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都市言情 >南国有美人儿最新章节 > 南国有美人儿TXT下载
错误举报

正文 59.第五十七章·贵胄(下)

  此为防盗章, 看到这段话不明白请看文案, (__) 嘻嘻  以往对处理政事, 虽不觉得有趣,他却也从未觉得如此无味c烦躁过。这烦躁感仍然是数日前那个夜晚所遗留。

  侍立一旁的赵公公与南图悄悄互看了一眼,都把头埋得更低了低:主子自那天晚上被那小女奴轻薄过后, 就心情很不佳。

  陈叔应淡声问:“牢中情况怎么样?那女奴可知道错了?”

  主子终于按捺不住, 问起了。南图思及今早去看的场景,不屑一哼:“殿下不知,那少女脾气硬得很,属下几次去问她‘可知悔改’,她竟是连理会都不理会。充耳不闻。”

  重重将折子一放,陈叔应攥得那一角纸页生皱:“那就继续关着她!不必再管,往后也不必问她知不知错, 总能关明白了!”

  “诺。”

  此时有小太监提着青袍c扶着纱笼冠进来禀告:“殿下,京师来人。仿佛是皇上又送了今岁为殿下挑选的美人儿画像来。”

  南图与赵公公都是一喜:就盼望着他们家主子成家立业呢。光是一想他们高贵优秀得天怒人怨的大王,和个卑微寒酸的小羯奴搅和一起, 就是愤然不平,恨不得把那小羯奴手刃了了算!

  陈叔应头也不抬, 道了声“将人请进来吧。”

  片刻, 京师来的朱公公领着一双侍卫,抬了一口红木卷草纹大箱子进来。

  嘭咚,放地上。

  打开来, 里头具是慢慢一箱子美人画卷!

  比往年还多了一倍。

  朱公公清清嗓子, 传递皇帝口谕:“吾弟叔应, 先帝临终将镇守天下之重担交给了汝,又将汝之婚事嘱托为兄。数载光阴,兄已儿女成群,弟却仍旧孤身,为兄夜不能寐,是以广征门阀贵女,已入画像,供弟选掇。若有合意,便可赐婚。”

  朱公公传完,恭敬讨好:“陛下让您一定每一卷美人都仔细看看,莫错过了好姻缘呐”

  “有劳公公。”陈叔应示意左右,“看赏。”

  朱公公与一双侍卫都领了赏赐,又道:“陛下交代了,大王若是看了还没有满意的也无妨,悄悄将画像烧掉,权当没发生过这事儿。”

  陈叔应:“那如何向门阀交代?”

  朱公公:“陛下说,便托辞路上画像淋雨毁了,反正豫章郡最近不是水涝吗。”

  “”

  陈叔应主仆几人具沉默。

  陈叔应道:“皇兄行事还是如此率性。”

  “陛下与大王手足情深,别的王侯莫能与大王相比。大王好好选选,可不要辜负了陛下一翻美意。”

  送了走朱公公等人,陈叔应挥手令南图等人都下去了。

  青年王侯独自在殿中徘徊了一圈,想的,却不是这一箱子美人画卷。

  陈叔应瞧了眼那夜与少女发生争执的长几,眼前仿佛重现了那晚与少女搂搂抱抱的场景,不觉一身鸡皮疙瘩。又打开木箱——满满当当的美人肖像,随便挑拣一个都是罗裙翩跹c气质高贵婀娜的丽人。

  陈叔应紧紧凝眉,低声:“她是有多自信,认为本王会睡她?竟然还毛遂自荐!”

  放眼过去二十多年,他陈叔应从出生开始,就是京师少女梦中情郎,举家烧高香也求不得他一次青眼相看。

  他连高门贵女都看不上,而那满口粗俗秽语c脏兮兮的小女奴,竟有自信他喜欢她?

  陈叔应气愤的想:多大脸呢,嗯?想睡我

  “砰!”

