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寿宴
瑞华长公主是先帝的长女，比当今圣上大十一岁。她的夫君是光华大元帅刘勇，刘勇二十年前战死沙场后，瑞华长公主就再也没有改嫁过。当今圣上尊重长公主，将她的地位抬得高过皇后娘娘。贵女圈里流传着一句话：只要抱上瑞华长公主的大腿，就能马上在宫里站稳脚跟。
因此，瑞华长公主的寿辰会是贵女们跃龙门的契机，一旦被看上，当个皇的侧妃不在话下。
顾如衾看看园里争妍斗艳的小姐们，大多披金戴银，头上插得满满的，脖上手上也戴得慢慢的，一副恨不得把全部所有饰都挂在身上的样。再想了想今天早上镜里的自己，对比同前者起来还真是朴素。
两辈人不在同一桌，入了公主府后，顾恒就带着张秋雨去了宴会的另一处。未出阁的男女也不在一处，顾嘉陵也被安排到别处去了。好在同行的顾如瑛也穿戴简单，两人走在一起不会有很明显的对比。
她和顾如瑛在桌上找到自己的位坐下，静静地等待宴会开始。
她找位的时候看到，同她们一桌的还有王雅言。王雅言是当今左相王宦的嫡长女，左右相的嫡长女自然会被人比上比下的，她和王雅言也不例外。她们自幼关系可以用恶劣来形容，见面都是冷嘲热讽，一定要分出个胜负的势头。
前世王宦站错了阵营，把女儿嫁给大皇慕逸阳，结果慕昭远登基后王氏满门抄斩。她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同情王雅言，但再往细一想，王雅言虽然死得早，但她活着那几年大皇都待她好，死的时候也没有死不瞑目的说法。
而她死前得知父亲被最爱的人害死，女被摧残，自己更是被爱人一剑刺死杀死，那才是真的可悲。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怪我笨了。”她摇头苦笑。
“哎呀，这不是如衾吗？真想不到你和我居然被分到一桌啊。”王雅言看到桌上的顾如衾，愣了一下，随后装作很热情的过去和她打招呼。
“雅言，这是缘分啊。”她公式化地笑着，王雅言今天穿得华贵异常，头上插满点翠金钗，颈上缀着璎珞圈，手腕上也各套了一金一玉两个手镯。看来，今日在众人眼里她在行头上是输给她了。
“你今日穿得那么素，从背上看，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把我和庶女安排在了一桌呢。”王雅言一坐下就开始攻击她的穿着。
她保持着端正的坐姿，说：“你的眼光何时变得那么差了，有哪家庶女能穿上云锦。莫不是因为你也没穿过上云锦？”这上云锦是御赐的，她记得王家并没有份。
“哼。”王雅言有些被她气到，她还真没有穿过上云锦，视线又落在一旁的顾如瑛身上，说：“如瑛今日怎么也穿戴那么简单？难不成是如衾怕你抢了她的风头，故意压制你？”王雅言知道顾家姐妹不合，此时刚好可以利用顾如瑛给她戴一个欺压妹妹的帽。
“王姐姐想多了，姐姐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欺压我。”顾如瑛声音温婉，语速平缓，让王雅言找不到破绽。
王雅言没有料到顾如瑛会替她说话，暗地里跺了跺脚，面上又装作和善的问：“如衾，今日有没有准备什么节目给长公主看？”
“长公主哪看得上我这种俗人的表演，我就不上去表演了。”前世她为了打压顾如瑛，不让她出风头，倒是有意准备了一番，结果当了垫底。这次，她主动把机会给了顾如瑛，亲姐妹之间何必计较那么多得失。顾如瑛若是能惊艳全场，也算是为顾家争光了。
“真遗憾，不能看到你的精彩演出了。我为了这次寿辰可是做足了充分准备，你待会就好好看我表演吧。”王雅言还真是满脸遗憾的样，遗憾的却是不能看她出丑。
“嗯，如瑛妹妹的表演也一定会很精彩的，到时看看你们谁会受长公主的嘉奖。”
“好啊。”王雅言平日没听说过顾家二小姐有什么本事，再加上她们不合的传言，以为是顾如衾故意想害顾如瑛出丑，于是说：“我们来赌个彩头吧，要是我比较如瑛出色，你就把头上的金丝八宝攒珠髻当场摘下来送我？我要是输了，也把头上的金钗都送你如何？”
在宴会上被人摘光发饰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不知道的人看她头上无一物，会觉得顾家寒酸，知道的人会觉得输光行头的她差劲。她想了想前世王雅言表演的弹奏也就马马虎虎的水平，才答应下来。
王雅言见她点头，一脸雀跃地对顾如瑛说：“你可别害你大姐输哦。”
顾如衾心里冷笑，这王雅言还真是阴险，居然还不忘提醒顾如瑛可以就此报欺压之仇。好在她心里清楚，顾如瑛不是这种人，不然又要受人挑拨了。既然先你挑拨，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王雅言的庶妹王雅云就坐在她身边，她虽然是嫡女，但王宦却独宠王雅云的母亲，所以二人吃穿用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觉得这会王雅云应该很记恨王雅言抢了这个机会，再加上后者刚刚的指桑骂槐，“槐”是她，“桑”可是前者，王雅云听了那话应该更窝火。于是笑盈盈地煽火，说：“早就听说雅云的舞跳得很不错，今日看不到真是可惜了。”
王雅云的脸顿时铁青，一脸怨恨地看着王雅言，说：“我姐姐也不会很差，还是让她这个嫡女表演比较合适。”她咬重了嫡女两个字。
王雅言把重点放在了“不会很差”上，听出言外之意，不是很差也还是差，脸色也变了，闷闷地呆在一旁。
她眼睛弯成月牙状，想：“就让你们回去窝里斗吧。”
宴会如常举行，待大家都酒足饭饱以后，坐在位的瑞华长公主开口说：“好久没有接触过新鲜血液了，恰巧今日各府的公小姐都来了，不如都让我这个老人家看看你们这代人有多了不得吧。”
总算等到宴会最重要的表演阶段了，所有年轻一辈都往长公主跟前的台上围去。顾如瑛这时才看清长公主的样貌，悄悄地对她说：“长公主果然与众不同，我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
