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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失踪失窃

  乔珺云紧紧地揪住了胸口的衣服,艰难的将心中的怨愤与险些喷涌而出的怒火压了下去。她的眼神犹如寒冰,其中的森意让舒春都是一愣。

  乔珺云是真真的恨上了霍家,竟然敢拿爹娘留给她的遗物作伐子,真以为她是能随意摆弄的吗!她站了起来,阴沉着脸道:“李公公离开了没有?本郡主有话要问他!”

  “奴婢留着李公公喝茶,现在正在正堂呢。”舒春跟着步伐急促的乔珺云出了院子,一路上见到了打招呼的小丫鬟,也没见到自家郡主如往常温和的回应,看来真是气得急了。

  当乔珺云来到正堂的时候,喝了杯茶水吃了块点心的李公公正要告辞。一见到云宁郡主亲自过来了,起身行礼道:“给云宁郡主请安,皇上命奴才来传旨。既然旨意已经传到了,那奴才就告辞了。还请郡主好好休养身体,皇上可是特意托了奴才嘱咐您,希望您日后好好地留住这些镇南大将军和瑞宁长公主给您留下来的宝贝,反正霍大人也不识货,送了他反而可惜了。”

  李公公的话说的也忒直白,忒不给霍家面子了。不过乔珺云却没工夫笑,而是神情一愣追问道:“霍大人不识货?”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猜想,她轻咬了下嘴唇试探道:“今个儿霍大人入宫都说了什么?还有这个花瓶本郡主可是一直放在库房里小心存着的,本来要送给霍大人的也并不是瓷瓶而是银宝瓶,说实话,就连本郡主都有些糊涂,瓷瓶是怎么被送出去的。”

  李公公是真真的诧异了,觑了一眼乔珺云肃穆的神情不似作假,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今日霍大人入宫,本是想要求皇上做主的,因为昨日您送的回礼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粗糙的碎裂瓷瓶。不过皇上一打眼就瞧出来了此瓷瓶的珍贵独到之处。与霍大人讲解一番之后,就命人将瓷瓶再给您送了回来。不过听郡主的话,怎么您像是不知情的,难道是有人背着您将瓷瓶送给霍家的?”

  乔珺云快速思量了一遍。眼泪就从眼眶中滚落而下,她擦拭着眼泪委屈道:“本郡主还是在公公之后,才知道这么回事的。”扯了扯身旁舒春的衣袖,兀自不解道:“明明昨日给各位宾客的回礼是提前准备好的,装在里还贴了签子就担心弄混。这舒春是本郡主最信任的,她当时也是一时着忙,说不定没有打开再次检查一遍就拿给霍管家了呜呜,是谁要这么做啊,这个瓷瓶可是当年爹爹征战沙场痛击蛮夷子后夺回来的瑰宝,我一直珍惜的很。都不敢拿出来拜访就怕一不小心给碰了。而且c而且我几乎没有跟府里的丫鬟提到过啊,这个瓷瓶被封在一个木盒里,就摆放在库房的最里面,从来都没有让小丫鬟笨手笨脚的去碰过。上次拿出来欣赏怀念的时候,还是当时慧芳姑姑帮忙拿的”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李公公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可能是有丫鬟调换了礼物,甚至说这个花瓶还是被人从郡主的库房里面偷出来的。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道:“郡主先别伤心,不要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了身体。虽然奴才是个外人,但是老奴奉皇上的命令前来传旨却得知了这件事有猫腻,也没法直接离开。这样吧,不如查一查这瓷瓶究竟是谁拿出来的如何?”

  动手掉包了回礼的人究竟有什么打算。难道是想挑拨云宁郡主与霍家的关系?如此想来可不是一石二鸟吗——既是让霍大人因认不出凌大师作品还想要告御状丢了个大脸,更是让皇上下旨归还瓷瓶,既是让郡主觉得受到责斥,又能就此坏了郡主的名声。毕竟那可是镇南大将军当初征战沙场大胜的战利品与证明,在外人看来可是随便的就送给了霍家,连个说明都没有。

  越是想。李公公额头上的冷汗就越多。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次的‘好’差事,竟是被刘砚推脱转而让皇上委任他了的。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郡主和霍家的关系僵持了,甭说皇上怎么想,太后娘娘就会愤怒的。即便他如现在这样发现了事情有猫腻。将事情说开了恐怕也落不到好的——能算计了云宁郡主和霍家的人,想想就知道不能简单啊!

