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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诡道

  第六章诡道

  马场宽有四里,长有二十余里,观众站在两旁,在远处绕一个圈回来,便如后世赛车场,围成一个圆圈。

  刘大牛一怔之下,众骑已奔出五六十丈,如此距离,别说用弓,便当真给他一支突击步枪,刘大牛也不敢胡乱开枪。

  场外观众见他站在原地,丝毫未动,愕然之下,便有人想:“他真的刘大牛?如此一个笨蛋,怎能杀达利?只怕传言有误。”

  忽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刘大哥,你你快去啊”

  刘大牛一怔,听出声音是白芷灵,暗道:“不管我是啥样子,就芷灵真的关心我。”胸中豪气顿生,哈哈长笑,足下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抢出五六丈,直奔而去。

  围观众人何曾见过如此迅捷身法?一怔之下,尽皆喝彩。

  刘大牛体内真气越转越旺,举手投足之间,力气用之不竭。他足下如飞,踩在雪上,便如一滑而过,慢慢追近众骑,竟比马儿尚要快上数分。

  旁观百姓看到这等身法,无不骇然,人人伸长脖子,见刘大牛奔出二三里,已追上一骑,他足下一点,跃上马背,嗤的一箭射出,正中苹果。

  马上乘者一怔,心道:“这样也算?跳到我马背上,用箭对着苹果,若射不中才有鬼。”

  安禄山等人一怔,俱都大笑,说道:“果然没有什么可以难住贤弟,归仁,你可没说不准对着苹果射箭罢?”

  李归仁苦笑道:“话虽如此,若非刘兄身法奇快,便是如此简单之事,旁人如何能做到?”

  众人一听,均点头赞同。

  燕云三十六骑坐下马儿神骏,席间自有不少人懂得相马,知这些马儿短途冲刺,天下无双,刘大牛能极快赶上,两条腿速度之快,简直不敢想象。

  刘大牛一箭射落,其他诸人看到,心下隐隐不服,暗道自己坐着上好骏马,让他两条腿赶上,岂非丢人之至?

  于是人人注意躲避,再不给刘大牛跃上马儿之机。

  这么一来,刘大牛登觉吃力,每赶上一名骑士,那人定然斜刺里闪开,他足下如风,却如何上得去马?是以不敢射箭,生怕伤到一人。

  又赶数里,已绕了一个圈子回来,他仅射下一枚苹果,尚有三十五枚,如此下去,奔到天黑,也未必能射完。

  蓦地想起一事,心道:“你们会躲,我就拦不下吗?”

  见右侧两乘马儿并行,他抢前两步,猛地站定,往马头扣去。

  众人看到这等情形,人人倒吸一口凉气,尚未惊呼出声,刘大牛双膀运力,大喝一声,扣住马头。

  马儿由疾冲突然站定,足下无法向前一寸,鼻中喷着白气,不住嘶鸣。

  马上两名大汉身不由主,飞将起来,刘大牛早已料到,足下疾退,接住二人,嗤嗤两箭,射穿苹果,疾奔而去。

  两名大汉兀自怔愣,呆呆的站在一旁,眼望手中苹果,这时想来,情不自禁的叫好。

  围观百姓看到此刻,彩声如雷,经久不息,人人均想:“看不出他瘦瘦弱弱,力气竟如此之大。”

  另外三十三人一见,无不骇然,边奔边大声叫好。

  见刘大牛又赶上来,抢前两步,尚以为他要故技重施,忙往一旁闪去。

  刘大牛哈哈一笑,待三人奔过身旁之时,斜刺里冲将过去,三人连成一线,他伸手拔箭,不慢分毫,嗤的一声,竟连穿三枚苹果。

  安禄山不由得站起身来,叫道:“贤弟好手段!”

  这一下眼明手快,劲力极大,三名大汉手中一震,臂膀隐隐酸疼,勒马停步,望着刘大牛背影,人人兴高采烈,却无半点失败沮丧之意。

  刘大牛接连建功,囊中尚有三十三支箭,苹果却剩下三十枚,他奔过两个圈子,马儿鼻中白气越来越浓,速度已不如开始快捷。

  他暗暗欣喜,寻思:“这也是个办法,我内力深厚,现在一点儿都不累,马就跟我比不成,一会儿累死它们,我一个一个慢慢来,还怕射不完?”

  想到这里,跟在众骑之后,笑道:“诸位大哥,你们咋就不让让我?非要把我累死吗?”

  奔跑说话之际,绝无气促之感,一名大汉道:“不是咱们不让,刘大侠,李将军有严令,必须全力以赴,否则军法从事。”

  刘大牛暗道:“果然是大哥首肯的。”

  趁着那人说话,左踏一步,撞在马身,马儿足下踉跄,险些跌倒,刘大牛伸手一抓,抢过苹果,往自己箭上一插,哈哈大笑,甩手掷出,跌入雪中。

  众人看到这种情形,忍俊不禁,人人大笑。

  那大汉自己也觉好笑,道:“小人康红岩,刘大侠,这次比赛过后,小人定要请刘大侠喝一杯。”

  刘大牛笑道:“康大哥有请,小弟敢不从命?”

