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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我知道。”她蠕蠕唇瓣,心口抑重如石,低下头,摊开手,那片绿色的竹叶安静躺在掌心。

  这个世上最容易变质的除了人心就是感情。感情中,一旦有人受伤,在伤口痊愈过程中,每一次提及,都会令人痛不欲生。

  因为痛过,哪怕日后再愈合,疤痕依然在。不是有人说过,伤害过后的爱情,再复合,总也是没有最初的那种感觉了。

  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总有波折和无数的心痛,最终,曲终人散,换来了他或她的成全和离开。

  她动了动指尖,让手心的竹叶落到木板上,仰起脸,看着他,“天一会就黑了,我为你做饭吧?”既然都来了,总要为他做点什么。

  他看着她,没说话,她站起身,提着木屐,准备进屋,他却说话了,“你知道我在监狱的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背对着他,没接话,但嘴唇却下意识张了一下。

  “每天每天,我都在恨你,我恨了你1095天,我当时在想为什么我会那么傻,对一个女人那么好,她还会这样算计我?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是我不好,是因为这个女人没有心,她的心是冷的,是冰的,她的血也是冷的,是冰的。”

  向北望了她一眼,双手抱在后脑,靠在木框上,看向已经渐渐昏暗的天空,“但人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越是恨,越是忘不了……越是忘不了越是让自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疯子。”

  陈静雅站在门口,久久不语,提着木屐的手抖了起来,最终木屐从手中掉落,转过身,红着眼眶望着那个真的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男人,

  “对不起。”她走到他身边,伸手触碰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依然滚烫如火,似乎可以把她燃烧殆尽,“我很想弥补你。”

  “我说过,你最好的弥补就是离我远远的,远到我一点也看不见你存在。”远到我彻底忘记你为止……

  “我知道,我就留下来陪你一周,一周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呵呵一笑,放下手的一瞬间,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颚,细细端详着她的脸,美得一如既往,却又那么令他痛,“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过分的事吗?”

  她屏了屏呼吸,挣脱他的指尖,靠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眼眸垂下的片刻,一行泪悄然滴下,“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怎么办,我到现在才明白我有多么爱你。多希望,曾经的我可以早一点遇到你,在你没有爱上我的时候,我先爱上你,哪怕我以后颠沛流离,哪怕我以后受尽苦难,也希望你不用那么痛苦。”

  他低笑一声,莫名的烦躁不堪起来,“我不想再被骗第二次了,所以收起你那一套爱情说辞,我之所以带你上来这,不过是玩玩你罢了。”

  她一惊,抬起头时,他正好低头看她,随后一秒,他俯身而下,带着那股莫名烦躁混合她咸湿的泪统统注入她的齿间,深狠又黏腻。

  冰冷的指尖沿着她细腻的脖颈一路而下,探入她半敞开的和服衣领内,肆意揉捏……

  他们身后,深绿色的竹林海,随风而动,飒飒作响,飘落的竹叶,片片沾在他们身上……

  落樱公馆

  公馆廊檐下挂着的那盏八角琉璃灯,在昏色中闪着明亮的光色。

  津友跪坐在厅廊榻榻米上,修长的手指捏住一枚黑色的棋子,微敛眉头,研究着身前的一盘棋局。

  真里抱着□□,靠在门廊处,望着外间昏暗的天空。

  “静雅没回来,你放心?”

  “放心。”津友将手里的黑色棋子,落到东南走向的一枚白色棋子前。

  “我们控制了深水港,拦了向少的路,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静雅?”真里话锋里对他有些鄙夷,他虽然不喜德川家的人,但静雅是例外。

  没有哥哥会残忍把自己妹妹往死路上逼,但津友却可以。

  “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津友皱皱眉,再次捏起瓷碗里的一枚黑色棋子。

  “呵呵……”

  真里呵呵一笑,不想再说下去,说了也没意思。

  “拓下周就会到枫城,到时候你去机场接他。”

  “丰臣拓?”

  “嗯。”

  “他这个时候来枫城做什么?不是说近期内阁大选要开始了吗?”真里不明白这个日本政坛新秀,不好好在日本筹备大选,来中国做什么?

  “为了静雅。”津友笑笑,指尖的棋子又落下一枚。

  真里转过脸,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端坐在榻榻米上,研究棋盘的男人。

  丰臣拓这个家伙是经济部长丰臣羽二长子,从东京大学毕业后,便追随他父亲的脚步,踏入日本政坛。

  年纪轻轻就担任了日本警察厅副司长。在外界一直维持良好的政客形象,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有暴力和□□变态嗜好,做事跟津友一样都是心狠手辣的人。

  一年前在京都认识静雅后,便开始像变态一样的追求她。如果不是看着德川家族的面,估计丰臣拓会把静雅搞到手里弄死的。

  “你打算把她往火坑里推吗?”真里放下手,走到他面前,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拓有什么不好吗?”

