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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苏皖下班回来的时候,顾氏父女正甜甜蜜蜜的做游戏,顾小迭一听见开门声,人跟炮弹一样发射了出去,苏皖只好接住她,问道:“怎么了?不是玩的好好的。我拖鞋呢,去跟你爹玩”

  顾小迭紧紧箍着她的脖子,立马摇头:“不要,不要。”

  顾清让:甜蜜都是假象。

  苏皖无奈只好把她挪到背上,蹲下身子艰难的换鞋,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手,苏皖受宠若惊道:“我来就成,哪能让你顾仙人干这事。”

  顾清让没理她,躬身帮她解鞋带,苏皖只好从善如流的从了,低头看他的发顶,两个旋清晰可见,一缕发丝背离它原先的轨道,她手贱就想去顺。

  顾清让抬头看她,眼神意思明显。她讪讪道:“有一束头发乱了,我给你理一理。”

  顾清让抿了抿嘴,大概下午是关于她过去的回忆颇多,心中略是复杂,换做过去,她肯定是嬉皮笑脸,一脸理所当然的驳斥他:“摸摸你的头怎么了?你可是我的,哪哪我没摸过。”

  苏皖见他神色复杂,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头,以后我会注意。”

  顾清让神色趋冷,松了鞋带立马走人,故意留了只鞋。

  苏皖撇了撇嘴,心道,什么臭脾气。她也懒得弯腰,只好用力甩了甩脚,背上的顾小迭被抖得哈哈大笑。

  苏皖抱着死不松手的顾小迭,捧着她的小脸蛋又啃又亲又□□,顾小迭扑腾着小手叫救命,她刚把她放地上,她立马迫不及待地逃走了。

  苏皖见终于成功甩脱了粘人鬼,抻了抻肩膀,一脸终于活过来的放松。

  她见顾清让在厨房忙活,心中暗喜,今天终于不用下厨了,更不用吃那人嫌狗恶的黑暗料理了。

  她踮着脚尖往厨房走,心中十分快活,看着顾清让神色寡淡专注烹饪的脸,一脸沉醉,啧啧感叹,这场景真是久违了。

  两人自从大三同居之后,很是鸡飞狗跳一阵子,两人都不是什么生活高手。苏皖是啥都能凑合的懒鬼,外卖、速食、路边摊基本就解决了三餐问题,顾清让是个坚决不能屈就的人,他将信将疑的吃了苏皖口中的“亲手做的”的爱心晚餐,被祸害的上吐下泻,三天没怎么进食,后来她终于老实交代,她只是个出众的“摆盘者”,这实际是校门口小吃店大妈的手笔。后来,他终于尝到她亲手做的诚意之作,对她再也不抱希望。买了一堆烹饪书,钻研了一阵子,等到苏皖尝到的时候,味道已经惊为天人,完全可与苏皖常光顾的大排档媲美,不过她这么褒奖了一回,得到了顾清让收盘子的待遇之后,基本上采取肉偿、吻谢的答谢方式,效果十分不错,可以从这闷骚人难得舒展的眉、难得温和的语气里揣摩出。

  顾清让抬头看了眼在厨房门口觑着脑袋的苏皖,开口道:“带小迭洗手,快好了。”

  苏皖眉开眼笑道:“是,长官。”说着还挑着眉敬了个礼。

  顾清让扭过了头,没搭理她。见她走了,终于露了个不易察觉的笑。

  顾小迭一口一口不停的往嘴里递,后面干脆捧着碗仰头往嘴里倒,跟平时吃一口饭扭头晃脑耽误半天的模样大相庭径。要说她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爸爸有什么亲近的理由的话,只能是这和她胃口的饭菜了。

  苏皖见顾清让时不时的观察顾小迭,马屁拍的及时,“小迭,爸爸烧的饭好不好吃?”

  顾小迭是个诚实的小朋友,虽然不是太感冒这个爹,还是点头道:“好吃,比妈妈的好吃。”

  顾清让抬眼看了眼苏皖,看戏的成分十分明显。

  苏皖翻了个白眼,暗道真是白眼狼,她对白眼狼说:“那以后就让他做饭给你吃好不好?”,说完瞥了眼顾清让,得意的十分明显,怎么样,将你一军吧。

  顾小迭没顾得搭理她妈,她皱着眉头看着碗里的蔬菜十分苦恼,突然捡了碗里的西兰花扔到顾清让碗里,“爸爸吃”,苏皖看着那叮着米粒和口水的西兰花,夸奖道:“小迭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顾小迭不自觉的挺了挺小胸脯,给苏皖也捡了块小青菜,“妈妈也吃。”

