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石请示机宜，并派唐襄为驻京办事处处长，韩本人则衔蒋命去开封继续当他的河南省主席。

  主豫期间，韩复榘对河南省政进行了一些治理，并率先办起了”村治学院“。该院的宗旨，据韩本人在颁发《河南村治学院组织大纲》时说：”研究乡村自治及一切乡村问题，并培养乡村自治及其他村服务人材，以期指导本省乡村自治之完成。“学院分设”农村组织训练部“、”农村师范部“、”农村警察训练部“、”农业实业部“以及”村长训练部“，除专业知识外，还讲授”村民自卫常识及技能“、”党义之研究“。

  是年10月，蒋冯战争bào发，河南成了主战场。韩的部队刚刚恢复元气，所以尽量避免参战，迭次通电要”解甲归田“。12月蒋唐（生智）战争bào发。韩先是拥唐反蒋，后因反蒋联盟被瓦解，韩见形势不妙，转而助蒋反唐。翌年1月，韩被蒋委为北路军总指挥，率部夹击唐部。3月，中原大战即将bào发，韩一则不愿与冯玉祥兵戎相见，一则怕部下倒戈投冯，便向蒋请命开赴山东以抵御晋军。蒋准其情，要他任冀鲁豫”剿匪“总指挥，韩即由豫向鲁西转移。4月上旬，又与陈调元换防至鲁北，并被委为第一军团总指挥。陈的第二十六军，马鸿逵的第十五路军和刘珍年的第二十一师，统归韩指挥。蒋口口声声说将山东军政全权jiāo与韩处理，并派了个亲信蒋伯诚做联络员。

  5月初，韩陈换防完毕，鲁西大战开始。自上旬起，晋军即向平原、禹城一带搜索前进。下旬冯军在陇海路失利，晋军为策应冯军，分三路南进。韩令所属徐桂林旅防守青城，万国珍旅防守东河、平yīn，韩本人及孙桐萱、谷良民则率展书堂旅、荣光兴旅赴禹城，御敌正面。韩军刚刚远途开拔到山东，疲惫不堪，接战不久即力渐不支。蒋准其撤守黄河南岸，并拆毁铁桥。6月下旬，晋军全面进攻，韩军为占优势的晋军所压迫，退出济南以西阵地向济东撤退，总部移驻睢县，与晋军隔河对峙了二十余日。在此期间，晋军陆续向胶济线增兵，很快韩复榘就四面受敌进退维谷。在晋军的攻势下韩军伤亡很大，遂下令继续东撤，总部移至高密，并于6月28日发出下野通电，部属再三挽留，韩方答应”再撑撑看“。

  就在韩固守胶东待援时，蒋介石在津浦线利用阎锡山压迫韩复榘的有利战机，得以调遣援军大举反攻。8月1日，蒋方津浦路反攻济南之战开始，韩复榘被任命为胶济路总指挥，李韫珩的第十六军与刘珍年两部均归其调遣。3日，李韫珩军全部在青岛登陆，支援韩复榘反攻济南。韩决定以第二十师任右翼，向潍县以北的寒亭挺进；另以第二十二师及手qiāng旅为总预备队。8日起，两军展开激战。韩部两翼进展快速，晋军不支，全线溃退。韩亲临前线督战，于10日进驻潍县，命令各军乘势追击。3月21日蒋亲飞济南，委韩为北路总指挥。自此韩指挥所属第一军团各路军与晋军隔黄河对峙，至9月中旬，东北军出兵，晋军西撤，韩部乘机进驻黄河以北，与东北军取得联系。

  山东战事结束后，蒋介石发表韩复榘为山东省主席。

  四、整肃治理山东韩复榘主政山东之后，提出”澄清吏治“、”根本清乡“、”严禁dú品“、”普及教育“四项施政计划1931年，蒋介石拟调韩复榘去江西”围剿“中央红军，遗防由张学良的东北军填充，山东省主席一职即易以东北军第二军军长王树翰。韩当即拒绝入赣。为了缓和关系，韩于4月5日将关押多年的中共山东省委书记邓恩铭、刘谦初等共产党人qiāng杀，果然获得蒋的嘉许，经韩多方活动，蒋终于打消了调韩入赣的念头。8月7日，韩奉命就任鲁豫清乡督办。

  次年5月，guó mín dǎng内部出现了宁粤之争，石友三于7月20日在顺德誓师讨张反蒋。

  韩本来是倾向粤方和石友三的，但蒋已发布他为”剿赤军“总预备队集团军总司令，觉得蒋还是信任他的。另外韩此时处境也有困难，蒋在徐州驻有重兵监视，刘珍年在胶东牵制，东北军集结沧州窥视山东，韩的兵力不过六万，自顾无暇，难以助石，于是23日致电石友三，劝其悬崖勒马。25日，又致电张学良表示：”绝不因私废公，自当追随钧座一致进行“，以明讨石决心，不久，石友三即告失败，残部为韩收容。

