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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5.Extra 5-03

  这里是防盗章节, 看到的小可爱过两天再来刷新哟一v一  这个时候,谢青阳已经拿出各科作业, 垒在桌子上。在她翻开一本《五三》的同时,沈悦之终于想到:“你以前用过这种澡堂吗?我高一第一次住校, 还是夏天,硬生生一个礼拜没洗澡,后来才慢慢习惯的。”

  她的声音很低, 几乎是在用气音讲话, 标准的“上课时间偷偷聊天”。

  谢青阳伸手去拿笔袋,从里面取出一根细细的自动铅笔,口中讲:“没用过,不过还好吧。”

  沈悦之吐槽:“看着一群认识的人的果体,实在太可怕了。”

  谢青阳很不在意地说:“哦, 我近视, 洗澡的时候眼前都是糊的, 所以没什么。”

  沈悦之:“咦。”

  她惊讶地转过身子, 去看自己的同桌。

  谢青阳的眼睛很好看,或者说她五官中的每一个都和好看,组合在一起时又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说句夸张的,沈悦之是在看过谢青阳第一眼后, 脑子里才有了生动形象的c学名“气质”的概念。

  这种感觉很玄妙,就好像是海伦·凯勒第一次被家庭教师引导着触碰花园中的水流, 感受潺潺凉意滑过指缝。更像是那之后老师教她单词, 年幼的海伦努力记忆, 然后老师告诉她,这就是思考。

  沈悦之穷尽自己仅有的一点儿课外阅读量,总算大致描述出当时自己看到谢青阳的心情。

  不过这会儿,她的更多注意力还是放在新同桌刚刚的话上。

  她看着转校生的鼻梁,一直到谢青阳无语地讲:“隐形眼镜。洗澡的时候不能带。”

  沈悦之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这样。”

  她当然知道。

  谢青阳平常上课全无障碍,坐在第五排也能好好记笔记。而她有说在澡堂里什么都看不清,这当然是因为戴着隐形。

  这样的念头明明在谢青阳话音落下时就冒出来,可沈悦之大约是在那一刻稍微走了下神,盯着转校生看得太久,才让谢青阳误会,觉得她转不过弯来。

  误会也挺好的,沈校霸在心中拍板,不然要怎么解释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

  谢青阳提醒她:“做作业吧。”

  沈悦之回过神,朝她笑一下,头发上滑下的水珠让她肩上多了一片水渍。按说这个造型实在很不潇洒,可大约是因为沈悦之这个人

  谢青阳递给同桌一张纸:“把头发最下面的水擦一擦。”

  沈悦之:“啊,谢谢。对了,你多少度啊?”

  “四百多一点儿。”谢青阳报出一个模糊的数字。接着,她的唇瓣微微抿起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沈悦之的错觉,她总觉得新同桌唇角是有一丝弧度的然后,沈悦之听见谢青阳说:“今天从澡堂出来时看到你还在打球。”

  沈悦之又含了一块饼干。

  谢青阳:“挺厉害的。”

  沈悦之偷偷地笑。

  谢青阳:“不过晚饭吃这个还是不太好,你平常也这样吗?”

  沈悦之忙道:“没有,平常都是最后那十几分钟去吃饭的,不过今天去洗澡了。”说着说着,她往旁边曲璐璐的方向看了看,“其实一起玩的那帮人关系都挺好,但他们心特大,连着两三天不洗,也不觉得身上一股汗味儿。”

  谢青阳似乎是忍俊不禁,再一想,如果是自己和一帮浑身臭汗的男生混在一起,大约早不能忍。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假设本来就不成立。

  沈悦之还在絮絮叨叨;“其实没什么,一般都是曲璐璐给我带俩馒头的。”

  谢青阳一顿。

  沈悦之:“没想到你会给我带这个哈哈哈。”

  谢青阳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她:“刚刚曲璐璐进来的时候好像是带着什么东西,你问问他?”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沈校霸吃得有点撑。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倒在桌上,看摊在桌面的作业。数学还在讲不等式,只是这两天已经把重点放在一些比较偏的题型上。

  当然了,她到现在都没发觉谢青阳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倒不是说对方平常每一次作业都能全对,但沈悦之总觉得,如果让谢青阳去考嘉明高二期末的卷子,她的成绩一定不止573。

  下节晚自习是政治辅导课,老师来了以后,说:“昨天交上来的作业里有几道题的错误率比较高,咱们来讲讲。”

