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选择
“谁在说话？”王欢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来。
环顾四周，连只老鼠也没有，难道，是鬼？
王欢觉得后背发凉。
“哼，你胆子这么小，如何能做我徒弟？”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王欢可以确认，这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王欢稳住自己的心神，这老者要收自己做徒弟，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请问前辈真身在何处？可否现身让在下拜见？”王欢对着前方的空气施礼，神态恭谨。
看不见的老者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了，我的身体早就化成灰啦，哪有什么真身。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残魂，就寄居在你的身上。”话到最后，隐有戏谑之意，估计想再吓吓王欢。
这情景好像在哪看过？王欢正寻思着，眼睛的余光扫过手指，看自己手指上戴着一枚黑色指环——这是王欢父母留给他的遗物。当初王欢变卖一切，唯独没卖这个指环。倒不是遗物重要，而是因为这指环不过是由普通黑铁所制，一文不值。王欢想到一个可能，恭声道：“前辈可是住在我的指环里？”
“咦。”这回轮到神秘老者吃惊了，显然，王欢猜对了。“你小子倒是聪慧。我昨夜刚刚醒来，估计是被你的老师发现，顺手将我点醒的吧。能有这能力的人，至少是个大儒。你能被大儒选中，也有资格做我徒弟了。”
原来神秘老者在指环中，也是最近苏醒，所以他不知，此王欢已非彼王欢。
王欢不想随便拜师，万一老者是妖族或蛮族，日后被圣院查到，那自己可就惨了。王欢脸上带着微笑，神态愈发恭敬：“前辈欲收在下为徒，总得先告诉前辈您的名号吧，否则让我如何拜师啊？”
神秘老者再次叹息，声音低沉，饱含悲凉之意。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沉睡得太久，名字已经忘了。”
王欢心里奇怪，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前辈，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神秘老者沉吟一下，说：“我生前天天跟文骨打交道，你便叫我骨老吧。”
骨老？不知怎么的，王欢脑中浮现出一个瘦得皮包骨像个骷髅般的老头形象。
“小子，你在想什么？我感觉对我很不恭敬。”骨老叫道。
王欢先是一惊，后来很庆幸：原来骨老只有大致感受自己的情绪，并不能探知自己头脑里真实的想法，这意味着，他并不知道神秘书架的事，自己的心事也不会整日被人窥视。
王欢道：“我怎么敢不敬前辈！骨老前辈您说天天跟文骨打交道，莫非您是”
“没错，我就是造化师。”骨老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得意。
王欢大为震惊。
自孔圣为人族引来才气后，人族无时无刻不在研究如何更好地利用才气。
后来有人发现，某些诗词文章现世后，会形成特殊才气。这种才气凝而不散，极易融入人体的骨头里，发挥攻击或防御等各种作用，所以被世人统称为文骨。
文骨大致分为攻击c防御c辅助三类，每类都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上中下品。例如柯文庆家传的那篇文章，就属于黄阶下品，如能植入人体，就可在关键时刻唤出一只元力狸猫助主人战斗，却不用消耗主人丝毫才气。这样，无论在文斗或在战场上，都有一定的优势。
所以，大凡家境殷实的读书人，都会千方百计地寻找文骨，哪怕自己用不上，留给亲戚朋友也是好的。可惜世上诗词文章无数，能成为文骨者却是不多，所以柯木头的文骨品阶虽是最低等，却很容易卖到一千两银子。如果好好运作一下，便是两千两也不成问题。
文骨通常都依附在其母体诗词文章上，如需移入人体，需要有特殊天赋的人，这种人，被尊称为造化师。
要成为造化师，首先要有操控文骨的天赋；其次，至少还得成为秀才；最后，还要有机缘，能够碰到慧眼识人的造化师，传授给自己相应的知识。
这三种条件都不易达到，能够同时具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在圣元大陆上，造化师倍受人们追捧。哪怕是最低级的秀才造化师，也有跟举人平起平坐的资格。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比普通举人还要吃香。
因为造化师特别稀少，各国都将之视若珍宝，不但平时有各种优待，文院还特别规定：在得到举人文位前，造化师有权拒绝各种文斗以及对妖蛮的战争。
王欢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骨老前辈，您还记得生前关于自己的事吗？不妨说一说，或许我能帮你寻回过去的身份呢。”