  乔珺云的脸色忽青忽白,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的丫鬟里出了卖主的。她一个眼神扫视过去,舒春就身形一凛的低下头道:“当时绿儿忙着给其他人家拿回礼,奴婢将提前准备好装着银宝瓶的木盒直接给了霍管家,并没有打开来查看。那时候并不算是太过忙乱,奴婢也没有发现谁上前动过手脚。所以,如果东西真的是被偷换了的话,应该是未拿出来之前就被人得手了。”

  “你等等!”李公公脸色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说这个瓷瓶送出去的时候,是装在木盒里面的?”舒春飞快的点了点头,却让李公公的神色变幻不已:“不会吧,霍大人说霍管家带着瓷瓶回家的时候,就只有这个瓷瓶,并没有任何盒子之类承载着啊!”

  “不可能!”舒春坚定地说道:“当时为了让礼物看起来不太寒酸,我还特意让秋歌找了个绿檀木的盒子装着呢。若是论起来的话,那绿檀木的盒子比原本装在里面的银宝瓶还要珍贵呢!”

  绿檀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其枝条纤细不易存活几十年乃至于上百年。因其安神的奇效,大部分都是用来制作熏香或者一些极其小可以随身佩戴的配饰。那个凌顺仁描的瓷瓶足有半人高,再加上还挺粗的,就直说那个盒子所用的材料至少就应该死近百年的绿檀木。至于那个劳什子的银宝瓶,哪怕是添了一个宝字,但想来也普通至极,至多数千两,哪里能与百念绿檀木想必呢。

  “等等!你刚才说到了秋歌?秋歌是谁?”李公公机敏的追问,换来舒春紧张的回答:“她c秋歌是看库房的,与其他几个人换班。昨天晚上正好是她要忙,而那些礼物也是前几日我与她一起挑选。然后记在单子上让郡主过目的。秋歌她挺老实的,而且当日带着那十分礼物从库房出来之前,秋歌还特意将所有的盒子都打开让我过目了一遍呢。”

  乔珺云不言语,但李公公却是从舒春这段话中了解到了很多事情。他看向乔珺云恭敬的询问道:“郡主。现在看来最可疑的就是接触过这些回礼的人。尤其是舒春姑娘提到的秋歌,奴才认为东西一定是还在库房里的时候就被掉了包,只是舒春姑娘没有发现她是如何调换了而已。不过,舒春姑娘确定当时秋歌给你看的,与后来你亲自拿走的那个一模一样吗?”

  舒春陷入了沉思中,追着记忆半晌才迟疑的摇了摇头道:“奴婢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颜色有些淡没有多余的花纹,不过绿檀的香气倒是没有错,可以确定奴婢给了霍管家那个盒子。”

  乔珺云的眼神微眯道:“难道,本来给霍管家的礼物是装在绿檀木盒里面的。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干什么要说谎?”不等李公公说话,她就冷笑道:“真有意思,竟是里应外合吗?”

  “咳咳。郡主还是等奴才将事情回禀给皇上之后,再行定夺吧。”李公公也看出自己在这里没多大作用。要是继续等着,又没有十足的底气劝住的话,事情会弄得越来越大,因此就告辞了。

  乔珺云派人送走了着急回宫的李公公后,就立即命人将秋歌带上来。气愤难当的坐在正堂里,看着其余丫鬟个个神情紧张,唯恐被牵连的申请。就觉得一股怒火在心里盘旋着。

  可是,亲自被派去找秋歌的彩果,带回来的消息却在乔珺云心中的怒火上再添了一把火:“郡主!奴婢去了库房没看到秋歌,问了另一个当值的丫鬟,才得知秋歌今早上就推说不舒服跟她倒了一下休息的时间。奴婢连忙又去了后院,结果却发现秋歌的屋子已经空了。被窝都没有叠起来。乱糟糟的一团,但是秋歌的鞋子和几件衣物和财物却全都不见了秋歌她是可能逃了!”

  “砰!”乔珺云用了全身的力气重重一拍桌子,怒吼道:“混账东西!敢将本郡主爹娘留给我的遗物都偷出来偷梁换柱,现在又跑了,真以为本郡主是个软柿子吗!贱人!一定要找到她!”

