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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说你很善良,这句话我懂了。”

  不意外看见慕容飞的剑眉锁起,一脸很不爽但又极力忍耐的模样。

  “像我这种不听劝告,又任意闯进来,明知死路一条还硬要跟的笨蛋,你们大可不用理会我,但是……你跟司马却始终没有丢下过我,不管争吵、打斗,始终不着痕迹地保护我这个平凡的人类。”

  白河轻轻叹息,续道:

  “特别是你,就算只是站在这,我也能隐隐感觉到你用你的方式在保护我不被妖物攻击或被这灵界的气给伤害。”

  慕容飞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听着白河继续说着。

  “我生在单亲家庭,母亲在国中时过世,我仍能一个人过生活,一路还算平稳的成长,得到了不错的工作,看似一帆风顺得让别人眼红。而我却难以与人真正的亲近、真正的沟通。

  思想上也与他人不能同步,别人觉得我孤僻而封闭内心,我也因为曾尝过人的自私自利,而讨厌人群,开始寄情于神佛的故事,欣赏着鬼怪那善恶有别、黑白分明的个xìng,但我始终还是不知道我想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白河笑着摇头,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往事好像有点蠢,也许是就快要死了,也许是慕容飞一直默默地听着,让他忍不住就是想要对这个素昧平生的慕容飞全盘托出。

  “直到遇见你与司马,我一时犹豫过、慌张不知所措过,甚至幻想着,既然我有求必应,是不是只要我开口说我也要这样的能力,你们也会给我机会,让我一起过这样不平凡的日子?最终……我体悟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终究是个平凡人,妄想去祈求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本就要付出代价。而我内心那份不满足,也找到了答案。”

  “你的答案是什么?”

  “不敢对人剖开真心又渴望有人真心相待的……空虚。”

  慕容飞微一沉吟,脸上那份满不在乎的神情已收敛,语气略为沉重:“还剩十秒钟,你留下必死无疑,我可以马上送你走。”

  白河摇头。

  “你不用特别给我第四次的选择,很多时候事不过三,你若是再因为心软给我机会的话,因果循环好像会变成你的,这绝对不行。”

  似是说中了真相,慕容飞没有回应。

  白河忽地又领悟了一事,他轻轻地笑着:

  “以往啊,我只管自己,才不管他人会如何,更遑论因果了,这是好现象。所以,能由你跟司马杀生郎来让我领悟了我内心那份执着是为了什么,够值得了。”

  白河举起手腕,看着手表上将要归零的秒针,就在最后的第三秒,白河甘愿的笑着。

  “我不后悔。顶多是遗憾着没能问出你们究竟是属于人间或是灵界罢了。”

  “你还真的很爱问。”慕容飞失笑。

  “人嘛!都有执着。”白河最末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结果不一定尽如人意,但拥有过就好。”

  慕容飞虽是明白了白河的答案,薄红色的嘴唇还是微微弯起,好似对只能旁观那生命所有者自我选择的一抹苦笑。

  “画出界限,也只是画地自限。”

  慕容飞这一句,这时,白河并没有懂。

  “受死吧!”

  牛鬼巨斧高举,奋力劈向司马杀生郎,原本四处闪躲的司马,终于一改神态,不闪不避的稳立原地,左手捻剑指,就在斧头劈下的刹那,地上出现降魔太极法阵,光芒完全罩住牛鬼,牛鬼被降魔光封得痛苦不堪之时。两仪阵眼同时发出金光直shè向牛鬼的头顶,直接轰断代表牛鬼灵力的双犄角!

  “啊”

  惨嚎声响遍天际,牛鬼浑身剧痛得哀号,圣光开始净化牛鬼的灵躯,一块一块的消失,牛鬼不甘心的发动最后一击,使尽最后的灵力挥斧砍向司马!

  启阵中的司马杀生郎寸步未移,出现在坚毅嘴畔的笑是游戏结束,抬起头迎向即将落在头上的巨斧,握于右手的剑随意轻挥,横劈而过。

  锵然一声,只闻随后的声声碎裂!

  巨大的铁斧竟被一剑碎成数百片不成形的锐利碎块,挟着白色的气劲,反扫向牛鬼全身!

  牛鬼乍时睁大了如铜钟般的眼睛!

  意识尚未死去的时刻,看着自己的ròu体被切分成一块块、一片片四散的血ròu。

  知觉尚未断绝的时刻,遭到躲在远处的妖魔们上前抢食着他的ròu块、躯体,修练数百年的道行不但被自己瞧不起的引路人给打得功力尽散,ròu躯还在瞬眼之间变成同类竞吞的饵食!

  震惊将死的刹那,自信过度的牛鬼只能痛呼惨嚎的咆吼。

  “岂有此理”

  不甘怨恨的声音向黑沉的天空声嘶力竭!

