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0余万亩减到460余万亩。加之夏天大旱，冬天大雪，牲畜成千上万饿死，冻死，各地都发生饿死人的灾情，连一些中层人士也常常几天弄不到粮食，军队给养无法保障，逼得士兵强闯民宅搜粮，所有这些，引起了新疆社会的全面混乱。

  为尽快扭转这种不利局面，盛世才多次召开集会。他在会上说：“新疆的财政收入，主要是田赋、牧税和关税，农牧业生产不恢复，政府的收入便会枯竭，民食军粮问题将无法解决。这样下去，不但社会秩序难以维持，就是县长这个缺也将无人敢于尝试。”于是，他在省政府组设了设计委员会，聘任了一大批官吏为委员，分设军事、建设、市政、农矿五个组，全面规划建设。他先从恢复农牧业抓起，组织专人，进行扩大春耕宣传，并拨出专款与种子，贷与农民，在一些地方还贷与耕牛、马匹。

  工作面虽只限于北疆，而效果却相当好，经过两年之后，农牧业生产得到了恢复。1935年，春播面积较1933年增加了近一倍。盛世才还聘请苏联专家哈尔曼等担任财政、银行顾问，还从苏联购进大批新式农具，或售或贷与农民。在一些地方还建立了农牧场。由于农牧业的恢复和发展，对新疆社会的安定及盛政权的巩固起了重要作用。

  从盛世才政权建立之日起，军政开支主要是依赖发行纸币，但由于物价飞涨，一般公教人员的月薪收入连自己都养不活。盛世才便着手整理财政，主要从几个方面入手：首先为了稳定公教人员的生活和情绪，设立了公教员消费合作社，把公教人员（包括眷属）的生活必须品由政府包下来，以十分低廉的价格，按定量每月配给；对高一级的官员还发给车马费，由官员自己支配。自采取这个措施后，使公教人员一般都能安心工作。

  其次是裁汰冗员。在财政厅苏联顾问的建议下，成立了各机关整理委员会，现场清点各机关人员，彻底清除了兼职兼薪现象。对编余人员和部队编余官兵，或派往外区县，充实地方机构，或资遣回乡务农。编余的军队官兵，大部分被编为屯垦大队，自耕自食外，还给政府提供剩余物资。

  再次是财政改革。金树仁当政时期，新疆财政是从不予结算的。盛世才于1934年成立了财政委员会，以陈立德为委员长，苏联顾问米哈尔曼为副委员长，并在米哈尔曼的支持下，建立了统一预决算制度。各地财政局的收支预决算，一律由财政厅拨给，专款专用，节余一律上缴。是年，盛世才还成立了财政监察委员会，该会有权随时到各机关检查账目、库存、审核预决算。凡地方官吏、军官贪污款项达100元者即行判处死刑。他的心腹团长权中海因吃空额而被qiāng决了。同时还有几位县长也因贪污而被qiāng决。

  此外，盛世才还下令禁鸦片、赌博、贪污不良风气，并吸收少数民族头领参加政府工作。上到省政府副主席、各厅厅长，下到各行政区、县都有少数民族的人担任副职领导，少数民族学校、报纸均相继建立和发行。各地小学一律官费（包括学生膳食、书籍）政府还资送各民族青年到苏联等国留学，学习先进科学技术。

  他的这些作法，迷惑了不少人，有的还认为盛政府是开明或进步政府。

  六、清除异己心狠手辣当陈、陶、李应邀前来，刚踏上东花园便门时，便为伏兵所擒，拽入园后qiāng杀了盛世才还认为“四一二政变”的主要发动者陈中、陶明樾是不会甘心把政变所得果实白白地jiāo给他的，因而对他们的行动十分注意。随时都在寻找时机，意yù乘他们羽毛未丰满之际将其除掉。

  他早在“四一二政变”发生之时，就注意到guó mín dǎng政府想乘机染指新疆，他与刘文龙虽然夺取了新疆政权，但南京政府对两人的职务一直未予承认，并在盛马相争之际，派参谋次长黄慕松于1933年6月10日飞抵乌鲁木齐，随即建立宣慰使署，四处活动，广揽人心。他对黄到新之目的实为夺权而来这一点十分清楚，故对黄的行踪极为注意，广布侦探，黄的一举一动均在其掌握之中。

  当他看到陈中想通过黄来废除督办制，企图取而代之时，便决定先发制人。6月26日，借在督办公署东北花园召开临时紧急会议为名，约陈中、陶明樾、李笑天前来与会。他预先在通向东花园南便门设以伏兵。当陈、陶、李应邀前来，刚踏上东花园便门时，便为伏兵所擒，不容分说，立即拽入园后qiāng杀了。当会场听到qiāng声后，盛便取出捏造的陈中诱惑他的部下卢毓麟、马得山两团长谋叛的所谓“密函”，声色俱厉地说，陈中等在局势未定之际，破坏团结，诱引省军谋叛，已予处决，并声称他本人既无才无德，亦不愿恋此高位，即将率部前往塔城，说罢拂袖归宅。

