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节 逃出狼口
第二天一整日,我们都斡旋于垭口下的沼泽地上。马蹄踩在草垫上,朗禹亦步亦趋极其小心的跨越沼泽。待我们踏上实地后,落下的心没有安稳多久,又换了茫茫一片的高灌木丛来耻笑我们。我透支了太多体力,只得跟着朗禹,半倚靠在马的身上步步向前挪动。我们所沿着走的路面上多是像狼c像猪和熊的脚印。心里较之前的一惊一乍,已经彻底变成了长期惊慌。走在灌木丛中,一旦在周围出现什么声音,我还是无法自持的来回张望。时而加快脚步,时而又因为透支的体力而狂躁。马儿的步伐比我们更加谨慎,头也不抬的前进。朗禹的能耐也到了极限,对于我的抱怨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向着已能看见水影,可是怎么也到不了的阿克库勒湖走去。
直到暮色将至,我们也没有进入白湖。我已经仅仅剩下醒着的意识,所以对于朗禹究竟怎么前进c怎么休憩的记忆已然全部忘记。我不管不顾的趴在了马背上,朗禹走在前面。
身体靠在深谷泰加林中的巨大树木上,掏出包里为数不多干粮吃着。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是缓缓蠕动嘴巴和牙齿。朗禹平躺在湿土的地面上,不知是否睡着。我踹了踹他,又伸长脖子向山坡下看。人字形的白湖已近在咫尺,不需要太久便可到达。我心情大概好了一些,困意却袭了上来。
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马儿站在头顶踢醒了我,醒来一会儿才觉得生疼。它在一旁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异常焦躁。马儿哑哑鸣了一声,紧接着,又从远处传来一声狼嚎。我十分确认那是饥饿的叫声,而且不止一只。天已全黑,我不知我们究竟睡了多久。“呜呜”狼嚎不停,我紧着头皮冲过去打醒了朗禹。
“快走!”
我用气音朝他使劲喊。因为在那时,我不仅听到了狼嚎,还有了清清楚楚的脚步声。朗禹滞了一秒后反应过来。我爬过去解开马绳,朗禹已经点燃了之前绑好的火把。
狼嚎已经停止,只剩下一连串“嚓嚓嚓”的脚步声。朗禹牵着马和我拼了命的往坡下冲去。我不断被树枝勾住,划伤,疼痛也都是事后才觉察出来。我不敢再回头看,只是没命的跑,我也听不见身后狼的脚步声。我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朗禹脚下被突出的树根绊倒滚落去了一旁,手松开了缰绳马儿乘机狂奔下去。我喊着朗禹的名字,侧滑下身体撞在他的身旁。朗禹微微张着眼,瞳孔没有定处的乱转。我试图拉起他,但自己都没有力气站起。再努了努劲儿,半跪着抱住朗禹的腰向下挪去。我终是没了一丝力气,甩开了他,让朗禹顺势向下翻滚。我歪了歪身子,跟着摔了下去
白湖岸边,我不停的流泪。
朗禹在帐篷外四周生燃了五六堆篝火,帐篷里的温度让人想到寒冬里的奶奶。朗禹侧过脸,见我流泪流的厉害,便笑的越大声。现在想起那时的景象,我依然觉得可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流着泪不停对他重复这句话。那一种得意,那一种畅快和安稳,因为是第一次,便觉得异样的值得缅怀。
“大难不死就已经是福了,你还要什么。”朗禹说。
那一晚我没有打算去睡,朗禹也在一旁不停哼着歌。他从马背上取下来一直藏着的白酒分给我喝。我们没有聊天,累了便躺下,饿了就把捡来的同炒锅一样大小的蘑菇拿去烤来吃。我看着朗禹满身的破损和左脸颊被马蜂叮咬的大包,想来自己应该比他更加狼狈。我又高兴,因为起初跟他来到这里的期望,这时候也大约达到了。我敬了他最后一口酒,扔了空酒袋,仰头睡去。
在梦里,我又遇到了地震。朗禹和朗舜坐在爸爸的绿色偏斗摩托里,我却不知是怎样的漂浮在空中紧紧跟随着。摩托车从家乡的河面上越过,路面缺裂开了一条缝隙。我开始大声呼救,但于事无补。我伸手去抓向他们。
