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4章：漫天蛇舞
“惊天逆袭！惊天逆袭！这是学生会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在为亲爱的诸位观众直播，各位现在正在欣赏的是原蛇歧八家源家家主源稚生和绝世美女慕雪鸢的对决秀，源稚生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爆发出匹敌橘政宗的力量，完成了惊人的逆转！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大家是否期待源稚生能否带给我们更多惊喜呢？很抱歉我们没有热线电话，没有办法让大家来投票和下注……”芬格尔喋喋不休。
此时的场面相当焦灼，橘政宗被辛弃疾的两柄长剑牢牢地钉死在墙角，上面施放了相当强度的封印灵纹，橘政宗被暂时困住了，辛弃疾必须加大对封印灵纹的控制，否则橘政宗随时可能脱身，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帮不了源稚生了。
杨戬则是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在旁边看着，他身为仙界之人不得随便插手任何位面世界中的事情，否则将被处以五雷穿心之刑，这是天庭的铁律。
所以他只是在源稚生后方坐镇，防止夜枭卫趁机偷袭。
也就是说，现在的战场，其实只有源稚生和慕雪鸢两人。
恺撒和楚子航还在拼命狂奔，他们一边防范着周围的危险一边捂紧耳机把现在的战局情况听得清清楚楚，就这样一场战役就快结束了？似乎太简单了，还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夜幕会那么容易就让自己等人挫败他们吗？
“芬格尔，小心你的背后！”秦阳突然惊呼。
芬格尔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惊呆了……或者说吓傻了，阴影在他的瞳孔里越来越大，如果说他这艘********是大海中悬浮的鲸鱼，那艘迅速逼近的黑色飞艇就是凶险的虎鲨！那是一艘黑色的硬式飞艇，体积比芬格尔大五倍有余，它原本无声无息地悬浮在高处，此刻拖着悬梯俯冲下来，以碾压般的势头摧毁了********。
所谓硬式飞艇，是一战后期的航空设备，内部有轻质的骨架，芬格尔的软式飞艇在它面前只是个轻飘飘的气球。
********笔直地坠落，秦阳则是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可能会害死芬格尔而惋惜，而是因为他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妈的，果然谁都猜不到自己的结局。”飞艇坠落的那一刻传来芬格尔的声音。
飞艇中的氢气熊熊燃烧，它就像是一朵在夜空中忽然盛开的花，果然是废柴师兄，遗言都毫无用处，只能算是对秦阳的吐槽。
“糟糕，这个声音是……！”秦阳暗道不好。
婴儿般的哭声从飞艇上传来，顺着悬梯爬向了特别瞭望台附近，这个变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们中计了！那个橘政宗是假的！是分身！是他制造出来的分身！”秦阳高声道。
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个穿着白麻衣的老人站在飞艇上，手里拿着一对梆子，轻轻敲打和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一边敲打还一边惋惜地说：“只是可惜了我的那两只宠物，现在他们恐怕都死了吧。”
“什么？分身！”电梯里的恺撒和楚子航不可置信，叶凌云竟然能够将那两只改造的死侍幻化成他的样子，那他本人难道直到现在才出现？他只是一个执行者？那幕后黑手究竟在哪里？
“妈的！白忙活一躺！赶紧支援象龟，带着他撤退！”恺撒很少这么愤怒，但今晚的事实已经触动了他的燃点，他现在很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接着在他脖子上打一个死疙瘩，然后再把他像挂腊肉一样吊起来打，让他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出不了气！