  沈悦之心不在焉地翻起《五三》,耳边是政治老师的絮叨:“首先是选择题第三道——”

  哦,她选错了。

  看着纸页上鲜红的叉,沈悦之的态度终于端正了点。她象征性地拿出红笔,准备记些笔记,又拿起放在桌角的酸奶吸一口,快要喝完了,小纸盒里发出一阵阵“刺啦”声。

  谢青阳可真没给她省钱,选的是学校超市里最贵的一种。

  还是黄桃味,的确挺好喝的。

  晚自习是五十分钟,比白天上课稍长一点,被政治老师占得满满当当。

  沈悦之自己都觉得自己底子太差,但仍有两三道题是她做对且理解的,被政治老师放在黑板上讲。

  她想起谢青阳之前说的那些话,扪心自问,真的来得及吗?

  在老师讲自己会的题的功夫,沈悦之学新同桌,在桌上摊开语文作业。

  除了《五三》之外,老师还会每天布置一篇默写。她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旦做需要动脑子的作业就要想半天,很可能会因此跟不上政治老师讲题的速度。默写课文倒是没问题,实在不行就抄嘛,再说,也不是真的一篇都默不出来。

  写着写着,沈悦之的心情甚至越来越好。明天周六,终于可以放学回家一v一

  她课间和谢青阳搭话,问:“你家在哪儿啊?”

  谢青阳淡淡道:“省图旁边。”

  “省图书馆?”沈悦之回忆一下,自己上次去哪儿似乎还是小学时候,被爷爷领着。

  隔了太久,按说记忆应该十分模糊,但省图隔壁就是江城最大的商城,那里几乎可以算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沈悦之放假时也常去逛街。

  沈悦之目露感慨:“同桌,看不出来啊,你家这么壕。”

  谢青阳:“没,隔了一站路,离商业圈更远。”

  曲璐璐神不知鬼不觉地记录:

  7月20日,今天师姐也在好好学习,新同学特和谐地给她讲题。

  7月21日,下午数学课又双叒叒被老师叫了!我是不是命犯姓高的?不过谢青阳真好厉害啊感觉什么都会,昨天问了她一道上学期期末的压轴题,她三分钟就解出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果然——

  “你在写什么呢?”

  沈悦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手臂夹着篮球,饶有兴趣地看着名义上的师弟:“日记?”

  曲璐璐一r2脸:“你怎么老看别人的东西!?”

  沈悦之不以为然:“我又不知道你在写这个。再说谁的日记一天只写一句话啊,人谢青阳比你写的长多了。”

  曲璐璐惊悚地看她:“你还看谢青阳的日记?师姐师姐,咱不能看人家是新来的就霸凌人家。”

  沈悦之眉头一皱:“想什么呢?谢青阳自己说没关系的。”

  曲璐璐小心翼翼地:“是不是因为被科普了你的光辉事迹,所以不敢”

  沈悦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怎么办,想打人。

  她冷冷道:“别写了,下去打球。”

  曲璐璐苦口婆心:“我看谢青阳对你挺好的,师姐你平常不是最讲义气嘛。”

  沈悦之一巴掌糊在曲璐璐头上:“闭嘴吧你。”

  曲璐璐“嗷”得一声,下意识去看转校生的座位。那里空无一人,他后知后觉地瞄一眼自己手腕:“怎么都这个点了!快走快走!”

  沈悦之:“”

  她是真的很想把自己这个师弟好好教育一顿。

  什么叫她霸凌谢青阳?明明就是谢青阳不断地用智商碾压她!

  还有日记的事儿,她在曲璐璐眼里就是那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窥探人家隐私的人?

  沈悦之简直气死了。

  事情还要拉回昨天早上。她早上来教室,又看到谢青阳在写东西,最上面是很熟悉的日期。

  谢青阳虽然外表总是冷冷淡淡的,但大约还是有那么些少女心,很多行字边上都用彩色中性笔花了小符号,让日记本变得可爱了许多。

  沈悦之内心感叹了两三句,就及时把视线收回来。想了想,她还半开玩笑地提醒了谢青阳一句:“同桌,你咋老是大早上的来写啊,我都连着两天不小心看到了。”

  谢青阳语气平静:“哦。”

  沈悦之头疼,挑明了些:“你这样子会被别人看到写的内容的。”

  谢青阳说:“没关系啊。”

  沈悦之:“咦?”