我只抓到了一只手,揽在腰间。是朗禹,在帐篷里。我清醒过来,肩膀处的衣服湿了很多,泪水直渗到我的皮肤上。朗禹也在做梦,我突然错觉自己此时成了朗舜的样子,成了爸爸的样子,成了爷爷的样子,在朗禹的梦里。我挪动了下他的头,又拽过去一些毛毯给他。我伸手拉开帐篷拉链,湖面泛着冰冷冷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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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暮色将至,我们也没有进入白湖。我已经仅仅剩下醒着的意识,所以对于朗禹究竟怎么前进c怎么休憩的记忆已然全部忘记。我不管不顾的趴在了马背上,朗禹走在前面。
身体靠在深谷泰加林中的巨大树木上,掏出包里为数不多干粮吃着。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是缓缓蠕动嘴巴和牙齿。朗禹平躺在湿土的地面上,不知是否睡着。我踹了踹他,又伸长脖子向山坡下看。人字形的白湖已近在咫尺,不需要太久便可到达。我心情大概好了一些,困意却袭了上来。
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马儿站在头顶踢醒了我,醒来一会儿才觉得生疼。它在一旁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异常焦躁。马儿哑哑鸣了一声,紧接着,又从远处传来一声狼嚎。我十分确认那是饥饿的叫声,而且不止一只。天已全黑,我不知我们究竟睡了多久。“呜呜”狼嚎不停,我紧着头皮冲过去打醒了朗禹。
“快走!”
我用气音朝他使劲喊。因为在那时,我不仅听到了狼嚎,还有了清清楚楚的脚步声。朗禹滞了一秒后反应过来。我爬过去解开马绳,朗禹已经点燃了之前绑好的火把。
狼嚎已经停止,只剩下一连串“嚓嚓嚓”的脚步声。朗禹牵着马和我拼了命的往坡下冲去。我不断被树枝勾住,划伤,疼痛也都是事后才觉察出来。我不敢再回头看,只是没命的跑,我也听不见身后狼的脚步声。我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朗禹脚下被突出的树根绊倒滚落去了一旁,手松开了缰绳马儿乘机狂奔下去。我喊着朗禹的名字,侧滑下身体撞在他的身旁。朗禹微微张着眼,瞳孔没有定处的乱转。我试图拉起他,但自己都没有力气站起。再努了努劲儿,半跪着抱住朗禹的腰向下挪去。我终是没了一丝力气,甩开了他,让朗禹顺势向下翻滚。我歪了歪身子,跟着摔了下去
白湖岸边,我不停的流泪。
朗禹在帐篷外四周生燃了五六堆篝火,帐篷里的温度让人想到寒冬里的奶奶。朗禹侧过脸,见我流泪流的厉害,便笑的越大声。现在想起那时的景象,我依然觉得可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流着泪不停对他重复这句话。那一种得意,那一种畅快和安稳,因为是第一次,便觉得异样的值得缅怀。
“大难不死就已经是福了,你还要什么。”朗禹说。
那一晚我没有打算去睡,朗禹也在一旁不停哼着歌。他从马背上取下来一直藏着的白酒分给我喝。我们没有聊天,累了便躺下,饿了就把捡来的同炒锅一样大小的蘑菇拿去烤来吃。我看着朗禹满身的破损和左脸颊被马蜂叮咬的大包,想来自己应该比他更加狼狈。我又高兴,因为起初跟他来到这里的期望,这时候也大约达到了。我敬了他最后一口酒,扔了空酒袋,仰头睡去。
在梦里,我又遇到了地震。朗禹和朗舜坐在爸爸的绿色偏斗摩托里,我却不知是怎样的漂浮在空中紧紧跟随着。摩托车从家乡的河面上越过,路面缺裂开了一条缝隙。我开始大声呼救,但于事无补。我伸手去抓向他们。
我只抓到了一只手,揽在腰间。是朗禹,在帐篷里。我清醒过来,肩膀处的衣服湿了很多,泪水直渗到我的皮肤上。朗禹也在做梦,我突然错觉自己此时成了朗舜的样子,成了爸爸的样子,成了爷爷的样子,在朗禹的梦里。我挪动了下他的头,又拽过去一些毛毯给他。我伸手拉开帐篷拉链,湖面泛着冰冷冷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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