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潜入
从不高的天空向下望去,这个季节的托斯卡纳显得十分萧瑟,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天空,通往佛罗伦萨的小道两侧,树木低垂,连生命力最旺盛的野草都失去活力,加上托斯卡纳与佛罗伦萨这座城市因美第奇家族扩张的野心而略有尴尬,连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从sabuca到佩萨河谷这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内竟只有寥寥十数人的身影正缓缓移动。
两匹骏马在这条静的骇人的道路上疾驰着,它们碗口大的蹄子翻动着,口鼻之间冒出白色的气息,两个不,三个披着兜帽的人微微向前伏着身子以减小阻力,他们披着宽大的斗篷,只有通过衣袖翻飞之间露出的细腻手腕可以看出他们年轻的年龄,再加上战马飞驰的速度,只在一些有心的路人那里留下了两道拉长的黑色掠影和叮当作响的金属敲击声。
近些天也不知怎么,佛罗伦萨的城禁增强了许多,身穿红衣金铠的卫兵死死地把在门前,手持兵刃,似乎只等着不长眼的小贼出现在眼前就会红着眼将其扑杀一般,那些带着违禁物品的商人不能像往日一样偷偷进城,只有在那些卫兵里有门路的家伙才能在付出一些佛洛林之后灰溜溜的钻进城去——一些卫兵会死死地跟着他们的队伍,也不知在防备些什么,而那些进了城的商人们悔青了肠子,他们总不能带着这些卫兵去见他们城内那些见不得人的‘朋友’吧。
两匹骏马在近临黄昏的时候停在了野外一家偏僻的农户门前,马被随意地扎在门前的桩子上,也不怕被人牵了去,马上的三人都不见了踪影,而许久无人居住的农户家里燃起了灯火,幽幽的烛光穿过门窗,在略嫌昏暗的荒野里像是鬼火一样摇曳着,时明时暗。
“乌贝托阿尔贝蒂就在城内?”杜仲敲了敲桌面,身披白袍的埃齐奥便鬼魅一样出现在了门口,他将脑袋伸出门外左右看了看,向着屋内的众人点了点头,便反手拉过嘎吱作响的木门,坐在了杜仲的身边“我需要位置,还有圣殿骑士的部署,越详细越好”
“急什么?乌贝托的宴会甚至还没有开始。”坐在桌后的巴多里奥用手里的木棍挑了挑灯花,用长满体毛的粗壮手臂撑着下巴“我这里有个另外的好消息,你们要不要?”
“什么消息?”杜仲眼睛一亮,这些圣殿骑士早些时候就收敛了兵力,现在的佛罗伦萨就像一个铁桶一般,屋顶上站满了弓箭手,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兵和圣殿骑士的暗桩,披甲带兵的任何人进入城内都要接受严密的监控,雇佣兵甚至被圣殿骑士看管了起来——这明摆着是有人要做些事情,但杜仲也因此几乎无法下手,这时候能听见巴多里奥的好消息在幸运不过——毕竟情况不可能再糟了。
“乌贝托那儿总有些粗心的客人不大在意时间”巴多里奥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上抬了抬手,从袖中抽出一张用碳笔画的肖像放在了三人的面前,食指点了点“这家伙绝对那些客人里最粗心的一个,他是罗马涅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似乎祖上还有贵族什么的,因为花钱大手大脚倒是交游甚广,乌贝托和他之间似乎有着金钱的往来,因此多多少少派了一些圣殿骑士去护送他前往佛罗伦萨——那个傻货,他甚至以为那些卫兵是乌贝托从城卫军里挑出来的精兵,而我连他每天入睡之前要朝腋下喷多少香水都查出来了,他居然没有和圣殿骑士搭上哪怕一点关系,你们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因为他的侄子嘴里不干净被圣殿骑士痛打过”
“说重点”杜仲无奈地放下面前的肖像画,从上面露出两只眼睛冷淡地看着巴多里奥。
“好吧”巴多里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们可以混进这家伙的队伍里,因为护送这家伙的圣殿骑士是临时凑齐的,虽然武力不错,但似乎相互之间甚至还有些不认识的”
“他们到哪了?”埃齐奥突然开口问道,他皱着眉头看着巴多里奥“罗马涅和托斯卡纳,这可是两个方向的地方,我们赶得上吗?”