  谢青阳刚好写完礼拜三的部分,又在下面写了“july20th”,然后抬起头,看了眼沈悦之:“谢谢,不过我不在意有没有人看。”

  沈悦之不甚理解地看她。

  谢青阳道:“如果在意的话,就不会写了。”

  沈悦之:“话是这么说”

  谢青阳:“主要是太无聊,总不能拿背单词来打发时间吧。”

  沈悦之总觉得这个逻辑有点儿不对,但她也只能接道:“那也太惨了。”

  谢青阳点头:“是啊,所以还是写日记吧。”

  沈悦之:“也对。”

  想到转校生刚刚说过的话,她很快又接了一句:“那我能看看吗?既然你不在意的话。”

  话一出口,沈校霸就后悔了。她有时候就是这样,说出来的话太没分寸,在家的时候被老爹教育了无数次,总算有些成果,但仍时不时就发作一下。

  沈悦之正想打个哈哈把自己的话糊弄过去,就见谢青阳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将本子递给她。

  沈悦之: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她觉得尴尬,但既然新同桌这么大方,沈悦之也就领情。再说,她也挺好奇对方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的。

  沈悦之做好了心理准备,自认为哪怕自己在谢青阳的日记本上看到“我们的青春总是这样,有痛有悔,但生活还在继续,嘉明也好,附中也好,高考总要到来”之类叫人胃疼的话,也能面不改色地看下去。

  她脑补一番,然后翻开第一页。

  july18/tuesday/sunny

  早上起得很早,穿过半个城市,到了嘉明中学。

  以前看过很多关于这所学校的消息,网上一直在传嘉明的纪检有多不近人情。

  ps听说来这里一年就能练一笔印刷体英文?(几个写得端端正正的英语单词)

  办好手续时已经十点多,然后被罗老师带进教室。

  英语课讲的内容很基础。

  午休时去打了水,舍友都是复读生,她们觉得很惊讶,一来为什么会和应届生在一个宿舍,二来她们今年的成绩好像都不太好,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来嘉明。

  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摊手颜文字)

  还是希望这一年可以好好相处。

  下午连上两节语文,课上完成单词任务一v一

  路过篮球场被小s砸了一下,不过她人蛮好,还给我带毛巾热敷。

  虽然大概没什么用吧(摊手颜文字)

  第一次连上四节晚自习,挺新奇的。(红色加粗的“22:20”)

  july19/ednesday/sunny

  天气还是很热。感觉很奇怪,学校里没穿校服的要么是老师,要么是纪检,要么是我。(嘉明校服的简笔画)

  给小s熬了碗鸡汤。希望可以长得和她一样高。

  原本担心嘉明不让穿坡跟鞋,但在学校里看到很多,下次回家时可以换双鞋子。

  课程内容都很基础,但上课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好背单词,觉得这一年下来可以把gre词汇过2~3遍。

  来嘉明前在年级群看到有人的t一efl成绩出来,110,我果然还差得很远。(哭脸颜文字)

  july20/thursday/sunny

  今天也没有校服。

  纪检大约已经认识我,至少认得我这件衣服。

  听说下周空调可以修好。还好宿舍在一楼。

  谢青阳的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悦之将本子递回去:“我是小s?”

  谢青阳点头。

  沈悦之:“因为我姓‘沈’?”

  “对。”

  “这代号起的好随便啊哈哈哈。”

  “嗯。”

  “早读开始了,来背课文吧!”

  时间拉回现在,曲璐璐鲜明地感受到,师姐是真的在生气。

  她的每一个攻势都极为凌厉,几次险些将他带倒。一群人打了不过四十分钟,沈悦之就扣了四次篮,次次都将球框震得发响。

  六点十几分的时候,一群人停下来,准备去吃晚饭。王奕勾上曲璐璐肩膀,和他咬耳朵:“这两天师姐怎么阴晴不定的,礼拜二可凶,礼拜三礼拜四正常,今天又”

  曲璐璐有点说不出口,毕竟这群人里就他和沈悦之最熟,怎么能直接说师姐理直气壮地看新同学日记c毫无反省之心呢。

  王奕显然是想到了别的方面,偷偷摸摸问曲璐璐:“师姐是不是,来内个了?”

  曲璐璐:“什么?”

  王奕做了个表情,暗示:“就是她们女生的,内个。”

  曲璐璐吐槽:“什么,你是说她居然是个女的?”

