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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帝宠

  更新时间:20091111

  有太监进来,把殿里所有的灯都点亮。

  康德在软榻上坐了,沉声道:“这些天国事繁杂,冷落你了,改日朕再好好补偿就是了。”

  淑妃半跪在康德膝前,无限的慵懒娇媚,嫣笑道:“万岁,今天来了就不要走了嘛,臣妾这里有上好的云雾茶,万岁尝尝如何”

  玉凌端了茶盘上去。淑妃亲自把茶水接在手里,呈在康德眼前。康德把帝姬放在身边,接过茶水轻啜一口,却明显不是很有兴致,只尝了一点便做罢了,淑妃焦虑地轻声说道:“万岁,有心事吗”

  两个小孩子哪里肯离开康德的怀抱,双双抓着康德的衣袖往他怀里攀爬,一边嚷着:“父皇抱抱”康德却没有多少反应。

  淑妃见康德心情不好,也不敢大意,连忙喊道:“蓿华,蓿华”

  蓿华赶紧上前,淑妃对两个小帝姬说道:“佳思乖,去梳头好不好”一边示意蓿华上去抱走。

  蓿华上前去,抱了佳思起来,小帝姬居然没有反对,很顺从的依在了蓿华怀里。佳思同意,佳忆自然也就学她姐姐,玉凌伸手抱了佳忆,两人双双退了出来。

  两个人转到前厅,继续为两个小帝姬梳头。

  小帝姬很听话,表现出十分的乖巧可爱,蓿华十分喜爱,逗弄不已。

  就听淑妃很关切的说道:“皇上,今天晚上没有事了吧若是有事,休息一会便走吧”这句话等于告诉康德她的心里做好了康德离去的准备。语气里掩着深深的伤心,若是康德来看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还有好多宠妃,不想留在她这里,强求也没有用,与其求怜乞宠倒不如随他去,反而落个从容。

  康德却是淡淡道:“朕今天不走了,想在这里看看思儿跟忆儿,另外也好好陪陪你。”

  淑妃大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说道:“万岁臣妾这几天闲来无事新编了一曲歌舞,万岁可有兴致看看”

  康德一笑,手臂一拉将淑妃揽在怀中道:“婉儿的舞技天下第一,朕岂能不看”

  淑妃娇笑道:“能让万岁开心,臣妾就知足了”

  说着啪啪拍了两下手掌,这是表演歌舞的讯号。

  片刻,就见两排艳衣女郎并排而入,一排衣装整齐怀抱各种乐器的少女是乐手,另一排衣饰轻佻体态妩媚婀娜的少女是舞者。

  蓿结忍不住好奇侧脸看去,由于后堂的灯火比前厅光亮,所以透过屏风仍然可以看见后堂的情景。

  乐者跪坐在两旁的地上调试曲调,舞者在堂中列四方阵形,准备起舞。

  淑妃在康德的怀里旁若无人的调笑了一阵,才起身来,走到阵形中央,轻唤一声:“起。”

  音乐悠扬地响起来,舞者也轻动腰肢晃动起来。

  淑妃站在这一排艳色少女中间,更加衬出她夺有睛眸的美貌艳色,佛若开在芍药从中的牡丹,高雅富丽,倾国倾城。

  傅淑妃穿着极薄的绸质衣裙,款式贴身而飘逸,虽不是舞装却是极适合跳舞,蓿华不禁怀疑,淑妃穿这样的衣服是早有准备的。或许就是打算随时能为康德起舞。

  透过屏风,傅淑妃与舞者翩翩而舞的身影略显依稀而朦胧,蓿华看在眼中,只觉得无限的优雅动人无限的帝王风情。

  不得不承认淑妃所编的歌舞是用尽了心机的,节奏明快轻松,舞姿轻柔舒缓,美人如玉,袖影翻飞,仿佛每一个人都是天仙下凡,纤体盈盈,美目流盼,让人赏心悦目欲罢不能。而作为领舞的淑妃更是独领风骚尽展身段,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尽的柔情万种华美迤逦。

  跳了一会,淑妃放缓身形,轻启樱唇,缓吐清音,唱了一支曲子。

  正是一曲喜迁莺:

  花不尽,柳无穷。应与我情同。觥船一棹百分空。何处不相逢。

  朱弦悄。知音少。天若有情应老。劝君看取利名场。今古梦茫茫。

  淑妃的嗓音本就清脆如莺,这一婉转唱来,歌声曼妙,说不出来的动听怡人,泌人心脾。尤其最后一句,又似唱给康德听的。

  康德渐看渐迷,脸上也浮出安逸的笑容。

  淑妃似乎大受鼓舞,起舞间也更加投入起来。

  不知道她为博康德这一笑,费了多少心思又为争得一点帝宠,做着怎样的努力

  一舞毕,众女款款收住身形,曲音缓缓消散。康德神情大悦,抚掌叫好。

  偌大的宫殿里,康德的声音显得格外空寂响亮。

  傅淑妃娇躯一旋已然落在康德怀中。却见她脸颊绯红,浅笑含春,真是娇艳如花,柔情似水,婉转动人

  康德看在眼中,春心荡漾,淑妃娇羞不已,忙轻拍一下手掌,众女领命,鱼贯而出。

  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康德低下头去,深深地吻着淑妃,两只手在淑妃身上上下其手,而淑妃轻动腰肢,曲意逢迎。

  蓿华虽是侍候过楠充仪,但楠充仪在仕女面前却极注意分寸,所以,蓿华从没见过妃子在康德面前撒娇取宠的情景,更别说这火辣辣地场面。一时间不禁面红耳赤,低下头来,但仍能听到淑妃轻微的喘息。

  最差劲的是,两个小帝姬居然也扭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屏风那边,似懂非懂,又似好奇,一声不吭眼睛都不眨一下。