  乔珺云极少说脏话。‘贱人’二字一出口,丫鬟们的站姿就又挺直了几分,郡主这是真真的怒了。真没想到那秋歌看起来老实,还敢做出来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牵连其中

  “去,带本郡主去看看秋歌的屋子!你有让人看管起来吧?”乔珺云也怀疑这件事情还有蹊跷之处,这么大个郡主府虽然只有二十多个丫鬟,但一个盯着一个的,怎么可能有人带着细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呢?就算刚才舒春入宫,也只是带了九儿而已,根本不能让秋歌趁这机会溜了出去。“对了!舒春你将看门的丫鬟都看起来,等本郡主看完她的屋子再来审问!再将跟秋歌同住的丫鬟带过去,本郡主有话要问。”

  “是,奴婢这就去。”舒春转身离开,“请郡主随奴婢来。”彩果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引着乔珺云就去了后院,也不敢多加劝阻——郡主幽深眼神中隐藏着怒火,遇见了这么糟心的事情,以郡主在某些事情上特别倔的性子来看,越是劝恐怕就越是坚定了想法。

  等乔珺云站在秋歌等丫鬟们的院子里时,她的怒火早在一路无声奔来的路上消散大半,余下的也被她给收敛起来了。不得不说,彩果还真是很了解她,没有在路上说任何劝阻的话,反而让乔珺云自己就冷静了下来。她面色冷漠的站着,看着守在秋歌门口的两个丫鬟给自己请安,声音显得有些压抑:“你们进去看过了没有?”

  两个丫鬟从没看到过郡主面色黑沉怒气将发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的摇头道:“没c没敢进去。彩果出来之后奴婢二人就在外面守着,没有任何人进去也没有任何人出来,我们也不例外。”

  “行了,彩香彩果你们跟着我进去看看!”乔珺云一甩袖子,阴沉沉的走了进去,扫视了略显混乱的屋内几圈。视线忽然定格在还没有叠好的凌乱被褥上。

  乔珺云走近了一些,被褥被堆积成了一团,看着像是秋歌连被子都没有来得及整理就跑了。但是,一个姑娘家再怎么邋遢。睡在被褥里也不会让棉被都乱了套。她的眼神一暗,彩香就心领神会的将那团成一团的被褥抖落开。被子有些沉,彩果上前帮忙扯着被角抖动了几下,就见一条鹅的丝帕从被子里面掉落了出来。

  彩香将被子丢在了床上,捡起了帕子检查了一遍,递到乔珺云眼前让她看:“郡主,这绢纱的料子是上次您赏赐,然后奴婢们每人分了一块的。上面有一个秋字,是秋歌自己绣的那一条。”

  “再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这帕子上面找不到什么线索。乔珺云示意彩香彩果继续在被窝和床上床下翻找,她则是来到了柜子前,看着大敞的柜门,里面的衣物显得很是混乱。诺大的柜子被分为了三层,是这屋里住着的三个丫鬟放置衣物的。最上面的一层几乎都空了。就连下面的两层都有被动过的痕迹。

  再去看妆奁,三个首饰盒有一个是大开的,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另外两个紧闭的盒子被乔珺云随手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却微微愣了一下——都是银簪子银耳环,唯独没有金簪之类更为贵重的东西。但问题是,过年的时候乔珺云还赏赐了每个丫鬟一根金簪子。有的表现好的也得过其他琐碎的小金饰,怎么可能两个盒子里都是银饰?

  “来人,谁是与秋歌同住此屋的?”乔珺云一喊,就进来了两个神情惶惶的丫鬟,很是眼熟,正是往常里看管库房的几个轮休的小丫鬟。

  其中一个叫霏霏的站了出来。还算冷静地说道:“回郡主的话,奴婢霏霏,与姐妹苏苏是同住在这屋内的。今日早晨刚刚起来的时候,奴婢与苏苏本来不当值,可是秋歌却起不来床。扯着被子说有些头晕。奴婢本打算去请徐御医来为她看看的,可是她说只是头晕当不得去请御医,只是委托了我们姐妹帮她看一上午库房,她还说自己睡一觉就能好了。奴婢离开之前不放心,还特意去了厨房拜托翠玲姐姐给秋歌熬一碗鸡汤补补身子,然后就去库房看门,一直没有回来。还请郡主明鉴,奴婢丝毫不知秋歌何时离开的,还走得如此匆忙。”

  乔珺云沉默,目光从霏霏和苏苏的脸上扫过,忽然问道:“你们两个长得很像,是亲姐妹?”