她看长公主虽然年过半，但还是一副神气的样，拍拍顾如瑛的手，说：“是啊，待会可不要因为这个怯场。”
“嗯。”顾如瑛用力地点点头，过刻意，反而让人看出她很紧张。
“小孩就是小孩。”她心里感叹，继续握着顾如瑛的手，缓解她的紧张。
第一个上场的是礼部陈尚书的女儿陈欣。她卸下装饰，换上淡蓝色的水袖服。音乐一起，就垫脚开始在台上跳跃，水袖在空中留下完美的圆弧。最的地方是结尾的时候，陈欣将水袖在身前摆成好几个圆，而后，她起身跳跃，双腿呈一字型，直接穿过那几个圆，维持一字马的形状落在地上。
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叫好，练出这番功力，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今年第一个上台的就那么厉害，后面弃权的应该会不少。
王雅言抱着一把琵琶，第二个走上了台。一板一眼地弹奏了一曲《巧梳妆》。如她所料，那水平也就只是通顺而已，若是顾如瑛稳定发挥，肯定可以赢过她。她在人群中寻找王雅云，看到她脸上有不甘的愤怒又有幸灾乐祸的笑意。看来，左相府后院近日是没有什么平了。
随后，又有几位小姐保表演了一些才艺，水平皆算中庸，没有陈欣的出众，却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顾如瑛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她看着前者有些僵硬的步伐，不由捏紧了衣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如瑛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顾如瑛坐在凳上，闭目抬手，手轻放在琴弦上。再次睁眼，一切胆怯不安都烟消云散，眼里只有坚定从容。
她看着台上的顾如瑛，觉得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转念一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顾如瑛，之前的表现只是她的保护色，面对最爱的琴，她卸下了所有伪装。
弦起，琴声如清泉叮咚叮咚地在山林里流淌，继而如春风略过田，温暖和煦。一曲下来，身心舒坦，竟有一种沉疴尽去的畅快。
曲毕，顾如瑛起身走到琴前，对瑞华长公主鞠了个躬。
过了好一会儿，长公主才拍手叫好，说：“你是顾丞相的次女？你叫什么名字。”长公主亲自问名字的不多，问了的必定是印象深刻的。
“臣女顾如瑛。”语调平缓淡定，没有半点窃喜。
长公主见她这胜不骄的态，更是喜欢，连说了个“好”。
顾如衾看出了长公主对顾如瑛的欣赏，心中暗喜：“这赌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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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瑞华长公主的寿辰会是贵女们跃龙门的契机，一旦被看上，当个皇的侧妃不在话下。
顾如衾看看园里争妍斗艳的小姐们，大多披金戴银，头上插得满满的，脖上手上也戴得慢慢的，一副恨不得把全部所有饰都挂在身上的样。再想了想今天早上镜里的自己，对比同前者起来还真是朴素。
两辈人不在同一桌，入了公主府后，顾恒就带着张秋雨去了宴会的另一处。未出阁的男女也不在一处，顾嘉陵也被安排到别处去了。好在同行的顾如瑛也穿戴简单，两人走在一起不会有很明显的对比。
她和顾如瑛在桌上找到自己的位坐下，静静地等待宴会开始。
她找位的时候看到，同她们一桌的还有王雅言。王雅言是当今左相王宦的嫡长女，左右相的嫡长女自然会被人比上比下的，她和王雅言也不例外。她们自幼关系可以用恶劣来形容，见面都是冷嘲热讽，一定要分出个胜负的势头。
前世王宦站错了阵营，把女儿嫁给大皇慕逸阳，结果慕昭远登基后王氏满门抄斩。她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同情王雅言，但再往细一想，王雅言虽然死得早，但她活着那几年大皇都待她好，死的时候也没有死不瞑目的说法。
而她死前得知父亲被最爱的人害死，女被摧残，自己更是被爱人一剑刺死杀死，那才是真的可悲。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怪我笨了。”她摇头苦笑。
“哎呀，这不是如衾吗？真想不到你和我居然被分到一桌啊。”王雅言看到桌上的顾如衾，愣了一下，随后装作很热情的过去和她打招呼。
“雅言，这是缘分啊。”她公式化地笑着，王雅言今天穿得华贵异常，头上插满点翠金钗，颈上缀着璎珞圈，手腕上也各套了一金一玉两个手镯。看来，今日在众人眼里她在行头上是输给她了。
“你今日穿得那么素，从背上看，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把我和庶女安排在了一桌呢。”王雅言一坐下就开始攻击她的穿着。
她保持着端正的坐姿，说：“你的眼光何时变得那么差了，有哪家庶女能穿上云锦。莫不是因为你也没穿过上云锦？”这上云锦是御赐的，她记得王家并没有份。
“哼。”王雅言有些被她气到，她还真没有穿过上云锦，视线又落在一旁的顾如瑛身上，说：“如瑛今日怎么也穿戴那么简单？难不成是如衾怕你抢了她的风头，故意压制你？”王雅言知道顾家姐妹不合，此时刚好可以利用顾如瑛给她戴一个欺压妹妹的帽。
“王姐姐想多了，姐姐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欺压我。”顾如瑛声音温婉，语速平缓，让王雅言找不到破绽。
