鹦鹉说:‘叫本宫太子!叫本宫太子!’鹦鹉却没半点反应。皇子觉得这只鸟笨死了,决定不再理它,第二天从鸟笼底下经过,也没看那鹦鹉一眼,可那鹦鹉却忽然道:‘喂,宫宫,你今儿怎么了?’」安夏说完眨了眨眼睛,黑瞳里映shè出杜阡陌忍俊不禁的表情。

  初时他还在克制,随即不由笑得全身轻颤,「丫头,竟敢讽刺本宫?」

  她浅笑道:「奴婢只为博太子一笑。」

  他承认,自从她来到这宫中,他的确开朗了许多,这些欢笑和明媚都是她带给他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一个小丫头会让他如此。

  忽然间,他感到一丝危险。

  他会从此把夏和忘了吗?那些黑暗的撕痛、惨烈的别离、无休止的寂寞,他怎能忘记!

  若忘了,便是背叛了自己。

  杜阡陌忽然笑容凝敛,退开一步。

  安夏察觉到他的不悦,忙问:「太子怎么了?」

  「本宫忽然想起有些政事要忙,」他道:「你去吩咐一下,把晚膳端到书房里,谁也别打扰本宫。」

  她有些楞怔,方才分明还好好的,为何他猛然变了脸?他的心思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她轻声道:「殿下,奴婢看您屋中好像有几本佛经,奴婢想借来抄写一二。」

  「你识字吗?」他十分意外。

  「略识几个。」安夏点头。

  「呵,识字的丫头可不多。」杜阡陌语气中有些赞叹。

  「殿下信佛?」

  「也是最近两年才看些佛经,」他道:「不过是为了让心思清静,算不得十分虔诚。」

  安夏明白,因为夏和的亡故,他需要一些精神支柱。她趁机问道:「殿下相信轮回吗?」

  「佛经上倒是有不少轮回的故事。」他想了想才道:「也谈不上信不信的。」

  「那么离魂呢?」她盯着他,「殿下可听说过?」

  「怪力乱神之事,哪里有个准数,世人对此皆是半信半疑吧。」

  她本以为与他讨论一下神佛之事,或许可以令他联想,进而来探究她的身分,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他并不迷信,所以很难灌输他这些不可思议的念头,弄不好他会觉得她在作祟。

  罢了,只能如此。

  只要一辈子能留在他身边,她别无所求。

  这一日,管事女官忽然吩咐,「安夏,今日这偏殿须得打扫仔细,午时过后会有高僧前来做法事。」

  「高僧?」安夏一怔,「为何要做法事?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这是惯例,每次圆通法师回京,太子殿下都会请他到此做法事,」管事女官讳莫如深,「其余的,就不要多问了。」

  安夏乖巧地点了点头,收起心中的好奇。

  看来杜阡陌还是相信神佛的,否则也不会请法师了。一般而言,身边有至亲至爱离世的人,还是会希望能有轮回转世,这对他们来说多少是一种精神寄托。

  安夏将偏殿打理妥当,过了午时,立在门柱子下等待贵宾。

  杜阡陌下了朝,亲自陪着圆通法师来到偏殿。

  圆通法师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殿下这东宫与从前有些不同,仿佛有了好些生机,樱花也开了。」

  杜阡陌道:「樱花开放本是寻常之事。」

  「贫僧却觉得颇为不同。」圆通法师四下看了一眼,「这东宫本是精气凝结之地,前两年却一片呈现昏沉之色,此次回来,贫僧发现东宫恢复了些熠熠华采。」

  这法师是指什么?安夏心下寻思。

  圆通法师又道:「殿下的精神好了很多,笑容也比从前多了。」

  杜阡陌轻声道:「或许最近国泰民安,所以比较顺心吧。」

  「殿下的精神直接影响到这东宫之气,」圆通法师劝道:「殿下还是多宽心比较好。」

  真的吗?他最近开心了许多?为了什么?