  王奕拍一拍好基友的肩:“你这么说师姐知道嘛。”

  曲璐璐:“”是谁先开始这种话题的?!

  心累的曲某人吃到一半儿,终于想起来,自己眼前是不是缺了点儿什么。

  这个点,食堂本来就没几个人,他们这群刚才一起玩球的又凑做一堆,按说是能轻松看出沈悦之不在其中的。可刚刚他被王奕闹得什么心情都没了,到这会儿才发觉沈悦之失踪。

  曲璐璐问王奕:“师姐人呢?”

  王奕大口扒拉着餐盘上的饭菜,闻言抬起头,口中还在咀嚼食物,声音含含糊糊的:“说是要洗澡”

  曲璐璐目瞪口呆:“这都几点了?她说没说让我给她带饭啊?”

  王奕:“布吉岛唔。”

  曲璐璐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刷俩馒头再走,以防万一。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踩点进教室,可沈悦之显然不在位子上。曲璐璐一边一s师姐到底在想什么,一边慢吞吞往座位上挪,想着要不要和新同学道个歉,毕竟有时候师姐的确没心没肺了些。

  可他走到一半儿,倏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对方大约是一路跑来,拍一拍他的肩:“璐儿,别挡路。”

  是沈悦之。

  沈悦之赶在铃声结束前的最后一秒坐在座位上,头发湿淋淋的,还在滴水。

  谢青阳说:“你都不擦头发吗?”一边从桌兜拿出一包饼干一盒酸奶,放在对方桌上。

  沈悦之说了句“谢啦”,拆开饼干,笑眯眯地问同桌:“你吃吗?”

  谢青阳道:“不用。”

  沈悦之:“咔擦咔擦。”

  谢青阳:“你小声点。”

  沈悦之:“好的。咔擦咔擦。”

  谢青阳往沈校霸的方向看了眼。

  转校生已经没有穿她那件画眉棕的民族风半袖,这会儿身上的衣服十分小清新,浅蓝色的底上带着一个卡通西瓜,叫人垂涎欲滴。

  她的头发扎的有些蓬松,似乎还带了洗发水的香味

  沈悦之终于安静下来:“你也去洗澡啦?”

  谢青阳说:“是。”

  沈悦之改将饼干含在口中,不去嚼,让它自己一点点变软。

  嘉明的澡堂很简单粗暴,没有格挡。不过沈悦之一直以来都要么最早c要么最晚去,两年下来,都没在里面遇到几个认识的人。

  她有心和谢青阳吐槽,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要说什么。

  沈悦之:“”

  她咬牙:“不是说男寝那边要严查吗,怎么没把你逮住记过!”

  曲璐璐笑嘻嘻地:“冷静冷静,下次夜深人静楼管阿姨睡了你也可以去试试。”

  沈悦之:“你!走!”

  她扯着t恤的领子,尽量让自己放平心态,顺带默念一百次“心静自然凉”。

  过往的每一个夏天,她都是待在自家的武馆里看场。每逢只有自家师兄弟在的场合,老爹压根儿不让开空调,美名其曰要磨炼徒弟们的心性。

  沈悦之只好努力凑到对外招生的收费班里,缩在角落享受冷风带来的凉爽惬意。

  十次有九次会被老爹逮住,运气好了只用做三十个蹲起,运气不好就要被罚跑五千米。

  这么一想,坐教室里蒸桑拿好像也不是不能忍,起码有个盼头。

  沈悦之暗暗盘算,待会儿中午下课一定要快点冲回宿舍,拿上洗漱用品和要换的衣服就去澡堂,动作快点儿还能赶去食堂吃个午饭。

  等等,去趟食堂岂不是又一身汗?!

  沈悦之颇为纠结。

  这会儿说是补课,可课程量及课时安排都已经和正式的学期一般无二。一天八节主课四节晚自习,从周一上到周五,连周六都有七节课。

  第七节课下午四点半下,然后放学,休周天一天,但得赶在礼拜天六点半前回学校上自习。

  沈悦之:心痛到窒息。

  算了,先补个觉。

  第三节课是她们班主任带的英语,老师是个温柔的老阿姨,在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时踏进教室,看着睡倒一片的学生,清一清嗓子:“刚开学两天你们怎么已经成了这样,赶紧打起精神——这是咱们班的新同学,从江大附中转来的。来,做个自我介绍?”