“走吧，已经快到了。”楚子航说。
恺撒愣了一下，随后也只能狂按电梯上行键，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卖的话，哪怕十亿欧元一颗，恺撒也会毫不犹豫地买来吃，然后说这辈子去哪里都不会来日本！日本根本就是个化外之地啊！在这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在自己头上！
他怀着这种悲愤的心情一边思考着如何对付敌方一边想着能不能叫外援。
……
源稚生此时正和慕雪鸢对峙着，慕雪鸢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大概只比源稚生高出一阶，如果源稚生不要命的话留下她的可能性极高。
可他现在就是不要命了，他要击杀掉一个敌手，完成之前和那个自称［死神海拉］少女的交易。
蛇形死侍不断地通过悬梯集中到特别瞭望台附近，它们似乎随时准备好狩猎。
“你们还叫了外援？”源稚生面无表情。
“这可不是我的问题，你应该去问叶老。”慕雪鸢耸耸肩。
“你不害怕吗？”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当然不介意再死一次。”
慕雪鸢幽幽一叹。
“你似乎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一招定胜负吧，如果你赢了，我们撤退，死侍群你们解决，如果我输了，我们也撤退，但你要跟我们走一躺。”
“这样最好。”源稚生摆出了日本刀中的“正手”姿势。
他必须快点解决，否则死侍围攻上来任何人都有必须火速撤离，这些东西可不管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它们只会把它们看见的一切活物都撕成碎片然后吃掉。
秦阳正不断开枪，试图将飞艇打下来，但开了几枪也只是在气囊上留下了几个洞口，硬式飞艇里有骨架支撑，就算气囊出现轻微破损也只是漏气，几个弹孔根本不算什么，气囊里填充的氦气而不是氢气，即使是巴雷特重型狙击枪恐怕也需要二十多发子弹才可能将它击落。
秦阳觉得自己回去后有必要好好修行一段时间了，自从成为修仙之人后他就摒弃了原本修习的一切武术，毕竟有更好的变强方法谁还去刻苦练习武术呢？现在他才明白父亲当年对他的告诫是有道理的，如今他的感知能力退步了太多太多，连枪法也不太精准了，更何况那架飞艇已经到达了这支重狙的极限射程，大雨影响了子弹的精度，再加上秦阳的感知力不足，他已经打空了两个弹夹了，飞艇还好好地站在那里，秦阳的虎口被震得有些生疼，巴雷特这样霸道的重型狙击枪后坐力也是相当惊人的，连续开了二十枪连他都有些受不了。
越是打不中他越是不耐烦，手都微微发抖了起来。
“琉璃呼叫秦阳，琉璃呼叫秦阳，你这样射击是没用的，我知道你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我也有些心浮气躁了，现在把战场交给我，这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走！”耳机里传来风间琉璃的声音，不知何时他重新打开了对讲机。
“那你要我怎么办？”秦阳问道。
“射击飞艇后面的方向舵，其他事情交给我。”风间琉璃说，“抓紧时间，它快要离开设计范围了，但不要着急，把你的最后一发子弹赌上去，你不是普通人，你绝对能做到，我赌你能命中！”
风间琉璃似乎是在鼓励他，但他的话里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就像是被魔鬼教唆着开枪一般。
他拔掉弹夹，把一颗单独的子弹填入弹仓，他深呼吸一下，闭上了眼睛，随后又缓缓睁开，风间琉璃赌他能命中，他也赌自己能命中，自己没有恢复前世记忆之前可是在部队里一路魔鬼训练过来的，就算如今身手没有以前那么矫健敏捷了，但以前练习开枪的肌肉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他在瞄准镜里看见了方向舵，那是个由两片桨片组成的简单机械装置，想要毁掉它必须命中核心。
他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那一点上，秦阳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瞄准了方向舵，就像毒蛇瞄准了猎物的咽喉。
