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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的紧张神态,飞快地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冲出去把门打开了雷摩斯!

  “妈妈,这是我最要好的同学福尔摩斯!”她牵着他的手走进屋子。穿着妈妈亲手缝制的新衣服,浴后的温晓云容光焕发,楚楚动人。相比之下,一夜未眠的雷摩斯倒显得气色不太好,甚至脸上还有湿漉漉的泪痕,眼睛也是肿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风度。他彬彬有礼地朝温晓云的母亲鞠了一躬:“伯母你好,因为温晓云突然离开了学校,老师和同学们都不放心,所以派我连夜赶来了。”

  “好,好,你们老师真好,同学真好!”激动的母亲为了堵截汹涌而出的泪水,撩起衣襟频频擦拭眼角,“小云,快陪这位福尔摩斯同学坐一会,说说话不,先洗洗脸,洗洗手,我给你们准备早餐。”

  仿佛有神灵的气息悄然吹拂,这间临时租来的简陋的小屋现在变得如此温馨可爱了……干净的桌子上摆着一碟切成一牙牙汪着红油的咸蛋,还有一碟淋了麻油的榨菜丝。香喷喷的大米粥冒着热气,闻一闻,饥渴中的肠胃就会生出无限的向往。雷摩斯觉得够丰盛的了,可是温晓云的妈妈还像变戏法一样,又端出几块香蕉做的布丁。他把眼睛瞪得快从镜片后面蹦出来了:“温晓云,你家里有阿拉丁神灯?”

  “没有神灯,我有妈妈,”温晓云快乐地说着,把布丁推到雷摩斯面前,“这是我妈妈亲手做的,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

  “有妈妈真好啊!”雷摩斯的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羡慕。也许,妈妈就是每个孩子的阿拉丁神灯。有妈妈在,就有可口的饭菜,就有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家的感觉。香蕉布丁温软甜蜜散发着浓浓的nǎi香,好像妈妈的吻。这美好的滋味既陌生又熟悉,使他想起好久以前路校长请他吃的“香蕉船”。路校长说:“吃吧,雷摩斯,吃完了我们去远航。”远航,是人类永远的梦想,但是如果没有爱的绿色岛屿,没有岛上阳光和花朵快乐嬉戏的影子,那么,生命的航程总是悲凉的。现在温晓云变得多么活泼,跟在学校里时简直判若两人。不过她没有光顾撒娇。她注视雷摩斯的目光始终含着一份纤细的体贴,还有感激。她说:“妈妈,其实他叫雷摩斯福尔摩斯是他的绰号。他和我一样,也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是路校长救了我们。”

  妈妈正在为雷摩斯添粥,女儿的话使母亲的爱无私地满涨起来,她不停地为他夹菜:“多吃点,不要拘束,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你是小云最要好的同学,也是我的……”

  她原想说“我的孩子”,可就突然间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天哪,她有什么脸面说“我的孩子”?她甚至不能为自己的女儿提供一个最贫穷最破落的家。这次她能回到滨州,只是因为在监狱里表现好领导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特准了一个月假,让她回来寻找下落不明的女儿。假期结束,马上就要回去,一天也不能耽搁的。事实上,她已经买好了今天晚上离开滨州的火车票,上苍有情,让她在最后的时刻见到了女儿;可上苍又何等无情,逼迫着她不得不向女儿出示这张火车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总是对自己说,等一会,再等一会。现在,望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地吃她做的香蕉布丁,自己一口粥也咽不下去:“我真想到你们学校去一次,拜见路校长,谢谢他。可是,我的时间……恐怕不够了。所以我想给他写封信。云儿,你好好招待同学,妈妈到弄堂口去买信封信纸。”

  “伯母,路校长他……”雷摩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时,他的脚在桌子底下被温晓云狠狠踩了一下。他痛得直咧嘴,又不敢叫出声来。妈妈见他这副怪模样,好不惊讶:“孩子你怎么了?牙疼吗?”

  雷摩斯抬起头,见温晓云幽黑的眼睛正瞪着他。他马上说:“没什么,我是说路校长他最近出国了。”

  “出国了?”妈妈满腹狐疑,“他到哪个国家去了?”

  “天国!”温晓云信口回答。

  “天国?这是什么意思?”不祥的yīn影从妈妈的心头闪过,“唉,我说呢,在这个世上,好人总是不得好报。”

  “妈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温晓云忙说,“告诉你,路校长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地球人,他是来自未来世界的时光旅人,什么事也难不倒他的。雷摩斯,你说对不对?”

