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调查的担保（2）
卫生间在走廊的另一端，吴香从停尸房往卫生间跑的过程中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这个建筑设计太不科学了，根本不照顾自己这样的新手，应该把卫生间和停尸房做成相邻的房间，要不就干脆把它们放在一起，在停尸房里面做个套间。想到这，吴香又冒出一个念头：那要是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卫生间里蹲坑，突然卫生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然后就听见从停尸房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一步一步走近自己蹲坑的小隔间，而且这个隔间窄小的根本无处躲藏。就在脚步声靠近门口的时候忽然变得一片寂静，然后自己慢慢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披着长长黑发的脑袋孤零零的飘在空中，那个没有身体的脑袋紧紧地盯着自己，嘴里还说着
吴香哇的一声吐了一池子，然后她拧开水龙头接连往嘴里捧了几口凉水，漱了漱口之后嘴里的胃酸味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她抬起头突然看见镜子里有个人又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
樊煜伸手递过一张早已捏在手里的面巾纸说：“我又不是死人，也能把你吓成那样。”
吴香接过面巾纸沾了沾嘴角，低垂着眼睛显得有些失望，她虽然已经擦干了手上的水，但是仍然捏着那张面巾纸不松手：“我给你丢脸了吧？”
樊煜伸手捏了捏吴香瘦弱的肩膀说：“你算可以的了，从菲第一次见着尸体吓得昏了过去，你看她现在不也成了著名法医，还上大学里给人当教授，她一天在停尸房里的时间比广场挂国旗的时间还长。”
吴香仍旧低着头：“那你呢？”
樊煜略微仰起头似乎是一边回忆一边说：“我第一次见到尸体是上大一的时候，我当时正在上医学基础课，跟医学系的学生一起上，突然有人跑过来说实验室起火了，有人忘了关酒精喷灯，结果点着了投影仪的电线，大火正往医学院的尸体库房烧。教授当机立断带我们一个班的学生去灭火，但是赶到现场才发现火势太大，我们赤手空拳已经无法控制了，必须等消防员来。但是尸体库房里存着好多易燃易爆的福尔马林，你知道福尔马林吧，甲醛的水溶液，这东西要是爆炸了整个尸体库房就没了。那些尸体可来之不易，因为中国老百姓的传统观念，没什么人愿意捐献尸体，那些尸体要是被烧了，我们医学院就没办法上课了。就在教授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我不顾凶猛的烈火c灼热的温度和刺鼻的浓烟，跑进尸体库房背出来一具尸体。当我打算再次返回的时候，一个同学拉住了我的手，我回头望向他，只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和我一样坚毅的目光。结果我们一个班的同学在我的带领下在火势吞没尸体库房之前成功地抢救了所有的尸体。”
吴香耐着性子听樊煜说完，懒洋洋地问：“你哪年上的大学？”
“我1995年高考，我记得特清楚，那年中国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是国家反贪总局成立了，一个是邓丽君死了，都是悲剧呀。”
“你说那事我知道，旻城大学医学院着大火，新闻里都说了，不过我记得那是2000年的事，那会你应该已经上研究生了，而且我记得新闻里说带头扛尸体的是个女学生，还长得挺漂亮的，对不对？”
樊煜严肃的望着吴香，没有说话，他显然没有料到吴香看过这条新闻，因为那会她才十三岁，有几个初中生会关心国家大事呢。
吴香继续说：“看从菲的样子应该比你小几岁吧？她今年多大？你甭蒙我，反正我可以从档案里查出来。”
“从菲今年三十，不过这跟这没关——”
“嘘！别打断我！从菲今年三十，如果她和一般人一样十八上大学的话，她上大一那年正好是2000年！”
樊煜看样子急于结束这次谈话：“是是是，您说的都对，你要是没事了我就走了啊，我还有正事要忙呢。”
吴香看出点苗头，樊煜这么着急离开，准是心里有鬼：“别急，你老实说，你说的英雄事迹到底是谁的？”
樊煜犹豫了半天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好借口搪塞过去了，最后只好无奈地说：“从菲的，从菲的行了不，让你逮着理了”
吴香还不肯罢休：“那就怪了，刚才你可是说从菲第一次看见尸体昏倒了”
樊煜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他无可奈何地摇晃着脑袋，似乎仅仅是呆在这里都让他很不自在，吴香兴奋地说：“你脸红什么？不会吧昏倒的是你对不对？”
吴香像个小姑娘似的攥着拳头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大名鼎鼎的樊煜头一回看到尸体居然晕倒了！我比他可强多了！”
樊煜叹了口气，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好心没好报，我特意跑男厕所来找你，就为给你一张面巾纸，顺带着安慰安慰你，你倒好伤心了，伤心啦！”
