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才气浣体
考棚内，王欢也同样张大嘴，一动不动地坐着。
就在刚才，他写完《春夜喜雨》的最后一个字，刚放下毛笔，就觉得有一股气息从眉心涌入身体。
气息温暖平和，沿着固定的经脉流遍全身，默默地滋润着自己虚弱的身体。
王欢睁眼，长年看书形成的近视眼已经不治而愈，而且视力要普通人还要强。
王欢握拳，原本体弱多病的身体变得健康强壮，从紧握的双拳里能体验到比平日大上数倍的力量。
这就是传说中的才气浣体吧。王欢面露微笑，平静安详，静静地感觉着才气浣体给自己带来的各种好处。
脑海里也有了变化。
原本空洞无比的脑海深处，突然多了一座大房子，这房子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唯一的优点就是大。按王欢的估算，这房子的面积足有半个足球场大。
房子里空荡荡的，在中央有一尊灰色雕像，雕像正是王欢本人，眉目手足分毫不差。
紧挨着雕像旁边的，便是那个神秘书架，放在房子里，很低调，不起眼。
四面墙壁光秃秃的，只有东面墙上刻了一道诗，正是王欢刚才写的《春夜喜雨》。
王欢也感觉到了脑海里的变化，他稍稍意动，神识便来到脑海，第一时间便见到了新出现的建筑物。
这便是传说中的文宫了吧！
王欢曾听人说过，读书人成为童生得到才气后，会在脑海中形成一座本命文宫。
文宫的规模决定着读书人未来的成就，文宫的好坏显示着读书人当前的状态。
王欢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根据传闻，读书人的文宫开始都不大，一般只有普通屋子大小，资质好的人能大两圈，最多不过一倍。都说初始文宫越大越好，可自己的文宫也未免有些大得离谱了，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回过神来的王欢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有才气浣体和文宫初成，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是童生了，而且是十分罕见的圣前童生。
一般来说，读书之人只有通过文院组织的考试才能晋升文位，从而获得与之相匹配的才气。
通过衣食住行所得的才气，只能增量，不能改质，对于晋升文位没有太大的帮助。
所以世上绝大多数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孔圣亲定的考试制度，慢慢地积累，循序渐进地晋升。
不过，孔圣也曾说过：“人有生而知之者。”意指会有人不经考试直接晋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十万读书人中都未必能出一个。
所以，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在文位前冠以“圣前”二字，意思是说你小子太聪明了，有资格去当孔圣的弟子。
如今，王欢便是圣前童生！
大堂上，尤县令和方学正早已激动得不能自持。
这可是圣前童生啊，大周国立国三百年，能在文位前冠以“圣前”的不足十指之数。沛县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虽然说“圣前”的读书人未必注定成圣，但其发展潜力都十分巨大。圣元大陆诸多“圣前”读书人中，除天嫉英才早早死掉的外，最差的人也达到了进士。
而且，由于“圣前”文人太过稀少，所以他们的象征意义要大过本身价值，每出现一个都会成为本国的文人祥瑞。
尤县令兴奋得满面红光：“方兄，我大周内有奸臣乱政，外有敌国虎视，国力日渐积弱。幸好天不弃我，当今皇上乃少年英才，虽然才登基半年，已经使朝堂上清朗许多，假以时日，必然会让我大周国力强盛，重返强国之列。如今沛县出现圣前童生，便是我大周中兴之兆啊。”
方学正点头赞同。他扭头看看西南角，忽然严肃地拱手说道：“县试乃为国选才的基础，非常重要，我身为主考，绝不能懈怠，现在便要去巡考，恕不能陪尤大人久坐。”说完一转身，急匆匆地向西南角赶去。
尤县令撇撇嘴，心想你当县试主考十几年了，哪次不都在跟我在一起品茶闲谈，今天出了个圣前童生，这就坐不住了？
腹诽归腹诽，文院有制度，尤县令虽然官职最大，却不能跟着巡查。
方学正快步走到考场的西南角，扫视片刻，便看到了正在收拾文具的王欢。
在方学正眼里，此间考棚的少年穿着粗布衣裳，眉心晶莹亮泽，眼中异彩熠熠，正是才气浣体的表象。在书案上面，有一张写着诗词的纸，才气涌动，才高达府。这意味着，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圣前童生。
方学正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书案，眼角余光一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对于像方学正这样浸淫文字多年的人来说，文字正看倒看都已无碍。
所以，方学正只看一眼就了解了王欢所写内容。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首诗写得太好了！
全诗寥寥二十个字，形象地勾勒出春雨绵绵的景象，有动亦有静，最后点出春雨滋润万物的主旨。诗中文字朴实，拙中现雅，意境幽远，令人回味。
现在这首诗已经诗成达府，等过段时间流传开后，极有可能会成为鸣州之作！
可是，这字也太难看了吧，用这丑陋不堪的字书写如此佳作，简直就像倾城美人当众脱鞋抠脚丫子一样，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方学正苦着脸返回大堂。尤县令看见他的表情，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方学正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说道：“圣前童生应该没错，诗也写得极好，就是，就是字差了些。”
“哦。”尤县令松了一口气：“传闻圣前童生处处皆优，字纵然差，也差不到哪去。”
方学正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尤县令，幽幽地说道：“待到今夜评卷，县尊大人便知道了。”
