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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发首城学文

  庆安二十三年,许国王都大明宫后花园——

  许念面上没有表情,他现如今年龄小,身短,小腿垂着坐在秋千上,周边几个身着华服的孩子围着他。

  围着他的几个孩子男女皆有,年龄上大的有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

  他们一个个身着华服,腰间缀着环佩,有女孩子缀的是紫色琉璃双鱼环佩,被银丝彩线编着,从腰间长长的一穗垂下,紫色琉璃的双鱼就漂亮而矜持的压着女孩子绣着云纹的裙角。

  日光倾颓下来紫色琉璃折射出几道光,映着女孩裙角的云纹,让人不得不感慨真是精巧无比,也让人不稍交谈,就知道这几个孩子家世背景在普通人之上。

  但远远看过来,却都能看出来这几个孩子是以众星捧月的姿态围在许念周围。

  就是许念这颗“月亮”不太给力,他并没有理睬这几颗在常人看来清贵无比的“星子”。

  那个提议去放纸鸢的小姑娘是大司马家的嫡长女,另一个立即笑着询问他“殿下可喜欢放纸鸢”的十四岁少年是嘉亲王家的次子。

  这几位无论是在家c在外都是清贵无比的王公小贵族,在许念这里,一个个却没谁敢端着架子。

  就算他们脸上孩童稚气未脱,说出的话也少不了小孩子的稚气,却也晓得了这里地位最高的,真正的清贵之人,是那个坐在秋千上至今未开口说话的许昭王独子,年仅九岁的许国太子念。

  许念微微偏头,大司马家的姑娘那对儿双鱼琉璃环佩闪的他眼睛疼,同时他也佩服这几个小孩。

  他至今未开口说过话,这几个孩子硬是不敢离开他周围,还得几个小孩凑在一起想进脑汁找有趣的话说,为了不孤立他,更是还要每几句话都要不经意的和他这位殿下攀上一句。

  纵是这位殿下简直像个又聋又瞎的哑巴。

  这几个清贵的小孩中,年龄最小的那个终于是忍不住了,自以为小声的扯了扯大司马家的姑娘:“萧姐姐,殿下是不是真如传闻一样是个痴傻儿?”

  萧靖霜反应奇快,垂在身侧的左手就掐了这孩子一把,其余众人都快速的瞄向许念,见许念侧着头,眼睛也是散漫的看着一侧,脸上的表情还是如他们到来之时c至今未变的毫无表情,这才心底都稍稍松了口气。

  同时心底也暗想道,虽不是第一次这样被叫来陪伴太子念,但他们也始终觉得太子念即使不傻但也绝非心智健全之人。

  许国太子念,整个许国都知晓他三岁才开口说第一句话,这之后也甚少开口,众人对他的评价便是“寡言”二字,而一个不过是刚过韶年的总角小儿,就能用寡言二字评价已是非常令人惊异的事情了。

  若不是许念习字背书c生活日常与常人无异,再加上地位之高——仅次于他亲爹许昭王,寻常人的评价都不会好到那里,但太子念硬是被授课的老师传出“内秀”二字。

  久了久了,倒也有人信他是内秀,不是寡言,更不是一个痴呆无用的傻子。

  只是经常被楚王妃叫来陪伴许念的这几位小朋友,内心已经是觉得许念非傻,但也有些“痴”。

  他们经常被叫来陪伴许念,只因楚王妃害怕独子寂寞,可许念怕寂寞吗?

  他们几位绞尽脑汁哄着小太子,许念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就侧过头看着一侧,秀气的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从未映出过他们的身影。

  他像是流离在此世之外,眼中映不进这此世尘间的人,也听不进这尘世的人声言语c虫鸣鸟叫。

  萧靖霜心底暗想,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害怕寂寞?

  那可就真是可笑了。

  许念不知道萧靖霜心底怎么想他,他也没兴趣去探寻他人如何想这寡言到令人发指的太子念。

  有侍从过来福了福身子,轻声细语的向他们这几位王公贵族说道几位夫人要离开了,公子小姐们也该走了。

  许念没有看这几位小朋友,但也能想象到他们是如何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过少顷,身边就静了下去,只剩风声拂过一侧的花树,树上细碎却密集的白色小花和着叶子响起簌簌的声音。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来,许念双手握着秋千,这人放轻了脚步,可是身上有环佩撞击的细碎声音,更有走到他身后传来的兰花香。

  下一刻,这人一双手推上他后背,秋千扬了起来,许念被秋千带上半空,身后那人传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声。

  周围的小侍女也掩嘴轻笑,楚王妃霍诗韵站在秋千后面,她向来待人宽厚,本身性子也有点类似天真般的烂漫,见自小服侍许念的小侍女笑起来,只觉得热热闹闹的有点人气才是不辜负这大好时光。

