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论势
更新时间：20091107
自素贵妃死后，康德显得很悲痛，并且数次在太后面前痛哭不止，大概是素贵妃死后的惨状深深刺激了他。
作为皇帝的结发妻子，惨死在宫婢的拳脚之下，也许是皇家无法洗涮的耻辱也是康德无法洗涮的耻辱
用他的话说：素凝身为朕之结发，却受尽宫婢阉人的折辱而亡，朕素以仁孝示天下，又何以面对天下苍生
康德为此还下了诏令，宫中若有以下犯上者，无论情节轻重，一律杀无赦
贵妃大丧办的很隆重。这位生前郁郁不得志被康德忘得一干二净的女人，死后却得到了无上的荣耀与尊崇
在蓿华眼里，康德已算不得有着无限威仪的九五之尊了，像个挟私报复敢做不敢当的泼皮无赖。
最让蓿华心寒的是，康德自始到终都没有因为对素凝的冷漠有过半点追悔的态度。
最为可恨的是，经过证实，康德确实只是想杀曾经在望月楼伺候过素凝的那些婢女太监。
也就是说，在被剐的一百七十三人中，最少有一百人相对来说是被冤杀的她们就如素娥一样，只是在望月楼伺候过别的主子，与那素美人没有一点关系。
而那些曲解圣意的太监及侍卫，却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按他们的话说，他们有职责就是奉命行事，绝不敢揣摩圣意。
在望月楼呆过的，就是在望月里呆过的，与是不是侍候过贵妃无关
康德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反而在太后面前，偶尔叹诉：误杀这许多人，也许正是天意。也好，算是对素凝的补偿
自此以后，蓿华突然成熟了很多，甚至面对太后与康德时那种初时的拘谨也没有了，很多时候说话做事就带着三分看破生死的慵懒与随意。
其实是蓿华对皇家的那种敬意与膜拜之情不复存在了。
但太后还反更加喜欢与器重她。
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蓿华越是放开，越让人觉得她忠诚可信。
蓿华开始深深潜藏自己的心机。
在她眼中，这场贵妃惨案的背后一定有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若是没有幕后的主使人，为什么素凝的惨境竟深锁一隅无人知晓为什么下人奴婢就可以对她随意背弃凌辱又为什么她不曾走出望月楼向康德做过控诉还有嫣晴曾经提到的明帘，那个女人究竟在曾经的宫斗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让嫣晴含冤莫明深受其害。
当年那场素贵嫔与皇后的争斗两败俱伤的背后，又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不过目前来说，蓿华没有心思来琢磨这些，因为，她更加清楚和明白，自己所面临的也许正是一场勾心斗角的深宫大戏的开始。
自从偷药事件以后，不仅太后对她青眼有加，还有妃嫔娘娘们也似乎是对她另眼相看。只有蓿华知道这看似平步青云一帆风顺的背后是重重陷阱。
因为做的是教习，蓿华便不得闲了，不断有各宫的主子们慕名召她去传授些梳头的技艺。
这一天，蓿华从宁华宫出来，就见璃珠前来寻她，说是楠充仪有请。
因为，蓿华提干，小娥调离，楠嫔身边缺了人手，璃珠便被分配入迎祥殿补充人手。
自从许修仪拒宠，康德很是不悦，加上素贵妃死后他一直心中不爽，这时候，极为善解人意的楠嫔就成了康德的专宠。
短短几天的功夫，楠嫔就又晋一级，为充仪，列从二品九嫔之末。
从七品才人到从二品，不过短短两月余的时间，足以使六宫瞩目了。
正值盛宠的楠充仪看起来更加艳丽无双风华四溢。
蓿华向她见过礼，主仆两人的情谊自不用言表，楠充仪还摆上御赐的糕点与她一起品尝。聊了一会琐事，楠充仪遣了璃珠，便将话题切入正题：“蓿华，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那次的九转回春千金散真是你偷的吗依你的个性，你不会的我看小娥跟她姐姐的感情真切，若说是她偷的，我倒可以相信”
蓿华有意隐瞒，便笑笑说：“就知道瞒不过小主，算是奴婢替小娥偷的吧。”这句话棱模两可，可以理解为是小娥偷的，也可以理解为是蓿华所为。
楠充仪也没深究，随后笑道:“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造华了，你可想过你的造华好在哪里”
蓿华心中有数，笑道：“好在，太后觉得我是有用之人。”
“不错，你知道太后为什么觉得你是有用之人”楠充仪侧目问道。
蓿华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奴婢也很奇怪，那天奴婢确实有意利用太后的仁慈，虽说可以免于死罪是在预料之中，但是众嫔妃众口一词为奴婢开脱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有皇后的态度直接就离谱了。奴婢一直觉得，太后的这种做法，实是大有深意。”
楠充仪点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太后的心思着实让人难以琢磨，想想看，若不是那天她摆明了袒护于你，众妃怎么会众口一词的为你开脱”
蓿华点头以示同感，说道：“太后无疑在告诉大家，她对奴婢青眼有加”