骨老呵呵一笑，说道：“小子，你就别拐弯莫角地打听我的来历了。你只需知道我的学识足够教你就行。你不必担心你的老师，学问和造化之术可以兼学，造化术若学好了，对学问亦会大有益处。你老师若知道你能兼学造化之术，只会高兴，不会反对。至于我的身份，你若现在知晓，对你有害无益。等你成为进士造化师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王欢为之气结。世上读书之人何止亿万，然而能达到进士文位者却少之又少，万不足一。王欢的前身，一直以考上童生为终身目标，认为能考上童生，便是死了也足以光宗耀祖。
见骨老不肯说，王欢也不强求。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全力备考，只有考上童生c获得才气，才能使梁基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的有声姐。
自然，王欢也不会拒绝骨老，在记忆里，造化师是一个很牛很牛的行当，如果能有机会成为造化师，王欢自然不会错过。“骨老前辈，待我明日考完童生试之后，再来向您拜师学习。”
“不行！”没想到，骨老竟然不同意。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真的想拜我为师，向我学习造化之术，必须马上随我去鲁国。今晚就走，否则会错一场天大的机缘。”
王欢大吃一惊，说道：“可是，骨老前辈，我还要参加明天的县试呢，只有通过县试，才能获得才气灌顶啊。”
骨老冷哼一声道：“你若得到大机缘，将来便有八成希望能成为进士造化师，未来发展也是一片坦途，跟这相比，区区县试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县试你可以明年再考，该得的才气一丝不少，而机缘错过了，会悔恨终生的。”
不用考虑多久，王欢就下了决断：“好，我去叫有声姐收拾一下，我们即刻便可以出发。”
“等等。”骨老叫住了王欢，淡淡地说道：“我领你去的地方叫不空山，很危险，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保证你的安全。再多带一个人，你们两个都活不成。你让徐小娘子留在这里，半年之后，我们便会回来。”
半年？自己才“死”了三天，有声姐就差点被人抢走，若是离开半年，恐怕回来后只能见到她的坟墓了。
王欢把头摇得像拔浪鼓，连声反对。
骨老很有耐心地劝说：“你将来必定是天上翱翔的鲲鹏，徐小娘子不过是地上的鸡鹅，你们终究是不相配的。你不必贪恋她的美貌，待你成为造化师后，会有无数比她更加美貌的女子任你挑选，还有金山银海任你挥霍，更有高官显贵供你驱使，这些东西，你不想要吗？”
骨老的声音直接回响在脑海里，带着一丝无形的诱惑。
王欢双眼放光，只幻想了片刻，便又回复清明。他长吸一口气，正色说道：“这些都很好，我想要。可是有声姐的情义，我也想要。如果两者不能兼得，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有声姐。至于权势财富，只要我有双手，小小玩意唾手可得。”
王欢一脸的傲气凛然，可惜屋子里没有观众，否则必须喝一声彩。
王欢倒真不是吹牛，凭着神秘书架内无数未现世的绝妙文章c诗词经典，王欢便是想混得差都难。
名利易求，有声姐和自己的患难感情实在难得。王欢永远忘不了，那年自己病重，花光家里微薄的积蓄也不见好。徐有声无奈之下，冒雨跑进山里采药。
等到天已经黑了，才见徐有声瘸着回来，原来雨大路滑，她跌了一跤，把腿摔断了。
徐有声捡起一根树枝当拐杖，忍着巨痛走回来，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为王欢煎药。或许是徐有声的行为感动了上天，服过药后，王欢的病很快就好了，可是徐有声的腿却因为摔折后运动，骨头错位，从此便跛了。
骨老又劝了几句，见王欢不为所动，大叫一声“愚蠢小子，气死老夫了”，从此沉默不语。
王欢微笑，重新坐下，将那本已经翻得破旧不堪的《论语》打开，朗声诵读：“子曰”
说也奇怪，原先在地球上让人厌烦的古文，如今读起来，竟然有一种甘醇微醺的快感，让人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忘记了不能拜骨老为师的遗憾。
晚上吃饭的时候，徐有声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王欢：“小欢，下午你在房里跟谁说话呀？”
王欢挟了根萝卜咸菜，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含混不清地说：“你听错了，是我自己在读书，没有别人。”随后，王欢在心里补充：“有声姐，我这样不算骗你呀，骨老可不是人。”
徐有声也没在意，她兴奋的说起自己的打算：还完债后，还能剩点钱，家里要买几只母鸡，到时候可以用鸡蛋换些油盐酱醋c针头线脑。还要养群鸭子，它们能自己找食吃，不用喂。再买上两头猪，哦，算了，猪就不买了，邻居嫌有臭味，还卖不上价，杀猪那个李屠户满脸横肉，看着就让人害怕
看着徐有声说话时脸上散发的光彩，王欢暗暗下定决心：从此要让有声姐快快乐乐地生活，再不受半点委屈。
晚上，王欢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考中进士，又赚了很多钱，于是便跟有声姐成亲。
