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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得失

  回到商铺马上找来糜贞告诉她这一场事,糜贞听完后着实的吓了一跳道:“义兄,你就不怕蔡瑁他吞了你的盐又不给你粮?”

  张仁道:“我看他绝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他应该明白,如果吞了我这一次的海盐固然能得到一时之利,但以后就再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海盐,失去的利益只会更多。就长远的角度来说,我这一次贩回的来盐也并没有多少,比起以后长远的利益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糜贞道:“但是,他真的能帮你运粮米去江东?刘表知道了不会怪罪吗?”

  张仁道:“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荆襄的水军可全在他手里呢。而且他是让我在江陵取粮装船,看来他肯定有办法不让刘表知道。其实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可是刘表的小舅子,刘表现在年老无为,了不起就是骂他几句,骂完之后还是一样的什么事都没有。刘表若是想怪罪我,蔡瑁为了自己巨大的利益也会想办法来保我的。”

  糜贞犹豫道:“义兄你说得头头是道,可我总觉得你是在玩火,小心可别自焚到!”

  张仁道:“放心吧,这盐粮生意最多我也就是做三次,确实是太危险了。我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三次把家人送出去。”

  糜贞道:“送去哪里?柴桑?”

  张仁道:“不,是夷州。我这一回掉进周瑜给我挖的坑里,本来是想在荆州多呆两年的,但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蔡瑁固然能帮我瞒上一时,周瑜那里却多半会故意把我贩运粮米给东吴养兵的这个消息,走漏给刘表知道,那时我不走都不行。荆襄这里的产业我想我们是保不住的了,必要的话你交还给你大哥,我们在最后一次出船的时候一起去夷州。”

  糜贞道:“这里不管了?这可是两年的心血啊!”

  张仁道:“敢扔的东西我们要舍得扔。哎……我说你当初烧工房和船坞的冲动劲哪去了?”

  糜贞白了张仁一眼道:“给你骂没了。”

  张仁道:“行了行了,这段时间该做的事还是照做,暗中做下点准备。现在马上过年,二月份的时候蔡瑁会准备好粮米给我们,我想那一趟就把婉儿和文姬先送去柴桑……哦,还有甄宓也一并送过去。阿秀和你的话暂时要留在我身边,我身边不留个女人容易被人看破,你主理着产业也不能『乱』动。”

  糜贞道:“妹子听从义兄的安排便是了。”

  张仁看看糜贞,忽然问道:“可惜啊……刘琦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

  糜贞脸『色』突然一冷,愤愤道:“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张仁呀道:“怎么了啊?我去柴桑之前觉得你们两个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吗?”

  糜贞怒道:“都是义兄你做的好事!我是不愿说了,过几天你碰上他自己问!”

  张仁愕然楞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糜贞自顾自的甩袖出门。走出门时糜贞回过头来望了张仁一眼道:“义……浩,也许当初我该听大哥的……”

  不提糜贞在愤恨中离去,张仁楞在原地半晌。品味了一下糜贞的话,张仁咋舌心道:“刘琦和糜贞之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反正现在我人在襄阳,先去找刘琦问一下是出了什么事。”

  想做就做,趁着天『色』还早,张仁带上二凌去找刘琦。来到刘表府中求见,却不料门人报知说刘表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带连着刘琦也不能出来。

  张仁微微一怔,心道:“不会吧,昨天见面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今天就病了?当儿子的在身边照顾不能出来也说得过去……只是刘表病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让刘琦来照顾过,一向都是刘琮的啊。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请门人传了句话给刘琦,张仁带着二凌自回小庄。

  一夜无话,次日张仁正在庄里和马钧商量着事,门人来报说刘琦求见,张仁赶紧赶出去迎接。二人一见面,张仁刚想开口刘琦便道:“张大哥久违!可否单独叙话?”

  张仁点点头,领着刘琦来到一间清静的房间并支开旁人。

  这二位凑一块都是一肚子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刘琦犹豫良久道:“张大哥,只怕以后我不能再到你这里来了。”

  张仁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不成?尊父病重?”

  刘琦摇头道:“家父身体安健,并未患病。”

  张仁道:“那我昨日求见,门人说尊父病重却是何意?”

  刘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张大哥,你是不是从江东贩了千石私盐来荆襄?”

  张仁楞了一下,点头应道:“没错,我是从江东那边贩了千石海盐来这里。”

  刘琦道:“前天我在书房清理文献的时候家父对我言及,说张大哥你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还说你贩运私盐来荆襄图利到也罢了,明知江东数郡连年天灾民不聊生,不但不思慷慨赈济灾民,反而欲从我荆襄贩运粮米去那里牟取不义之利……最后家父说你根本不配作什么天下名士,不准我再与你有所交往,说是‘与此等唯利是图之小人一处有辱我门风,终会遭人唾骂’。张大哥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只是父命难违……我今日此来带来了最后清理出的一批书简,以后或许不能再帮你什么了。”

  张仁无语,许久才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这么说来,尊父还真是把我给贬得一文不值啊。那我购置粮米一事尊父可有说过什么?”

  刘琦道:“那到并没有说什么。其实张大哥你也知道家父哪里会去理会这些事物?”

  张仁心道:“我想购粮的事刘表没什么反应?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小看我来着,就是不清楚他如果知道我这粮米有一大半是转卖给江东养兵的会怎么样。这样也好,暂时不惊动刘表总是件好事,让他认为我是个‘倒爷’『奸』商总比马上就封杀我强些。还有周瑜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我下手……周瑜如果动了手那想瞒是瞒不住的,但诂计着应该不会这么快才对。没有让我‘倒’个上万石,那说我卖粮给江东养兵的事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甩开这些先不去想,张仁问道:“我这场事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尊父既然开了口你尊从便是。我到也想问一下,你和糜贞之间是怎么了?昨天我在她面前提起你的时候她是暴怒离去的。”

  刘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张大哥,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张仁道:“你羡慕我什么?”