“不错，太后身边的嫔妃也不是傻子，见太后有列你为心腹的倾向，她们又怎么会错过据我所知，太后这些年来，很少给人近身的机会，随侍的奴婢也是少之又少，她的身边不留嬷嬷，贴身仕女不过是清芳与华琳两个人，也没有真正的心腹宦官，可见太后是个多么工于心计的人，她不轻易相信于人也唯恐自己为人所用”楠嫔的目光里锁着深深地忧虑。
蓿华嘴里嚼着酥酪，笑道：“太后身边有个叫华琳的人么奴婢从来没见过”
楠充仪笑道：“华琳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是跟随太后身边时间最长的姑姑，武贵嫔怀上龙种之后，想想看，宫里多少人都在盯着这个孩子若是皇子，可就是嫡子太后恐人惦记，这才遣了华琳前去照顾，若不是她有相当的心机，太后岂会把这等大事交付于她”
蓿华说：“果然是很厉害怪不得从没在太后宫里见过她小主你接着说。”
楠充仪笑道：“你说看看，太后不设耳目，说明了什么问题”
蓿华不假思索：“说明太后不需要呗，她想在安寿宫里安享晚年”
“你答对了一半，太后确实不需要在宫中布设耳目，但不能说明太后就想安渡晚年，只是能证明太后的心思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外力就能看清一切”楠充仪的语气里有着少许感叹。
蓿华也是心中一震，想起太后就曾经说过后宫三千无人能逃过她的眼去这说明太后对自己的判断力有着极度的自信
楠充仪接着说道：“表面上太后不干朝政，也很少干预后宫内廷，做事随和仁慈。但宫里宫外的大小事宜又能躲得了太后的法眼而且，清芳跟华琳这两个人出谋划策察言观色的本事是百里挑一的，确实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助手”
蓿华仔细一想，果然觉得那清芳还真没跟她说过废话，似乎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想在她面前伪装什么还真是很难，不觉心惊，说道：“那太后到底看上奴婢哪点了太后的最终的用意是什么”
楠充仪一脸肃容：“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就必须先弄清现在宫里的形势昨天万岁就提到，他现在为了设辅国大将军的事颇为忧心”
蓿华道：“这个奴婢倒是知道，万岁册这个大将军，在朝中受到的阻力很大，皇后也坚决反对。”
楠充仪颇为赞赏的说道：“不错，看来在太后身边几天没白混了，不过你有所不知，这个辅国大将军能不能立成，关系整个朝廷的格局”
蓿华认真地洗耳恭听。
楠充仪款款说道：“当今朝中已是分三大势力，第一就是以太后的亲信为首的国舅盟，第二就是以皇后的家簇为背景的元老派，最后才是万岁一手培植的朝中新进势力国舅盟的势力非同小可，当今万岁就是得到了他们的力挺，这才得以以郡王的身份君临天下。朝中的兵权就是三分之二掌握在他们手中，而皇后的元老派也都是先朝遗臣，个个位高权重，遍地门生，关系着大康的国运。万岁登基六载，仍然被这两股势力所左右，大权旁落，虽然不断提拔新进，但终于遭排斥的多，留任的少。所以，万岁如今要力排重议册立辅国，就是想，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兵权但难度也可想而知”
蓿华睁大眼睛，一脸的疑惑：“这么一说，皇上要建兵权，最先应该说反对的就是太后，可是太后，没说反对”
“这就对了”楠充仪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这就是太后的高明这处，万岁能不能立辅国，全在国舅盟说了算，而国舅盟只看着太后的意思行事太后不表态，三方就都无法拿定主意。”
蓿华不禁问道：“为什么要等太后表态元老派想要支持就支持呗，关太后什么事”
楠充仪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三方其实也是互相制约的关系，眼下，太后不表态，元老派就不敢大张旗鼓地反对，唯恐，太后与万岁联手镇之，而国舅盟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思”
蓿华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太后不表态，是因为她还拿不准万岁的想法”
楠充仪笑道：“果然聪明，其实万岁此举，也着实出人意料。依万岁的沉稳，在这根基未稳之时，分明就将矛头对准国舅盟，无疑十分轻率。所以，太后也无法拿定万岁到底打什么算盘我们这也就说回原题，为什么太后要对你网开一面，甚至引为心腹了”
蓿华呆了一呆：“这么说，太后想利用奴婢探听万岁与皇后的虚实”
楠充仪接着说道：“不错，眼下皇后与万岁怕是也在揣摩太后的心思只是他们都无从下手。你想想看，为什么太后要安排你一个美差，虽说是个小教习，但你却因此能在宫里四处走动，太后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分明是给宫中的主子们接触你的机会也可以说是，给你接触各个主子的机会”
蓿华觉得很有道理点头称是。
楠充仪见她发愣，便伸指戳其额头：“你是什么是，也不动脑子想，为什么，宫里这么多人，论资历论心智比你聪明者大有人在，太后为何偏偏看重了你”