他扣动扳机，子弹出膛，枪口跳起，枪火喷射，飞艇尾部亮起一团绚烂的电火花，那艘庞然大物失去平衡，向下俯冲。
飞艇上负责操纵的人那个人正试图让飞艇恢复平衡，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钢质包铜的弹芯完美的镶嵌在机械机构的中心位置。
那一枪总算打中了唯一的破绽，秦阳长舒一口气。
“呼叫琉璃呼叫琉璃，王将已死，目标变更，死侍群，请前往特别瞭望台火速支援。”秦阳对耳机道。
“收到，over。”
轻盈的黑鹰从大厦天台起飞，狂风鼓振它的双翼，把它带往视线高不可及的天空，升力用尽时它猛地转折，闪电一般扑击下去，
秦阳看清了那只鹰，那是一架黑色的滑翔翼，滑翔翼下吊着盛装的风间琉璃。
他穿着晕染的彩衣，长袍大袖在风雨中舞动，手中提着樱红色的长刀，他没有化妆，但依然美艳得不可方物，却带着狮子般的笑意。
他盛装前来杀人，要来替敌人送葬！
方向舵已经坏掉了，飞艇无法闪避，两个黑影从飞艇里闪出。
风间琉璃从悬梯旁闪过，一刀斩断其中一人的头颅。
另一人逃了，风间琉璃也没有理会他，径直向特别瞭望台穿行而去。
……
“怎么回事？”杨戬和辛弃疾眉头一皱。
“看来决斗只能留到下次见面再分出胜负了。”慕雪鸢双手结印，小嘴微张。
“漫天蝶舞。”她周身的气息瞬间消失，粉紫色的蝴蝶群包围了现场，源稚生显然没想到对手会直接逃走，刚想追击却被挡住了去路。
滑翔翼掠过东京塔，一声肆意的大笑传来，源稚生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稚女。”源稚生目光迷蒙。
他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能确定他不是来杀自己的。
“哈哈，哥哥，看来你搞不定啊。”风间琉璃站在他身前，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调侃。
“比起嘲笑我，你还是更希望能够解决这里的问题吧。”源稚生面无表情地将樱抱了起来。
“那当然了，为兄长分忧是弟弟的分内之事。”
“我们不便久留，先告辞了。”杨戬和辛弃疾很没有节操的消失了，或者说撤退了。
“我说，你抱着这样一个姑娘很麻烦的。”
“是很麻烦，但我不能丢下她，不然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源稚生依然表情冰冷，他默默地将樱绑在了自己背后，用一根绳子将她捆紧，确保她不会从自己身上掉下来后才拔出了童子切安纲。
雨仍在下，狂风扫过特别瞭望台，风声像是隐隐的哭声。
黑影从瞭望台下方缓缓升起，大雨打在它青灰色的鳞片上，碎成莹白色的水沫，它展开足有数米宽的双翼轻轻挥舞，节奏中带着曼妙之意，似蛇似鱼的长尾慢慢舒展开来。
会飞的死侍不是一名而是一群，它们从四面八方飞升上来，仿佛古代壁画里的飞蛇，在所有古文明中，这种景象都象征着浩劫和新生。
“那……那是什么东西？”乌鸦惊呆了。
他们一直留在街道上待命，可迟迟不见源稚生出来，但眼看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局面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在红外线望远镜里，原本漆黑的东京塔忽然亮了起来，数不清的高温目标覆盖在塔里面，像小蝌蚪一样成群结队游向塔顶。
“谁带了重型武器？”乌鸦大吼。
夜叉打开手提箱，漆黑的单兵导弹表面发射着冷光：“俄罗斯的萨姆16，威力加强版，就是怕把东京塔给炸塌了。”
“混账！你带这种没用的武器做什么？”乌鸦咆哮起来。
“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本来是想王将要是驾车逃走的时候就把他和车一起炸飞。”夜叉说，“那些死侍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它们原本就在塔里，那些东西介乎爬行动物和人类之间，爬行动物是冷血动物，体温和周围环境相同，所以它们是不会被发现的，现在它们开始猎食了，血热起来了，所以就被发现了。”乌鸦着急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但还是试着给夜叉解释，“那些都是王将埋伏的人手，现在控制它们的人似乎死掉了，死侍会依照嗜血的天性四处捕食……它们已经疯了！”