  霏霏忙不迭的点头,拉着苏苏说道:“奴婢二人是亲生姐妹,奴婢比苏苏大两岁,因为家里穷被卖进宫女司的。得幸入了郡主府能够伺候您,苏苏她个性内向了些,不爱说话还请您见谅。”

  苏苏果然如同霏霏说的那样没什么反应,只是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身子不自觉的就往霏霏身边依靠。瞧这副怯弱的性子,还真不知道往日里让她姐姐操了多少心。

  乔珺云没再追究她们两个的姐妹身份,随手分别指了指柜子和首饰盒,道:“你们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东西,本郡主过年的时候不是赏赐过你们金簪子吗?也没看你戴,可是却不见了。”

  “不c不见了?”霏霏和苏苏的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见乔珺云准允站起来走到先行走到妆奁前,打眼一看那白花花的银饰差点晃花了二人的眼,一向沉默内向的苏苏都忍不住哭声道:“真的不见了,郡主赏赐的簪子和金镯子都不见了!还有郡主上次过节赏给咱们的白玉兔耳坠也没有了”

  霏霏的腿有些发软,颤声道:“还有这几年攒的月钱和郡主赏赐的银裸子金瓜子也都没了”她们两姐妹的银钱一直都是放在她的首饰盒里面的,积攒了三年多除却贴补家里的大半月钱,已经有了一百多两白银,换成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压在首饰盒的底下,五两多的碎银子和一个金裸子十来颗金瓜子都放在里面,可是现在除了五根银簪子之外,竟然全都不见了。

  霏霏和苏苏一直攒着,往日也不像一些大手大脚的小丫鬟买些没用的东西,就是盼着将来姐妹两个许配人家的时候。能够置办些嫁妆嫁得好看一些。哪怕是看到小红风光出嫁,姐妹两个知道郡主是个宽厚待人的心里安定了不少,也想着这些钱可以攒着,说不定未来就能有了什么用处。现在可倒好了。攒了这么久全都送给一个狼心狗肺的偷儿了!

  霏霏终于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哭天抹地道:“郡主可要为奴婢姐妹做主啊!那么多的银子和首饰还有金裸子金瓜子,全都白白送给秋歌那个小人了!她人莫名其妙的偷溜走了,为什么还要贪了我们姐妹的东西啊!郡主啊!我这平日里最是懂事,其他姐妹们出去逛集市买新鲜的玩意儿,每次问她她都不舍得要。是,咱们郡主府里的伙食好得很,天天还都有点心吃。可是她一个还没及笄十多岁的小姑娘,就懂事成这样,听我当姐姐的话将银钱都攒起来。没有丝毫的怨言,可到头来却凭白的让秋歌给搂走了啊奴婢伤心啊,?檬芰丝嗖凰担愣淼囊佣济挥辛?”

  霏霏哭着哭着说的话就有些不合规矩,乔珺云也没有恼。只是安抚道:“你先别哭了,快站起来吧,本郡主会为你们做主的。快点儿,苏苏扶你姐姐起来,地上凉。”

  “呜呜,多谢郡主要为奴婢们做主。”霏霏也缓过来劲儿,明白自己再闹下去就过了。顺势被苏苏扶了起来,抽抽嗒嗒的指着妆奁道:“往日里奴婢姐妹跟秋歌共用这个妆奁台,想着都是郡主府的姐妹就没有什么防备,秋歌自从一年前就跟我们住在一起,银子首饰放在里面从来都没有被动过。奴婢也认为秋歌不是偷鸡摸狗的人,谁知道她这一动手就将之前的都给拿走了呢!”

  苏苏可能是很少说话。声音有些干涩:“秋歌姐姐平日里对奴婢很好,经常带着我一起玩儿。虽然现在秋歌姐姐不见了,但是奴婢认为东西绝对不是秋歌姐姐偷得。”

  霏霏的抽噎声停止了,不解又困惑的看着苏苏,面上渐渐地浮上了担忧懊恼之色。语重心长的教导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往常秋歌倒真是个好的,可是现在她犯了错跑了,还搜刮了咱们姐妹的东西,就足以说明她现在是个坏人。你不懂这些,郡主是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

  苏苏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乔珺云一眼,抬起胳膊指向了敞开的柜子,接着又指向了乱糟糟的床铺。神情之中带出了难辨的晦涩:“秋歌姐姐最是喜欢整洁,不可能在连被子都没叠的情况下就出屋子的。而且,秋歌姐姐从来不会翻找我们的衣物。奴婢觉得,这事情不是秋歌姐姐做的,丢了的东西可能是被其他的人拿走的。说不定,秋歌姐姐也是被那个人带走的!”

