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第十四章 鬼市迷踪
[第1章第一卷大哉乾元]
第14节第十四章鬼市迷踪
第十四章鬼市迷踪
一
听荆桃讲,族长名叫荆天。这是个坐言立行的老人。那天中午，我们谈完话，族长家摆了几桌，请了一些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作陪，荆铁柱自然也在其中。当族长把自己的安排，当众告知荆铁柱的时候，这个虬髯汉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午宴过后，众人各自散去。荆铁柱自去召集人马，筹备物资。族长想让我住在他的家里，我嫌他家人多太吵，过于拘束，行动不是太自由，还是回到了荆桃家，暂时借住在荆桃大哥的房里。
对于村里族人遭遇“林中鬼市”魅惑而长期滞留在黑森林的事情，我还是有点怀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荆桃的指引下，我去了一些失踪村民的家里，进行实地走访。
有些失踪村民的家里，还有人，这些人一提起家人失踪这件事，就痛哭流涕，对林中鬼市一无所知，除了缅怀失踪的亲人，没有提到有价值的信息。
一天，我和荆桃路过一处荒废已久的宅院，门口显得极为破败，大门虚掩着，似乎随便一推，就可以推开。
“这里原来住着什么人？”我问荆桃。
“这家人很可怜。”荆桃露出同情的表情，继续说道：“这里原来住着一对母女，妈妈叫荆琴，女儿叫荆美，妈妈二十出头，小女孩才五岁。”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荆桃道：“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喜欢穿红色衣服，被她妈妈称呼为小美？”
轮到荆桃吃惊了：“是啊，叶哥怎么会知道？”
我定了定神，先稳住荆桃的情绪：“我接下来说的，有点可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迟疑了一会儿，我对荆桃说：“如果我不是做梦的话，我在林中鬼市，应该见过她们母女，还——”
“还怎么样？”
“我还受到小美妈妈的招待，差点喝了她端上的茶！”
“荆琴阿姨的茶，在村里倒是一绝。真不敢想象，你如果喝了她给你倒的茶，会产生什么后果？”
“如果我喝了那杯茶，说不定你我就无缘相识了！”我幽幽地说道，荆桃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她的哪根心弦，脸红红地，头也垂了下来。
“我们进去看看！”我推开那扇破败的门。
“好吧！”荆桃讪讪地道。
小美家的院子里，很是凌乱。开出来的小型菜地里面的菜，基本上都枯死了。水井上的轱辘，也满是灰尘。她家的屋子，与我在鬼市里见到的规模相似。推开堂屋的门，一股呛人的霉味儿，把我和荆桃挡在门外。
“她家没有其他人了吗？”我问荆桃。
“没了。她们母女据说是族长的远方亲戚，几年前从外地搬过来，族长帮她们建起了简陋的宅院。有一次，村里人集中了一帮人，说要去黑森林打猎砍柴，她们母女俩生活困难，也跟着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等屋子里的霉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我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陈设，很熟悉。
看着蒙尘的茶几，桌子，山水画，鬼市里的情景不由得一一再现，我到了隔壁，见到了里面的床铺。
“叶哥，你怎么啦？”跟在后面的荆桃，见我长时间呆立不语，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
“你怎么啦？”
“我来过这里！”我咽了一口唾沫。
“啊？”小桃自然很惊讶。
“林中鬼市中小美家里的陈设布置，与这里一模一样，这说明鬼市幻化者操纵了被迷惑者的心智，白天把他们困在某个不为我们所知的地方，晚上就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很熟悉的场景，方便他们帮自己迷惑更多的人！”
“真神奇，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族长他们？”
“不必多生事端。”我告诫荆桃。
“对了，叶哥，你跟铁柱叔叔去林中鬼市的话，能不能把我也带上？”荆桃一脸很向往的神情。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小桃嘴巴一扁，委屈得要哭了。
“太危险了，我对打败鬼市幻化者，将族人从林中鬼市中拯救出来这件事，毫无把握，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置身危险的境地！”
“你不答应的话，我让荆婳去求族长！”
“谁是荆婳？”
“荆婳就是族长的孙女，她跟我是好姐妹，我们两个在听到你跟族长的谈话以后，就决定要跟你们一块去黑森林了！”
“原来那天是你们在偷听！”我呈现出一幅恍然大悟，今天才知道的样子。