  箱子关上。

  关不上青年王侯心头烦恼丝。

  ·

  樱落失踪了半月,仆兰每日在院门口张望。

  此时总要惹来石雀儿c宿六几个说道——

  “仆兰你就别看了。你但凡想想过去,咱们当中只要有无故失踪不回的姑娘,多半都是遭了意外c回不来了,咱们羯人女奴性命如草芥,主人一不高兴,弄死几个也是随随便便。”

  “雀儿姐说得对,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好好练习琴曲,为三日后的宴席准备吧。”

  “你好好奔自己前程,何必管那女疯子呢?”

  仆兰总会说:“樱落不是女疯子。”然后掩藏下那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句她不敢说,因为樱落从不承认,也总是不屑于她的关心和报答。她承认那少女是个怪人,但她总觉得她是善良的,比很多人都善良。

  或许是老天爷感念仆兰一翻深情友谊,当然,实际上是陈叔应大发善心,这天上午下了令,将樱落从死牢里拖出来,丢回了秀荷院。

  “噗通——”

  樱落被侍卫丢麻袋似的,丢在庭院里。

  失踪半月的少女突然出现,巴掌大的青瓦小院儿搅起涟漪——姑娘童仆们具躲在篱笆c门墙后觑着院中的一双侍卫和少女。

  “回来了c回来了?”

  “我看看”

  “哎哎哎,别挤c别挤我!”——这个是石雀儿。

  南图背着手c昂着下巴俯视,在樱落跟前左右走了几步:“大王有令,往后未得准许,你不得再踏出院子半步!若有违背,立刻乱棍加身!”

  “”樱落不答,从泥土里爬起来坐起,半月在暗牢中不见天日,她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更显得一头深棕色长发更浓密缠在她脖颈c背上,有些凌乱的妖娆。

  “我问你可听见了?!”

  樱落抹了把下巴的尘土,自下而上盯着,散漫道:“没听见,要不你凑近点说?”

  少女生得皮肤白皙c眼儿妩媚,含着一丝阴测测的笑容。

  为少女一看,南图小爷立在大太阳底下,竟觉得阴风阵阵的,以及他心头又有那怦然一跳,不觉视线闪躲了一二。

  “你怎么可能没听见。”

  “你既知道我听见,又何必问我?你傻么?”

  樱落自秀美地小鼻里落出轻蔑一哼,翻了个不耐的眼神。然或许美人总是美人,这样的姿态做在她身上也是极具美感。

  南图气息屏了屏,移目看别处:“你c你好自为之吧!以后要落在小爷手里,小爷c小爷可不管你死活!”

  随着南图走远,樱落琥珀色的水眸渐渐幽深,泛起一层寒光她瞟了一眼手中攥着的小布袋子,迅速藏了好。

  那里头放着毒粉,是狱中父子三人给她的。

  南图匆匆从少女视线里逃走,方心气平顺下来,随行左右的手下奇怪:“南大人莫不是中暑?脸好红。”

  “走你的路,哪那么多话!”

  南图悄悄摸摸脸,心微微发慌:真的很红吗。

  南图令人将烫手的少女丢回秀荷院之后,立刻来建秀宫向陈叔应复命——

  “殿下,人已经丢回秀荷院了。按照殿下的命令,下了禁足令,威逼恐吓了一番,想她往后必不敢再到处乱跑,到殿下眼前烦扰了。”

  陈叔应眼睛从书卷上抬起:“那此小女奴作何反应?”

  南图略略回想,脸上红潮又微微发热:“没c没什么反应,仿佛已经吓傻了,呆呆坐着很是怅惘c后悔。”

  “她会这么听话?”