  “小迭是个乖孩子。”这会轮到顾清让夸她。

  “小迭,小朋友要多吃蔬菜,你看你就是不听话才生病的,快把这个吃了,你就可以快点好起来,去上学了,你不是想小朋友了么?”苏皖又把小青菜夹了回去,语重心长道。

  “你妈妈说的对。”顾清让也跟着把沾着她口水的爱赠给递了回去。

  顾清让心道:小迭,爸爸虽然很爱你,但是也吃不下你的口水菜。

  顾小迭尚未发育完全的大脑对人类的反常无法理解,被这对无良父母整的有些懵,错过了拒绝的好机会,于是送出去的菜又原样返回了。她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蔬菜,悲伤大哭。

  苏皖只好倒了蔬菜,重新盛了碗浇了肉汁的饭,又捡了两块红烧肉终于治愈好了她的悲伤,她看了眼顾清让,闲闲道:“埋蔬菜这招没用,她又不蠢。”

  顾清让没理她的幸灾乐祸,“吃完饭你洗碗,今晚咱们好好谈谈。”

  苏皖顿时没了嚣张气焰,神情逶迤的低声应了一声。

  苏皖洗完碗,难得悠闲的躺沙发上看电视,听着浴室的扑腾声,心中暗爽。没爽多久,就听见顾清让喊她,只好懒洋洋的起身,暗道,我就知道你搞不定。

  “怎么回事?怎么浴霸突然停了。”顾清让不满质问道。

  “这个,老毛病,时好时坏,等三分钟它又会好了,不然你抱她起来吧。”苏皖一脸心虚的解释。

  “你觉得现在起得来么?”

  苏皖看着顾小迭头上的泡沫,瘪了瘪嘴没话说。

  顾清让把笑嘻嘻的顾小迭按到水里,留出个小脑袋。顾小迭自然不可能老实听话,只当是跟她玩游戏,愈发来劲了,到处扑腾。

  苏皖见顾小迭连打了两个喷嚏,赶紧把淋浴开起来往她身上冲热水,顾清让皱了皱眉头,到嘴边那句“不能直接往身上淋”还是吞下去了,提醒了句:“你用手试好温度,别烫着她。”

  苏皖自知理亏,赶紧答应。

  果然没两分钟浴霸又亮了起来,顾小迭抬着小脑袋好奇往上看,顾清让赶紧按下来,“不准看,眼睛会痛。”

  顾清让怕再出毛病没敢多洗,把身上的泡沫冲了冲赶紧把她抱起来。

  苏皖递了身体乳,朝躺床上享受马杀鸡的顾小迭挤眼睛。

  “你手法蛮专业的么?什么时候学的。”她没话找话。

  “只要用点心,没什么难的。”顾清让冷淡道。

  她话都懒得找了,这人不痛快还是不招惹了,她刚想悄悄往客厅去,就听顾清让问道:“这里怎么弄得?”

  她只好凑过去看,原来他发现了顾小迭腰侧的疤痕了,其实挺浅,位置也不明显,没想到他眼这么利。

  她自然没发违心说是胎记,只好老实交代:“那是她刚会翻身的时候摔得,我想给她换尿布来着,一时没看住,就从尿布台上翻了下来,磕到桌角留下的。”

  “这里呢?”顾清让声线愈冷,指着顾小迭小腿上一片深颜色的皮肤。

  顾小迭蹬着被他握着的小腿,咯咯咯的笑的开心。

  “我要上班,小易也要上学,没钱送她去托儿所,请的学校里的华人留学生帮忙看她。那人又没生过孩子,喝水的时候没避开她,被她打翻了溅到的,已经褪得差不多了,那块当时烫的比较严重。”

  顾清让没说话,也没看她,帮顾小迭穿好衣服,抱着顾小迭直直越过她出了房门。

  他给顾小迭泡了奶,抱着她读书哄睡觉,顾小迭白天睡得多,这会儿生龙活虎,他只好陪着玩,可惜顾小迭丝毫不领情,见她妈孤零零的站在主卧门口,甩脱了他立马去拉她妈的手。

  顾小迭窝在她妈怀里喝完了奶,在她爹妈合力之下玩了会床单秋千,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苏皖十分担心这隔音效果,会有人来敲门警告。

  把她爹妈玩脱之后,开始自己找乐子,从厨房跑到卧室,途中经过客厅,还得特意围着沙发跑一圈,跑了两圈之后,又发明了新姿势,开始爬,甚至开始匍匐前进,充当人肉拖把拖了一回地。

  苏皖怕她又开始行为艺术触了顾清让的霉头,只好道:“不如开车带她出去转一会儿,她安静下来容易睡着。”

  顾清让点头。

  两个小时后,见后座的顾小迭终于撑不住睡了,顾清让才开始往回开。车里很安静,顾清让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闭眼假寐的苏皖,抿了抿嘴没说话。

  顾清让合上了卧室门,引得沙发上的苏皖看了他一眼。

  “我们谈谈吧。”顾清让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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