红鸾帐里，王欢把自己脱光光，刚钻入被里，欲行好事，却见原本羞涩的有声姐猛地跳下床，惊慌地大喊：“小欢，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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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连只老鼠也没有，难道，是鬼？
王欢觉得后背发凉。
“哼，你胆子这么小，如何能做我徒弟？”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王欢可以确认，这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王欢稳住自己的心神，这老者要收自己做徒弟，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请问前辈真身在何处？可否现身让在下拜见？”王欢对着前方的空气施礼，神态恭谨。
看不见的老者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了，我的身体早就化成灰啦，哪有什么真身。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残魂，就寄居在你的身上。”话到最后，隐有戏谑之意，估计想再吓吓王欢。
这情景好像在哪看过？王欢正寻思着，眼睛的余光扫过手指，看自己手指上戴着一枚黑色指环——这是王欢父母留给他的遗物。当初王欢变卖一切，唯独没卖这个指环。倒不是遗物重要，而是因为这指环不过是由普通黑铁所制，一文不值。王欢想到一个可能，恭声道：“前辈可是住在我的指环里？”
“咦。”这回轮到神秘老者吃惊了，显然，王欢猜对了。“你小子倒是聪慧。我昨夜刚刚醒来，估计是被你的老师发现，顺手将我点醒的吧。能有这能力的人，至少是个大儒。你能被大儒选中，也有资格做我徒弟了。”
原来神秘老者在指环中，也是最近苏醒，所以他不知，此王欢已非彼王欢。
王欢不想随便拜师，万一老者是妖族或蛮族，日后被圣院查到，那自己可就惨了。王欢脸上带着微笑，神态愈发恭敬：“前辈欲收在下为徒，总得先告诉前辈您的名号吧，否则让我如何拜师啊？”
神秘老者再次叹息，声音低沉，饱含悲凉之意。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沉睡得太久，名字已经忘了。”
王欢心里奇怪，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前辈，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神秘老者沉吟一下，说：“我生前天天跟文骨打交道，你便叫我骨老吧。”
骨老？不知怎么的，王欢脑中浮现出一个瘦得皮包骨像个骷髅般的老头形象。
“小子，你在想什么？我感觉对我很不恭敬。”骨老叫道。
王欢先是一惊，后来很庆幸：原来骨老只有大致感受自己的情绪，并不能探知自己头脑里真实的想法，这意味着，他并不知道神秘书架的事，自己的心事也不会整日被人窥视。
王欢道：“我怎么敢不敬前辈！骨老前辈您说天天跟文骨打交道，莫非您是”
“没错，我就是造化师。”骨老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得意。
王欢大为震惊。
自孔圣为人族引来才气后，人族无时无刻不在研究如何更好地利用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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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骨大致分为攻击c防御c辅助三类，每类都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上中下品。例如柯文庆家传的那篇文章，就属于黄阶下品，如能植入人体，就可在关键时刻唤出一只元力狸猫助主人战斗，却不用消耗主人丝毫才气。这样，无论在文斗或在战场上，都有一定的优势。
所以，大凡家境殷实的读书人，都会千方百计地寻找文骨，哪怕自己用不上，留给亲戚朋友也是好的。可惜世上诗词文章无数，能成为文骨者却是不多，所以柯木头的文骨品阶虽是最低等，却很容易卖到一千两银子。如果好好运作一下，便是两千两也不成问题。
文骨通常都依附在其母体诗词文章上，如需移入人体，需要有特殊天赋的人，这种人，被尊称为造化师。