  刘文龙本来对盛是不甚惬意的，见景吓得不知所措，当即痛哭流涕，也表示要辞去省主席职位。其他与会者明白盛这一手，只是故意做作而已，通过他对陈中等人的杀害，无不震慑，便一致对盛、刘恳切慰留，并一齐赴黄慕松处，要求其速电南京，请求维持督办制，对盛、刘职位早日宣布。黄慕松未曾估计到盛如此棘手，一时也莫能为计，为了自身安全计，乃于29日致电蒋介石、汪精卫：“……

  新疆地处强邻，情形复杂，隐忧四伏，非定重心，难期安靖，查临时督办盛世才、临时主席刘文龙，辛苦维持，业经数月，拟请中央即予宣布。庶名位既正，责任更专，有裨时局，殊非浅鲜，伏祈鉴核，迅赐发表，以定人心。”

  盛见目的已达到，自然又出来任事了。6月30日，他与刘文龙联名电报南京行政院与军事委员会，电内首以平定马仲英叛乱“殊功”自诩；接着申述陈中等勾结谋叛，证据确凿，已予捕获qiāng决；末述新局初定，请中央即派关心边局的陈立夫、彭昭贤、刘光、张凤九来调查真相。刘文龙还另电新疆驻南京代表张凤九，请与中央各方接洽，早日发表对盛的任命。黄慕松见已身遭盛软禁，呆之下去生命有虞，便于7月中旬悄然内返。南京政府对盛亦莫可如何，遂于8月1日发表盛世才为新疆督办，刘文龙为省主席。

  接着盛世才又把注意力转到消灭在新疆的东北义勇军将领上面了。

  1933年，东北吉、黑省的抗日军在日本侵华关东军优势兵力的围攻夹击、弹尽援绝的情况下，在国境内无法立足，便纷纷转入苏境。是年夏，分八批由苏联假道进入新疆，分别驻扎在乌鲁木齐、昌吉、呼图壁一带，拟稍事休息即续行入关，继续抗日。对盛世才来说，有了这么多的东北同乡，在新疆作一番事业就更无问题了，内心更有说不出的高兴。东北军也为有盛这么一个当总指挥的同乡，对今后在新疆立足或干事也觉有所依恃。因而盛世才在夺取政权之初，以及与马仲英、张培元作战中，也确实利用了东北军的力量，方迭挫对手。

  但自南京政府派黄慕松入疆未达目的，8月17日改派外jiāo部长兼司法行政部长罗文干到新疆，再谋夺权。罗入新后，对东北军进行拉拢，以牵制盛世才，加之东北军在一次jiāo战中，悍将刘快腿阵亡，使东北军将领觉得把命卖给盛世才不值得，又虑及在新疆一时难以打开局面，便有部分人员和张培元、马仲英都有联系，企图返回内地另讨出路。张培元拉拢东北军，任命吉林自卫军第二十六旅旅长王孝之作其参谋长，并派人到乌鲁木齐招引东北军军官往伊犁投效，以孤立盛世才。

  黑龙江省救国军十五旅旅长郑润成，救国军总部参谋长苏国，吉林自卫军总部参谋长杨耀钧、自卫军旅长应占彪、刑占清、徐国光等人，既不愿久留新疆，而平素对政局又多所议论，jiāo结面颇为广泛，有时以客军自居，不买盛的账。

  盛见东北军将领怀有异志，已不能为己所用，更害怕其肇事生乱，危及政权的稳固，便决定先发制人。9月下旬，盛亲自率军进攻达坂城，与马仲英jiāo战少许，东北军便溃退下来，有的甚至收拾行装，准备东逃，遂使全局受到影响。盛便决计抓住这一把柄，对东北军首领开刀。10月间，以召集军事会议为名，当场逮捕了郑润成、杨耀钧、应占彪、苏国、徐国光等人，律以临阵脱逃的罪名，将其全部收监，后在狱中把这些人全部绞杀。

  盛世才在逮捕东北军将领不久，又软禁了省主席刘文龙。刘文龙是清末以候补知府到新疆的，在经济和政治上都颇具势力，任省主席后，在政见上，尤其对待马仲英的问题上，主张不再动干戈，用谈判来解决问题。这个意见与南京特派员罗文干相一致。当时有的人还主张把新疆划分为二到三个省，以解决割据群雄之冲突。盛见刘文龙有碍自己独霸新疆，便决心把刘搞掉。他先设计逮捕了自己的卫队长颜廉和副官长曾统，施以酷刑，逼使他们自诬搞bào dòng，谋刺督办，夺取政权，并将此事与刘文龙攀拉上，将刘及其全家软禁，迫令刘辞职，指定年迈多病的老官僚朱瑞墀为省主席。此外，他还借此逮捕平素活动面广、喜谈时事的裘大亭、李凤翔等人，不久将其全部杀害。至此，盛世才已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初步实现了独裁统治。