  盘踞胶东的刘珍年早有取韩而代之的想法。1932年8月，韩以”剿匪遭拒“为由发动对刘的进攻，9月中旬展开激战。开战之后的第二天韩才向南京发电，列数刘之罪行，声言自己乃”为民请命“云云。战争猝发，蒋事先毫未闻悉，本来蒋意在利用刘部监视并牵制韩，故而韩攻刘就如同攻蒋，遂命令韩部停止军事行动。但韩一面发电表示”听候中央处理“，甚至”自请处分“，一面继续进兵。蒋当即调集两路大军援刘攻韩。后来，因已与韩关系和好的张学良发出援韩的通电，蒋才觉得山东战事关系重大，被迫停止军事行动。遂决定将刘部调走。至此全国关注的胶东战事乃告平息。

  韩在逐刘的同时，还除掉了另一个心腹之患，即宿敌张宗昌。前山东督办张宗昌兵败后图谋东山再起，这于蒋于韩都不利。韩于是策划了一个诱张来济刺杀的方案。韩接受了冯玉祥的建议，着省府参议郑继成以替父报仇之名刺杀张宗昌。韩先是以山东”剿匪“司令头衔为饵，诱张宗昌就范，张居然也深信不疑，于9月2日赴济，受到韩的热情接待。韩见张已入彀，即决定等张返北平时于济南车站下手。他召郑继成面授机宜，并派人辅助，又派军队埋伏于车站四周。9月3日6时22分，张宗昌被刺于济南车站。

  韩复榘主政山东之后，提出”澄清吏治“、”根本清乡“、”严禁dú品“、”普及教育“四项施政计划。韩给其公务人员规定了严格的工作时间。省府机关规定每周进行三次朝会：星期一为”总理纪念周“，星期三为”勉励会“，星期五为”军事训练“。韩和各厅长、省委委员轮流讲话，并常常点名，点名不到，定受惩罚。有一天，韩事先未打招呼就来到济南市政府点名，上班铃打过了，应点之人寥寥无几。韩一气之下，在花名册上批了”解散政府“几个字，摔下花名册便扬长而去。结果市长被撤职，所有职员同时被解雇，直到半年后再重新组织政府。一次他视察到某县，韩按规定的时间去参加县政府的朝会。有位科长首先到场，而县长却因故迟到，韩马上下条子调科长为县长，而将县长降为科长。其实这位科长是头天晚上打麻将至天明，由赌场直接去会场的。自此这个县就流传开了一夜赌博赢了一个县长的笑话，他还成立了”政治视察团“和”高级侦察队“。

  韩通过这些所谓”密查员“能随时掌握下边的情况。有一个大雨天，韩在省府问他的高级幕僚们：”你们说，临沂县县长张里元现在在干什么呢？“众答：”这么大的雨，还不是在县府呆着吗？“韩说：”不对，我猜他又出发了。“大家都不相信，但经打电话询问，张里元果然冒雨出发，去”剿匪“了。众皆大惊。以后韩对张十分赏识，被提升为第三专区（临沂）专员。

  韩复榘虽然为其官吏制定了严厉的”官规“，但其属下依然贪污盛行，贿赂成风。韩本人贪污也不逊色，主要做法是：其一，各厅报销的经费，每月不下10万元；其二，从各师管辖的各种税收提取若干”特别收入“；其三，各县长各税务局长到任时缴纳的所谓运动费。韩主鲁七年刮的民财难以确计，一说是1亿元，一说是八九千万元。

  韩主鲁期间，大力发展军事实力。第三路军与晋军作战后，全军剩下两万来人。

  但韩通过征兵拉夫和收编土匪，很快就又张罗了六万余人，编成五个师又一个旅。除了正规军，韩还组织了民团军，自任总指挥。

  韩对部队人员经常宣传古今中外不惜牺牲的事例，阐发”知耻者近乎勇“的道理。韩曾三令五申，严禁部队聚赌、嫖娼、打牌。部队上街，必须由官佐带领，排着整齐的队伍，高唱歌曲。诸如”军人首要服从，命令何等尊严。纣有兵丁一万，何抵周臣三千“及”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坂坡前逞英雄“之类，歌罢高喊”一、二、三、四“。他要求军官有”廉洁“、”忠诚“、”勇敢“的cāo行，并设立了训练常设机构。即第三路军军官教育团。每期训练班开业与毕业时，韩都要亲临讲话。如第四期开业，他曾去训话说：”国家纵不能由我而治，亦不能使由我而乱；国耻纵不能由我而雪，亦不能由我而增。“他常常将各部队官佐召到济南面训，如1932年8月31日他对军官要求：”第一，遇有公务，必须认真，不能瞻徇情面；第二，国家设官分职，阶级虽有高下，而各人均有应负之责，不过阶级高者应多负责任多做事，阶级低者须尽职，不可放任；第三，须任劳任怨。“

