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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克莉丝汀

  那时他第一次看见‘她’,七八岁的小孩,头发长长的,但是很乱、很脏,他嫌弃地撇过脸去。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电视上,母亲抱着他望着电视一直流泪。

  他不懂母亲在哭什么,又为何而哭。

  电视里的‘她’脸洗干净了,换了小碎花裙子,头发被梳直了披在身后。这么一看,竟还生出几分可爱。

  ‘她’似乎很不适应,被记者一个接一个的提问逼得快哭了。有个神色倦怠的女人一直在抚摸‘她’的头,他在那女人眼里看到了强烈的占有欲。‘她’眼神四处躲闪,有一刻,‘她’误打误撞看向了镜头,眼神迷茫,那感觉就像是在于他对望,看得他心头一颤。他有种预感,‘她’会来到他身边……

  果然,大约一个星期后,母亲牵着‘她’走到自己身旁,告诉他:“卡茨,这是克里斯汀,以后你要把‘她’当妹妹对待。”

  ‘她’当时什么反应?哦!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个劲儿地往母亲身后躲。

  妹妹?他有妹妹?他那死鬼老爸很久以前就离开了这个家,至于是不是他在外面留下的野种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当时住在乡下的小别墅里,门前有一座大理石喷水池。

  他记得‘她’总是爱待在那儿,如果他不去用水打湿‘她’的裙子,‘她’一定可以从清晨坐到日落。

  那些记者可真讨厌,每天都涌到他家来。母亲总是把他们保护得很好,把记者们都拒之门外。

  有一次,有一个记者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追到了后院来,当时‘她’坐在紫藤萝花架下逗弄蚂蚁。

  呵!真幼稚,但他看着‘她’清秀的侧颜,还有那平静的眼神,竟难得不去搞破坏。

  那个可恶的记者,就这么硬生生闯了进去,惊扰了‘她’。那么美的一幅画,就被他破坏了,他可是忍了好久才不去破坏的。不可饶恕!

  那个傻瓜想逃,一转身就被脚下的花藤给绊倒了。

  记者上前想要扶起‘她’,‘她’却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真是傻得无法忍受,他躲在柱子后面叹气,从兜里摸出了刚上手的弹弓,这可是他特意去卡特舅舅家要来的牛筋,他拉了拉弓弦,很好,很顺手。

  他瞄准那人的臀部,小指指甲盖儿大的玻璃珠发射,动作流畅。

  那人惊呼,摸着屁股扭头来追他。

  他绕过那人,在‘她’一脸震惊中,牵起‘她’撒腿就跑。

  ‘她’的手好软,就像握住了一团棉花。

  他们一路跑上杂物间的阁楼,他把木栓横过来抵住门。然后转身,看见‘她’充满了悲凉的眼神。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样的眼神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一天,当夕阳从窗口照射进来,木制的阁楼里‘她’枕在他大腿上进入酣甜的梦乡。

  他低头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似蝶翼轻展,在眼廓处投下浅浅的阴影,脸蛋儿红红的,让原本病态的脸鲜活了几分。

  小小的喉结滚动了好几圈儿,他第一次觉得‘她’诱惑太大。

  没忍住,低头舔了舔‘她’的眉心。

  母亲在附近寻他们,唤他的名字,他不忍心惊扰‘她’,更不舍得‘她’脱离自己,于是没有搭理母亲。

  他们家养了一条哈士奇——king,由于吃得太多,胖得天怒人怨。是谁告诉他正在拆他家的那货有狼的血统?

  克里斯汀却和king很投缘,果然物以类聚。下雪的时候,‘她’抱着它取暖看动画片,他在旁边百~万\小!说,时不时地朝‘她’投去目光,不可饶恕的是他居然被一人一狗给忽视了。

  那条蠢狗扑倒她,居然还舔了‘她’的脸,舔了……

  他没忍住,把蠢狗从克里斯汀怀里拽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这胖狗真是重得可以,晚上就给它节食。

  当他把蠢狗拉到门外拴住,那货居然“呜呜呜——”乱叫,克里斯汀想冲过去,被他拦住。

  “再叫,就把你扔掉当流浪狗。”他摸着狗头,神色狠戾。

  那货还算识趣,发出一声悲呜就趴到地上不作声了。

  最后,他把书搬到地毯上,克里斯汀抱着他看动画片,他百~万\小!说。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满室温馨。

  本来,他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等着他的姑娘长大。

  转折发生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她’在蔷薇花圃里睡着了,粉嫩的花瓣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纤细的勃颈里也有,白色的纱裙上花瓣层叠。

  也许是花香醉人,他又没忍住,低头吻了‘她’,这次亲的是嘴。

  他不怕‘她’发现,反正‘她’也只能是他的,归属权早晚都得宣告。

  ‘她’还是醒了,他扶上‘她’肩头想说些什么。可是谁能告诉他‘她’眼里那么明显的惊慌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回头就看见了身后的母亲。

  那一晚,他第一次看见母亲发火,即使是在他那个死鬼老爸离家出走的时候,他的母亲也是神色淡然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亲了一个女孩儿她就那么生气。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那种悲怆的哭声他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因为那成了他一生的梦魇。

  她跪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他,“‘她’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喜欢‘她’?”

  ‘她’可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喜欢‘她’?

  是啊!他也想问。

  那夜之后,他开始刻意疏远‘她’,一半为了母亲,一半为了‘她’。

  上帝知道,每当他看到‘她’来找他,被他拒之门外后脸上流露出失望时,他有多想冲出去把‘她’拉回来。

  可是后来,他终于明白母亲那莫名其妙的愤怒从何而来。

  但真相如此残忍,克里斯汀不是他妹妹,因为‘她’是个男的。

  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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