  最后一句话,苏苏说得十分坚定,深信不疑。可听了她这番为秋歌辩说的话,霏霏却是苦恼于将自己妹子教的太天真了,家当都差点儿被人搜刮一通,她怎么还帮着偷东西的人说话呢。

  彩果这时候忽而开口道:“不对啊。秋歌偷换了给霍家的礼物,将当年大将军留下来的珍品瓷瓶放里面了。就是因为皇上派人将瓷瓶送回来,她知道事情败露才畏罪潜逃的。再说了,她犯了错要逃跑,自然是慌慌张张的,怎么可能有时间整理床铺啊!既然她有胆量偷了一直放在库房里的瓷瓶施展掉包计,偷了你们姐妹的东西也不让人出乎意料啊。”

  “可是”苏苏还要为秋歌辩解,乔珺云却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本郡主也认为秋歌不像是自己跑了。别忘了,早上丫鬟们起来的时候,李公公还没有过来传旨送东西呢。不过听你们这一说,本郡主才知道咱们府上的库房,晚上竟是没有人守着的呢。”

  闻言,霏霏的心中一紧,差点咬到了舌头的解释道:“回郡主的话,因为咱们郡主府戒备甚严,夜里还有侍卫在郡主府外巡逻,所以晚上奴婢们的确是不守着库房的。至于白日里守着库房,也不是担心丢东西。而是经常有人去库房取需要的东西,这些都必须一一登记入册。若是郡主觉得夜间没有人守夜不安全的话,从今夜开始奴婢就去库房外面守着!”

  “不是说这个,外面有侍卫巡逻。本郡主自然不担心丢东西。可是咱们府上的丫鬟虽然看起来都懂规矩,但似乎还是有一个坏心思的藏在里面呢。”乔珺云意有所指的扫视了一眼门口拥挤着的丫鬟,看得她们向后一缩身子,才扯了下嘴角不咸不淡道:“如果真是秋歌换了瓷瓶,以她以往的情况看来显然是没有那个胆子的,除非她是被人收买了。可如果是被人收买了的话,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旧衣物,又怎么会贪图金银将你们姐妹的金首饰和现银偷走,唯独剩下了同样能换钱的银簪子呢?”这话,她是对着霏霏和苏苏说的。

  霏霏神色怔怔。有些不懂郡主说这些话的意思。难道是在说秋歌无辜,偷了她们东西的另有其人?呆呆的就问道:“可如果不是秋歌的话,会是什么人?临离开的时候,奴婢还特意帮秋歌将门带上了,院子里其他屋子的姐妹也都出去忙活了。并没有其他人啊。”

  苏苏则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乔珺云瞧,真的有些没想到郡主会相信自己的话,能看出来秋歌是无辜的。她与霏霏的想法难得不在同一频率上,“郡主,您说秋歌会不会是被人给抓走了?”

  “有可能。”乔珺云的一句话顿时引起哗然之声,有胆子大的丫鬟就问道:“郡主,咱们郡主府有那么多侍卫保护着。怎么可能会有人潜入进来然后将秋歌抓走呢?”

  乔珺云觑了一眼说话的人,见是翠玲,眼神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笑意,认真的凝眉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本郡主也没有说是有人偷溜进来的啊,真是的。本郡主累得不行在屋里养身体,竟然还出了内贼在本郡主的府里为非作歹。看来要是不严查此事的话,日后那人会越来越嚣张,说不定下次就不只是偷些东西抓走秋歌了。而且,哪怕是为了咱们的安危。也必须要抓出那个人才行。翠玲,你召集整个府上的丫鬟,问问今天是否有人见到谁出入这个院子以及秋歌她们的房间。”

  翠玲微微低下了头,应道:“是。”她招呼着身边的丫鬟不要继续围观了,都拥挤着出了院子,然后就开始了盘问。

  乔珺云走到门口瞄了一眼,就复又走了回来。在秋歌的床前站定,视线来回扫视过,再次恢复了翻找检查的彩香忽然呀了一声,手里捏着一个还不如小指甲盖大的金耳钉,举到了乔珺云的面前,“郡主您快看,这里有个耳钉,也不知道是不是秋歌忘记摘了弄掉的。”

  乔珺云招呼了霏霏和苏苏过来,示意她们细细看过那金耳钉,不用问就见到霏霏摇头说道:“这个不是秋歌的耳钉。秋歌从来不戴耳钉,她只戴耳坠。秋歌经常拉着奴婢们看她的首饰盒,里面绝对没有这样小的耳钉。而且郡主您赏赐给奴婢们的几乎都是耳环或者耳坠,从没有赏赐过这样的耳钉,看上面隐隐还有些花纹,应该是托了外面的首饰铺子定做的或者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这种耳钉太小了,只戴一对的话根本不明显也不好看,所以应该至少是同时佩戴两对乃至于三对的。秋歌只打了两个耳眼”