  安夏悄悄希望是因为自己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些许欢乐。

  圆通法师在夏和画像前站定,双手合十,对着画像施礼,「阿弥陀佛,原来它依旧在这里。」

  杜阡陌也望着那幅画,「还请法师为画中人再做超度。」

  「贫僧每次回京,殿下都会请我为她超度。」圆通法师看向他,「若贫僧说她已经去往新生世界了,殿下可相信?」

  原来这就是请法师的原因,为了她……

  安夏心中感动,杜阡陌能为她至此,她上一世就算那样死去,也值得了。

  「本宫记得法师曾说过,超度之事能做多少次就做多少次,」杜阡陌回想着,「因为没人知道到底几次才算是够了。」

  「殿下还是担心她在泉下受苦?」圆通法师道。

  「她是自尽的,」杜阡陌眸光黯淡,「法师亦曾说过,自尽者会入地狱受罚,本宫实在不忍她死后那样悲凉。」

  「不过此施主与一般人不同,」圆通法师道:「虽然殿下从来没有告诉过贫僧她是谁,但贫僧一直觉得她身分特殊。」

  杜阡陌答道:「不瞒法师,她是一位皇室贵胄。」

  「不,贫僧所指的并非身分高低,」圆通法师摇头,「而是指她的魂魄。」

  「她的魂魄?」杜阡陌一怔,「有什么不同吗?」

  「贫僧无法细说,」圆通法师想了想才道:「总之此施主并非死去,而是移魂。」

  「移魂?」杜阡陌一怔。

  安夏亦是一怔。

  看来这高僧果然有些修为,竟然连这个也看得出来。

  杜阡陌问:「何谓移魂?」

  圆通法师解释着,「魂不固定,天地飘移,偶沾一魄,宛如新生。」

  「就是……可以轮回转世的意思?」杜阡陌满脸疑惑。

  「轮回转世是指新生儿,可这位施主不同,她大概会有一魄附在他人身上,如同新生。」

  「附体?」杜阡陌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呢,这世间……真有这样的事?」

  圆通法师微笑道:「世间之事万分微妙,皆有可能。」

  「所以她的魂魄会附在别的女子身上吗?」杜阡陌眼中闪过期望,「我……可以找到她吗?」

  「找不找得到,要看缘分。」圆通法师道。

  抬眼之间,圆通法师忽然看到了站在门柱处的安夏,露出诧异之色,问道:「这位小施主……是东宫新人?贫僧以前从没见过。」

  「她是刚从萧国来的。」杜阡陌转头看着安夏,「安夏,过来拜见法师。」

  她上前对着圆通师法行了大礼,「见过法师。」

  「这位小施主与画中的贵人颇有几分相似。」

  「长得是有些像。」杜阡陌点头。

  「贫僧并非指长相,」圆通法师依然盯着她,「而是说命格。」

  「命格?」杜阡陌好奇,「怎么相似?还请法师帮她仔细看看。」

  圆通法师道:「这便是贫僧所说,移魂之命。」

  「什么?」杜阡陌一惊,「她小小年纪也会遭遇那等大难吗?」

  「移魂之命并非会有大难,」圆通法师讲述着,「或许魂已移过,旁人不知。小施主,你能听懂贫僧所言吗?」

  这高僧真是厉害啊,一眼便看出她的异样。安夏趁机道:「法师是说,奴婢的身体有可能被别人的魂魄所附,成为另一个人吗?」

  圆通法师想了想后道:「也许并非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只是附有一魄,遇上曾经相识的人,会感觉似曾相识。」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也不知杜阡陌听懂了没有。对于神佛之事,他半信半疑,她只希望这一次如醍醐灌顶,让他恍然大悟。

  安夏抬头看着杜阡陌的眼睛。他的眼神初时充满疑惑,而后闪过一道清明的光亮。

  他明白了吗?

  安夏在唱歌,又是那首曲子。

  廊檐之上,朦胧的月色之下,她的歌声回dàng在夜色之中。

  隔着竹帘,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穿着一件颜色清淡的衫子,风吹过时,裙摆微微轻舞,恍若仙子一般。

  拓跋元治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陌儿,该你了。」

  杜阡陌回过神,漫不经心地挪了一颗棋子,完全没留意孰胜孰负。

  「陌儿可是累了?不如今天就暂且歇了吧。」拓跋元治当然可以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杜阡陌发现自己刚才有些敷衍,忙道:「儿臣不累,再陪父皇下两盘吧。」

  拓跋元治忽然道:「今夜就让这丫头陪你吧。」

  杜阡陌不由一惊,「儿臣……儿臣并无此意。」

  「你这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赏赐给你的人,本来就该陪你。」拓跋元治皱眉,「朕可不希望被人乱嚼舌根,说太子不近女色,身染怪癖。」

  杜阡陌一时间无言以对。

  拓跋元治劝着,「陌儿,故人已逝,活着的人就该好好活着,否则会对不起故人。」

  杜阡陌沉默。他明白当初夏和舍了自己的xìng命,其实是为了他。她泉下有知,若听闻他当上太子,一定会欣慰无比吧?