  陈叔应自奏案后站起,负手来回走了两步,总觉得不太可能。

  “你去将她传来。”

  他要亲自确认确认,这半月牢狱生活给少女上的一课,可否到位。

  樱落没想到报仇的机会来得这样快c这样突然!她甚至还没想好如何将毒下进陈叔应膳食中。

  以至于,她呆坐地上一时没有反应,直到宣见她的宫娥有些恼了,她才赶紧起来,随着宫娥走出秀荷院。

  她摸着袖中那袋毒粉,心中一时七上八下——豫章王于她有仇,豫章王于她亦有恩,豫章王讨厌她,她喜欢豫章王。

  所以,今夜

  樱落回神时,人已经来到豫章宫。

  “殿下,人带来了。”宫娥道。

  陈叔应挥挥手,看也看懒得看左右宫人,自少女远远出现在宫门口的廊檐下,他就紧紧盯着她了,又是探究不同,又是防备樱落干出什么“举动”来。

  樱落心中有事,袖中有毒粉,盯着王侯亦不说话。只见陈叔应伫立在熏烟与宫灯光亮中,乌发只作家常修饰,以琥珀簪半挽,他穿着款式简单c宽松的洁白大袖衫,比白日穿锦衣大氅时更显飘逸,也更觉好亲近了。

  两人一站一跪地对视了一会儿。

  陈叔应为少女看得极不自在,那目光如窗户落入的风,在他周身每一寸熨帖,总觉古怪。他先哼了一声:“看来关了半个月,并没有一点长进!南图倒是替你说了好话!”

  樱落聪敏,这一关一放,她当然猜到是陈叔应故意教训她,并非要将她如何。若真要弄她,只怕这男人有千种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比如如当年她养父母那般被刀剑穿胸c割下首级

  “是啊,坏蛋如果能关一关就改好,那么天底下就不会有砍头c凌迟这样的刑法了。”樱落自顾自爬起来,朝陈叔应走过去。

  陈叔应凝了眉头:“既然知道自己属于坏蛋,还不改!”

  “改?好啊”樱落漫不经心,捋了一缕头发在指尖玩弄。“谁叫我喜欢你呢,你让我改,我就改!”

  樱落纯稚一笑,娇俏的脸蛋亮起来,然细看又有一丝阴沉,如冰山一角浮于水面。

  陈叔应看那纤细的手指摇曳,一时有些怔忪:“”

  少女娇美又邪气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放荡吸引力。

  璎珞单手撑着另一侧马车窗,有细雪洋洋洒洒落在她白嫩的指上,她也不怕冻,雪化作透明水滴,便显出她指尖儿上一些细碎浅浅的伤痕。

  伤痕很浅,正慢慢淡去。

  曹月风回头来,理直气壮:“自是要保护的,我可就你一个阿姐,不保护你保护谁?”

  璎珞挑了半壁眉毛,虽未置言却满脸不信,此时姐弟俩便听马车外又有踏雪疾走声,及家仆劝“老爷小心”,果然就听他们阿爹连连叮嘱——

  “腰牌也不拿,去了也进不了王宫去!”

  “这般粗心大意,放你们去帝胄身边为父可怎生放心?”

  原来是曹县令见姐弟俩连出入王宫的腰牌也未带,急急追出来。

  比起娘,璎珞更依恋爹爹曹路,便说:“阿爹你既不放心女儿,其实女儿也不放心自己呢,不若这趟行程便作罢,阿爹阿娘修书一封去告诉那豫章王宫里的大人物,说我们姐弟上不得台面c不去了。”

  一番言辞曹县令夫妇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惹来弟弟曹月风不满:“阿姐烂泥扶不上墙,阿爹阿娘别管她。她不想去,我还想去见见世面奔个好前程呢。”

  曹月风自父亲手中接过牌子,孝顺地作别爹娘,又催促璎珞作了别。

  璎珞心中千万个不想走,又拗不过弟弟和阿娘。曹月风催促马夫,但听一声“驾”,马车得得地缓缓行起。

  远远璎珞还听阿爹不放心道:“风儿,你阿姐不爱动弹,你要懂事一些,多照顾阿姐。”