  “他好不好你比我更清楚吧?”

  “有我在,他不会对静雅做过分的事。”

  “你可以护她一生吗?拓是个变态啊!作为哥哥你不但不保护她,反而把她往火坑里推,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真里情绪有些上来,声音不自主大了一些。

  津友不悦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目色转向他,盯着他的脸看着,忽然伸手一把捏住真里的下颚,“你这么关心我妹妹,我倒是挺好奇的呢!”

  “静雅挺好的,我不希望她过得不好。”真里看他眼里渐渐染上的一层墨色,知道他可能生气了,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津友忽然唇角笑了笑,俯身凑近真里,与他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开始混乱对方的鼻息,真里有些嫌恶地想躲开,津友的手指却力道加大,真里不敢再动,怕惹恼他。

  “真里,别告诉我,你喜欢我妹妹?”男人霸道地气息依然围绕,他的气息,真里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从10岁被自己父亲送入德川开始,他就成了津友的最亲密的侍从和陪读,也渐渐被他掌控了他所有的自由。

  “我也只是把她当妹妹,既然是妹妹,自然会关心。”

  “那就好。”津友松了松手,真里瞬间弹跳而起。津友看到后,冷笑了一声,抬手挥掉了已经走了一半的棋路,瞬间‘哗啦’一下,黑白色的棋子全部掉落在地板上。

  随后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真里站在廊厅没动,眼睛看着地板和榻榻米上散乱的棋子,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

  夜深,木屋没有点灯,漆黑冷寂的仿如地狱一般。

  屋内,从窗户中漏下的一丝光亮下,向北拥着她倒在铺着一张凉席的地板上。

  身侧,他们的衣服散乱着。

  黑暗中,他乐此不彼地猛烈冲撞着,发泄着……

  黑暗中,她只觉得似乎要被冲散一般,疼痛开始蔓延,脸上冒出了层层虚汗,手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肌肤内……

  疼……依然只是疼……陈静雅仰起脸,看着黑暗里只能看清一点轮廓的男人,没有一丝丝温柔,只有冷漠和疏离,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艰涩地淌出一个字:“疼……”

  他完全没有在意她的话,如机械般地奋力做着,似乎只要停下来,他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这种虚浮下滋生的一霎那绝望,快要令他丧失理智。

  陈静雅终于忍受不了,伸手推到他肩头,“停下吧,求你了。”他这样无止境地索求,她很明白不过就是为了发泄,发泄她哥哥对他做的事,发泄对她的恨。

  而不是真的为了想要她。

  但……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终究怪她。

  他低了低头,凝视着这张朦胧的脸,熟悉吗?却又好似与她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无数次渴望拥有的人,无数次为之努力想要娶回家的女人……为什么会与她走到了今天这样一步路……

  他无声地失笑了一声,忽然俯身抱住她,薄唇凑到她耳侧,带着刻意到不能再刻意的讥讽和冷意,“不是说要陪我的吗?怎么一会会就受不了?”

  是啊,自己下贱到不能再下贱地求来陪他的这短短一周,无论他要求怎么样,不是都应该承受吗?

  她在惊愕中,颓然收回抵在他肩头的手,带着最后的一丝努力,收回了对他所有的推拒,只是一周,就一周,以后什么都会消失的,包括他。

  “我知道了。”

  他再次笑了一声,冷浓地无比透彻。

  腾出一只手,指尖沿着她的轮廓慢慢滑过,“陈静雅,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下贱不要脸?不要告诉我,因为我?你知道的,我不会再信你第二次。”

  “就当替我哥哥还债。”

  他呵呵低笑起来,忽然张口咬住了她的嘴唇,声音虽冷却厮磨无比,“你一会替我还债,一会替你哥哥还债,是不是碰到其他男人也要用自己的身子替他们还债?嗯……?”

  他重重咬了下去,那个‘嗯’字尾音拖得长长。

  陈静雅疼得蹙起眉头,想张嘴解释,但被他咬着,根本无法开口,只能摇摇头。

  感受到她摇头,他松开唇瓣,却将她侧拥过来,紧紧搂入怀里,“陈静雅,想知道我真正带你上来的目的吗?”

  “是什么?”