“我们两个除了对林中鬼市感兴趣，还想去看看森之寺的一对老少和尚呢？”荆桃似乎忘了我的拒绝，笑颜如花。
“再说吧！”我严肃起来。
在确认林中鬼市是荆人村族人失踪的罪魁祸首之后，我不再继续探访失踪族人的家庭。开始准备重返黑森林的事情。
罗家为我们准备的野战外套，荆桃已经洗好并晒干，她们母女对这套衣服的款式，十分好奇，对衣服口袋里的小玩意，也帮我整理的好好的。荆桃也见到了我的手枪和匕首，她曾经好奇的拉开保险扣动扳机，不过，别紧张，因为罗家给我们配发的手枪，有指纹认证系统，宇宙之中，除我之外，没有人能使用这把手枪。
荆桃对那把匕首很是喜欢，我心一软，就送给她防身了。见她一幅欢天喜地的样子，我也很高兴。
荆铁柱的小队，也组建成功。我去看了他们一次，都是力大无穷的肌肉男。姚铁柱还当众与我比赛扳手腕，我尽管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可拜星球之间重力差异所赐，我轻而易举地赢了他。
荆铁柱还想跟我比跳高，这家伙练了一辈子拳脚，在乡下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可轻易地跳上荆人村村口的塔楼。可是，谁让这个星体的质量，远远小于地球呢？我轻轻一跃，就跳了大约三个塔楼的高度，然后，轻轻地落在塔楼顶端，还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在风中摇摆。
这下，荆铁柱他们彻底服了。如果这个星球有举办奥运会的话，我一定能拿全能冠军。前提是，罗子浮他们不参赛。他们为我打造了一把铁剑，怕伤害他们的自尊心，我接受了。自然，这次重返黑森林，不适合再步行，族长为我选了一匹瘦马，虽不能说是良驹，却正好适合我。
我在地球上，没有骑过马。在这一星球上，我不但膂力大增，腿力也不可小视，制伏烈马有点难度，驾驭荆人村的平常瘦马，还是绰绰有余。
二
到了出发的日子。荆人村门外石桥的外侧，十二名骑士排成两排，荆铁柱一骑当先，煞是威风。骑士都是从村人中之中挑选的精壮汉子，不知怎的，骑士们都戴着一款虎头面具，大概是想向黑森林中的鬼魅示威吧。
我则牵着马匹，和送行的族长告别。族长叮嘱了几句话以后，转身与村人们回到村里。我跨上马，一勒缰绳，马首高高扬起，发出一阵马鸣，然后，向黑森林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荆铁柱他们，也自觉地跟在我的后面。
前途莫测，众人都很沉默，耳际除了风声，就是杂乱的马蹄声。
没多久，越过那个交叉路口，到了那条黑森林边界的山溪之旁，那边，黑森林如同一道深绿的雾霭，向我们展示着恐怖表情。
我勒住马。
荆铁柱他们也停了在我的身后。我掉转马头，朝向十二骑士，大声说道：“各位，如今，我们就要进入黑森林。”
“万岁！”众人欢呼道，声音很整齐，看来，这个星球以前并不太平，荆铁柱调教手下的功夫也很高明。
“黑森林曾经吞噬了我们的很多朋友c乡亲和族人，我理解大家报仇雪恨c拯救族人的心情，但是，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为此，我对大家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这次行动中，不要猎杀黑森林里面的动物，以免惹怒神秘势力，干扰我们的拯救行动！”
荆铁柱他们无语。
言多无益。交待完毕，我掉转马头，催动瘦马跳入山溪，山溪的水不深，还不到马的膝盖，马小心翼翼的进入水里，很快，就踏上对岸，沿着我曾经走过的小路，快速疾驰。荆铁柱他们快速跟上。
很快，到了森之寺门口，我心里一动，勒住瘦马，然后，跳下来，将马拴在寺外的一课树干上，上面的灯笼还在，里面的灯已经灭了，纸壳上出现了一些洞，还可看到上面书写的“浮图”二字。
荆铁柱他们跟着跳下马。
我对荆铁柱说：“铁柱兄，你先带着你的人在林中休息，我去拜访一下寺里的故人，顺便向寺里的老僧请教几个问题。”
荆铁柱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却没有公然提出异议，而是大声招呼骑士们，去林间休息去了。
有两个骑士则留了下来，离开马匹的衬托，两人的身型有些瘦弱。
“荆桃，荆婳，还不现出原形！”我装模作样地喝道。
“哈哈，原来你早看出来了。”其中一个骑士取下面具，是族长的孙女荆婳。自然，另外一个，就是荆桃了，她取下面具之后，脸红红地垂了下来。
“既然你们两个跟来了，那就随我进寺吧！”与其他粗手笨脚的骑士不同，这两个女孩子，应该不会让智达小和尚和他的师父头痛。
照例，走到门前之后，我朝着寺里喊道：“智达小和尚，快点滚出来，我们看你来啦？”荆婳斜了一眼荆桃，做了一个鬼脸。
等了一会儿，柴扉开了。
智达小和尚走了出来，见到我，感到很惊讶：“叶居士，你这么早就回来啦？她，她们两个人是谁？”
“她们两个，这个叫荆桃，那个叫荆婳。”
还没等我介绍完，荆婳就伸出手来，对智达小和尚说道：“久仰久仰。”智达看到伸过来的纤纤玉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惹得荆婳哈哈大笑。
“你师父在吗，我想请教他老人家几个问题。”
“师父在禅堂呢！”智达小和尚摸着后脑勺，讪讪地说。
