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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顾清让收到短信时人在公司,他对着短信皱了两分钟眉头,才回拨过去,关机!他围着办公桌转了两圈,拎了外套就走。

  门外的助理正和同事窃窃私语,见他突然推门而出,吓了一跳,显然顾清让没什么功夫关心他们八卦什么。

  “我最近几天可能不能来公司了,有事打我电话。”他扔下这句话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发现老板真是不正常诶,我早上端咖啡进去的时候看他在看手机,我偷偷瞄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什么了。”从茶水间钻出来的小前台见老板走了,故作神秘道。

  小前台是个大学才毕业的软妹子,上学时受了霸道总裁小说的荼毒,第一次见了顾清让就惊为天人,不过后来见识到这位顾总翻脸不认人的本事之后,总算没了白日梦的幻想,却是成了公司挖掘顾总八卦第一人。

  周围立马围上来几个凑热闹的,她才小声道:“我看到他屏保上是个小孩,长得特像他。”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来:“不会吧,我可是听说他单身呢。”

  “隐婚也说不定啊,这么个钻石王老五,人又低调,没准早早让人套牢了。”

  向任叼着瓶酸奶踱过来,不可置否道:“不可能吧,你看他恨不得24小时都贡献给工作的样子,像是有老婆的么,就算有,这么折腾,也早不跟他过了。”

  他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跟顾清让还是校友,两人在一起创业七年,几乎可以说是顾清让的“头号后宫”了,什么情人节、圣诞节,两人都是一边啃汉堡一边赶设计图过得,顾清让不爱谈私生活,不过结没结婚他还是知道的,当下就随口嗤笑回去了。

  小前台听了不忿:“你懂什么呀,你看老板长那祸水样,就算是让我守活寡,那我也一万个乐意。”

  大家听了哄笑起来,向任也不生气,对她挤眉弄眼道:“小妹妹你是刚来,不知道咱们顾总辣手摧花的本领吧。你瞧瞧,咱们工作室除了你一个水嫩的小花瓶,其他人可都是被他榨成连油水都没有的老黄牛了,我看看我们这脸上的老褶子,啧啧啧,你心疼什么资本家啊,咱们被压迫阶级得团结起来,翻身把奴唱啊。”

  助理兄弟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挣扎一番,决定把自己前天电话听得的八卦贡献出来,也有些参与感。

  自此,咱们顾总,有个私生子的传闻几乎是人人皆知,孩子妈倒是版本众多,众人茶余饭后,总要发挥群众智慧,给他们顾总谱写上各种荡气回肠的爱情小说。

  顾清让一脚油门踩到医院,在门口冷静了下,心里那股不着头脑的愤怒总算平复下来了,他接到短信那一刻,看着那寥寥几个字,态度之随便油然可见,他几乎立时升起不满,这人还是这幅死相,就像当初她来招惹他一样,撩了就走。结婚,难道就扯个证一样简单么,昨天还宁死不从,今天就随口答应了?还民政局门口见,你很潇洒么?电话都不打一个?居然还拒接?

  这会儿他总算找回了理智,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昨天她不答应自己不满,今天答应了自己还是生气。似乎什么事碰到了她,自己就没有淡然的时候。

  算了,她反复无常、看心情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还是抓住机会,赶紧把证领了了事。于是他又立马掉头,会自己公寓去了户口本,他有些不放心,又百度了下结婚所需证件。

  他觉得那人别说随身带户口本了,可能连结婚程序都不知道。他有些后悔,昨天甩了门走的时候,该带把钥匙的,不然把她的户口本也取了,也省了中间她出幺蛾子。

  苏皖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见顾清让倚着车门等她。顾清让显然也看见她了,她刚要扬个笑,就见他熟视无睹的开了车门钻了进去,她没趣的瘪了瘪嘴,暗暗徘腹:气性儿真大,气量真小。

  她见顾清让似乎是往家的方向开,随口道:“结婚证是到街道办领么?”

  顾清让凉飕飕道:“你懂得还挺多?你打算怎么领啊?”

  苏皖识趣的没啃声,掏了手机就要百度,她见了他的未接电话,随口解释道:“我跟老变态查房来着,手机锁柜子了,没接到。”

  她见他没答,似乎也习以为常,低头看手机,没一会而就听她恍然道:“原来你是回去拿户口本啊,我以为有身份证就行了呢。”

  她放下手机,又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为了爱情抗争的男女主,背着父母领证似乎都是偷拿户口本来着。她又嘴贱感叹了一句:“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对了,你户口本拿了么,你妈听了没疯吧。”

  顾清让瞥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嗤笑道:“怎么?想来一出棒打鸳鸯?还是没见到有人横加阻拦后悔了?”