  轰然一声,牛鬼散作微光浮尘,彻底消失。

  同时,白河的手表也发出了轻响!

  夜晚十一点整!

  第五日开始的子时!

  慕容飞抬头一望,位于山巅之处的不死鸟之塔,塔峰上原本微弱的红光猛然bào开强烈的火焰,火焰更化为八叶莲华!

  亲眼目睹八叶莲华的形成,白河惊艳之刻,也终于明白司马杀生郎要他别为表象所迷惑之意,不死鸟之塔ròu眼观之,就只是一座被横切的峰顶,为何会被叫塔,原来真正的塔楼,就是这座由火焰形成的八叶莲台!

  莲华缓慢地开启,每一片花叶都燃烧着地狱之火,正在等待着迎接新生的不死鸟之蛋落于红莲之上,进而孵化为不死鸟的成鸟。

  尚站在塔下稍远处的慕容飞、司马与白河三人,知道新生的鸟蛋就要降临的时刻来了,慕容飞挥手,暗示要司马护着白河后退:“四周潜伏的妖怪很多,小心一点。”

  司马杀生郎答应后,忽问:

  “少爷,你见过不死鸟吗?”

  慕容飞一脸“问什么废话”的表情给司马:

  “我这么年轻,当然没有!”

  “我也没有,这代表我也很年轻。”司马轻摸着下颔。

  听着这段无厘头对话,白河惊讶的问道:

  “你们两个都没见过,那如何知道不死鸟的蛋会怎么出现,怎么去接?”

  “嘴巴跟眼睛是用来干嘛的,当然就是问问题、查资料啊!”慕容飞道。

  “少爷真有胆识。”

  “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有挑战xìng!”

  “同意!”

  慕容飞看着八叶莲华即将要完全盛开,周围的妖物们也都蠢蠢yù动,他向司马打了个Pass:“不死鸟孵化瞬间,就会先杀后镇魂,熬过这一刻!”

  “放心。”

  司马竖了拇指,代表辅助jiāo给他,慕容飞随后一跃而起。

  白河看见了慕容飞拔身飞跃上了位于山峰之巅的不死鸟之塔,站上了八叶莲台,火焰立刻缠上慕容飞,但慕容飞身体并不受莲华火焰所影响,白河见状松了口气后,后见无以计数的妖魔群见到慕容飞行动了,也纷纷靠上前,想要抢在慕容飞之前夺取那不死的珍宝。

  慕容飞看着天际,聆听着气流变化,书上写着新生的不死鸟蛋会从万物之源下降,穿过天宫,再直达塔顶,蓦地!

  天际忽然发生一道冰碎之声,慕容飞看着正前方的天空,司马杀生郎、白河、众妖怪们纷纷一同看去!

  昏黑的夜色仍被云层所挡,只能从云层遮掩之下,见到从冰碎的一点,开始向外扩散,云层逐渐染红,碎裂处从点、连成线,变成全面,就在此时!

  除不死鸟之塔的塔顶之外,整座山忽地像黑洞一般开始抽纳气流,就见充斥在山脚处的火舌全数被吸进山底,高热的温度乍时下降至冰点!

  不少功力不足的妖怪们,承受不了过冷的温度,开始向下坠落!

  同样无法承受温度极度落差的白河,赫见自己身上竟开始结起寒霜!

  极度的冰冷侵袭了他的神经意识,他试图咬紧牙根,他要活着看到最后!

  背后传来非常温暖的醇厚正气,维持住了白河的意识,虽然被冻僵而转不了头,但白河知道,是那一副看淡世间万物的司马杀生郎又助了他一回,即使司马总是用很决绝的方式想让白河知难而退,但内心却非是外表那般的无情啊!

  极度的冰冷过后,火焰之气全倒灌向塔顶,塔座上的八叶莲台发出“轰”的一声,火焰直冲,完全盛开!

  天际的云层受到背后的天火与地面的火焰两面夹攻,层层蒸发殆尽,终于露出了天空的巨大龟裂!

  “这就是新生的不死鸟所带来的天之焰与地狱火,连我,也都是第一次见到。”司马杀生郎淡淡地对白河解释着。

  回不了话,白河只能用力的记住这一刻,牢牢地刻在自己的灵魂上。

  天空之上,空间的接处的裂缝,瞬间破碎成缺口,从缺口中吐出了更猛烈的火舌与强烈的风压之声!

  终于来了。

  慕容飞心语着,双手凝气,准备要打退所有来袭的妖怪!

  红光之后,随即而来的是灿烂金光,自天空缺口滑出一颗巨大的金色火球,脱离通道之后,火焰瞬间张开,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朵巨型的金色莲华降世,进入黄泉道的刹那,莲华中心的花苞半数展开,莲花的周围正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炙热炎流,远远地,朝着不死鸟之塔直飞而来!

  莲花的中心,正是众所瞩目的不死鸟!