  对于部队平日的训练，韩强调学科，术科并重。除”步兵cāo典“、”shè击教练“

  、”野外勤务“外，还有大刀劈砍，兼以中国拳术武功、跳木马、盘杠子、抛沙包、走dàng木。韩经常对各军进行考试和点验，奖优罚劣。训练中韩反对死啃书本，说：”书面上的知识拿到社会上去应用是很难恰当的，“必须”实事求是地埋头去做，才会有相当效果。“他常令部队举行演习，并亲临现场进行检阅。韩还注重各类球赛活动，令各部队组织足球队、篮球队，如手qiāng旅即有”博爱“、”精诚“两个篮球队，球艺颇高。韩本人也酷爱篮球，他曾因打球摔折过腿，在西北军（国民军）时有”篮球健将“之称。

  韩复榘上任不久，山东境内匪情严重。他先后颁布了《守城剿匪办法》以及各种剿匪奖惩办法。韩亲自任清乡督办和清乡总局局长。

  鲁南抱犊崮山区（峄县境内）是土匪活动猖獗之地。韩自任总指挥亲临前线督剿。

  土匪据天险顽抗，韩令放火烧去草木屏障，前后一个半月，接战数十次，斩获土匪数千人。

  刘黑七乃流窜华北七省的巨匪，聚众万余，烧杀jiānyín抢掠，无恶不作。韩初派兵进剿收效甚微，遂改剿为抚，将刘部改编为山东警备军，未及半年，刘不听调遣，率部窜入河北，继续为匪。刘过霸县时掘了韩的祖坟，以发泄仇恨。两年后，再度窜向鲁西，继续为匪。韩率军严阵以待，亲督手qiāng旅赴泰安坐镇指挥。旷日持久未能剿灭刘匪，韩乃向南京递送辞呈，经蒋再三挽留，韩才消辞意，在一次剿匪会议上韩居然声泪俱下，说：”究竟我们还想干不干？“其部属为之感动，刘匪终于被歼。继刘黑七之后，韩又相继剿灭了张黑脸、王子珍、衣来好、徐幸章、薛传峰、顾震等部。到1935年左右，山东大股土匪即告肃清。

  韩复榘统治山东，自订法律，草菅人命。他常以山东省主席和第三路军总指挥的名义干预司法，亲自坐堂审案。起先审讯的范围也仅限于盗匪一类的案件，及至后来，便发展到刑事案件、民事诉讼、民事纠纷等无所不包。韩甚至以躬身断案为快。

  韩审案一般在每周三、六日上午，地点常设在省府大堂前。正中放四扇屏风，前面放两层台子。韩总是站或坐在第二层台子上。审问时两名法官各抱案卷，分列韩之左右，韩的前面则是荷qiāng实弹的执法队，地下放一大捆绳子和七八条军棍。

  一切准备就绪，韩就从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法官喊一声立正，韩稍微点点头，就算是升了堂。审问开始，所有犯人都带到堂前（有时在大门外），由司法科长和军法处长分别唱簿子，手指堂下犯人，姓甚名谁，案情如何等等。韩有时追问几句，有时一句也不问，高兴时，常回头过问站在一旁的记者：”我问得如何？“记者总是回答：”主席问得好。“韩听完一个案情介绍，便举手加在额上，闭目沉思片刻，然后他的手由上而下一抹，如往左摆，执法队就明白，这是表示开释的意思，随即给犯人松梆，并令其站在左边。如他的手是急剧地往右一摆。执法队即明白，这是主席要将此人qiāng毙的意思，即令其站在右边。韩的审案，以速审速决出名。几十人乃至上百人的案件，用不了多久就能审讯完毕。其判决非常简单，要么释放，要么杀掉，鲜有被判刑或还押再审的。惟释放的人中有的罚款有的棍责。审讯完毕，韩马上走下座位，用手指向左边的说：”开释！“指向右边的说：”qiāng毙！“这一宣布，被开释者连连向韩磕头，称颂为”韩青天“，然后扬长而去；被处死的人，即大呼冤枉，哭叫连天，随后便拖上专门载被杀者的八号卡车，运向纬八路的刑场。韩本人即在这一片喧闹声中退了堂，然后骑着自行车在大堂上绕上几周，表示快意。

  有一次省府参议沙月波派一个叫小道的雇员去省府送信，小道到省府后，适逢韩复榘坐堂审案，见大堂上吵吵嚷嚷，一时好奇，便站在大堂右边观看。此时正值审讯结束，执法队误将小道也拉上车，小道高声叫道：”我是送信的。“韩以为是给土匪送信的，就说：”送信的也不是好东西，也该qiāng毙。“行刑后就案查尸，发现多了一具尸体，经查明确是沙月波的送信人。沙闻悉，连忙带小道的母亲来找韩，说执法队误将小道杀了。韩毫无愧色地说：”现在他是小盗（道），将来就是大盗！我也不叫沙参议为难，给他娘500块钱过日子吧。“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有一次，韩到聊城视察，适逢有十八个村的民众联合大械斗。韩即派军队将械斗的几百人包围缴械，并在县府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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