  “杀了你。”他说完,却将她搂得更紧了,紧的一度令她快要窒息。

  她无法动弹,只能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最后才惶惶然回过神,“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了我?”

  “现在或者明天。”

  她伸手抓了抓他的肩膀,似乎想要告诉他,她的存在,“你现在不能杀我。”

  “怕死?”

  “你不明白的,杀了我,我哥哥会彻底毁了你们向家。”

  “他已经毁了深水港,我总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向北,你听我说,深水港不会有事的,真的不会有事的。”可是她现在又无法告诉他,深水港已经被她保住了,一旦说了,他根本不会接受。

  向北呵呵笑了起来,是那种根本不信任的笑,但随后他的话锋却凌厉的令她浑身寒颤,“陈静雅,想杀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她在慌乱中抬起头时,迎上的是他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一块丝布,瞬间她眼前一片漆黑,因为看不见,她伸出手想要扯下那块丝布,他开口了,“如果你想看到血腥的东西,尽管把丝布扯下来。”

  “你想做什么?”她一怔,已经碰在后脑的手,硬生生缩了回去。

  之后,他没有说话,但她能清晰地感觉他松开她后,把她扶起来,替她一件件穿上衣服。

  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他在穿衣服。

  “你待在这里,不要出来!”

  “你去哪?你想做什么?”她听到他站起来穿鞋走路的声音,忍不住喊了起来。

  “现在开始,最好给我不要再说话,乖乖待在这里。”他朝窗户外看了一眼,从一旁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把枪。

  随后拉起她,掀开那张凉席,凉席下方有一块跟地板颜色一模一样的暗格,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们的区别,他轻轻触动暗格左上角的雕花,只听到轻微地‘吱嘎’声,暗格翻转,下面是一个偌大的防空洞。

  他将她抱起来,跳进这个防空洞,随后,将她安置在防空洞内堆放着的一张床垫上。

  防空洞好多年没有住过人,里面的霉味很浓,因为没有扯下丝布,陈静雅看不见,只能紧紧抓着身侧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手臂,“这是什么地方?”

  “你先待着,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听懂没?”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扯下了丝布,入目的便是昏暗,以及类似山洞一般的房间。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抓着他的手,急问。

  他挥掉她的手,带着冷色和不耐,“你不需要管。”

  “是不是我哥哥来了?”

  他没回答,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在她猝不及防下,整个人俯身,双唇贴上她的唇瓣,紧接着,陈静雅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嘴里被他送入一颗药丸,她想吐出来,他就拿舌尖抵住,直至她咽下去,最后,她看着他,只用了3秒钟,整个人就昏倒了身后的床垫上。

  他看着她,慢慢蹲下身,伸手摸摸她的脸,眼里的冷色渐渐消退,转而是深藏在眼底的偏执,“除了我,谁都不能杀你,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从防空洞上来后,他拉开房门,快速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已是午夜了,老太太从睡梦中惊醒,伸手慌乱地扶在床头柜上,却不慎将柜子上的玻璃水杯打翻在地,只听到‘咣当’一声,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碎得四分五裂。

  老太太望着漆黑的房间,回想着刚刚的梦,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张嘴朝与睡在她一房之隔的茉姐喊了起来,“茉姐!茉姐!茉姐……”

  茉姐因为要照顾老太太,习惯了浅眠,听到老太太的喊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薄衣衫,匆匆朝老太太房间跑去。

  推开门,按下灯,就看到老太太慌慌张张坐在床上,嘴里喃喃着什么,床前还有碎玻璃,茉姐吓坏了,老太太以前可从没这样过。

  “老太太,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茉姐几步走到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我要不要打电话给安医生?”

  “茉姐,我刚刚做了个梦。”老太太久久才回神,抓着茉姐的手,“梦见我家小北出事了……”

  “老太太,只是梦,别担心,大少爷没事的。”

  “有事的,有事的。”一想到他那天回来说的那些话,老太太瞬间红了眼眶,“我后悔那天没有留住他。”

  “大少爷有没有说去哪里散心?”茉姐紧紧抓着老太太的手,安慰着。

  老太太摇摇头,“没有。”

  “茉姐,明天陪我去趟乔家,他跟栋梁关系最好。”老太太继续说道。

  “好。”茉姐点点头,“老太太你再睡会。”

  “茉姐,你留在这陪我。”

  “好。”茉姐扶着老太太重新躺好,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碎玻璃。

  老太太阖上眼,却无意间从眼角溢出一滴泪珠。

  小北,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们向家只有你这么一个血脉了,没了就彻底断了,到时候我要如何面对向家的列祖列宗呢?

  小北……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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