  “对,对!”雷摩斯赶紧点头,“因为有了时光旅人,将来就会有最先进的外星文明来规范丑陋落后的地球文明。”

  妈妈听得一头雾水,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只见两个孩子相视而笑,笑声是那么无邪和明朗。她也被感染了,微笑也如乌云里的阳光那样闪现出来了。女儿放下筷子走过来,搂着她的脖子,悄悄地说:“到那时,妈妈的冤屈就洗清了,我们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二十、我是福尔摩斯

  忍了又忍,雷摩斯实在忍不住了就在从滨州开往昆明的火车已经进站,温晓云像个幼儿园里的小女孩似的紧紧抓住妈妈的衣服不放,而妈妈又用自己粗糙的手掌,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女儿柔软的秀发时,他既突兀又不合时宜地问:“为什么?伯母,告诉我为什么?”

  沉浸在离别悲痛中的一对母女,同时转过泪眼,错愕地望着这个小小少年,一时并不能领悟他的问题所指,可是瞬间,妈妈就明白了。她明白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不会默默死去的。它活着,活在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眼光中,哪怕一阵微不足道的风,也会吹得它动起来。可是,对女儿也说不清的事,又如何对女儿的同学说?她垂下头,叹了口气说:“好孩子,谢谢你,不要问了,什么也不要问了。小云有你这么好的同学,有路校长,我就放心了。”

  “可是温晓云最需要的是你。”雷摩斯自己也想不到,他会用这么生硬的口气说话。温晓云的母亲愣了一下,感到自己好像被子弹击中。她的心,她的身体,都变成了一个伤口,一个luǒ露的、无法隐蔽的巨大伤口,血汹汹地涌出来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呻吟般叹息着,“这世上有些事是没法说的,孩子你不懂。”

  “不,我懂!”雷摩斯极力表现得沧桑、老练,而那种不管不顾的神情却流露出难掩的幼稚,“不就是被人诬陷贪污公款吗?伯母,谁诬陷你的,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好吗?”

  火车就要开了,四周一片嘈杂。温晓云发急地朝雷摩斯使眼色,可是雷摩斯像瞎子一样视而不见,亮闪闪的目光直逼她的妈妈,一门心思期待着回答。温晓云着急了,只好说:“求求你不要问了好不好?你就是知道了也没用的。”

  “谁说没用?我是福尔摩斯。”雷摩斯固执地坚持着,“伯母,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过去在滨州诚信化学公司工作,对不对?”

  “咦,你怎么知道?”温妈妈很奇怪。

  “所以我是福尔摩斯嘛。”看到温晓云悄悄地在朝他撇嘴,他不敢再吹了。早晨他来找温晓云的时候先在门外悄悄听了好一会才进屋的,如果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也记不住,那岂不成了白痴?不过,福尔摩斯毕竟还是福尔摩斯,他在说出“滨州诚信化学公司”这几个字时,心里就有一丝怪怪的、异样的感觉。他紧抓着这丝感觉不放,突然,一道朦胧的光,把储存在大脑皮层的某个信息照亮了:“伯母,我还知道,你们的党委书记叫王国庆,对不对?”

  “呵,是……你……在这里有亲戚?”妈妈惊讶得张口结舌。

  “妈妈,雷摩斯是孤儿,哪有什么亲戚啊!”愣在一旁的温晓云,也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时她打量雷摩斯的目光,就像打量一个外星生物。妈妈被捕时她还小,王国庆这个名字,连她也没听说过呀!

  在这些诧异的目光中雷摩斯的自信心陡增:“伯母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但能理解,还会想出办法。”

  尽管有些大言不惭,但毕竟打动了这位绝望中的母亲,她嗫嚅地点点头:“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起。不过我这个案子,连我自己也没弄明白。三年前我们公司要在东南亚的一个国家做一笔大的投资,汇款时我发现有些手续不符合财务制度,我也向王书记提出过,可王书记坚持要我这么做,我就执行了。那笔款子划过去以后,不知怎么落到了私人名下,这个人是厂里的副总经理,他潜逃国外了,我却被抓起来了。”

  “他叫什么名字?”雷摩斯俨然是电影里的阿Sir .温妈妈望着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孩子文弱的外表下,有一种跟年龄不相称的勇气和威力,在不知不觉中就产生了一个磁场,使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副总经理姓秦,名字叫秦启明,是书记派他到……”她一语未了,突然车站的铃声响了,那么凄厉那么决绝,震撼了站台上所有依依话别的人。她好像听到了一道命令,蓦地惊醒,咽下了半截要说的话,急急叮嘱雷摩斯:“孩子,我刚才告诉你的这些事,连小云也不知道。你千万记住,不能跟任何人说。”