  盛世才长得身材魁梧雄健，有着浓密的双眉和粗黑的胡须，圆溜溜的眼睛，谈起话来略为口吃，白眼珠多而且不停地左右旋转，从眼神上反映出他对谈话对象的深刻观察，似乎要从对方内心挖出其所思所想。话中总带着怀疑口吻，给人以yīn鸷和要对他处处留心的印象。而他的为人也确如其表。他对人常持怀疑态度，为防止别人背地里做出不利于他的事，于1934年春建立了督办公署勘探队，成为其正式特务组织，专事负责监督和惩处他所认为的危险分子。为遮人耳目，他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所谓“yīn谋bào dòng案”，戮杀了数万人的xìng命。省银行行长宫振翰以及盛世才的老友赵铁鸣，平时对盛的独裁统治多所议论，不慎被其所知，便冠以非议省政罪名，于1936年将宫逮捕，赵亦同时被软禁。他在召集各机关首脑会议上，就此事借题发挥，警告大家说：“赵孟能贵之，赵孟能贱之。”提醒与会人注意绝对服从他的领导，其命运的荣枯全cāo纵在他的手掌之中。1937年8月间，他感到省副主席和加尼牙孜等人有碍他的政权及所定政策的执行，便制造了和加尼牙孜建立反政府组织，yīn谋刺杀督办推翻现政府的“yīn谋bào dòng案”。他先在一次露天大会上，由卫士宣称有歹徒准备跃上主席台谋刺督办，并将已卸任的精河县长张九泉等人逮捕，以严刑逼其供认yīn谋刺杀督办。接着要其军法处长冯梁找到民政厅长蓝彦寿，动员其jiāo待参加以副主席和加尼牙孜、省府委员蒙古汗王满楚克扎布为首的反政府组织的经过与反动组织的情况，并要其按照盛预先编好的话来说，说这个组织是由日本帝国主义和guó mín dǎng所策动的，在新疆吸收了不少人，并且已拨来大批金钱等等。表示只要坦白jiāo待，jiāo出关系，督办一定从宽处理并给予奖赐。对这种无踪无影的事，蓝一再向冯梁表示自己一向拥护盛政府，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反动组织。盛见蓝违背己意，勃然大怒，将其逮捕，施以酷刑，使梁屈打从招，按照盛的编造进行“口供”，把和加尼牙孜、满楚克扎布等几百人都攀拉上，盛将其尽数逮捕，并于10月下旬在省城召开露天大会，报告该案破获、捕审经过，通电全新疆。电报南京和苏联最高当局，声称这个yīn谋组织，是以日寇、托派及乌孜别克民族主义者为背景，受日寇指挥和经济支援，在新疆从事颠覆政府，策应日寇侵华战争，破坏中苏邦jiāo，切断国际支援抗日战争物资补给路线。在致苏联最高当局的电报中，还请苏联派员来新，协助审理。此后，盛又发动全疆各区公安部门将县的大部行政首脑、地方土绅、大资本家捕押，解送省城，将他们家产全部没收。盛将各行政首脑遗缺，全部选派亲信担任。他所制造的这一“yīn谋bào dòng案”，不但把他的政敌和认为靠不住的人尽数除掉，同时也发了一笔大财，新疆各区大财主的金银财宝尽数落入他的私囊。

  1940年，爱国民主人士、新疆学院院长杜重远，因多次在集会演讲和刊物上撰文，抨击盛政府政治上的种种弊端。盛世才认为这些言论有损于自己的统治，遂对杜重远深怀恶意，蓄意除之。经过精心策划，他制造了一起称之为“汪精卫系统的yīn谋bào dòng案”，将杜逮捕。他对外宣称，新疆又发生了以杜重远为首的“汪精卫系统的汉jiān案”，说杜重远在抗日战争前就同汪精卫有来往，汪投日后，杜即附汪，携汪秘密使命混入新疆，并陆续把其党羽介绍入新，进行yīn谋活动；还说杜把城防营长王兆庆拉入伙，并把省城和外区的军政首脑吸收到yīn谋组织之中，准备在1939年“九一八”发动武装bào dòng，如果准备不及，则延迟到1940年“四一二”举事。盛还把杜的所谓力量分成三支：一支是以公安管理处副处长库尔班尼牙孜为中心的“帝国主义、托匪间谍案”，罗织在内的是少数民族中的官吏和商民；一支是以阿山区行政长沙里福汗为中心的“武装bào dòng案”，罗织在内的是阿山区行政、经济、文教等机关首脑和牧民中的头人，宗教界长老；一支是边务处的主要干部和军政界首脑和干部，所牵连者达数千人。盛世才为了pào制这一案子，于1939年秋逮捕了杜重远的秘书孙某及库尔班尼牙孜的随从兵热白都拉等，进行严刑逼供，命其jiāo待杜的“罪行”，然后将杜等逮捕。杜在狱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几次自诬又几次翻供。最后，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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