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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长白山里的老故事》正文 第16节

  图老爷子迅速伸手一搭,把黄布给盖了回去。“是支好棒槌,起码有四两半,值二十两金子啦。东西你自个收着吧,见多了光就卖不出价。老爷子我不是见利忘义的人,也看不上你这点东西。还是留着换钱给你爷爷治病吧。根子。我们走。”图老爷子手一推。把黄布包又推回方荷面前。带着根生扭头就走。至于火堆上的兔子,此时已经烤的是面目全非。方荷收了黄布包。一个人楞在原地。过了那么几秒,一阵疾跑到图老爷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子,开始是我犯了糊涂,不该骗你来着,方荷知道错了,还请老爷子原谅我这次,带我出山吧,等我治好了爷爷的病。你要方荷给你当牛做马都成。”方荷红着眼眶。跪在地上磕着响头,额头撞在鹅卵石上鼓起一个大包。

  “别介,大闺女。你这是折我寿,我不怪你成嘛。”图老爷子看着额头上的鼓包,心头一软,一把拽起了地上的方荷。

  “大姐姐,你快起来吧,师傅是好人,他不会怪你的。我们送你出山就是了。”一旁的根生也出言安慰。

  “谢谢老爷子。”方荷听图老爷子松了口,连忙道谢。露出个笑脸。

  “我还以为你是老爷子的孙子呢,没想到你是老爷子的徒弟,那按辈分算,我还得叫你一声叔?”方荷倒也大方,见图老爷子不怪罪,反而开起根生的玩笑。

  “你叫我根子就行。各论各的,各论各的。”方荷虽说不是如花似玉,可却也算是中上之资,面容姣洁。根生被如此打趣,不由的红了脸。

  “做你叔叔我这徒弟恐怕是没这个福分,做你当家的,倒是不错,虽说大了五六岁,可过几年就能抱崽子,岂不是更好”图老爷子一番话出口,把个方荷羞红了脸,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却又不知如何作答,只恨不得把个头埋在胸口。

  “咕,咕。”原本尴尬的气氛突然被打破,方荷连忙捂着肚子。

  “根子,把咱们的干粮拿出来,刚才被那两个搅了伙食,我倒是忘了找他们算账”听到方荷肚子叫,图老爷子吩咐根生把身上兜里装着的肉干拿了出来,分给方荷吃。这些肉干都是屋子里带出来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根生麻利的掏出肉干,递给方荷,从另一个兜里取出根黄精递给图老爷子。三人边走边食。

  “得了,相遇就是缘分,大闺女。老爷子我既然救了你,索性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送你出白头山吧。”走了一阵,图老爷子终于开口提及送方荷出山

  “谢老爷子”方荷一听图老爷子愿意送她,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一样,欣怡之色,溢于言表。

  图老爷子开了口。三人便开始改道,不再绕山而行,往山外的官道上走去。

  三人从蝴蝶谷出发,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才走了个把时辰,却又被人堵住。

  “把头,就是她。东西就在那个女娃身上揣着呢”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原先的两人,这次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五个,清一色的麻衣,显然都是一伙。

  当头的不再是那汉子,而换了另外一人,那人手里拿根拨索棍,半边脸上都是一片青色,看起来让人心生恐怖。腰上系着一根白绳,白绳上头还坠着一个酒葫芦,另一边挂着一把王八盖子。脚上一双乌拉鞋。(乌拉草编的草鞋,是东北穷人的一宝,不仅舒适合脚,还耐磨)而在小道的山坡上还围拢着一个十来人的参帮,明显又是另一个团伙,为首的是一个山羊胡子老头,看年纪约有五十来岁,不过却并未下来,只是在坡上观望,显然是来凑热闹的

  “尊你一声老爷子,都是山里头混饭吃的。我伙里派去打水的两个弟兄说你抢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我参帮讲的是义字当头。我兄弟在你手下吃了亏,我特拦在这求个说法,还望老爷子你解释一二,否则外人都以为我们参帮的人好欺负。”那青面汉往前站了三步,拱手说话。

  见那青面汉行了礼数,图老爷子脸上略微好看了些,把身后的长枪一抽,倒插在地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山里混饭吃的,是你手底下的人想抢这位大闺女挖出来的棒槌在先,再说,我又未曾动武。何来吃亏一说?你若是不信,先问问你两个伙计吧”

  那青面汉听图老爷子如此一说,转头询问后面两人,三人一阵嘀咕后,青面汉又开口说到,“那女娃是个单棍撮,参帮自古就有见面分一半的规矩。”

  “胡说,棒槌是我挖的,喊山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货,凭什么分一半。”身后的方荷也鼓起了腮帮子,显然是气的不行

  “呦,一个女娃仔。也知道喊山啦,什么时候这挖棒槌成了女人的事了?”青面汉后头一个汉子阴阳怪气的出声,惹的坡上看热闹的一阵大笑。

  “哪个嘴碎的乱嚼舌头,女人怎么就不能挖棒槌了?我爷爷可是这山里数的上名号的把头。我继承我爷爷的手艺进山挖棒槌不行吗?”白荷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啧啧。还是祖传的手艺,那敢问你爷爷名号呀?亮出来听听,让哥几个长长见识,可要说个响亮的,别什么乌龟王八都扯出来。”“对,有能耐你就亮个名号”后头几个都开始跟着几个起哄。

  “你们几个才是龟孙王八羔子,竖起你们的狗耳朵给姑奶奶听着。我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照天!人送外号仙人指”白荷连骂带寒碜,把个东北女人的泼辣劲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原来是白老头的孙女,故人之后,年初就听闻你爷爷病了,现在好些了吗?”山上的山羊老头突然开口说话,询问着白荷

  “爷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进山挖棒槌就是为了给爷爷治病的。敢问这位老爷子是?”白荷行了个礼

  “老夫杨山,年轻时与你爷爷还搭过伙,说起来,他还当过我把头呢,竟然是故人之后,我理当出面,你且把前因后果仔细说上一边,若你占理,我自当为你出头”山羊胡子老头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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