  沈悦之不知道被哪个字戳中,大脑清醒了一瞬。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睡不着了。

  她不甘不愿地继续趴了十秒钟,终于放弃地抬头,一眼看见站在班主任身边的女生。

  那个转校生没穿嘉明校服,或许是还没拿到。此刻上身是件画眉棕的中袖衬衫,衬衫上花纹让沈悦之瞬间想起老爹从藏区带回来的披巾,满满都是复古优雅的民族风。下身则是条颜色亮一些的牛仔短裤,沈悦之想了半天,没想出那种咖色中掺一点橘色的颜色学名是什么。

  正好站在走廊尽头,又白又细的两条长腿被她顺便收入眼中。

  曲璐璐在她旁边感叹:“真好看。”

  沈悦之眨了下眼睛,彻底坐直身子。她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从桌兜的一堆书中翻出英语笔记本,视线则一直定格在那女生身上。

  皮肤很白,和第一排坐的男生比起来,白到有些晃眼。

  这是沈悦之的第一印象。接下来,她从对方小巧的鼻尖看到同样玲珑的耳珠,再将视线移回转校生红润的唇,和清澈明亮的杏眼。

  真好看啊。

  片刻后,沈悦之也这样想到。

  阳光从窗外撒进教室,照着转校生的面孔。

  对方浓密的睫毛被打上一点金色,此刻微微颤动着,像是乌鸦的雏羽。

  她在班主任鼓励的眼神中开口,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叫谢青阳。”

  一边说,一边将身体侧过一些,从讲台上拿了一根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谢——青——阳。

  笔印很深,字体清隽。

  写完后,她将粉笔放回原位,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轻轻蹭了蹭,蹭落一点粉笔灰。紧接着,又恢复了之前的站位,蓬松的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面朝六十来个陌生同学,谢青阳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c礼节性的弧度:“接下来的一年,希望和大家相处愉快。”

  说着,低下头,鞠了个二十度的浅躬。

  全班安静,偶尔有些窃窃私语。

  班主任罗老师已经笑开,似乎是对新学生很喜欢。

  她在教室里看了一圈:“你就坐那里吧,”指了下第五排靠边的位置,“再前面的位子都没空了。”顿了顿,嗓音温和地补充,“接下来每次月考咱们都会重新排座位。”

  谢青阳“嗯”了声:“谢谢老师。”

  罗老师拍拍她的肩:“快去坐下吧,上课啦。”

  就这样,沈悦之多了个同桌。

  她想起班主任刚刚说的话,怀疑自己听错:“同桌,老师刚刚是不是说你是从江大附中转来的?”

  新同桌正在从书包中拿东西。水杯,笔袋,装帧精致的本子她将本子翻到新的一页,口中答道:“是。”

  沈悦之心痒似猫挠,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江大附中的人会转到嘉明。

  江城是华国的四个直辖市之一,人口数量众多。自然而然的,学校也多,光是大学就有十数所,仅次于帝都。

  而在这十数所大学中,排名最高的,就是以城市名命名的江城大学。在国内2尚有争论的情况下,江大一直稳居第三,可见其学术实力。

  背靠大树的江大附中因此成为众多学生家长的心头朱砂,每年附中考入江大的学生占了半数,另有为数不少的人考上2。江湖传说,哪怕在那里一个年级千八百人里吊车尾,都不愁上一本。

  而嘉明呢?

  沈悦之看着台上挥洒汗水的老师,对今天复习的语法两眼一抹黑。

  也不能说嘉明不好,至少这儿每年都有那么百八十个考上3的。

  可与走素质教育路线的江大附中截然相反,嘉明是以军事化管理闻名江城。来这儿的学生主要分为三类,首先是中考成绩拔尖,考入附中也绰绰有余,但家境一般,被嘉明给出的丰厚奖学金吸引。然后是中考成绩一般偏上,正常录取。最后则是沈悦之这种,成绩不堪入目,被家长托关系塞钱弄进来。

  而沈悦之的情况又有点不同。她成绩差是差,但从小到大参加过许多叫得上名的武术比赛,得了无数奖项,早早拿到国家二级运动员资格,高考成绩只要稍微看得过眼,就不愁没学上。