蓿华脱口道：“奴婢也正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太后就偏看上奴婢了奴婢才进宫两个月什么也不懂得”
楠充仪意味很深地笑了一下：“太后看人的眼光，怎么会错我一直在想，你那天承认偷药的举动就有很多疑点。连我都可以想到，太后怎么会想不到她故意漏掉不问，怕是就是看中了你表现出来的聪明才智还有，正是因为你入宫的时间短，太后才对你格外放心，认为你耍不出花样来也许，太后就是想要栽培你这个苗子做她的心腹呢”
蓿华琢磨了一阵，忍不住惨叹一声：“那我不是更加惨了，这些我们都能想到的，皇后也一定能想到，那么，明知太后有利用我的目的，她们又怎么会上当，上当的话也有故意的，指不定还要怎么骗我呢”说到伤心处，索性也不自称奴婢了。
楠充仪有些同情的看着蓿华：“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很好，所以每个人的话你都不可轻信，告诉你一个处在她们中间的决窍”
蓿华说：“什么决窍”
楠充仪幽幽说道：“将计就计虚与蛇委嘛别人出什么招你就接什么招，谁跟你亲密你便也跟谁亲密这就叫八面玲珑最重要的一点是在与她们虚与蛇委的同时只能保持对太后的忠诚，只有抓住太后，别人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再说太后就是想各宫的主子们都来利用你才好呢以太后的精明，只要她们对你开口说话，太后就能明辩真伪，你要做的就是传话的筒子罢了”
也许在楠充仪的眼中，蓿华能够做到周旋其中保住小命就是幸之又幸了。
蓿华想想也对，不觉有了一分喜色，笑道：“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哪个主子跟奴婢说话，只有梳头的宫女才会找奴婢的”
楠充仪叹了一口气：“风声正紧，都在避嫌吧现在各人都心怀算计，太后此举，摆明了把你放在了风口上”说着，楠充仪深深的叹了口气：“蓿华，我现在倒是很后悔了，若是知道你落到这种境地我现在悔不当初啊”
经过这么一番分析，蓿华目前的处境基本明了，确实不容乐观。楠充仪自然心里过意不去。
蓿华很是镇定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若不跟在太后身边，我又怎么能得到历练呢小主，你是知道的，我入宫是有秘密的哦所谓因祸得福，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不过，奴婢也有一些话想告诉小主。”
事已到此，楠充仪也不好再强调什么，姝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浅浅地笑颜：“你说”
蓿华叹了口气：“皇上的宠可不是么好得的，皇后这人特别嫉妒，那次，就是她在太后面前指责许修仪若干不是，太后把许修仪叫去痛骂一场，许修仪这才死活都要拒宠的，眼下，小主这么大出风头，可别也让皇后盯上了”
楠充仪听罢，款款笑道：“这个我懂得，可我有什么办法，许修仪已是让皇上觉得失了颜面，我总不能也赶他出去吧”
蓿华不由担心：“可是后果呢小主还要多做考虑才是”
楠充仪微微笑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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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皇帝的结发妻子，惨死在宫婢的拳脚之下，也许是皇家无法洗涮的耻辱也是康德无法洗涮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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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可恨的是，经过证实，康德确实只是想杀曾经在望月楼伺候过素凝的那些婢女太监。
也就是说，在被剐的一百七十三人中，最少有一百人相对来说是被冤杀的她们就如素娥一样，只是在望月楼伺候过别的主子，与那素美人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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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蓿华突然成熟了很多，甚至面对太后与康德时那种初时的拘谨也没有了，很多时候说话做事就带着三分看破生死的慵懒与随意。
其实是蓿华对皇家的那种敬意与膜拜之情不复存在了。
但太后还反更加喜欢与器重她。
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蓿华越是放开，越让人觉得她忠诚可信。
蓿华开始深深潜藏自己的心机。