  “伯母,你放心好了。”雷摩斯信誓旦旦,可是他的神情,他那眼睛眨动的样子,却让人很不放心。妈妈的一只脚已经跨上了车厢的阶梯,又回过头来,一手抓住女儿,一手抓住雷摩斯:“我的孩子们,不是妈妈不信任你们,而是……这件事的背景很复杂。如果你们不小心卷进去,会有危险的。不仅你们有危险,你们的路校长、童老师……说不定都会受到牵连。所以务必要注意……不不,务必要答应我”

  火车在这时启动,紧紧抓在一起的手不得不松开了。温晓云追着缓缓远去的母亲喊:“妈妈,我一定……一定听你的话,一定很乖很乖地等你回来,一定……”

  轰隆轰隆的列车声把一个稚嫩的声音碾碎了。温晓云站定下来,幽黑的眼睛里没有泪光,只透出无比的坚强。她咬了一下嘴唇,把长发狠狠摔到脑后:“雷摩斯,走吧,我们去买回学校的火车票。”

  雷摩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在她前面。她以为他带她去售票处,也就没再问,只是沉默地跟着他。她感激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如果他对她说话,也许一个微不足道的话题,也会使她哭出来的。

  可是,等她抬起头来,放眼朝前望去时,却发现展现在视野中的,已经是暮色掩映中的西子湖畔了。她奇怪地问:“咦,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们应该去买火车票嘛。”

  雷摩斯看着她那焦急的样子,不仅不为所动,反而狡黠地问:“你以为你妈妈的冤案中,谁是关键的坏人?”

  “当然是那个秦副经理啦!”温晓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要不是他贪污公款,畏罪潜逃,怎么会牵连到我妈妈?”

  雷摩斯“哼”了一声,嘴角牵出的一丝冷笑让温晓云感到自己有弱智的嫌疑,“情况可能比这复杂多了,所以你妈妈有好多顾虑……”

  糟糕的是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问题所在。妈妈说得清清楚楚,事情是明摆着的。可是……可是雷摩斯从牙缝里吐出了三个字:“王国庆!”

  “为什么?”温晓云不解。

  “路校长的肾就是换给王国庆的儿子的。”悄悄的一句话,把温晓云憾动了。她想要显得聪明,也不可能了,只好傻傻地张大嘴巴:“原来是这样?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那时天天往神祠跑,生活在虚幻中,哪里知道人间的事?他在心中想。

  雷摩斯的嘴唇抖动了一下,并没有出声。对她,他心有不忍,不忍心伤她一点点,哪怕一句重话。她坐在那儿,黑黑的长发衬着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好像水晶娃娃,那么脆弱又那么顽强。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知道的?”过度的震惊使温晓云张开的嘴巴几乎合不拢了。

  “我调查过的。”雷摩斯竭力使自己的口吻平淡,可是才说了一句,他就激动起来了,“当我听说这姓王的儿子换了路校长的肾时,我真恨不得把这小子给咔嚓了!可是、可是……”

  他非常艰难地咽着唾沫。温晓云赶紧把随身带的一瓶矿泉水递过去,他抿了一口,好像把一口恶气终于咽下去了:“可是冷静想想,这也没道理。路校长为了我们,是自愿把肾卖掉的。如果没有王国庆,也会有李国庆来买……路校长的肾。总不能说买肾的人就是坏人。但王国庆为儿子买肾的钱不是自己掏腰包,而是诚信制yào厂出的。那么,这道题目的X1已经很明确王国庆起码是犯了贪污罪,贪污的数字,至少人民币20万。”

  那么,还有X2吗?

  雷摩斯皱起眉头,灰灰的暮色从天而降,落进了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这个X2嘛,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已知条件也不少。你妈妈刚才说,把一大笔钱汇到国外,也是他的指示。可见,这个人很有名堂。可为什么他仍当书记,一点不承担责任,携款逃跑的秦副总经理也逍遥法外,却让你妈妈当了替罪羊?”

  “也许他和秦副总经理暗中勾结,也许上级包庇他们……”温晓云瞪着雷摩斯,有一种突然开窍了的感觉。

  “也许他还有后台。”雷摩斯也瞪着温晓云, “路校长对你说过什么吗?当然,我是指关于你妈妈的事。”

  “他叫我不要自卑,相信妈妈是好人。还有……还有他说他会帮助我的。”突然,她被雷摩斯猛推了一下:“再重复一遍,路校长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会帮助我的。”她真惊讶他的莽撞。而且他的表情非常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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