王雅言没有料到顾如瑛会替她说话，暗地里跺了跺脚，面上又装作和善的问：“如衾，今日有没有准备什么节目给长公主看？”
“长公主哪看得上我这种俗人的表演，我就不上去表演了。”前世她为了打压顾如瑛，不让她出风头，倒是有意准备了一番，结果当了垫底。这次，她主动把机会给了顾如瑛，亲姐妹之间何必计较那么多得失。顾如瑛若是能惊艳全场，也算是为顾家争光了。
“真遗憾，不能看到你的精彩演出了。我为了这次寿辰可是做足了充分准备，你待会就好好看我表演吧。”王雅言还真是满脸遗憾的样，遗憾的却是不能看她出丑。
“嗯，如瑛妹妹的表演也一定会很精彩的，到时看看你们谁会受长公主的嘉奖。”
“好啊。”王雅言平日没听说过顾家二小姐有什么本事，再加上她们不合的传言，以为是顾如衾故意想害顾如瑛出丑，于是说：“我们来赌个彩头吧，要是我比较如瑛出色，你就把头上的金丝八宝攒珠髻当场摘下来送我？我要是输了，也把头上的金钗都送你如何？”
在宴会上被人摘光发饰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不知道的人看她头上无一物，会觉得顾家寒酸，知道的人会觉得输光行头的她差劲。她想了想前世王雅言表演的弹奏也就马马虎虎的水平，才答应下来。
王雅言见她点头，一脸雀跃地对顾如瑛说：“你可别害你大姐输哦。”
顾如衾心里冷笑，这王雅言还真是阴险，居然还不忘提醒顾如瑛可以就此报欺压之仇。好在她心里清楚，顾如瑛不是这种人，不然又要受人挑拨了。既然先你挑拨，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王雅言的庶妹王雅云就坐在她身边，她虽然是嫡女，但王宦却独宠王雅云的母亲，所以二人吃穿用没有多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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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云的脸顿时铁青，一脸怨恨地看着王雅言，说：“我姐姐也不会很差，还是让她这个嫡女表演比较合适。”她咬重了嫡女两个字。
王雅言把重点放在了“不会很差”上，听出言外之意，不是很差也还是差，脸色也变了，闷闷地呆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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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长公主虽然年过半，但还是一副神气的样，拍拍顾如瑛的手，说：“是啊，待会可不要因为这个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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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叫好，练出这番功力，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今年第一个上台的就那么厉害，后面弃权的应该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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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有几位小姐保表演了一些才艺，水平皆算中庸，没有陈欣的出众，却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顾如瑛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她看着前者有些僵硬的步伐，不由捏紧了衣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如瑛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顾如瑛坐在凳上，闭目抬手，手轻放在琴弦上。再次睁眼，一切胆怯不安都烟消云散，眼里只有坚定从容。
她看着台上的顾如瑛，觉得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转念一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顾如瑛，之前的表现只是她的保护色，面对最爱的琴，她卸下了所有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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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毕，顾如瑛起身走到琴前，对瑞华长公主鞠了个躬。
过了好一会儿，长公主才拍手叫好，说：“你是顾丞相的次女？你叫什么名字。”长公主亲自问名字的不多，问了的必定是印象深刻的。
“臣女顾如瑛。”语调平缓淡定，没有半点窃喜。
长公主见她这胜不骄的态，更是喜欢，连说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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