电梯门打开了，恺撒和楚子航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主瞭望台，他们要换电梯才能去更高处的特别瞭望台，却忽然停下了。
主瞭望台里，无数蠕动的影子慢慢直起身子扭过头来，这真是世界上最高难度的扭头动作，这些家伙能够下半身完全不动头部转动180度。
无数双黄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恺撒和楚子航，似乎以它们的智力还未明白为什么忽然有猎物出现在这里。
“holy****！（美式英语里的一句粗口，意思是该死的），看来我们运气不太好！对不起打搅你们的派对了！”恺撒骂人的同时拍下了下行键和关门键。
楚子航的两支乌兹冲锋枪同时从腋下出现，劈头盖脸一顿扫射，死侍群们被打得跳跃起来，在这几秒钟的空隙里厚实的电梯门关闭了。
“他们还在特别瞭望台里。”楚子航低声说，刚才的情景让他一阵恶寒，被无数张人面蛇这么惊讶地凝视着，想想都觉得可怕而又震撼。
“相信我，这个派对不适合我们参加，我们现在的情况可不比在源氏重工，那个时候我们全副武装，还有不限量的子弹供应，以我们目前的情况只能是给他们送吃的，就算我们能杀出去也没有时间能到达那里。”
电梯开始下行，包裹铁皮的电梯门上忽然出现了锋利的凸起，似乎有巨大的尖锥从外面击打电梯门，然后又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他们得庆幸东京塔的建造标准是军事标准，要是普通的电梯门估计早就戳破了。
“我就说吧，它们不欢迎我们。”恺撒低声说。
“确实。”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耳边，恺撒和楚子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上了。
……
“王将的遗产吗？”源稚生的后背和风间琉璃相抵。
“深度进化，龙形死侍，王将的最新研究成果，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风间琉璃低声说。
绝对的深度进化，眼前的死侍不仅进化出了蛇尾甚至进化出了膜翼，在无数古文明传说中，不论能否飞天的膜翼都是象征着龙类超越生物而接近神魔的标记。
这些死侍身上人类成分已经很少，更接近舞空的狂龙。
传说中的龙形死侍，终于出现了。
“直接杀出去怎么样？”风间琉璃忽然提议。
“没问题。”
所有的落地窗在这一刻崩碎，死侍们带着闪光的玻璃碎片扑了进来，嶙峋的骨翼猛地抖开，像是一具具雕塑。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午夜12点，钟声这这时显得异常寒冷，东京在这场暴雨中似乎变成了鬼影重重的中世纪城市，教堂上的青铜古钟在轰鸣，魔鬼在阴影中狂笑。
源稚生盯着死侍们的武器，它们已经没有手了，被某种外科手术摘除，取而代之的是弯曲的金属弯刀，刀刃上带着锋利的锯齿。
“去地下车库，我把车停在地下车库里了。”源稚生说。
“明白，但我其实喜欢用飞的。”风间琉璃笑道。
死侍们带着尖利的啸声俯冲下来，似乎想要用它们的黑色将他们两人淹没。
源稚生笔直地挥出童子切，剑气在出鞘的一瞬间就已经悄然释放，童子切带着清光扬起，斩断了死侍的整个身体，粘稠的鲜血四溅。
更多的死侍正翻越栏杆爬上来，密密麻麻的鳞片闪着微光，除了龙形死侍还有更多的蛇形死侍涌上来。
风间琉璃一边微笑一边斩断死侍的身体，甚至还掏出了一把m500大口径左轮手枪，一边将死侍震退一边补刀。
源稚生从风衣里抽出黄金镶嵌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这柄“西部守望”的大口径左轮手枪能把冲过来的野牛一枪爆头，发射的动静就像是一道暴雷，恺撒把它交给了源稚生，皇也许更适合使用它。
源稚生开枪，水银被火药加热，弥漫出一片白色的水银蒸汽，死侍不惧死亡，但是和龙类一样对水银没有太高的免疫力，会本能地闪躲水银，被水银溅到的死侍立刻用金属刃把被溅射到的躯体砍下来，这样才能阻止白色的水银斑沿着身躯蔓延。