  只是秋千落下,霍诗韵把儿子捞进怀里,见许念那张小脸还是没个笑意,就觉得愁得慌。

  霍诗韵伸出手指把许念的嘴角撑起一个弧度,委屈的说道:“宝宝,你笑一笑嘛。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简直是许国最好看的宝宝了。”

  许念回了他这一世的亲娘一个大写的面无表情。

  霍诗韵习以为常,把许念搂紧了些,让儿子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

  她这个儿子得来的有些曲折,早前害怕心智不全,现今害怕身体不好,许念天生经脉幼细,身体成长的也是比同龄的孩子看着小,明明九岁了看着身量却如六七岁的孩子一般。

  霍诗韵伸手摸了摸儿子细细的手腕,又捂上他那有些凉的小手,便抱着许念回寝宫。

  许国大明宫宫闱高深,琉璃瓦朱红高柱,回廊檐角青铜铃铛微微响起来。

  许念头枕在霍诗韵肩膀上,眼睛朝下看到霍诗韵绯色的裙角逶迤在大明宫深色的地砖上,衬着青铜铃铛的声音逶迤出一道在古朴庄严下的缱绻。

  霍诗韵还小声哼起一段许国民谣,哼的这段是母亲祈祷自己儿女平安长大的一段词。

  许念一只手攀在霍诗韵肩膀上,另一只手被霍诗韵捂在自己手心,他鼻尖兰花香悄然萦绕,耳边是轻柔的民谣声,便有些困了,垂下头,看着逶迤出一段缱绻痕迹的绯色裙角,心底突然软了一下。

  他闭上眼,沉入睡梦中,自己都不知晓自己那向来习惯性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他呓语出声,声音绵软稚嫩:“娘。”

  霍诗韵哼唱的声音就停了,许念寡言到令人怀疑是痴傻儿,自然是连娘一年都喊不出几次,这突如其来被喊了声娘,霍诗韵整个人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她出声:“宝宝,怎么了?”

  却没回应,侧过脑袋去看,才发现许念已经睡着了,便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袖口,希望能多掩着些这孩子的小手,暮春的风,还是有些凉意。

  许念醒来的时候,正是暮色四合之时,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寝宫前方的飘窗阁内,他这一世的娘霍诗韵正倚靠着雕花窗栏,暮色下美人看着更是美上几分。

  而许昭王正挥袖泼墨,在给自己的爱妻作画。

  霍诗韵有些不耐烦,但大概是赌输了什么必须让许昭王作画,一会儿一问:“子昭,你画完了吗?”

  “子昭,我口渴啦。”

  “子昭,我肩膀都僵啦。”

  “子昭”

  “许昭你画完没?”

  许昭看着她摇摇头,感叹道美人虽美——

  可也耐不住是个大写的聒噪。

  “我小的时候,二哥养了一只红嘴黑毛的鹩哥,不仅会说人话还会唱戏文,那鹩哥唱戏文的时候特别惹人稀罕,但不唱戏文的时候就特别碎嘴。”

  许昭画完一笔,抬头看着霍诗韵,似笑非笑:“那红嘴小鸟简直就待不住,让它静一会儿就得嚷嚷‘我饿啦’‘我渴了’,嘴巴一开一合让人都插不进去嘴,真是只放大版的聒噪麻雀。”

  霍诗韵开口,许昭竖着耳朵,等着霍诗韵嗔他,却见霍诗韵从飘窗上跳下来,提着裙摆跑了过来柔声道:“宝宝醒啦,可是宝宝你的鞋呢?”

  许昭低头,他的独子许念一双小脚没穿鞋,身上只穿着小衣,许昭没等爱妻过来,伸手抱起了儿子,许念躲了一下,但到底现在只是个幼童,被许昭强制抱进了怀里。

  “你轻点。”霍诗韵埋怨到,她和丈夫寝宫独处,让侍从都退下了,自然床上睡着的许念醒了也没人知道。

  “他一个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许昭回道霍诗韵,然后伸手摸了摸许念的小脚,许念继续躲。

  许昭便皱眉,许念不出声,他对霍诗韵还肯偶尔叫声娘,那是他知道霍诗韵真正的年龄将近半百,加上霍诗韵真心疼宠他,他有时心软就喊了。

  但对许昭,许念出生在这个书中世界时许昭年仅十六,他前世的年龄比许昭都年长两岁,所以是至今未曾喊过许昭一声爹。

  大概是这个原因,许昭明明只有霍诗韵一位妻子,也只有许念这唯一的儿子,可是两人也向来不亲厚。

  许昭去摸儿子的脚摸了个空,便紧了紧胳膊,许念被困得死死的,一双小脚就被他这世的年轻爹握进手中,入手没有多少暖意,略凉。

  许昭不满的斥责道:“许念,你都九岁了,自己身体如何自己还不清楚吗?”

  霍诗韵本来就愁儿子和丈夫的关系,闻言不满,出言说道许昭:“你平日里就不爱和宝宝待在一处,宝宝不亲你,你还不自我反省反省么?现在还斥责宝宝,许昭有你这么当人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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