要成为造化师，首先要有操控文骨的天赋；其次，至少还得成为秀才；最后，还要有机缘，能够碰到慧眼识人的造化师，传授给自己相应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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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骨老前辈，您还记得生前关于自己的事吗？不妨说一说，或许我能帮你寻回过去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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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为之气结。世上读书之人何止亿万，然而能达到进士文位者却少之又少，万不足一。王欢的前身，一直以考上童生为终身目标，认为能考上童生，便是死了也足以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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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王欢也不会拒绝骨老，在记忆里，造化师是一个很牛很牛的行当，如果能有机会成为造化师，王欢自然不会错过。“骨老前辈，待我明日考完童生试之后，再来向您拜师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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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考虑多久，王欢就下了决断：“好，我去叫有声姐收拾一下，我们即刻便可以出发。”
“等等。”骨老叫住了王欢，淡淡地说道：“我领你去的地方叫不空山，很危险，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保证你的安全。再多带一个人，你们两个都活不成。你让徐小娘子留在这里，半年之后，我们便会回来。”
半年？自己才“死”了三天，有声姐就差点被人抢走，若是离开半年，恐怕回来后只能见到她的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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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老的声音直接回响在脑海里，带着一丝无形的诱惑。
王欢双眼放光，只幻想了片刻，便又回复清明。他长吸一口气，正色说道：“这些都很好，我想要。可是有声姐的情义，我也想要。如果两者不能兼得，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有声姐。至于权势财富，只要我有双手，小小玩意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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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声捡起一根树枝当拐杖，忍着巨痛走回来，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为王欢煎药。或许是徐有声的行为感动了上天，服过药后，王欢的病很快就好了，可是徐有声的腿却因为摔折后运动，骨头错位，从此便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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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原先在地球上让人厌烦的古文，如今读起来，竟然有一种甘醇微醺的快感，让人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忘记了不能拜骨老为师的遗憾。
晚上吃饭的时候，徐有声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王欢：“小欢，下午你在房里跟谁说话呀？”
王欢挟了根萝卜咸菜，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含混不清地说：“你听错了，是我自己在读书，没有别人。”随后，王欢在心里补充：“有声姐，我这样不算骗你呀，骨老可不是人。”
徐有声也没在意，她兴奋的说起自己的打算：还完债后，还能剩点钱，家里要买几只母鸡，到时候可以用鸡蛋换些油盐酱醋c针头线脑。还要养群鸭子，它们能自己找食吃，不用喂。再买上两头猪，哦，算了，猪就不买了，邻居嫌有臭味，还卖不上价，杀猪那个李屠户满脸横肉，看着就让人害怕
看着徐有声说话时脸上散发的光彩，王欢暗暗下定决心：从此要让有声姐快快乐乐地生活，再不受半点委屈。
晚上，王欢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考中进士，又赚了很多钱，于是便跟有声姐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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