“那我直接去叨扰他老人家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两位美女，如果她们两个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拆了你们的庙！”
“没，没，没问题！”智达小和尚还没说完，就被荆婳挽起臂膀，与荆桃一前一后，簇拥着玩去了。他们几个都是同龄人，容易玩到一块，丝毫没有隔阂。
我吸了口气，走到智达所讲的禅堂门口，恭恭敬敬的敲了几下门。
“叶居士，请进来吧！”
我推开门，老僧正闭眼坐禅，端坐在茶几旁边的一个蒲团之上。我照例给“日月光如来”磕了几个头，然后，朝和尚行了合十礼，盘腿坐在老僧对面的蒲团之上，也闭上眼睛，等待老僧的训示。
“叶居士此来，是为林中鬼市而来吧？”
“大师果然厉害，竟然能够预知我的来意！”
“万事皆由因缘和合而起，林中鬼市吞噬了那么多人口，人类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大师能否预测一下，我们这次前来，能否将荆人村失踪的族人和我的同伴成功救出呢？”
“一切皆有可能。”老僧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师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唉，我老了！”
“大师，能否请教您的法号，我好经常忆念？”
“何必执着于这种表象的东西？”老僧这句话，颇为契合《金刚经》“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的佛理。
念头刚转，老僧的眼睛亮了：“你想的那句话很有意思，《金刚经》，没听说过，叶居士能否为老僧诵上一诵？”
“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能把这部经典背下来。”我说。
“唉！”老僧叹了口气。
“何必执着于佛法呢？”我正想把这句话赠送给老僧，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打开嵌在手腕里的手机，手腕上出现了一个平躺的四方形画面，我念了这部经典的名字，画面上出现了《金刚经》的首页！
“开经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这是唐朝武则天题写的佛偈，被很多佛教徒当作念诵经典的前奏之一，老僧没有睁开眼睛，一面听偈，一面缓缓点头。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坐而作——”
手机的书页不断翻动，我一心不乱地念着。老僧很专注地听着，一边听一边缓缓地点头，不时地露出微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当老僧听到这四句偈的时候，眉头紧锁，似有一个极大的隐忧埋在心头。
等我念完，老僧睁开了眼睛，看到我手腕射出的平面图像，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相反，他提了一些与经义有关的问题。
我关上了手机。
并不是怕耗电。这种嵌在手腕里的手机芯片，耗电量极小，人体血液循环的微弱动力，驱动着芯片里附着的纳米发电机，为它提供了源源不绝的电力。在这个神秘的星球上，我当然无法接收到任何讯号，可无须依赖电信商的服务，还可继续使用，自然，它们无法在线升级了！
在我向老僧介绍《金刚经》的过程中，智达小和尚为我和老僧送来了午餐。荆婳和荆桃本想进来一起吃饭，但看到禅堂内逼窄的空间，就做了个鬼脸，出去了。吃完午餐，继续与老僧探讨佛理，不知不觉，智达点燃了屋里的灯烛。外面，隐隐传来荆人村骑士们豪迈悲壮的晚歌：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匪兕匪虎，率彼旷荒。哀我征夫，朝夕不乡。”
三
骑士们的晚歌消逝了，我向老僧道了声晚安，站起身来，活动一下酸酸的腿脚，向老僧鞠了一躬，转身走出门外。
院子里，月光如白银泄地。与我初到此处的暗黑情景相比，别有一种诗意。举头望明月，明月有两轮，一轮在南，一轮在北。
我不想再睡柴房了，就走近柴扉。柴扉自动开了，三个人影站在我的面前。我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哈哈，叶某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是荆婳的声音，她的身边，自然是荆桃，智达小和尚，看样子，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智达小和尚，今晚你要不要跟你师父一起睡啊？”我忍不住开起智达的玩笑。
“哪有？对了，你还睡柴房吗？”智达小和尚问我。
“哈哈，我们村的人，早已经给叶某人搭了一个最大的帐篷，还铺有一床软软的被褥，他才不会睡你们家里的干草堆呢？”
“你——”小和尚也觉得请我睡干草堆不太体面，有点急，其实，这有啥呢，他还年轻，等他参透佛陀的学问以后，就不会再纠结于这类小事了。
“你们给我搭好帐篷啦？”我有点不习惯这种待遇。