  他既然不能下地府陪她,的确应该好好活下去。

  所幸他遇到了一个与她相似的人。

  杜阡陌沉思片刻,问道:「父皇,您说,这世上真有灵魂附体之事吗?」

  「怎么,是圆通法师对你说了什么?」拓跋元治疑惑。

  「夏和死后,她的魂魄会不会一直没散,在这东宫里飘dàng,」杜阡陌抿了抿唇,「直至遇见一个长得跟她相似的女子,附着在她身上?」

  「世人都希望自己的至亲至爱灵魂不灭,」拓跋元治微笑道:「其实若遇到一个相似的女子,就算不是至爱的灵魂所附,又有何关系呢?关键在于你是否会怜取眼前人,若不珍惜,就算她真的是旧爱附体,你也不会与她相处,岂不白白丧失了机会。」

  杜阡陌一怔,领悟到了什么,却还是有三分犹豫。

  「朕回去歇着了,陌儿,你自己好好想想。」拓跋元治唤来太监,「摆驾回宫!」

  杜阡陌施礼,「恭送父皇。」待到拓跋元治走后,他依旧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要跨出这一步很难,但他还是挪动了步子来到游廊处。

  廊檐下的歌声不知何时停了,那抹纤细的身影仍旧站在原处,正抬眸出神地望着皓月星空。

  杜阡陌踱到她身后,问道:「怎么不唱了?」

  许是知道他在那儿,这一次她一点也没受惊吓,回眸时,浅笑盈盈,「奴婢好像看见牛郎和织女星了。」

  「瞎说!」杜阡陌被她逗笑,「没到七夕,哪来的牛郎织女星?」

  「真的,太子您瞧,天边那两颗星好明亮」她兴奋地遥指某处,「就当是牛郎织女星不好吗?这样天天都可以过乞巧节了。」

  「你还真能自得其乐。」杜阡陌无奈地摇摇头,而后放柔声音道:「唱了一整晚,嗓子累吗?」

  「奴婢其实没用什么气力,所以不会伤嗓,」安夏笑道:「皇上与太子在里边下棋,奴婢唱得太大声,也会打扰您们吧。」

  「嗯,你倒是想得周全。」杜阡陌思忖片刻,清咳一声方道:「今晚……你留下伺候吧。」

  伺候?安夏一怔,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脸颊猛然红彤彤的,「殿下……是让奴婢侍寝吗?」

  这些日子她细心观察,发现他真的丝毫不近女色,但今天他要破戒了。

  她欢喜,因为他挑中了她,可她又有些微苦涩,因为这是否意味着他对夏和公主的眷恋,从此dàng然无存?

  不过人总要开始新的生活,她懂的。

  她轻声问道:「太子喜欢怎样的女子呢?」

  「总要对我有几分真心吧。」杜阡陌回答。

  她看着他,「奴婢若无真心呢?」

  「那也无所谓的,希望,将来能有」

  他猛地伸手将她拽入怀,强烈的气息包裹着她,混合着淡淡的草木芬芳。

  她双目如粼粼春水,凝视着他的深瞳,一瞬间,方才还离得那么远的两个人,变得如此亲密。

  疼!

  疼痛像潮水般涌来,一浪接着一浪,仿佛要将她打入深渊一般,再多的忍耐,此刻也濒临崩溃。

  「啊……」她终于忍耐不住,开口呻吟,身体像洁白的花朵在溪中绽放。

  杜阡陌猛然吻住她,加重了律动的力道,似乎要硬生生把两具躯体变成同一个人。

  她支撑不住,紧紧地拥住他,像在竭力攀住一块救命的岩石,任他肆意妄为。

  她以为疼痛会持续很久,身体似被劈开一般剧痛,然而不知为何,她忽然在沉沦间有了一点点荒唐的快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始终不肯放过她,直至她战栗到极点,狂乱如风中柳枝,他才缓缓地将她拥住,平复颠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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