两支金属刃同时折断，被风间琉璃逼退的那名死侍失去了防护，樱红色的长刀带着血腥的肃杀之气将其直接穿透胸口，把它钉死在柱子上。
这种时候惊悚恐惧都毫无意义，挥刀更快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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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场面相当焦灼，橘政宗被辛弃疾的两柄长剑牢牢地钉死在墙角，上面施放了相当强度的封印灵纹，橘政宗被暂时困住了，辛弃疾必须加大对封印灵纹的控制，否则橘政宗随时可能脱身，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帮不了源稚生了。
杨戬则是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在旁边看着，他身为仙界之人不得随便插手任何位面世界中的事情，否则将被处以五雷穿心之刑，这是天庭的铁律。
所以他只是在源稚生后方坐镇，防止夜枭卫趁机偷袭。
也就是说，现在的战场，其实只有源稚生和慕雪鸢两人。
恺撒和楚子航还在拼命狂奔，他们一边防范着周围的危险一边捂紧耳机把现在的战局情况听得清清楚楚，就这样一场战役就快结束了？似乎太简单了，还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夜幕会那么容易就让自己等人挫败他们吗？
“芬格尔，小心你的背后！”秦阳突然惊呼。
芬格尔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惊呆了……或者说吓傻了，阴影在他的瞳孔里越来越大，如果说他这艘********是大海中悬浮的鲸鱼，那艘迅速逼近的黑色飞艇就是凶险的虎鲨！那是一艘黑色的硬式飞艇，体积比芬格尔大五倍有余，它原本无声无息地悬浮在高处，此刻拖着悬梯俯冲下来，以碾压般的势头摧毁了********。
所谓硬式飞艇，是一战后期的航空设备，内部有轻质的骨架，芬格尔的软式飞艇在它面前只是个轻飘飘的气球。
********笔直地坠落，秦阳则是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可能会害死芬格尔而惋惜，而是因为他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妈的，果然谁都猜不到自己的结局。”飞艇坠落的那一刻传来芬格尔的声音。
飞艇中的氢气熊熊燃烧，它就像是一朵在夜空中忽然盛开的花，果然是废柴师兄，遗言都毫无用处，只能算是对秦阳的吐槽。
“糟糕，这个声音是……！”秦阳暗道不好。
婴儿般的哭声从飞艇上传来，顺着悬梯爬向了特别瞭望台附近，这个变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们中计了！那个橘政宗是假的！是分身！是他制造出来的分身！”秦阳高声道。
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个穿着白麻衣的老人站在飞艇上，手里拿着一对梆子，轻轻敲打和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一边敲打还一边惋惜地说：“只是可惜了我的那两只宠物，现在他们恐怕都死了吧。”
“什么？分身！”电梯里的恺撒和楚子航不可置信，叶凌云竟然能够将那两只改造的死侍幻化成他的样子，那他本人难道直到现在才出现？他只是一个执行者？那幕后黑手究竟在哪里？
“妈的！白忙活一躺！赶紧支援象龟，带着他撤退！”恺撒很少这么愤怒，但今晚的事实已经触动了他的燃点，他现在很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接着在他脖子上打一个死疙瘩，然后再把他像挂腊肉一样吊起来打，让他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出不了气！
“走吧，已经快到了。”楚子航说。
恺撒愣了一下，随后也只能狂按电梯上行键，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卖的话，哪怕十亿欧元一颗，恺撒也会毫不犹豫地买来吃，然后说这辈子去哪里都不会来日本！日本根本就是个化外之地啊！在这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在自己头上！