王欢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书箱。时间不早了，已经有考生交卷离去。
王欢又检视一遍所有试卷，确认无误后，然后将试卷整齐放好，喊来书吏取走后，便背着书箱走出考场。
考场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考生出来后，其亲戚朋友便会围上前去，询问考得如何。
王欢扫视全场，很快就发现了胖子的马车。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马车帘被掀开，徐有声的俏脸露了出来，正对上王欢的眼睛。
“有声姐，让你久等了。”王欢快步走到马车前，将徐有声扶下马车。
没过多入，柯文庆和蓝则臣相伴从考场出来。见到王欢，胖子得意洋洋地大叫：“哈哈，书虫，告诉你一件大喜事：我今日在县试中灵感喷涌，写出一首千古佳作，必能刊发在下个月的《谈文论才》上！”
《谈文论才》由七国三大书商联合创办的，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报纸，记载所有跟才气有关的内容，范围包括诗词文章c琴棋书画c文宝文具等等，其影响力和销量仅次于《圣道》。
《圣道》是人族最著名的刊物，由文院众圣审定勘合，收录天下间最有价值的诗词文章，有时还有圣人亲笔点评，是发行最广c印数最多c最受天下读书之人欢迎的刊物，每月出版一次，每次出版都会吸引大批文人来抢购。
王欢正要恭喜，忽然见到旁边木头在撇嘴，心里一动，改口问道：“才气多高？”
“今年是马年，我应景儿地做了首写马的诗，才气足有九寸半，已经入流，马上就能出县了。”胖子自我陶醉地说道：“要是在去年，就是全县第一了。哎，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能作出来的最好的诗作了。”
开元大陆也有十二生肖，跟王欢前世基本一样，只不过，开元大陆的龙生肖要排在首位，跟鼠生肖正好换了个位置。
如果诗词文章中有当年的生肖，其才气可获得额外加成，若是战诗词，则其威力会相应的增强，甚至有可能增强两成。
王欢看不惯胖子得意的模样，抬杠的话脱口而出：“诗不出县就能上《谈文论才》？那我的诗岂非必上《圣道》了。”说完，王欢有些疑惑的看看胖子，心想胖子看着呆胖，其实挺聪明的，怎么会说如此的傻话？
王欢留心观察，圣前童生的眼睛很敏锐，他注意到胖子飞快地看了木头一眼，再看看木头眼里那隐藏很深的落寞，顿时就明白了。
木头卖了祖传文骨，心情还没平复，胖子这是在想办法逗他开心呢。
王欢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为木头赎回祖传文骨！
三个人又闲聊几句，然后便各自回家，同时相约明日相聚一起看榜。
有徐小娘子当家，自然不会在外面吃饭。
晚饭是大米饭，没加糙米，用徐有声的话说，小欢今日县试，很辛苦，所以用纯米饭慰劳一下。
既然是慰劳，当然有肉。肉是五花肉，统共也没几块，约莫顶多能有二两。
徐有声不吃，说自己不爱吃肥肉，把肉都的人一般都挟到王欢碗里。最后在王欢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才一人一半，将肉都吃掉。
还有一道野菜醮酱。野菜是徐小娘子等王欢的时候挖的，洗干净摆上桌，绿油油的很能勾人的胃口。
出于同样的原因，徐有声在酱里打上一个鸡子，自制的农家酱马上上了一个档次。就着野菜一起吃，真是人间美味。
考了一天，王欢也累了，不过他仍然坚持在睡前认真地练字——在这个文道世界，文字是读书人的第二张脸，字不好可不行。
躺在床上，王欢闭上眼，在半梦半醒间，沉默一天的骨老突然再次开口：“你那首诗，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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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他写完《春夜喜雨》的最后一个字，刚放下毛笔，就觉得有一股气息从眉心涌入身体。
气息温暖平和，沿着固定的经脉流遍全身，默默地滋润着自己虚弱的身体。
王欢睁眼，长年看书形成的近视眼已经不治而愈，而且视力要普通人还要强。
王欢握拳，原本体弱多病的身体变得健康强壮，从紧握的双拳里能体验到比平日大上数倍的力量。
这就是传说中的才气浣体吧。王欢面露微笑，平静安详，静静地感觉着才气浣体给自己带来的各种好处。
脑海里也有了变化。
原本空洞无比的脑海深处，突然多了一座大房子，这房子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唯一的优点就是大。按王欢的估算，这房子的面积足有半个足球场大。
房子里空荡荡的，在中央有一尊灰色雕像，雕像正是王欢本人，眉目手足分毫不差。
紧挨着雕像旁边的，便是那个神秘书架，放在房子里，很低调，不起眼。
四面墙壁光秃秃的，只有东面墙上刻了一道诗，正是王欢刚才写的《春夜喜雨》。
王欢也感觉到了脑海里的变化，他稍稍意动，神识便来到脑海，第一时间便见到了新出现的建筑物。
这便是传说中的文宫了吧！
王欢曾听人说过，读书人成为童生得到才气后，会在脑海中形成一座本命文宫。
文宫的规模决定着读书人未来的成就，文宫的好坏显示着读书人当前的状态。
王欢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根据传闻，读书人的文宫开始都不大，一般只有普通屋子大小，资质好的人能大两圈，最多不过一倍。都说初始文宫越大越好，可自己的文宫也未免有些大得离谱了，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回过神来的王欢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有才气浣体和文宫初成，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是童生了，而且是十分罕见的圣前童生。
一般来说，读书之人只有通过文院组织的考试才能晋升文位，从而获得与之相匹配的才气。
通过衣食住行所得的才气，只能增量，不能改质，对于晋升文位没有太大的帮助。
