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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落玉坊碧痕宫

  太后的永寿宫内。

  “儿臣给母后请安。”

  “儿臣给太后请安。”

  一大早的,景平帝与瑾王轩王如同往常一样给太后请安。

  “都起来吧。”太后慈爱地扶起三人。

  “谢母后。”

  “谢太后。”

  “母后,儿臣决定下个月让宸煜与楚雪晴成婚,昙诗会后宣告天下,母后觉得如何?”景平帝问。

  “这样也好,你们自己决定吧。”太后微笑着点头,怜惜地看着瑾王。这孩子,转眼都这么大了。

  他从小丧母,是她抚养他看着他长大。德妃走得早,还好她与德妃情同姐妹,亦对瑾王视如己出,不然这孩子该怎么办?

  说着没多久,几个美丽端庄的女子便走了进来,个个是珠身宝气,穿金戴银,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臣妾给太后请安。”

  几人便是景平帝的妃子,丽妃段倾燕,贤妃云芊芊,还有珍妃秦玉珍。

  “你们都来了,难得都凑在一起,就差黛玉那丫头,怕是把哀家这老太婆都给忘了。”太后乐呵呵地笑道。

  “太后娘娘这说得什么话呀,瞧我们明黎公主怎么可能会忘了您呀?谁不知道太后娘娘疼明黎公主可疼得紧了!”丽妃段倾燕上前扶着太后,巧笑倩兮,卖起乖来。

  李剑南刚进瑾王府没多久,清脆动听的铃声便越来越近,风中风铃般的笑声也随之传来。

  不用看,便也知道是谁来了。

  “贱人,你来啦?”

  李剑南汗颜,果然,除了明黎公主,谁敢那么大胆这么叫他?

  只见一个身影轻快地蹦跳到自己面前,白色华衣裹身,外披一件薄薄的同色纱衣,腰间一根青色丝带系着蝴蝶结,雪白色的云纹长绸绕与两臂间,随着她的走动而不时飘逸。头梳着朴素的同心髻,斜插一只碧玉玲珑簪,流苏细细垂下,淡扫娥眉,水眸灿若星光,顾盼之间流光溢彩,朱唇弯着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梨涡动人。芙蓉为面,凝脂肌肤,吐气如兰,细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暇,宛若步入凡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王爷不在吗?”李剑南问。

  “他们都进宫去了。”黛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剑南哥哥,你来得正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李剑南伸出手指,宠溺地敲了一下黛玉光洁的额头,这丫头,要不是有求于他,又怎肯叫他剑南哥哥?“你想去哪?”

  “去落玉坊!今日落雁有事不在,落玉坊请求我代落雁表演一场。”黛玉清澈灵动的凤眸盈满了笑意。

  “堂堂明黎公主竟抛头露面地在落玉坊献艺,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李剑南无奈地笑道。

  “走啦,你不说我不说,太后娘娘不就不知道了?”

  天空出奇的迷人,浅蓝浅蓝的,带着丝丝浮云,像是穿上一件透明的蓝纱裙。

  行走在街头,与多少路人擦肩而过。

  楚雪晴显得心事重重,到这里也快有一个月了,而她前世所犯下的错太让人难以原谅。她拆散了一个家庭,逼死了多少人,而宏霖,她曾经一度疯狂迷恋的男生,却始终不属于她。

  握着那串钻石项链,楚雪晴要自己释怀下来,宏霖,今生注定也许再不能见到你,只愿来生,我能先遇到你。

  前生,宏霖是她最亲闺蜜的男朋友,恨就恨她竟然对他日久生情,她迷恋上了他无法自拔,生意场上她父亲竟逼害了林晚晴一家,而她亦和宏霖在一起,可是她的心,空落了一大片,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所谓的幸福,却要偿上林晚晴一家的性命。

  远远的,便见三个引人注目的身影穿梭在人间。

  “凝儿,你看那,李公子在那呢,还有倚翠,前面的是不是明黎公主?”

  “是明黎公主!”

  “雪晴见过明黎公主,李公子。早闻公主容貌绝美,今日一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只见黛玉一身素白色的对襟广袖长裙,粉黛未施,却清丽胜仙,宛若天然雕刻的脱俗清新,芙蓉为面玉为骨,美得出尘。玉带缠绕于雪臂,飘飘然的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

  “楚小姐过奖了,楚小姐不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么?”黛玉友好地冲着楚雪晴微笑。谁都不能否认她的美,一身逶迤拖地的淡蓝色曳地长裙,一头墨发松松垮垮的挽起,用玉簪别着,笑容明媚,两颊边酒窝明显,还有那隐隐的兰花香。

  “楚小姐这是要去哪?”李剑南依旧温雅如玉,温和地问。

  “就随便走走。”

  “我们正要去碧玉坊,楚小姐可有兴趣一同前往?”黛玉热情地邀请,身后的倚翠暗自撇嘴,公主,你管那个花痴大草包做什么?

  “落玉坊?”楚雪晴疑惑,“那个地方”

  “小姐,落玉坊只是普通的歌舞坊,去去也无妨。”凝儿在后面扯着楚雪晴小声地说。黛玉这才注意到凝儿,看着她微微愣了一下。

  “雪晴自当是恭敬不如从命!”楚雪晴浅笑不失调皮,“公主,李公子,请。”

  今日初见,楚雪晴明是极有礼之人,怎么会是外面传闻得那般不堪?黛玉心中暗道。

  珠帘内,纤纤十指轻挑琴弦,在古筝上奏出平缓舒心的旋律,琴声婉转动听,清扬且悠长,每个音符仿佛都能跳到人们的心中去,一扫阴霾,意境深远,平静却耐人寻味。

  琴声渐止,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落雁姑娘抚琴真是越来越动听,让人难忘。”

  “此去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落雁姑娘琴艺越来越精湛了!”