他怀着这种悲愤的心情一边思考着如何对付敌方一边想着能不能叫外援。
……
源稚生此时正和慕雪鸢对峙着，慕雪鸢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大概只比源稚生高出一阶，如果源稚生不要命的话留下她的可能性极高。
可他现在就是不要命了，他要击杀掉一个敌手，完成之前和那个自称［死神海拉］少女的交易。
蛇形死侍不断地通过悬梯集中到特别瞭望台附近，它们似乎随时准备好狩猎。
“你们还叫了外援？”源稚生面无表情。
“这可不是我的问题，你应该去问叶老。”慕雪鸢耸耸肩。
“你不害怕吗？”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当然不介意再死一次。”
慕雪鸢幽幽一叹。
“你似乎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一招定胜负吧，如果你赢了，我们撤退，死侍群你们解决，如果我输了，我们也撤退，但你要跟我们走一躺。”
“这样最好。”源稚生摆出了日本刀中的“正手”姿势。
他必须快点解决，否则死侍围攻上来任何人都有必须火速撤离，这些东西可不管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它们只会把它们看见的一切活物都撕成碎片然后吃掉。
秦阳正不断开枪，试图将飞艇打下来，但开了几枪也只是在气囊上留下了几个洞口，硬式飞艇里有骨架支撑，就算气囊出现轻微破损也只是漏气，几个弹孔根本不算什么，气囊里填充的氦气而不是氢气，即使是巴雷特重型狙击枪恐怕也需要二十多发子弹才可能将它击落。
秦阳觉得自己回去后有必要好好修行一段时间了，自从成为修仙之人后他就摒弃了原本修习的一切武术，毕竟有更好的变强方法谁还去刻苦练习武术呢？现在他才明白父亲当年对他的告诫是有道理的，如今他的感知能力退步了太多太多，连枪法也不太精准了，更何况那架飞艇已经到达了这支重狙的极限射程，大雨影响了子弹的精度，再加上秦阳的感知力不足，他已经打空了两个弹夹了，飞艇还好好地站在那里，秦阳的虎口被震得有些生疼，巴雷特这样霸道的重型狙击枪后坐力也是相当惊人的，连续开了二十枪连他都有些受不了。
越是打不中他越是不耐烦，手都微微发抖了起来。
“琉璃呼叫秦阳，琉璃呼叫秦阳，你这样射击是没用的，我知道你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我也有些心浮气躁了，现在把战场交给我，这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走！”耳机里传来风间琉璃的声音，不知何时他重新打开了对讲机。
“那你要我怎么办？”秦阳问道。
“射击飞艇后面的方向舵，其他事情交给我。”风间琉璃说，“抓紧时间，它快要离开设计范围了，但不要着急，把你的最后一发子弹赌上去，你不是普通人，你绝对能做到，我赌你能命中！”
风间琉璃似乎是在鼓励他，但他的话里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就像是被魔鬼教唆着开枪一般。
他拔掉弹夹，把一颗单独的子弹填入弹仓，他深呼吸一下，闭上了眼睛，随后又缓缓睁开，风间琉璃赌他能命中，他也赌自己能命中，自己没有恢复前世记忆之前可是在部队里一路魔鬼训练过来的，就算如今身手没有以前那么矫健敏捷了，但以前练习开枪的肌肉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他在瞄准镜里看见了方向舵，那是个由两片桨片组成的简单机械装置，想要毁掉它必须命中核心。
他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那一点上，秦阳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瞄准了方向舵，就像毒蛇瞄准了猎物的咽喉。
他扣动扳机，子弹出膛，枪口跳起，枪火喷射，飞艇尾部亮起一团绚烂的电火花，那艘庞然大物失去平衡，向下俯冲。
飞艇上负责操纵的人那个人正试图让飞艇恢复平衡，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钢质包铜的弹芯完美的镶嵌在机械机构的中心位置。