“下午接到的消息,他们似乎要在菲伦佐拉落脚”巴多里奥张开一卷地图,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羊皮纸上沾上的薄灰,指了指佛罗伦萨和罗马涅之间的某个地方“你们不需要太快,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先在这休息一下,或者连夜赶到塞斯托-菲奥伦蒂诺,在那等着他们嗯,你们自己决定吧”
巴多里奥抬头看了看杜仲和埃齐奥,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本薄羊皮装订的记事本,掏出羽毛笔和墨水刷刷地写了起来。
“事不宜迟,早到些我们可以提前做些准备”杜仲站起身来,将面前桌上那张标明了一切的地图小心地卷起,轻手轻脚地揣进怀里,埃齐奥赞同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拉开了房门,门口靠着墙吹风的初音被嘎吱的开门声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翻倒在地。
“等等把这个带给列奥纳多”巴多里奥长长地吁了口气,向着杜仲和埃齐奥招了招手,不知从哪掏出了几卷羊皮纸塞?p>
硕胖俚募摇罢庑┒魇俏业氖窒麓油崴购吐蘼砟氖サ钇锸磕峭党隼吹模庑┩嬉庥么孟癫恍。慵堑锰e我把这些交给列奥纳多对了,进了城你们也可以到列奥纳多那躲一躲,我在那小子的狗窝那挖了个地道一切小心”
巴多里奥凝重地拍了拍杜仲和埃齐奥的肩膀,两人点了点头,从外面掩上了房门。
三人翻身上马,而屋内的巴多里奥听着逐渐远去的马蹄声叹了口气,继续在那本羊皮记事本上写画起来。
阿尔卑斯山脉纵横的狼不知为何出现在西西里半岛,它们仰天长啸,凄厉的狼嗥响彻了半片荒原
从佩萨河谷到塞斯托—菲奥伦蒂诺的路途并不遥远,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大约只有二十四英里,杜仲和埃齐奥顾忌夜路难行,只是不紧不慢地沿路纵马,即使这样,三人也在晨曦初现之前到达了塞斯托,这个地方到佛罗伦萨近的骇人,马速稍快的话只消片刻就能看见佛罗伦萨的城墙,当三人与这座熟悉的城市擦肩而过,杜仲借着火光看了看埃齐奥的脸色,而埃齐奥面色平静,只将剧烈的感情压在心里,淡定如常。
杜仲放下心来,他一直担心埃齐奥会按捺不住仇恨和愤怒自乱阵脚,但经历了许多的埃齐奥冷静地让杜仲吃了一惊,也愈发感叹起了他的可靠。
眼前出现了由零散的民居构成的小小村落,一些红衣的士兵站在不高的房顶和街道的一头,时不时地还有巡逻的卫兵成群结对地从街道上走过,和站岗的卫兵搭上两句。
杜仲和埃齐奥悄悄地下马,初音在杜仲的安排下架马先行前往佛罗伦萨,与保拉汇合,顺便将密函带给达芬奇,两人躲在两名士兵不远处的一个草丛中,静候时机。
“这该死的乡下还真是凉透了啊”巡逻的轻装士兵抱着手臂颤抖了两下“真想来些烈酒”
“正好相反”站岗的重甲卫兵瓮声道“我现在像被闷在炉子里,如果有一些加了冰的葡萄酒才好”
“你这该死的傻大个”轻装卫兵骂骂咧咧地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街口,消失在了转角。
“那帮孱弱的稻草人”重甲卫兵沉闷地对着另一个重装笑道,却没有得到回应,定睛一看,那名卫兵背靠着墙壁,似乎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杜仲和埃齐奥趁机从现在的灌木丛中弯腰窜向了一堵缺了个大口的土墙,方才回头的重甲卫兵只觉得眼前的灌木丛摇晃了几下,并未在意。
两人翻过土墙,正要继续向前,而若有所觉的杜仲急忙将埃齐奥拉到一边的废弃马厩里,两人背靠着棚子粗壮的木柱,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咔吧咔吧,皮靴碾压碎石的声音由远至近,两人微微侧头,以余光向外瞥去,只见两名带着软帽的低级卫兵结伴而来,他们细声地讨论着什么,靠近了马厩。
脚步声渐近,两人对视一眼,心里略微紧张,那两名卫兵愈走愈近,在柱子的另一侧停了下来。
那两人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停止了交谈,脚步挪动的声音细碎地响了两声,杜仲心里一紧,袖里的匕首已然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埃齐奥亦然,袖剑不知何时弹出了护臂,他背部略微离开紧靠的木柱,紧张地看了看杜仲。
哼,刺耳的声响响起,杜仲心头一跳,几乎按捺不住紧绷的肌肉一举弹射出去,将这两名士兵扑杀当场,他对于能否在这两名士兵发声之前让他们长久的闭上嘴巴有着充足的信心
哗啦水柱落地的声音进入耳朵,杜仲两眼一瞪,那两个士兵居然对着这根木柱尿了起来,他不爽地咧了咧嘴,冲着埃齐奥杀气腾腾地并指向下一挥,一转身捂住了自己木柱后那名卫兵的嘴巴,用刀柄将他一把敲晕。
他向另一侧一看,那名卫兵听见异常的声响侧过了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杜仲将那名生死不知的卫兵揽在怀里,张大嘴巴想要大喊,埃齐奥却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袖剑弹出,两柄闪闪发亮的剑尖从卫兵脖颈的一侧出现在了脖颈另一侧,血槽使动脉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溅起老高,空气从血槽进入喉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像是打匀的抹茶一样满是泡沫,而那卫兵只发出了几声哽咽,便嗝地一声翘了辫子。
“快堵住堵住,别让血沾到他的衣服”杜仲急忙对埃齐奥说道,随手将手上的卫兵扔进马厩,一巴掌拍醒,用匕首点着他的喉结,温和地道“安静点,否则这柄匕首会在你出声之前让你闭嘴明白?”
卫兵惊恐地瞪大惺忪的眼睛看着埃齐奥将同伴光溜溜的身体扔进草垛,连忙点头。
杜仲满意地点了点头,用一块布头塞住他的嘴巴,一刀斩下了他的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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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停止了交谈,脚步挪动的声音细碎地响了两声,杜仲心里一紧,袖里的匕首已然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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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另一侧一看,那名卫兵听见异常的声响侧过了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杜仲将那名生死不知的卫兵揽在怀里,张大嘴巴想要大喊,埃齐奥却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袖剑弹出,两柄闪闪发亮的剑尖从卫兵脖颈的一侧出现在了脖颈另一侧,血槽使动脉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溅起老高,空气从血槽进入喉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像是打匀的抹茶一样满是泡沫,而那卫兵只发出了几声哽咽,便嗝地一声翘了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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