所以世上绝大多数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孔圣亲定的考试制度，慢慢地积累，循序渐进地晋升。
不过，孔圣也曾说过：“人有生而知之者。”意指会有人不经考试直接晋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十万读书人中都未必能出一个。
所以，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在文位前冠以“圣前”二字，意思是说你小子太聪明了，有资格去当孔圣的弟子。
如今，王欢便是圣前童生！
大堂上，尤县令和方学正早已激动得不能自持。
这可是圣前童生啊，大周国立国三百年，能在文位前冠以“圣前”的不足十指之数。沛县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虽然说“圣前”的读书人未必注定成圣，但其发展潜力都十分巨大。圣元大陆诸多“圣前”读书人中，除天嫉英才早早死掉的外，最差的人也达到了进士。
而且，由于“圣前”文人太过稀少，所以他们的象征意义要大过本身价值，每出现一个都会成为本国的文人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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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学正眼里，此间考棚的少年穿着粗布衣裳，眉心晶莹亮泽，眼中异彩熠熠，正是才气浣体的表象。在书案上面，有一张写着诗词的纸，才气涌动，才高达府。这意味着，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圣前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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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首诗已经诗成达府，等过段时间流传开后，极有可能会成为鸣州之作！
可是，这字也太难看了吧，用这丑陋不堪的字书写如此佳作，简直就像倾城美人当众脱鞋抠脚丫子一样，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方学正苦着脸返回大堂。尤县令看见他的表情，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方学正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说道：“圣前童生应该没错，诗也写得极好，就是，就是字差了些。”
“哦。”尤县令松了一口气：“传闻圣前童生处处皆优，字纵然差，也差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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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扫视全场，很快就发现了胖子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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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道》是人族最著名的刊物，由文院众圣审定勘合，收录天下间最有价值的诗词文章，有时还有圣人亲笔点评，是发行最广c印数最多c最受天下读书之人欢迎的刊物，每月出版一次，每次出版都会吸引大批文人来抢购。
王欢正要恭喜，忽然见到旁边木头在撇嘴，心里一动，改口问道：“才气多高？”
“今年是马年，我应景儿地做了首写马的诗，才气足有九寸半，已经入流，马上就能出县了。”胖子自我陶醉地说道：“要是在去年，就是全县第一了。哎，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能作出来的最好的诗作了。”
开元大陆也有十二生肖，跟王欢前世基本一样，只不过，开元大陆的龙生肖要排在首位，跟鼠生肖正好换了个位置。
如果诗词文章中有当年的生肖，其才气可获得额外加成，若是战诗词，则其威力会相应的增强，甚至有可能增强两成。
王欢看不惯胖子得意的模样，抬杠的话脱口而出：“诗不出县就能上《谈文论才》？那我的诗岂非必上《圣道》了。”说完，王欢有些疑惑的看看胖子，心想胖子看着呆胖，其实挺聪明的，怎么会说如此的傻话？
王欢留心观察，圣前童生的眼睛很敏锐，他注意到胖子飞快地看了木头一眼，再看看木头眼里那隐藏很深的落寞，顿时就明白了。
木头卖了祖传文骨，心情还没平复，胖子这是在想办法逗他开心呢。
王欢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为木头赎回祖传文骨！
三个人又闲聊几句，然后便各自回家，同时相约明日相聚一起看榜。
有徐小娘子当家，自然不会在外面吃饭。
晚饭是大米饭，没加糙米，用徐有声的话说，小欢今日县试，很辛苦，所以用纯米饭慰劳一下。
既然是慰劳，当然有肉。肉是五花肉，统共也没几块，约莫顶多能有二两。
徐有声不吃，说自己不爱吃肥肉，把肉都的人一般都挟到王欢碗里。最后在王欢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才一人一半，将肉都吃掉。
还有一道野菜醮酱。野菜是徐小娘子等王欢的时候挖的，洗干净摆上桌，绿油油的很能勾人的胃口。
出于同样的原因，徐有声在酱里打上一个鸡子，自制的农家酱马上上了一个档次。就着野菜一起吃，真是人间美味。
考了一天，王欢也累了，不过他仍然坚持在睡前认真地练字——在这个文道世界，文字是读书人的第二张脸，字不好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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