“是啊，请跟我们来。”荆婳和荆桃走在前面。我尾随其后。智达小和尚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寺外小路的另外一侧，大约五十米外，有一块平缓的斜坡，树木不是很密，杂草被荆人村的骑士们清除得干干净净，空出来的空地上，搭建了六个帐篷，帐篷呈环状分布，我猜地没错的话，中间那个最大的帐篷，就是我的中军小帐了。
周围的帐篷，没有亮光。中军小帐里，灯火尚明。我们走到距离帐篷十米远的一棵树下时，一个骑士跳了出来，见是我们，咧嘴笑了一下，又隐身于黑暗之中。
我的帐篷，有一人多高，人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憋屈。左边的地上，铺了一张虎皮，虎皮之上，又铺有一层粗布被褥。帐篷正中，被放了一张小桌，上面点着一盏油灯。
“时候不早了！”我说。
“叶大哥早点休息吧！”荆桃终于说了一句话。说完，她们走了出去。荆婳荆桃自然有属于她们的帐篷。智达小和尚自然回寺里去睡。
我坐在虎皮卧榻之上，打算和衣而眠。
“叶先生睡了吗？”是荆铁柱的声音。
“没呢，请进！”
荆铁柱走了进来，脸色并不好看。他站在我的前面，低头冷冷地质问我：“如此关键时刻，怎么会有闲心与老僧闲扯？”
“坐下吧！”我淡淡地道。
等荆铁柱坐在我卧榻的另外一头，我说：“你不觉得老僧能安然地住在黑森林里，颇有些奇怪吗？”
“是啊！”荆铁柱流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老僧能长期安全地住在这里，有两种可能的原因：第一，他可能与林中鬼市的幻化者有交情；第二，他有很深的道行，完全不惧怕林中鬼市的魅惑。无论是哪种原因，多跟老僧打打交道，打探一些消息，绝无坏处！”
荆铁柱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嘛，叶先生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我们甩在一边，自己跑去陪老和尚唠闲嗑！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
“还有，我们还不知道，林中鬼市会在黑森林的什么地方出现！”
“叶先生的意思是，林中鬼市今晚会在这里出现？”
“这也并非全无可能。你们有人知道林中鬼市出现的地方吗？”
荆铁柱摇摇头。
显然，看到林中鬼市的人，除了我之外，都神秘的失踪了。荆铁柱带来的年轻族人，都没亲眼见过林中鬼市。
“叶先生上次看到的林中鬼市，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沉默了半晌，荆铁柱问了我这句话。
“我没有注意。”上次，我从树上的吊床上醒来，发现林中鬼市的时候，人家已经热热闹闹开张一段时间了。
“叶先生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要派人轮番守夜？”
“不用了，除了必要设置的暗哨以外，其他人都可以休息了。我反正也睡不着，就来等待林中鬼市的降临吧？”
“不行，老子也不睡了！”荆铁柱瞪起了双眼，煞是吓人。“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他转身出了帐篷。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皮袋，还有两支动物的肥硕的大腿。还没坐下，就扔给我一个皮带，丢给我一支动物的大腿，感觉油腻腻的，早已被烤熟了。等他坐下，他向我举起皮袋，说了句：
“喝酒！”
我不喜饮酒，却不忍扫了他的兴，只好也举起皮袋，学他拔下塞子，对着袋口喝了一口，感觉一股火焰进入口中。荆铁柱喝一口酒，吃一口肉，我被他的饕餮之态引动了饥肠，就有样学样，胡吃海喝起来。
荆铁柱酒风甚猛，不一会儿，就把皮袋里的酒喝得精光，仰卧在我的卧榻之上，呼呼地睡着了。
我一边继续喝酒吃肉，一边侧耳倾听外界的声音。等酒喝完，我微有醉意，却睡不着，就走出帐外。
月光从树的间隙倾泻下来。
我走出帐篷组成的圆阵，朝黑森林的深处走去。草丛里不时传出类似于蛐蛐的叫声。走到一棵树的附近，突然听到树上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达哥，你在黑森林里生活，身边只有老和尚一个人，不觉得无聊吗？”
“没感觉！”
“哼，没意思！”
“今晚的月色好美！婳妹妹，你喜欢黑森林吗？”
晕倒，这两个冤家，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树上说体己话来了。想想自己，也有过这种年纪，就后退几步，远远地绕开那棵树。又走了一段，觉得无聊，就返回帐篷圆阵，碰到一个哨兵，和他聊了几句，就进了帐篷。
荆铁柱已经离开了。我歪在卧榻之上，睡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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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鬼市,会现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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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十四章鬼市迷踪