  只不过老头子总有点儿望女成凤的心态,觉得把武术当兴趣爱好是好,闺女能继承自家武馆也不错,但最好还是考个好点儿的学校,毕竟他又没打算把闺女往体育这条路上培养。

  大约是入学的时候钱收多了,又满口答应那些有钱的关系户,一定会将他们孩子与“好学生”放在一起,好让孩子们近朱者赤。接下来两年,学校都没有按考试排名分班的意思,连文理分班都是把成绩好的和差的打乱在一起,尽力维持一个平衡。

  家长有的满意有的不满意,学生倒是不太在乎,反正他们内部早就分出很多小团体,平时基本只跟自己圈子里的人说话。一个大班有六十来个人不假,上课的气氛却像是三个小班被硬凑到一起,最前面的学生安静听课,中间的偶尔摸鱼,最后几排的偶尔听两句。

  优等生抱团垄断所有科目排名前几,中游的人则像模像样地组成“反垄断联盟”,试图打入年级前二十,每天吃饭都要抓紧时间多背两个单词。再有就是几个班尖子间心照不宣的竞争,他们排名稍微掉下一点,就要回去挑灯夜读。

  老师对这种事喜闻乐见,甚至多有鼓励,只偶尔关怀一下熬夜太过的人,谆谆教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晚上多睡会儿,白天才有精神继续学。”

  另一边,有差生的地方就有江湖,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出于某些“道义”,他们倒是不回去骚扰“读书人”,只是内部打来打去。

  这据说是嘉明的传统之一,沈悦之高一入学时就被科普。按说以她的成绩来算,她也该被卷入这样的“斗争”中。偏偏那群校园混混瞧不上她,觉得女生就是亟待分配的资源,正好沈悦之的脸长得不错。

  沈悦之:

  她觉得这种事没意思透了,再说,又不是打不过。

  高一的第一个月,沈悦之打遍嘉明同年级,没遇到一个敌手。第二个月,高二的混子服服帖帖地管她叫老大。第三个月

  她家老头子被叫到学校谈话,教导主任十分不解,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女儿。

  直到老头子在学校出现,一身雄壮的肌肉震惊全场。

  沈启阳一巴掌拍在女儿头上,把她摁下去和老师道歉,面上笑呵呵的:“我家这丫头在家里野惯了,老师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旁边几个被抓住和沈悦之打架的高三生目瞪口呆,想象一下那巴掌拍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觉,莫名就觉得,好像也是时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从此,嘉明差生圈赢来了长达两年的和平时期。

  沈悦之:“打什么架,不如打球。”

  十一点出头,下课铃响,嘉明一姐脑力不支地倒在桌子上。

  曲璐璐充满求知欲地把自己的凳子拖过来,隔着昏迷不醒的沈悦之和谢青阳搭话:“我叫曲璐璐,王字旁一个马路的路,以后可以来问你题吗?”停了停,他习惯性解释:“这名字是有点儿像女生,不过毕竟是爹妈起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咋想的。”

  谢青阳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琥珀色的瞳仁好像是一汪平静的c盛满美酒的湖泊。

  曲璐璐被她看得莫名不好意思起来。他犹豫一下,有意再挑起一个话题,干脆把沈悦之没问出的问题问出口:“不过你为什么转学啊,在江大附中不是更好吗。”

  谢青阳拢了下自己耳侧的发丝,神态从容:“我家里人这一年比较忙。”

  与此同时,离南潮区c沈家武馆很远的地方,嘉明校园里,谢青阳的宿舍依然亮着光。

  她看一看手机电量,还剩40,足够撑到明早想到这里,谢青阳换上睡衣,趴在床铺上,点开一集《犯罪心理》。

  熟悉的bg在耳边响起,或许是心理作用,原本嘈杂的c宛如魔音入耳的古偶剧配音,在这一刻都变得弱了不少。

  十点四十,沈悦之早已陷入黑甜梦乡,她的同桌则刚刚拔下耳机,面无表情地思索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十一点四十,沈悦之翻了个身,抱住床上的哆啦a梦公仔,脸颊无意识地在公仔身上蹭一蹭。谢青阳枕边亮着台灯,侧躺着看一本被撕了很多页的gre单词书,身后依旧是几个舍友的笑闹声。

  零点四十,沈悦之半梦半醒间觉得热。她丢开公仔,呈“大”字型躺在床铺上,一头短发在几个翻身见变得乱七八糟,胡乱翘在枕头上。谢青阳睁着眼睛,借着一点月光,看上一届学生留在墙壁上的零碎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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