  玉凌却似司空见惯,神色如常,她轻轻地把两个小帝姬的头拨正,低声道:“不准看,梳好了,我们去睡觉”

  蓿华连忙敛神,把小帝姬的头发飞快地随便理理,便说道:“好了,帝姬可以去睡了。”

  两个小帝姬十分不情愿,嘟着小嘴就要哭闹。蓿华有些不知所措,就见站在身后的八个嬷嬷过来,抱起小帝姬用肥厚的大手捂住小帝姬的嘴巴就强行抱了出去。

  两个小帝姬发不出声音只好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玉凌拉拉蓿华的袖子,打个眼色,两个人轻声退出大殿。

  出了引瑞殿,就见外面已是弯月高悬,夜色袭人。八月的晚风仍不失暖意,微风扑面,给人温暖如春的舒畅和惬意。

  蓿华长吸几口气,神气恢复正常,向玉凌辞别,说道:“玉凌姐儿,我这就走吧,反正也没有我的事了。”

  玉凌含笑道:“嗯,也好,我找小路子送你免得你走夜路害怕。”说着向殿角站着的一个小太监喊道:“小路子,过来”

  那小太监飞快地跑过来,哈腰道:“玉凌姐儿,尽管吩咐”

  玉凌一指蓿华道:“你送蓿华回安寿宫的忘愁院”蓿华忙更正道:“去春和殿才行的,太后睡下了,我们才可睡的”

  玉凌露齿一笑,表示同情,说道:“侍候太后就是辛苦,太后身边人手又那么少,真是苦了你跟清芳。小路子,那就送蓿华去春和殿”

  小路子脆声答应:“好的,奴才遵命。”说罢将手中的灯笼举了举,对蓿华说道:“请吧”

  蓿华给玉凌留下一个诚挚的笑容和感谢的眼神,表示感谢玉凌的仔细体贴,这才随小路子而走。

  走了不远,蓿华就发现小路子很老实,瘦弱地身躯微微前倾,似有点佝偻。只一味在前面走路,头也不抬。

  蓿华觉得好笑,便说道:“喂,就你这样走法,把我走丢了你都不知道”

  小路子停下脚步转回身子看着蓿华,问道:“那你走前面,奴才走后面。”

  蓿华觉得他挺谦卑,不觉多了一丝好感,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路子竟是分外眼熟,正是在明心宫所碰到的那两个小太监其中的一个,那个飞扬跋扈的是小启子,这才知道原来这另一个叫小路子。

  蓿华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问道:“你不是跟小启子一起么原来你们是引瑞殿的”再仔细打量他,却分明记得那天的他还不似这样瘦,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小路子似乎早就认出了蓿华,听她这一问,却是苦着脸说:“奴才是今天才来引瑞殿的,原来是内务府做打杂。”

  蓿华听出他言外之意有隐情,便笑道:“那小启子去哪了不是还要找我算帐的吗”

  小路子极为沮丧,说道:“小姑奶奶,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哪还敢找你算帐那小启子被明公公打死了,奴才也被罚了苦役,今天才消停。”

  怪不得这样瘦弱了,却了挨了处罚蓿华吃了一惊:“明公公为什么打死他你们犯了什么罪”

  小路子见她脸上并没有兴灾乐祸的表情,心中稍稍宽慰,低声说道:“就是那天,得罪你们的那天晚上,奴才跟小启子在打扫御膳房,小启子一转身不知怎么的就撞到了明公公身上,明公公手中的罐子给打破了,明公公当时就大发雷霆,大骂小启子瞎了狗眼,就命人拖出去杖毙了然后也罚奴才也去做苦役。”一边说一边小心得看着蓿华的神色。

  蓿华猛得心中一震,小启子的死是巧合也就算了,可是如果不是巧合就说明了什么问题照小路子的说法,明公公极有可能是有意的。

  身为一宫内务的大总管,怎么会亲自跟个小太监过不去

  他在替梅良人解恨么

  那么,明心宫的事,又是谁给明公公送的信康德又是不是也知情

  这件事除去蓿华与小蝶还有梅良人知情外,难道还另有知情人

  蓿华把这件事埋在心底,从没有向外讲过。难道是梅良人自己送的信

  蓿华想着,看着小路子,难道是他

  小蝶是皇后的人,难道同时也是皇上的人

  想了想,这些都似乎有可能。却也不能确定。

  但这件事却可以表明一件事,梅良人在明心宫并不是真正的孤独无依,肯定有人暗中保护,至于这个人,有可能是明公公,也有可能是康德。甚至,她所说的旧人心腹也是很可能的。

  蓿华想着,用手慢慢摩挲了一下腕上的玉镯,也许,这些天来她能处处顺利,与这个玉镯也有关系,只是她不曾察觉。

  小路子见蓿华不作声,脸上神情变幻,也捉摸不到她在想什么,只好叹了口气。

  蓿华沉吟道:“知道小启子为啥这么倒霉不”

  小路子垂头丧气道的低着头:“不该招惹你的,你是太后的心腹”言下之意,也是觉得小启子死得不正常,是得罪人了。

  蓿华笑道:“跟我可没关系,我一个小宫女能有多大本事,我看,是小启子不该招惹梅良人”

  小路子抬起头,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咽下去了,只道:“也许吧”

  蓿华见他的背弯得厉害,便说道:“你就不能挺起身板来么像豆芽一样,快折断了,”

  小路子闻言,倒是真挺直了腰板,原来是能挺起来的,不是佝偻。

  蓿华笑道:“这不是很好么干嘛总弯着腰”

  小路子的腰只直了一会了,就恢复原样,一边无奈的说道:“咱是奴才,做的就是卑躬屈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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