第十四章鬼市迷踪
一
听荆桃讲,族长名叫荆天。这是个坐言立行的老人。那天中午，我们谈完话，族长家摆了几桌，请了一些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作陪，荆铁柱自然也在其中。当族长把自己的安排，当众告知荆铁柱的时候，这个虬髯汉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午宴过后，众人各自散去。荆铁柱自去召集人马，筹备物资。族长想让我住在他的家里，我嫌他家人多太吵，过于拘束，行动不是太自由，还是回到了荆桃家，暂时借住在荆桃大哥的房里。
对于村里族人遭遇“林中鬼市”魅惑而长期滞留在黑森林的事情，我还是有点怀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荆桃的指引下，我去了一些失踪村民的家里，进行实地走访。
有些失踪村民的家里，还有人，这些人一提起家人失踪这件事，就痛哭流涕，对林中鬼市一无所知，除了缅怀失踪的亲人，没有提到有价值的信息。
一天，我和荆桃路过一处荒废已久的宅院，门口显得极为破败，大门虚掩着，似乎随便一推，就可以推开。
“这里原来住着什么人？”我问荆桃。
“这家人很可怜。”荆桃露出同情的表情，继续说道：“这里原来住着一对母女，妈妈叫荆琴，女儿叫荆美，妈妈二十出头，小女孩才五岁。”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荆桃道：“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喜欢穿红色衣服，被她妈妈称呼为小美？”
轮到荆桃吃惊了：“是啊，叶哥怎么会知道？”
我定了定神，先稳住荆桃的情绪：“我接下来说的，有点可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迟疑了一会儿，我对荆桃说：“如果我不是做梦的话，我在林中鬼市，应该见过她们母女，还——”
“还怎么样？”
“我还受到小美妈妈的招待，差点喝了她端上的茶！”
“荆琴阿姨的茶，在村里倒是一绝。真不敢想象，你如果喝了她给你倒的茶，会产生什么后果？”
“如果我喝了那杯茶，说不定你我就无缘相识了！”我幽幽地说道，荆桃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她的哪根心弦，脸红红地，头也垂了下来。
“我们进去看看！”我推开那扇破败的门。
“好吧！”荆桃讪讪地道。
小美家的院子里，很是凌乱。开出来的小型菜地里面的菜，基本上都枯死了。水井上的轱辘，也满是灰尘。她家的屋子，与我在鬼市里见到的规模相似。推开堂屋的门，一股呛人的霉味儿，把我和荆桃挡在门外。
“她家没有其他人了吗？”我问荆桃。
“没了。她们母女据说是族长的远方亲戚，几年前从外地搬过来，族长帮她们建起了简陋的宅院。有一次，村里人集中了一帮人，说要去黑森林打猎砍柴，她们母女俩生活困难，也跟着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等屋子里的霉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我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陈设，很熟悉。
看着蒙尘的茶几，桌子，山水画，鬼市里的情景不由得一一再现，我到了隔壁，见到了里面的床铺。
“叶哥，你怎么啦？”跟在后面的荆桃，见我长时间呆立不语，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
“你怎么啦？”
“我来过这里！”我咽了一口唾沫。
“啊？”小桃自然很惊讶。
“林中鬼市中小美家里的陈设布置，与这里一模一样，这说明鬼市幻化者操纵了被迷惑者的心智，白天把他们困在某个不为我们所知的地方，晚上就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很熟悉的场景，方便他们帮自己迷惑更多的人！”
“真神奇，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族长他们？”
“不必多生事端。”我告诫荆桃。
“对了，叶哥，你跟铁柱叔叔去林中鬼市的话，能不能把我也带上？”荆桃一脸很向往的神情。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小桃嘴巴一扁，委屈得要哭了。
“太危险了，我对打败鬼市幻化者，将族人从林中鬼市中拯救出来这件事，毫无把握，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置身危险的境地！”
“你不答应的话，我让荆婳去求族长！”
“谁是荆婳？”
“荆婳就是族长的孙女，她跟我是好姐妹，我们两个在听到你跟族长的谈话以后，就决定要跟你们一块去黑森林了！”
“原来那天是你们在偷听！”我呈现出一幅恍然大悟，今天才知道的样子。
“我们两个除了对林中鬼市感兴趣，还想去看看森之寺的一对老少和尚呢？”荆桃似乎忘了我的拒绝，笑颜如花。