那一枪总算打中了唯一的破绽，秦阳长舒一口气。
“呼叫琉璃呼叫琉璃，王将已死，目标变更，死侍群，请前往特别瞭望台火速支援。”秦阳对耳机道。
“收到，over。”
轻盈的黑鹰从大厦天台起飞，狂风鼓振它的双翼，把它带往视线高不可及的天空，升力用尽时它猛地转折，闪电一般扑击下去，
秦阳看清了那只鹰，那是一架黑色的滑翔翼，滑翔翼下吊着盛装的风间琉璃。
他穿着晕染的彩衣，长袍大袖在风雨中舞动，手中提着樱红色的长刀，他没有化妆，但依然美艳得不可方物，却带着狮子般的笑意。
他盛装前来杀人，要来替敌人送葬！
方向舵已经坏掉了，飞艇无法闪避，两个黑影从飞艇里闪出。
风间琉璃从悬梯旁闪过，一刀斩断其中一人的头颅。
另一人逃了，风间琉璃也没有理会他，径直向特别瞭望台穿行而去。
……
“怎么回事？”杨戬和辛弃疾眉头一皱。
“看来决斗只能留到下次见面再分出胜负了。”慕雪鸢双手结印，小嘴微张。
“漫天蝶舞。”她周身的气息瞬间消失，粉紫色的蝴蝶群包围了现场，源稚生显然没想到对手会直接逃走，刚想追击却被挡住了去路。
滑翔翼掠过东京塔，一声肆意的大笑传来，源稚生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稚女。”源稚生目光迷蒙。
他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能确定他不是来杀自己的。
“哈哈，哥哥，看来你搞不定啊。”风间琉璃站在他身前，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调侃。
“比起嘲笑我，你还是更希望能够解决这里的问题吧。”源稚生面无表情地将樱抱了起来。
“那当然了，为兄长分忧是弟弟的分内之事。”
“我们不便久留，先告辞了。”杨戬和辛弃疾很没有节操的消失了，或者说撤退了。
“我说，你抱着这样一个姑娘很麻烦的。”
“是很麻烦，但我不能丢下她，不然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源稚生依然表情冰冷，他默默地将樱绑在了自己背后，用一根绳子将她捆紧，确保她不会从自己身上掉下来后才拔出了童子切安纲。
雨仍在下，狂风扫过特别瞭望台，风声像是隐隐的哭声。
黑影从瞭望台下方缓缓升起，大雨打在它青灰色的鳞片上，碎成莹白色的水沫，它展开足有数米宽的双翼轻轻挥舞，节奏中带着曼妙之意，似蛇似鱼的长尾慢慢舒展开来。
会飞的死侍不是一名而是一群，它们从四面八方飞升上来，仿佛古代壁画里的飞蛇，在所有古文明中，这种景象都象征着浩劫和新生。
“那……那是什么东西？”乌鸦惊呆了。
他们一直留在街道上待命，可迟迟不见源稚生出来，但眼看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局面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在红外线望远镜里，原本漆黑的东京塔忽然亮了起来，数不清的高温目标覆盖在塔里面，像小蝌蚪一样成群结队游向塔顶。
“谁带了重型武器？”乌鸦大吼。
夜叉打开手提箱，漆黑的单兵导弹表面发射着冷光：“俄罗斯的萨姆16，威力加强版，就是怕把东京塔给炸塌了。”
“混账！你带这种没用的武器做什么？”乌鸦咆哮起来。
“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本来是想王将要是驾车逃走的时候就把他和车一起炸飞。”夜叉说，“那些死侍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它们原本就在塔里，那些东西介乎爬行动物和人类之间，爬行动物是冷血动物，体温和周围环境相同，所以它们是不会被发现的，现在它们开始猎食了，血热起来了，所以就被发现了。”乌鸦着急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但还是试着给夜叉解释，“那些都是王将埋伏的人手，现在控制它们的人似乎死掉了，死侍会依照嗜血的天性四处捕食……它们已经疯了！”
电梯门打开了，恺撒和楚子航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主瞭望台，他们要换电梯才能去更高处的特别瞭望台，却忽然停下了。