  苏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得罪的不轻,真要成了我婆婆,我倒没什么,就怕她老人家气坏了。”

  顾清让闲闲道:“放心好了,我会把你们这对天敌好好隔离的。”

  苏皖有些忍俊不禁,她对顾母印象从来不怎么样,当年顾清让中考手受伤,他妈披着个豹纹披肩,梳了个老佛爷头,从天而降,那副颐指气使,让老校长都要躬腰陪小心的场面,让她几天心里不舒服,不仅是她作为罪人,却连累旁人受责难,也因着她是受害人的妈,自己没什么立场指责。不过,顾母在她心中的印象挺恶劣的就是了。

  后来,两人交锋,顾母也没辜负她的期待就是了。当时两人交往第五年,苏皖出幺蛾子,寒假跟着舍友去她家乡北方玩,顾清让不放心,也跟着。乡下地方,一下大雪街上人都少见,苏皖一大早就跟着同学爸爸上山捉野鸡,顾清让见雪大了,人还没回来,坚持要跟同学出来迎,雪又松又软,看上去无害又动人,一脚踩下去,又沉又厚,顾清让艰难的往山路走,他不熟悉地形,弯曲的小路都被雪盖得一般厚,虽然小心又小心,还是踏空崴了脚。他看着轰然塌下去的雪,望了望脚底下陡峭的山坡,心中松了口气,暗叹运气好,咬着牙拖着腿往上挪了挪,坚持让进退两难的同学往上走。

  他躺在白茫茫的荒野里,耳边似乎能听见远处的狼啸,心里却一片平静,雪又下了起来,一片一片落到他的眼里、额头、唇上,他听见苏皖气急败坏的声音,看见她焦灼的眼神,忍不住缓缓笑了。

  两人自然没能如期返校,苏皖拖了行动不便的顾清让,刚下火车,就碰到被保镖众星捧月的顾母。火车站人来人往,行人却是自动的避开这群人两米开外,苏皖看着以她为中心,圈定了一个直径三米的空地,想不注目都难。

  顾清让自然是被接走了,顾母从头到脚拣货似的打量苏皖,她当时穿着一身同学他妈的半旧外套,歪戴着顶东北盛产狗皮帽,十足的乡下痞子,果见他妈垂着眼睛嗤笑了一声,一副入不得眼的样子,转身就要走,苏皖回神很快,趁着她转身的功夫,大声冷哼一声,“拽个屁啊,老妖精。”看到她僵硬的身影,得意一笑混入了人群。

  后来,苏皖两人同居之后,顾母发现懒得说话,仅仅嫌弃的眼神根本打发不了她,就开始了顾家遗传式冷嘲热讽,当然她挺识趣的,大概也了解他儿子不是个孝子,不可能偏帮她,专挑他儿子上课的时候来。

  她自个儿亲儿子都不怎么待见她,苏皖更不可能上赶子的给她糟蹋,一般采取不搭理直接走人的策略,刺激的顾母越发来的勤。不把她从她儿子身边赶走不罢休。

  苏皖被她撵的烦,直截了当道:“我还没当上你儿媳妇呢?你猴急个什么劲啊,等你儿子发誓非我不娶的时候,再跳出来棒打鸳鸯也不迟。”

  “你,你,你......”顾母被她气得不轻,抖着手指“你”了半天,终于想到了反击之词:“你少霸占着我儿子,耽误他找优秀女孩儿。”

  苏皖不要脸道:“我觉得我挺优秀的啊,你不知道吧,你儿子物理很少考过我呢。我这么聪明的女生挺少见的,长得还好看,个子还高,还挺有钱,你儿子眼光不错,至于你嘛,老眼昏花。”

  苏皖见她又开始“你,你,你”的,嫌她战斗力弱,收拾了书包就想出门。

  没想到拉了门就见顾清让站在门外,她刚刚自卖自夸了一番,见到当事人,还是有些脸红的,虽然红的不怎么明显,她讪讪笑道:“你下课挺早啊!”

  顾清让一本正经道:“是啊,没办法,赶着来拉架呢。”越过她时,不满的小声道:“你还准备给谁当媳妇啊?”

  苏皖故意挤眉弄眼大声道:“知道了,知道了,给你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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