  马车里少年铿锵答是。

  璎珞趴在马车窗沿,望着曹宅远去,渐渐化作白雪街道上一个墨点子,叹了口气。

  白雾自少女娇嫩红唇散出,马车窗外白雪映着她乌发c玉肌c红唇,身上又披着一袭白鸟毛镶边儿的红粉锦绣披风,娇娇艳艳,一个惹人怜爱的豆蔻芳华少女。

  曹月风瞧着璎珞越发笑嘻嘻,眼睛映雪分外亮堂:“阿姐可真好看,往后我娶妻也要娶阿姐这样娇娇美美,又可人的。”

  璎珞懒懒趴在摇摇晃晃的车窗沿,闻言,偏头看弟弟曹月风。

  曹月风虽才不到十四,却很有老成之风。他本是秀秀气气一少年,但舞刀弄枪久了,加上少年身子骨越发长开,肤色微微发铜,初有成熟男子气韵。

  曹月风未注意璎珞打量,从座下小抽屉里拿了绒毯,给璎珞披上,说:“阿姐虽不怕冷,但雪风铺面也得当心,虽说豫章城不算远,但也要三日路程,阿姐若赶路途中生病就有得难受了。”

  他紧接着又塞了手炉进璎珞手中。

  “暖着手。阿姐仔细烫。”

  璎珞打量着他一系列动作,眉头越皱越紧:“你长得比我还高,又会武能替我打架,也比我勤快懂事,我也很是喜欢你。我干脆和你过一辈子算了,你觉得如何?”

  “阿c阿姐说的什么浑话,咱们可是亲姐弟!”曹月风结巴道,心想阿姐璎珞没有过往记忆,行事说话总是有些不同。

  为掩尴尬羞怯,他转问:“阿姐就这般不想离家?”

  “不想。”璎珞脱口,又绵绵叹气重复,以示她对此行的抵抗,“我才不想去什么劳什子王宫”

  自半载前,她偷偷与弟弟去山寺游玩,落入山涧磕伤了脑袋,她便什么也记不得了,不识字,不懂琴音,整个就是一张白纸样的空白。

  整日里阿爹阿娘娇惯着,给她好吃好喝,丫鬟仆人一个个也将她照顾得贴心得紧,就说这小她一岁的弟弟,也惯会疼她了。

  如此想来璎珞也偶尔觉得丢人。纵观自己,委实一滩烂泥似的,不会读书c不会写字,也不会作画c不会弹琴,更可气的是她扪心自问,竟一点去学的劲头也无!事实上,她很享受这般懒散

  是吧?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于是璎珞望着窗外成片雪林慢悠悠后退,幽幽叹气:“阿姐这般一无是处,去了王宫恐怕也是招豫章王他老人家嫌弃,弟弟,我们不如打道回府吧,阿姐就想在家躺一辈子。”

  “胡说,阿姐曾经可是咱们柴桑县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端雅娴静的千金闺秀。”

  曹月风说着便见璎珞不相信的瞧着他,不由几分心虚,道:“阿姐你想,咱们阿娘何许人?乌衣巷里大门阀谢氏之女,什么琴棋书画不会?你可是她的独女。”

  谢文淑乃江南排名第二门阀谢氏之女,自是不差。璎珞虽仅有半年的记忆,对这社会认知不多,却也知道江南门阀贵族排名讲求王c谢c袁c萧,谢字排在第二。自是非同凡响了。

  姐弟俩一路踏风踩雪,过市c踩桥c入林,一行就两日,期间没有下雪,倒是顺顺当当。

  县令虽是屁大的官儿,然在出行时的衣食住行上远比那些个高高在上王侯来得实用,姐弟俩手持着曹县令的信件,一路上的官舍c驿站都照顾得颇勤,昨夜驿丞还杀鸡宰鸭,招待了姐弟来,伙食极好。

  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