在她眼中，这场贵妃惨案的背后一定有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若是没有幕后的主使人，为什么素凝的惨境竟深锁一隅无人知晓为什么下人奴婢就可以对她随意背弃凌辱又为什么她不曾走出望月楼向康德做过控诉还有嫣晴曾经提到的明帘，那个女人究竟在曾经的宫斗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让嫣晴含冤莫明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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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偷药事件以后，不仅太后对她青眼有加，还有妃嫔娘娘们也似乎是对她另眼相看。只有蓿华知道这看似平步青云一帆风顺的背后是重重陷阱。
因为做的是教习，蓿华便不得闲了，不断有各宫的主子们慕名召她去传授些梳头的技艺。
这一天，蓿华从宁华宫出来，就见璃珠前来寻她，说是楠充仪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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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的功夫，楠嫔就又晋一级，为充仪，列从二品九嫔之末。
从七品才人到从二品，不过短短两月余的时间，足以使六宫瞩目了。
正值盛宠的楠充仪看起来更加艳丽无双风华四溢。
蓿华向她见过礼，主仆两人的情谊自不用言表，楠充仪还摆上御赐的糕点与她一起品尝。聊了一会琐事，楠充仪遣了璃珠，便将话题切入正题：“蓿华，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那次的九转回春千金散真是你偷的吗依你的个性，你不会的我看小娥跟她姐姐的感情真切，若说是她偷的，我倒可以相信”
蓿华有意隐瞒，便笑笑说：“就知道瞒不过小主，算是奴婢替小娥偷的吧。”这句话棱模两可，可以理解为是小娥偷的，也可以理解为是蓿华所为。
楠充仪也没深究，随后笑道:“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造华了，你可想过你的造华好在哪里”
蓿华心中有数，笑道：“好在，太后觉得我是有用之人。”
“不错，你知道太后为什么觉得你是有用之人”楠充仪侧目问道。
蓿华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奴婢也很奇怪，那天奴婢确实有意利用太后的仁慈，虽说可以免于死罪是在预料之中，但是众嫔妃众口一词为奴婢开脱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有皇后的态度直接就离谱了。奴婢一直觉得，太后的这种做法，实是大有深意。”
楠充仪点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太后的心思着实让人难以琢磨，想想看，若不是那天她摆明了袒护于你，众妃怎么会众口一词的为你开脱”
蓿华点头以示同感，说道：“太后无疑在告诉大家，她对奴婢青眼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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蓿华嘴里嚼着酥酪，笑道：“太后身边有个叫华琳的人么奴婢从来没见过”
楠充仪笑道：“华琳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是跟随太后身边时间最长的姑姑，武贵嫔怀上龙种之后，想想看，宫里多少人都在盯着这个孩子若是皇子，可就是嫡子太后恐人惦记，这才遣了华琳前去照顾，若不是她有相当的心机，太后岂会把这等大事交付于她”
蓿华说：“果然是很厉害怪不得从没在太后宫里见过她小主你接着说。”
楠充仪笑道：“你说看看，太后不设耳目，说明了什么问题”
蓿华不假思索：“说明太后不需要呗，她想在安寿宫里安享晚年”
“你答对了一半，太后确实不需要在宫中布设耳目，但不能说明太后就想安渡晚年，只是能证明太后的心思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外力就能看清一切”楠充仪的语气里有着少许感叹。
蓿华也是心中一震，想起太后就曾经说过后宫三千无人能逃过她的眼去这说明太后对自己的判断力有着极度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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蓿华仔细一想，果然觉得那清芳还真没跟她说过废话，似乎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想在她面前伪装什么还真是很难，不觉心惊，说道：“那太后到底看上奴婢哪点了太后的最终的用意是什么”
楠充仪一脸肃容：“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就必须先弄清现在宫里的形势昨天万岁就提到，他现在为了设辅国大将军的事颇为忧心”