  刘琦道:“羡慕你无拘无束,又有个浪子之名,无论做什么都不要紧,想爱就爱想恨就恨,从来不用担心别人会说你什么。”

  张仁哑然,心中大概的猜出了一点,问道:“也是尊父不准吗?”

  刘琦点头道:“就在上月我母丧期满,我向家父提出想向糜贞提亲。家父只是问了一下糜贞的来由便……”没说下去,只是摇头。

  张仁道:“怎么?糜贞是糜别驾的亲妹,真要论起来与你也算门当户对了,人品长相又好,尊父没理由就这样回绝掉吧?”

  刘琦道:“说来说去,还是张大哥与糜贞之前的传闻在里面作怪。家父说此等、此等……此等水『性』扬花的女子断不可让其入我家门!若是让其入我家门,依旧会借着为你打理产业之名与张大哥你暗中私通。张大哥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

  张仁摆摆手让刘琦不要再说下去,沉默了一下复问道:“这话你对糜贞说过?”

  刘琦道:“伤人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向她提及等你回来后将产业诸事交还给你,让她自己好好的闺中静待一年,也许能让家父对她有所改观。”

  张仁苦笑道:“你也太小看她了吧?你这句话一说出来,我诂计她就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依她那脾气哪里会受得了?那糜贞又是怎么和你说的?”

  刘琦只是叹气:“糜贞她说当年她在最无助的时候是张大哥你帮了她,而且对她从未有过半分不轨之念,之后她还曾经差点害死你,你却都没有责怪过她一下,这个恩情她是一定要报的。如今张大哥你筹措满志身边却无人为助,她绝不能扔下你不管……昨天家父也来找我谈过,说糜贞和你在一起那么久,就算彼此之间真的什么都有没,也一定会被你教出一副唯利是图的『性』情,绝不合适入我家门,这话我也向她说了,希望她能再考虑一下静坐闺中的事,只是……”

  张仁道:“你们就为了这件事结果闹翻了?”

  刘琦道:“是啊。也罢,我刘琦自认福薄便是。张大哥,你以后要好好对她……我不能呆得太久,告辞了。”

  说完刘琦拱手一礼勿勿话别,剩下张仁在房中直敲脑门。

  “这都什么事啊,搞来搞去闹成这个结果。看情况刘琦还没有记恨我,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就是糜贞那里我该怎么去处理?头痛头痛,现在的糜贞绝对惹不得,还是先放一放,过了一阵子再说吧。”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已是建安八年的二月。

  这段时间里糜贞的情况还算正常,张仁也就暂时放下心来。产业上早在张仁回襄阳之前就已经印刷好了五万份建安八年的年历,从建安八的正月初一开始销售,半个月不到便销售一空,张仁自然又狠狠的赚了一笔。

  蔡瑁答应给张仁的那五千石粮米按时准备妥当,在江陵码头双方交换后糜贞说这次由她去跑,张仁也就由她去了。或许现在让糜贞暂时离开襄阳一段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在江陵随便的逛了几天,张仁带着貂婵返回襄阳。顺路张仁去了一趟南阳卧龙岗想见一见诸葛亮的,可惜诸葛亮外出云游去了没能见着,张仁心底暗笑道:“诸葛亮似乎从来在就家里坐不住的,史上刘备三次拜访才得一见,不知道我要几访才行。”

  二月的天气春暖花开,貂婵不想急着回去,就『逼』张仁和她一起多玩几天再回去。张仁想想手边暂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便答应了,打发二凌先回去报个信后便与貂婵在南阳一带踏青游玩。

  这一日二人正牵着马四处游走,张仁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几头水牛正在悠闲的吃草,急忙拉住貂婵不让她过去。为什么?因为貂婵这天穿的是一身红装,张仁怕貂婵惹着这些水牛,那搞不好就要上演一出东方女『性』版的“斗牛圆舞曲”出来。

  正想离开的时候貂婵指着一棵树道:“世清,你看看那个孩子。”

  张仁望去,见是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子坐在树下看书,看他那破旧的装束应该是方才那几头水牛的放牛娃。张仁笑道:“过去看看吧。”

  貂婵亦笑道:“怎么?想起了你小时候的事?记得你像他这般大的时候也很想读书,有一次我们去一富户家里想偷些吃食的,结果我偷拿了吃食,你却偷了几卷书出来……好想念我们小时候的事啊。”

  张仁尴尬一笑,谁让他当初编的“身世”能和貂婵幼时的身世撞得那么巧来着?这件事他还一直没敢说破过。

  走到近前张仁弯下腰问道:“孩子,你坐在这里看书就不怕你那几头牛偷跑掉吗?”

  那孩童抬头望了张仁一眼道:“束、束着牛鼻,绑、绑在桩上,跑、跑、跑不掉的。”

  貂婵稍稍皱眉道:“这孩子却有点口吃。”

  张仁微微怔了一下,因为这个孩子的口吃与放牛之事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稍一沉『吟』便问道:“我见你挺好学的所以有点好奇。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孩童『揉』了『揉』眼,见张仁与貂婵的装束虽谈不上华丽但也非常得体,看上去应该是哪个士家大族的,便起身行礼道:“小、小子姓邓,名艾。敢、敢、敢问大人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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