主瞭望台里，无数蠕动的影子慢慢直起身子扭过头来，这真是世界上最高难度的扭头动作，这些家伙能够下半身完全不动头部转动180度。
无数双黄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恺撒和楚子航，似乎以它们的智力还未明白为什么忽然有猎物出现在这里。
“holy****！（美式英语里的一句粗口，意思是该死的），看来我们运气不太好！对不起打搅你们的派对了！”恺撒骂人的同时拍下了下行键和关门键。
楚子航的两支乌兹冲锋枪同时从腋下出现，劈头盖脸一顿扫射，死侍群们被打得跳跃起来，在这几秒钟的空隙里厚实的电梯门关闭了。
“他们还在特别瞭望台里。”楚子航低声说，刚才的情景让他一阵恶寒，被无数张人面蛇这么惊讶地凝视着，想想都觉得可怕而又震撼。
“相信我，这个派对不适合我们参加，我们现在的情况可不比在源氏重工，那个时候我们全副武装，还有不限量的子弹供应，以我们目前的情况只能是给他们送吃的，就算我们能杀出去也没有时间能到达那里。”
电梯开始下行，包裹铁皮的电梯门上忽然出现了锋利的凸起，似乎有巨大的尖锥从外面击打电梯门，然后又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他们得庆幸东京塔的建造标准是军事标准，要是普通的电梯门估计早就戳破了。
“我就说吧，它们不欢迎我们。”恺撒低声说。
“确实。”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耳边，恺撒和楚子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上了。
……
“王将的遗产吗？”源稚生的后背和风间琉璃相抵。
“深度进化，龙形死侍，王将的最新研究成果，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风间琉璃低声说。
绝对的深度进化，眼前的死侍不仅进化出了蛇尾甚至进化出了膜翼，在无数古文明传说中，不论能否飞天的膜翼都是象征着龙类超越生物而接近神魔的标记。
这些死侍身上人类成分已经很少，更接近舞空的狂龙。
传说中的龙形死侍，终于出现了。
“直接杀出去怎么样？”风间琉璃忽然提议。
“没问题。”
所有的落地窗在这一刻崩碎，死侍们带着闪光的玻璃碎片扑了进来，嶙峋的骨翼猛地抖开，像是一具具雕塑。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午夜12点，钟声这这时显得异常寒冷，东京在这场暴雨中似乎变成了鬼影重重的中世纪城市，教堂上的青铜古钟在轰鸣，魔鬼在阴影中狂笑。
源稚生盯着死侍们的武器，它们已经没有手了，被某种外科手术摘除，取而代之的是弯曲的金属弯刀，刀刃上带着锋利的锯齿。
“去地下车库，我把车停在地下车库里了。”源稚生说。
“明白，但我其实喜欢用飞的。”风间琉璃笑道。
死侍们带着尖利的啸声俯冲下来，似乎想要用它们的黑色将他们两人淹没。
源稚生笔直地挥出童子切，剑气在出鞘的一瞬间就已经悄然释放，童子切带着清光扬起，斩断了死侍的整个身体，粘稠的鲜血四溅。
更多的死侍正翻越栏杆爬上来，密密麻麻的鳞片闪着微光，除了龙形死侍还有更多的蛇形死侍涌上来。
风间琉璃一边微笑一边斩断死侍的身体，甚至还掏出了一把m500大口径左轮手枪，一边将死侍震退一边补刀。
源稚生从风衣里抽出黄金镶嵌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这柄“西部守望”的大口径左轮手枪能把冲过来的野牛一枪爆头，发射的动静就像是一道暴雷，恺撒把它交给了源稚生，皇也许更适合使用它。
源稚生开枪，水银被火药加热，弥漫出一片白色的水银蒸汽，死侍不惧死亡，但是和龙类一样对水银没有太高的免疫力，会本能地闪躲水银，被水银溅到的死侍立刻用金属刃把被溅射到的躯体砍下来，这样才能阻止白色的水银斑沿着身躯蔓延。
两支金属刃同时折断，被风间琉璃逼退的那名死侍失去了防护，樱红色的长刀带着血腥的肃杀之气将其直接穿透胸口，把它钉死在柱子上。
这种时候惊悚恐惧都毫无意义，挥刀更快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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