  “不愧是落雁姑娘,抚琴极有意境,身临其境的感觉。”

  赞美声此起彼伏,掌声排山倒海般传来,黛玉得意地翘起精致的嘴角,退出雅阁。

  自始至终,除了李剑南等人,没有人知道珠帘后面的是她黛玉。

  楚雪晴喝着茶,听着琴声,打量着环境。

  落玉坊是二重楼,舞台是三朵千层绿荷并排绽放开来,舞台下方是个水潭,水清澈透明。喷泉从绿荷四个不同的方向涌出,创造新颖可人,淡绿色的帷帐薄如蝉翼,因风轻轻飘动,舞台上方还有花瓣飘落,故而空气中有淡淡的百花香。

  随处可见饮酒的作对的写诗的,斗才斗艺的,是谁说的,这只是普通的歌舞坊?她初次来就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

  就是现在品着的茶,茶气猛,香气浓,滋味鲜爽,茶汤也极美。

  据说,让落玉坊美名远扬的最重要一条,是落玉坊地幕后主者是凌波仙子。凌波仙子是碧痕宫宫主,她身材苗条纤细,面容姣好迷人,故而人们美誉其“凌波仙子”。

  这凌波仙子以神秘和轻功了得出名,却没几人见过她的面。落玉坊的四个头牌是沉鱼c落雁c闭月c羞花,四人相貌出众,个个美若天仙,都是经她调教出来的,各精通琴棋书画。

  多少知情者慕名而来,更有人排解万难想见凌波仙子一面,只是落玉坊一般都由那四个丫头打理,碧痕宫又去不得。

  “这莫不是楚小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过来,自顾自地坐在楚雪晴的旁边,阴里怪气的。

  “我是楚雪晴怎么了?你又是谁?”楚雪晴瞥了那少女一眼,长得明明挺清纯可人的,偏偏要学人家涂得满面胭脂水粉。

  “我是谁?楚雪晴你倒是给我装傻起来了?我告诉你,我是宋积雪!”宋积雪一双大眼睛狠狠瞪着楚雪晴,就是这个可恨的女人,杀害了大姐!

  她宋积雪便是尚书府三小姐,有两个姐姐,即宋千雪和宋踏雪。宋积雪从小备受宠爱,为人虽有时会傲慢些,却是心思单纯,天真烂漫。

  “鸡血?”楚雪晴捂着嘴偷笑。

  “是积雪!宋积雪!”宋积雪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直跺脚,两颊带了些微红。她的名字明明那么好听,却被她念成那样!

  “是,积雪,刚才多有得罪了宋三小姐。”楚雪晴笑道。

  “哼!”宋积雪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些倔强和傲气。“楚小姐,你上台去给大家表演一回,敢不敢啊?”

  “积雪,不得无礼!”黛玉出声制止住了宋积雪做过分的事。

  宋积雪不满地嘟着嘴,想想又道:“公主,李公子,你们说,这谁也没有见过那个凌波仙子,会不会是传闻有假?”

  “传闻有假?”李剑南不解反问。

  “对啊,是不是说,其实比长相她不出众,论才情,还要输我一筹?”

  楚雪晴嗤笑出声,这宋积雪说这话,也不脸红啊!

  “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一道红色的身影徐徐走过来,裙摆生风般摇曳,美貌惊人,美目流转高远难测,举手投足之间高傲难言。

  “你是谁啊?”宋积雪问。

  “我叫颜玉。”红衣女子笑道,眉似弯月,秀目闪闪。

  李剑南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起身,“在下见过言书姑娘。”

  言书诧异不已,“你怎么知道我是言书?”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在下猜测的。”

  言书反笑,“你就是京城的四大风流才子之一李剑南?”

  “没错,正是在下。”

  言书点头,毫不避嫌地将李剑南从上至下打量了几遍。

  言书出自碧痕宫,是凌波仙子的近身侍女之一。舞琴,莫棋,言书,允画四人集文采c武艺c美貌于一身,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四人是除了凌波仙子与其贴身侍女青蓉c碧玉外等级最高的人了。

  “言书姑娘,不知如何能见到凌波仙子?”

  闻言,言书轻蹙秀眉,看着李剑南问,“李公子也是要见我们宫主?”

  李剑南挂着招牌似的笑脸,“不过是想跟凌波仙子切磋一下武艺。”

  言书莞尔轻笑,“李公子自是武功高强,哪是我们碧痕宫能比的?”

  “言书姐姐,原来你是在这,我们准备些茶水糕点,等你去品尝一下。”沉鱼闭月羞花三人过来,皆是笑靥动人。

  “凝儿,碧痕宫在哪?”出了落玉坊,楚雪晴仅与凝儿一起。

  “碧痕宫位于虚灵山上,虚灵山山高险要,高耸入云,还布满了迷阵,因而很难有人能到碧痕宫,山脚下还种着各种奇花异草,难以分辨哪些有毒哪些没毒,外人别说是想上山,就是不小心闯入,都有可能丧命。”

  “凝儿,你知道的还真多。”

  凝儿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躲闪,略显尴尬,“小姐,这很多人都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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