蓿华道：“这个奴婢倒是知道，万岁册这个大将军，在朝中受到的阻力很大，皇后也坚决反对。”
楠充仪颇为赞赏的说道：“不错，看来在太后身边几天没白混了，不过你有所不知，这个辅国大将军能不能立成，关系整个朝廷的格局”
蓿华认真地洗耳恭听。
楠充仪款款说道：“当今朝中已是分三大势力，第一就是以太后的亲信为首的国舅盟，第二就是以皇后的家簇为背景的元老派，最后才是万岁一手培植的朝中新进势力国舅盟的势力非同小可，当今万岁就是得到了他们的力挺，这才得以以郡王的身份君临天下。朝中的兵权就是三分之二掌握在他们手中，而皇后的元老派也都是先朝遗臣，个个位高权重，遍地门生，关系着大康的国运。万岁登基六载，仍然被这两股势力所左右，大权旁落，虽然不断提拔新进，但终于遭排斥的多，留任的少。所以，万岁如今要力排重议册立辅国，就是想，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兵权但难度也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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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楠充仪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这就是太后的高明这处，万岁能不能立辅国，全在国舅盟说了算，而国舅盟只看着太后的意思行事太后不表态，三方就都无法拿定主意。”
蓿华不禁问道：“为什么要等太后表态元老派想要支持就支持呗，关太后什么事”
楠充仪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三方其实也是互相制约的关系，眼下，太后不表态，元老派就不敢大张旗鼓地反对，唯恐，太后与万岁联手镇之，而国舅盟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思”
蓿华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太后不表态，是因为她还拿不准万岁的想法”
楠充仪笑道：“果然聪明，其实万岁此举，也着实出人意料。依万岁的沉稳，在这根基未稳之时，分明就将矛头对准国舅盟，无疑十分轻率。所以，太后也无法拿定万岁到底打什么算盘我们这也就说回原题，为什么太后要对你网开一面，甚至引为心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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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充仪有些同情的看着蓿华：“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很好，所以每个人的话你都不可轻信，告诉你一个处在她们中间的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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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楠充仪的眼中，蓿华能够做到周旋其中保住小命就是幸之又幸了。
蓿华想想也对，不觉有了一分喜色，笑道：“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哪个主子跟奴婢说话，只有梳头的宫女才会找奴婢的”
楠充仪叹了一口气：“风声正紧，都在避嫌吧现在各人都心怀算计，太后此举，摆明了把你放在了风口上”说着，楠充仪深深的叹了口气：“蓿华，我现在倒是很后悔了，若是知道你落到这种境地我现在悔不当初啊”
经过这么一番分析，蓿华目前的处境基本明了，确实不容乐观。楠充仪自然心里过意不去。
蓿华很是镇定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若不跟在太后身边，我又怎么能得到历练呢小主，你是知道的，我入宫是有秘密的哦所谓因祸得福，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不过，奴婢也有一些话想告诉小主。”
事已到此，楠充仪也不好再强调什么，姝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浅浅地笑颜：“你说”
蓿华叹了口气：“皇上的宠可不是么好得的，皇后这人特别嫉妒，那次，就是她在太后面前指责许修仪若干不是，太后把许修仪叫去痛骂一场，许修仪这才死活都要拒宠的，眼下，小主这么大出风头，可别也让皇后盯上了”
楠充仪听罢，款款笑道：“这个我懂得，可我有什么办法，许修仪已是让皇上觉得失了颜面，我总不能也赶他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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