“再说吧！”我严肃起来。
在确认林中鬼市是荆人村族人失踪的罪魁祸首之后，我不再继续探访失踪族人的家庭。开始准备重返黑森林的事情。
罗家为我们准备的野战外套，荆桃已经洗好并晒干，她们母女对这套衣服的款式，十分好奇，对衣服口袋里的小玩意，也帮我整理的好好的。荆桃也见到了我的手枪和匕首，她曾经好奇的拉开保险扣动扳机，不过，别紧张，因为罗家给我们配发的手枪，有指纹认证系统，宇宙之中，除我之外，没有人能使用这把手枪。
荆桃对那把匕首很是喜欢，我心一软，就送给她防身了。见她一幅欢天喜地的样子，我也很高兴。
荆铁柱的小队，也组建成功。我去看了他们一次，都是力大无穷的肌肉男。姚铁柱还当众与我比赛扳手腕，我尽管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可拜星球之间重力差异所赐，我轻而易举地赢了他。
荆铁柱还想跟我比跳高，这家伙练了一辈子拳脚，在乡下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可轻易地跳上荆人村村口的塔楼。可是，谁让这个星体的质量，远远小于地球呢？我轻轻一跃，就跳了大约三个塔楼的高度，然后，轻轻地落在塔楼顶端，还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在风中摇摆。
这下，荆铁柱他们彻底服了。如果这个星球有举办奥运会的话，我一定能拿全能冠军。前提是，罗子浮他们不参赛。他们为我打造了一把铁剑，怕伤害他们的自尊心，我接受了。自然，这次重返黑森林，不适合再步行，族长为我选了一匹瘦马，虽不能说是良驹，却正好适合我。
我在地球上，没有骑过马。在这一星球上，我不但膂力大增，腿力也不可小视，制伏烈马有点难度，驾驭荆人村的平常瘦马，还是绰绰有余。
二
到了出发的日子。荆人村门外石桥的外侧，十二名骑士排成两排，荆铁柱一骑当先，煞是威风。骑士都是从村人中之中挑选的精壮汉子，不知怎的，骑士们都戴着一款虎头面具，大概是想向黑森林中的鬼魅示威吧。
我则牵着马匹，和送行的族长告别。族长叮嘱了几句话以后，转身与村人们回到村里。我跨上马，一勒缰绳，马首高高扬起，发出一阵马鸣，然后，向黑森林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荆铁柱他们，也自觉地跟在我的后面。
前途莫测，众人都很沉默，耳际除了风声，就是杂乱的马蹄声。
没多久，越过那个交叉路口，到了那条黑森林边界的山溪之旁，那边，黑森林如同一道深绿的雾霭，向我们展示着恐怖表情。
我勒住马。
荆铁柱他们也停了在我的身后。我掉转马头，朝向十二骑士，大声说道：“各位，如今，我们就要进入黑森林。”
“万岁！”众人欢呼道，声音很整齐，看来，这个星球以前并不太平，荆铁柱调教手下的功夫也很高明。
“黑森林曾经吞噬了我们的很多朋友c乡亲和族人，我理解大家报仇雪恨c拯救族人的心情，但是，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为此，我对大家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这次行动中，不要猎杀黑森林里面的动物，以免惹怒神秘势力，干扰我们的拯救行动！”
荆铁柱他们无语。
言多无益。交待完毕，我掉转马头，催动瘦马跳入山溪，山溪的水不深，还不到马的膝盖，马小心翼翼的进入水里，很快，就踏上对岸，沿着我曾经走过的小路，快速疾驰。荆铁柱他们快速跟上。
很快，到了森之寺门口，我心里一动，勒住瘦马，然后，跳下来，将马拴在寺外的一课树干上，上面的灯笼还在，里面的灯已经灭了，纸壳上出现了一些洞，还可看到上面书写的“浮图”二字。
荆铁柱他们跟着跳下马。
我对荆铁柱说：“铁柱兄，你先带着你的人在林中休息，我去拜访一下寺里的故人，顺便向寺里的老僧请教几个问题。”
荆铁柱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却没有公然提出异议，而是大声招呼骑士们，去林间休息去了。
有两个骑士则留了下来，离开马匹的衬托，两人的身型有些瘦弱。
“荆桃，荆婳，还不现出原形！”我装模作样地喝道。
“哈哈，原来你早看出来了。”其中一个骑士取下面具，是族长的孙女荆婳。自然，另外一个，就是荆桃了，她取下面具之后，脸红红地垂了下来。
“既然你们两个跟来了，那就随我进寺吧！”与其他粗手笨脚的骑士不同，这两个女孩子，应该不会让智达小和尚和他的师父头痛。
照例，走到门前之后，我朝着寺里喊道：“智达小和尚，快点滚出来，我们看你来啦？”荆婳斜了一眼荆桃，做了一个鬼脸。
等了一会儿，柴扉开了。
智达小和尚走了出来，见到我，感到很惊讶：“叶居士，你这么早就回来啦？她，她们两个人是谁？”
“她们两个，这个叫荆桃，那个叫荆婳。”
还没等我介绍完，荆婳就伸出手来，对智达小和尚说道：“久仰久仰。”智达看到伸过来的纤纤玉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惹得荆婳哈哈大笑。
“你师父在吗，我想请教他老人家几个问题。”
“师父在禅堂呢！”智达小和尚摸着后脑勺，讪讪地说。