  闻言,乔珺云不免得着重看了霏霏一眼,没想到她思路如此清晰,看来还挺值得培养的。她收敛视线垂下眼帘,“彩香,你拿着这个耳钉出去问问,再看看谁的耳洞打得多。”

  彩香额角渗着汗水,“是。不过这东西也太小了,之前就扎在了枕头里面,要不是奴婢翻了好几遍觉得枕头上的花图案有些不对劲儿,一定是发现不了的。”幸亏找到了它,就有了突破点。

  目送着彩香出去之后,乔珺云这才又看向霏霏,微眯着眼睛问:“平日里秋歌可有反常的举动?或者,她有没有来往特别密切的丫鬟,或者是经常有接触但是明面上却故意疏远的人?”

  霏霏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没有,平时秋歌都正常得很,因为奴婢三个是看守库房的,所以与府上的姐妹们都经常有接触,而且关系都很不错。不过,奴婢们三个住在一个屋子里,往日里做工也是在一起,所以在整个郡主府来说,应该就是奴婢姐妹与秋歌的关系最为亲密了。”现在见郡主都笃定秋歌不是贼,而且可能是被人给抓走了。霏霏自然就不再像是刚才一样生气,也能公道的说几句话了。

  苏苏忍不住的插嘴道:“姐姐说的对,秋歌姐人很好,不过就是对人太没有防备之心了。好几次有人管她借银子,她都傻乎乎地借了。结果借出去了之后,就没见过有回来的银子。”

  “哦?你可知道都有谁管秋歌借过钱?”乔珺云想起刚才霏霏自己兜出来的家底,有些好奇道:“秋歌也像是你们一样攒了很多银子吗?你们两个的盒子里还留下了几根银簪,可是她的首饰盒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剩下呢。”

  “秋歌姐也有将近二十两的存余,还有一根金簪子一个金镯子,还有好几根银簪并好几对耳坠。”苏苏往日里跟秋歌相处的很亲近,竟是比霏霏都要了解秋歌的情况。“至于跟秋歌姐借钱的人,几乎都是府里一些爱吃爱玩不会攒钱的人借的。因为顶多也就是一两半两的,秋歌姐要过两回见她们都不愿意给后,也就当买了包子喂狗,不再去想了。人有点儿多,奴婢记不清楚,不过最近一次借钱的似乎是朵儿,她借的多,五两银子呢。说是家里的弟弟得了急病,不像是作假,除了秋歌姐借了她钱之外,奴婢跟姐姐也给她拿了五两银子呢。就是前天的事情,不过这两天忙没有注意到朵儿,也没有时间问问她弟弟怎么样了。”

  霏霏目瞪口呆,并非因为发现如此了解秋歌,毕竟都是住在一起快一年的姐妹。让她震惊的是,自己的一直很是内向寡言,往常跟不太亲近的其他姐妹说上两句就不愿意开口了。可是今天苏苏却跟开了窍一样,款款而谈而且颇有条理。真是让她忍不住的惊喜,自己的也是挺健谈的。

  “朵儿吗?”乔珺云皱了一下眉毛,这两天朵儿负责她的茶水,却见她一如以前的轻快活泼,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心的样子。难道,是朵儿骗了秋歌和霏霏姐妹?

  正当乔珺云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彩香有些激动的抓住朵儿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揪着朵儿的耳朵大声道:“郡主您快看!朵儿的左右耳朵都分别有三个耳眼,而且她耳朵上的金耳钉跟奴婢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有个耳洞上面正好缺了一个耳钉,奴婢问她,她却吓得要跑肯定是心中有鬼,这个耳钉肯定是她掉的!”

  乔珺云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朵儿耳朵上的金耳钉,视线不经意的往下一扫,却在看到朵儿手指上戴着的明显崭新的金戒指和手腕上的镂空细金镯时,冷笑出声。她抬手轻拂发闷的胸口,不留情面的道:“你该不会是将从霏霏苏苏还有秋歌那里扮可怜借来的十两银子,置办了这个金戒子和金镯子吧?可是十两银子哪里足够换来这么漂亮的金首饰呢?瞧瞧,上面竟然还有这么繁复的花纹,跟那耳钉像是一套的,想必没少花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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