  其他数名大汉听到,纷纷叫嚷,要跟着一起去。

  至此苹果仅剩二十九枚,马儿也越来越少,蹄声轰隆之中,又有三人不查,被刘大牛射中苹果。

  如此一来,众大汉离他甚远,见他奔来,远远就逃。

  刘大牛数次无功而返,跟在身后,一边好整以暇,一边挥手示意,如伟人一般,洋洋得意。

  来回兜了七八个圈子,刘大牛身法越来越慢,众骑一见,人人大喜,心道:“这下累死了你,看你还怎么射穿苹果。”放慢速度,刘大牛看在眼中,堕后半圈,众骑一见,纷纷勒马停下,让马儿休息一会。

  刘大牛不等他们停稳,发足急追,其势之快,迅若流星。

  原来适才装作力竭,乃是诱敌。众骑大惊失色,打马而逃,岂料马儿奔行百余里,早已疲惫,加上冬日雪滑,急切间如何跑的起来?

  刘大牛足下不慢分毫,纵身抢上,随抓随夺,出手如电,众骑毫无半点反抗之力,只觉手中一轻,苹果已不知去向。

  再看刘大牛,双手拿不过来,拔出一支羽箭,抢到一枚苹果,便往上一插。

  霎时之间,竟被他抢走二十四枚,终于逃走二人,纵马狂奔,再也不敢大意丝毫。

  时将过午,太阳越来越高,天空碧蓝如洗,广场上数千人众,却人人兴高采烈,彩声不断。

  刘大牛掷下苹果,赶上二人,笑道:“二位大哥,你们还跑吗?就剩我们仨人,你们就放放水,让让我罢。”

  二人中一个稍瘦的汉子道:“刘大侠连射三十四枚苹果,凭的都是脚力,难道箭法当真不堪入目,不敢示人么?”

  脸上一股不屑的神色,刘大牛一怔,暗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猛地站定,大声道:“我要是不凭着真本事,谅你们也不服,这就来罢!”

  呼呼连声,二人奔出三十余丈,勒马停住,道:“请刘大侠动手!”

  刘大牛道:“好!”蓦地拔箭在手,往天上射去。

  众人一怔,心道:“他又玩什么把戏?”

  两名大汉知刘大牛此箭幻人耳目,哪敢有丝毫松懈,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大牛,理他往天上射多少箭?

  刘大牛一见二人不上当,心道:“你妈的蛋蛋,你们俩白痴,哥从来没射过箭,让我对着苹果还行,离这么远,我看你俩是不想活了,看我射死你俩。”

  囊中仅剩十支箭,他一下拔出两支,喝道:“瞧清楚啦!”嗖的一声,双箭离弦而去。

  刘大牛用的乃是三石硬弓,寻常力气稍差的大汉,别说射箭,连拉也拉不开弓。

  两名大汉吃了一惊,箭势奇快无比,携着一股猛恶劲风,扑面而来。

  二人不及思索,正欲躲避,咄咄两声,箭尖插入冰雪之中,距二人尚有数丈。

  二人面面相觑,明明见他箭势如龙,准头岂会差的如此之远?

  先前二人一路奔逃,刘大牛如何射中苹果,他们看在眼中,已知刘大牛箭法并不如何了得,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如此之差。

  围观百姓看到,有的哈哈大笑,有的甚是失望,有的出言鼓励。

  刘大牛伸手搔了搔头,道:“这两箭热热身,现在跟你们来真的,看好啦!”话音甫落,足下一点,无比快捷,一步跨出,便两丈有余。

  一瞬之间,竟已奔到二人身旁,嗤嗤两箭,对准二人手中苹果,射了出来。

  直到箭矢落地,二人方始反应过来,那瘦子叫道:“你你耍赖!”

  刘大牛笑道:“我明明箭法差劲,还要隔这么远射苹果,我要是真射了,脑子不就进水了?”

  不再理会二人,只听彩声如雷,他洋洋得意,走出马场。

  李归仁笑道:“刘兄奇谋妙计,神功无敌,果然厉害。”

  刘大牛朗声道:“我这里还有六枝箭,有没有啥奖励?”

  李归仁道:“不知刘兄想要什么奖励?”

  刘大牛道:“奖励就是把小竹那丫头抓出来,打她屁股!”

  众人闻言,无不吃惊,又觉好笑。

  李归仁道:“小竹不是刘兄的朋友么?怎地怎地?”言下之意自是问:“为何要打她?”

  刘大牛脸色一沉,道:“这丫头骗我出来参加啥骑射比赛,差点出丑,我还不该教训她?”

  李归仁尚未回答,安禄山道:“贤弟,请上来一叙,哥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安禄山即说出此话,当着众人之面,刘大牛不好拒绝,去场边拉上白芷灵,走上看台。

  李归仁宣布午时休息,各人自行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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