“那我直接去叨扰他老人家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两位美女，如果她们两个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拆了你们的庙！”
“没，没，没问题！”智达小和尚还没说完，就被荆婳挽起臂膀，与荆桃一前一后，簇拥着玩去了。他们几个都是同龄人，容易玩到一块，丝毫没有隔阂。
我吸了口气，走到智达所讲的禅堂门口，恭恭敬敬的敲了几下门。
“叶居士，请进来吧！”
我推开门，老僧正闭眼坐禅，端坐在茶几旁边的一个蒲团之上。我照例给“日月光如来”磕了几个头，然后，朝和尚行了合十礼，盘腿坐在老僧对面的蒲团之上，也闭上眼睛，等待老僧的训示。
“叶居士此来，是为林中鬼市而来吧？”
“大师果然厉害，竟然能够预知我的来意！”
“万事皆由因缘和合而起，林中鬼市吞噬了那么多人口，人类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大师能否预测一下，我们这次前来，能否将荆人村失踪的族人和我的同伴成功救出呢？”
“一切皆有可能。”老僧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师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唉，我老了！”
“大师，能否请教您的法号，我好经常忆念？”
“何必执着于这种表象的东西？”老僧这句话，颇为契合《金刚经》“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的佛理。
念头刚转，老僧的眼睛亮了：“你想的那句话很有意思，《金刚经》，没听说过，叶居士能否为老僧诵上一诵？”
“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能把这部经典背下来。”我说。
“唉！”老僧叹了口气。
“何必执着于佛法呢？”我正想把这句话赠送给老僧，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打开嵌在手腕里的手机，手腕上出现了一个平躺的四方形画面，我念了这部经典的名字，画面上出现了《金刚经》的首页！
“开经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这是唐朝武则天题写的佛偈，被很多佛教徒当作念诵经典的前奏之一，老僧没有睁开眼睛，一面听偈，一面缓缓点头。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坐而作——”
手机的书页不断翻动，我一心不乱地念着。老僧很专注地听着，一边听一边缓缓地点头，不时地露出微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当老僧听到这四句偈的时候，眉头紧锁，似有一个极大的隐忧埋在心头。
等我念完，老僧睁开了眼睛，看到我手腕射出的平面图像，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相反，他提了一些与经义有关的问题。
我关上了手机。
并不是怕耗电。这种嵌在手腕里的手机芯片，耗电量极小，人体血液循环的微弱动力，驱动着芯片里附着的纳米发电机，为它提供了源源不绝的电力。在这个神秘的星球上，我当然无法接收到任何讯号，可无须依赖电信商的服务，还可继续使用，自然，它们无法在线升级了！
在我向老僧介绍《金刚经》的过程中，智达小和尚为我和老僧送来了午餐。荆婳和荆桃本想进来一起吃饭，但看到禅堂内逼窄的空间，就做了个鬼脸，出去了。吃完午餐，继续与老僧探讨佛理，不知不觉，智达点燃了屋里的灯烛。外面，隐隐传来荆人村骑士们豪迈悲壮的晚歌：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匪兕匪虎，率彼旷荒。哀我征夫，朝夕不乡。”
三
骑士们的晚歌消逝了，我向老僧道了声晚安，站起身来，活动一下酸酸的腿脚，向老僧鞠了一躬，转身走出门外。
院子里，月光如白银泄地。与我初到此处的暗黑情景相比，别有一种诗意。举头望明月，明月有两轮，一轮在南，一轮在北。
我不想再睡柴房了，就走近柴扉。柴扉自动开了，三个人影站在我的面前。我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哈哈，叶某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是荆婳的声音，她的身边，自然是荆桃，智达小和尚，看样子，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智达小和尚，今晚你要不要跟你师父一起睡啊？”我忍不住开起智达的玩笑。
“哪有？对了，你还睡柴房吗？”智达小和尚问我。
“哈哈，我们村的人，早已经给叶某人搭了一个最大的帐篷，还铺有一床软软的被褥，他才不会睡你们家里的干草堆呢？”
“你——”小和尚也觉得请我睡干草堆不太体面，有点急，其实，这有啥呢，他还年轻，等他参透佛陀的学问以后，就不会再纠结于这类小事了。
“你们给我搭好帐篷啦？”我有点不习惯这种待遇。