  随着不死鸟降世,冻人的温度也渐渐回温,结在白河身上的冰也开始退去,加上司马的帮助,他感觉到自己渐渐恢复知觉,在身上融化的冰化为水,也跟着高热慢慢在蒸发,他没有理会,只是紧盯着这一幕。

  他的心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现在的心情的句子,他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分心赞美,他只有满足地看着,满足地叹息,他一个平凡人类,何其有幸能见到新生的不死鸟即将诞生!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逐渐靠近的金色莲焰,所有的妖怪都屏息以待,唯有落在八叶莲台之上才是动手的一刻,否则将会被保护不死鸟穿越三界的莲华火焰给烧死!

  就在越来越近的这当下,慕容飞却惊觉不对!

  不死鸟降落的方位不对!

  竟然与不死鸟之塔偏离,不死鸟的蛋将会擦撞塔身,直落万丈崖底,若是产生撞击,不仅是不死鸟无法存活,不死鸟之塔一旦被毁,未来再有不死鸟诞生,将会没有地点可以降世重生。此塔更是黄泉道的中心,遭到毁灭必会引发灵界的大地震,人间也会一并受到强烈地震所波及的天灾!

  这到底是不死鸟之塔没有完全移回原位,还是降世时就有所偏移?

  没有时间去细思错误发生在哪里,慕容飞紧急确认不死鸟的蛋将会落向的位置是……

  顺着方向看去,竟是落向白河与司马杀生郎!

  慕容飞与司马杀生郎互视一眼,心下各知大事不妙!

  谁去救不死鸟的蛋?

  谁去挡虎视眈眈的妖怪?

  谁去救白河逃过死劫?

  三件事,却只有两个引路人!

  “不用管我!”

  白河开口的同一瞬间,已让两个引路人做出抉择!

  司马杀生郎将白河护在身后,右手持剑施咒,先发制人,如环状的剑光以自己为中心发出后,化为千百道利气,杀了第一线最靠近他们的妖怪群!

  慕容飞在司马发第一招的同时,自八叶莲台上纵身向前,浮身于空中,挡在不死鸟之塔的最前方,背后正是护住了司马与白河的方向!

  慕容飞双掌一并再左右划开,六字法咒自掌中浮现,化为地藏菩萨法印,向前推出,于高空之处yù接住已经来到的金色莲花!

  “碰”的一声巨响!

  金色莲华虽被慕容飞所发出的法印接住,但非是应该承接不死鸟的八叶莲华,护住不死鸟的金色莲华自动反应,完全展开的瞬间,火焰灵力全力轰向被当作敌人的慕容飞!

  降落的力道、灵力的强悍,加上穿越三界的莲华火焰,三重威力直轰而来,即使隔着十尺的距离,也牢牢实实地把慕容飞打得凭空滑退数步,气息骤乱,一口血差点就喷出来!

  慕容飞被震伤之刻,空门也瞬间浮现,众妖不顾一切冲上,心里的打算很简单,如果抢不到鸟蛋,至少要宰了引路人!

  背后辅助的司马杀生郎自然不会给妖怪们机会,左手护白河,右手剑光起落之间,妖怪们应声灭魂,但攻击仍不断袭来!

  “背后!”白河向司马大喊道。

  左掌发出降魔印轰bào前方的妖怪,右手一剑挥去,又是手起剑落,背后偷袭司马杀生郎的翼龙瞬间被斩首!

  见司马没事,松了口气又在气着自己帮不上忙,偏生只能当累赘的白河咬牙骂着自己,司马杀生郎看他一眼,左手气一凝,化出一把三尺降魔宝剑丢给白河。

  “这是?”白河震愣地接住,不明所以。

  司马又是那xìng格的豪迈笑容:

  “背后jiāo给你了。”

  虽说司马丢了这句话就继续砍妖怪去了,但白河抓着剑柄的手,却越握越紧。

  那是一种被信任的感觉,那是一种可以帮得上忙的勇气!

  虽然不会剑术,虽然不会咒语,虽然他什么法术、降魔术通通都不会!

  但是,白河内心却燃起了强烈的勇气,面对飞扑而来的妖怪,白河举起剑,大喝一声,毫不犹豫畏缩的用力劈下!

  被降魔剑的法力劈中的妖怪哀号粉碎的刹那,白河见到司马杀生郎对他竖了拇指:“干得好。”

  白河终于笑了,即使再平凡的人,即使力量再微小,但是只要适得其所,只要用在正确的地方,就是存在的意义!

  护着司马的身后,白河努力的砍杀着想偷袭司马的妖怪,而主攻的司马杀生郎淡淡地一笑,心无旁骛的斩妖除魔!

  妖怪群见状,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攻击慕容飞,一路攻击司马杀生郎与白河。

  而这厢打架从来没被打退过,遑论是吐血的慕容飞硬生生的把血给吞下去,在心里骂着这只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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