“是啊，请跟我们来。”荆婳和荆桃走在前面。我尾随其后。智达小和尚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寺外小路的另外一侧，大约五十米外，有一块平缓的斜坡，树木不是很密，杂草被荆人村的骑士们清除得干干净净，空出来的空地上，搭建了六个帐篷，帐篷呈环状分布，我猜地没错的话，中间那个最大的帐篷，就是我的中军小帐了。
周围的帐篷，没有亮光。中军小帐里，灯火尚明。我们走到距离帐篷十米远的一棵树下时，一个骑士跳了出来，见是我们，咧嘴笑了一下，又隐身于黑暗之中。
我的帐篷，有一人多高，人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憋屈。左边的地上，铺了一张虎皮，虎皮之上，又铺有一层粗布被褥。帐篷正中，被放了一张小桌，上面点着一盏油灯。
“时候不早了！”我说。
“叶大哥早点休息吧！”荆桃终于说了一句话。说完，她们走了出去。荆婳荆桃自然有属于她们的帐篷。智达小和尚自然回寺里去睡。
我坐在虎皮卧榻之上，打算和衣而眠。
“叶先生睡了吗？”是荆铁柱的声音。
“没呢，请进！”
荆铁柱走了进来，脸色并不好看。他站在我的前面，低头冷冷地质问我：“如此关键时刻，怎么会有闲心与老僧闲扯？”
“坐下吧！”我淡淡地道。
等荆铁柱坐在我卧榻的另外一头，我说：“你不觉得老僧能安然地住在黑森林里，颇有些奇怪吗？”
“是啊！”荆铁柱流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老僧能长期安全地住在这里，有两种可能的原因：第一，他可能与林中鬼市的幻化者有交情；第二，他有很深的道行，完全不惧怕林中鬼市的魅惑。无论是哪种原因，多跟老僧打打交道，打探一些消息，绝无坏处！”
荆铁柱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嘛，叶先生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我们甩在一边，自己跑去陪老和尚唠闲嗑！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
“还有，我们还不知道，林中鬼市会在黑森林的什么地方出现！”
“叶先生的意思是，林中鬼市今晚会在这里出现？”
“这也并非全无可能。你们有人知道林中鬼市出现的地方吗？”
荆铁柱摇摇头。
显然，看到林中鬼市的人，除了我之外，都神秘的失踪了。荆铁柱带来的年轻族人，都没亲眼见过林中鬼市。
“叶先生上次看到的林中鬼市，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沉默了半晌，荆铁柱问了我这句话。
“我没有注意。”上次，我从树上的吊床上醒来，发现林中鬼市的时候，人家已经热热闹闹开张一段时间了。
“叶先生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要派人轮番守夜？”
“不用了，除了必要设置的暗哨以外，其他人都可以休息了。我反正也睡不着，就来等待林中鬼市的降临吧？”
“不行，老子也不睡了！”荆铁柱瞪起了双眼，煞是吓人。“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他转身出了帐篷。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皮袋，还有两支动物的肥硕的大腿。还没坐下，就扔给我一个皮带，丢给我一支动物的大腿，感觉油腻腻的，早已被烤熟了。等他坐下，他向我举起皮袋，说了句：
“喝酒！”
我不喜饮酒，却不忍扫了他的兴，只好也举起皮袋，学他拔下塞子，对着袋口喝了一口，感觉一股火焰进入口中。荆铁柱喝一口酒，吃一口肉，我被他的饕餮之态引动了饥肠，就有样学样，胡吃海喝起来。
荆铁柱酒风甚猛，不一会儿，就把皮袋里的酒喝得精光，仰卧在我的卧榻之上，呼呼地睡着了。
我一边继续喝酒吃肉，一边侧耳倾听外界的声音。等酒喝完，我微有醉意，却睡不着，就走出帐外。
月光从树的间隙倾泻下来。
我走出帐篷组成的圆阵，朝黑森林的深处走去。草丛里不时传出类似于蛐蛐的叫声。走到一棵树的附近，突然听到树上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达哥，你在黑森林里生活，身边只有老和尚一个人，不觉得无聊吗？”
“没感觉！”
“哼，没意思！”
“今晚的月色好美！婳妹妹，你喜欢黑森林吗？”
晕倒，这两个冤家，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树上说体己话来了。想想自己，也有过这种年纪，就后退几步，远远地绕开那棵树。又走了一段，觉得无聊，就返回帐篷圆阵，碰到一个哨兵，和他聊了几句，就进了帐篷。
荆铁柱已经离开了。我歪在卧榻之上，睡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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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鬼市,会现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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