吴香猛地安静下来：“你说什么？这是男厕所？”
说完吴香往里望了望，果然贴着墙有一排小便器。
“你以为呢？你捂着嘴头也不抬进了男厕所了，害得我在女厕所白转了一圈，这得回是没人，要是有人还就说不清楚了。”
吴香的脸立马就红透了，她一边推着樊煜往外走一边高声说着：“樊煜你个大坏蛋，你早知道这是男厕所，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还跟我说那么多废话！”
对于樊煜这种人来说，他的奸计得逞比什么都让他高兴，再加上吴香把注意力都转移走了，不再提他晕倒的事，他竟然又变得趾高气昂起来：“我这不是急着帮你么，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走了，还跟局里呆到现在？”
吴香没好气地问：“走？你想去哪？”
樊煜一回头：“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贾长贵了！”
“找贾长贵？”吴香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呢，“门也没有，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去，除此以外哪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樊煜听了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他站在楼道里严肃地问：“冯远跟你说什么了。”
“你管冯远跟我说什么了，我现在是执行专项任务的人了，我的权限比你大，你就得听我的。”
樊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冯远拿我没办法就派你粘着我是吧？你跟着我你可是要倒霉的。”
吴香说：“你少来这套，就你那些小诡计，那些小阴谋，那些小花花肠子，我都领教过了，我现在对你的卑劣行径已经免疫了，你个学法医学的，懂什么叫免疫吧？”
樊煜笑了笑说：“那你白天能跟着我，夜里怎么办，我要是半夜去找贾长贵你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夜里也看着我吧？话说回来这样也好，反正我家正好缺个暖床的，你来正合适，不过鉴于你是新手，我给你洗头房一半的价钱怎么样？”
“滚！你拿我当什么人？”
“不行么？我看人家实习生都不给全工资的，你条件还挺高。”
吴香刚要跟他掰扯掰扯这事，忽然想起来这恐怕又是樊煜的诡计，自己越跟他较劲到最后越吃亏。
吴香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分析过了，你现在没有搜查令，贾长贵是杀人凶手，他必然不会主动见你，你只有白天到长贵国际公司去堵他才有可能见到他。所以夜里你随便活动，你要是愿意爬树上跟夜猫子比谁脖子灵活我都不管，但是到了白天，你那些脏心烂肺的主意，想都别想！”
樊煜认真地盯着吴香，仿佛是在揣测她说的这一番话有几分是真心的有几分是吓唬人的，最后他点了点头说：“那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肯帮冯远却不肯帮我，你心里明明知道我是对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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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哇的一声吐了一池子，然后她拧开水龙头接连往嘴里捧了几口凉水，漱了漱口之后嘴里的胃酸味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她抬起头突然看见镜子里有个人又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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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接过面巾纸沾了沾嘴角，低垂着眼睛显得有些失望，她虽然已经擦干了手上的水，但是仍然捏着那张面巾纸不松手：“我给你丢脸了吧？”
樊煜伸手捏了捏吴香瘦弱的肩膀说：“你算可以的了，从菲第一次见着尸体吓得昏了过去，你看她现在不也成了著名法医，还上大学里给人当教授，她一天在停尸房里的时间比广场挂国旗的时间还长。”
吴香仍旧低着头：“那你呢？”
樊煜略微仰起头似乎是一边回忆一边说：“我第一次见到尸体是上大一的时候，我当时正在上医学基础课，跟医学系的学生一起上，突然有人跑过来说实验室起火了，有人忘了关酒精喷灯，结果点着了投影仪的电线，大火正往医学院的尸体库房烧。教授当机立断带我们一个班的学生去灭火，但是赶到现场才发现火势太大，我们赤手空拳已经无法控制了，必须等消防员来。但是尸体库房里存着好多易燃易爆的福尔马林，你知道福尔马林吧，甲醛的水溶液，这东西要是爆炸了整个尸体库房就没了。那些尸体可来之不易，因为中国老百姓的传统观念，没什么人愿意捐献尸体，那些尸体要是被烧了，我们医学院就没办法上课了。就在教授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我不顾凶猛的烈火c灼热的温度和刺鼻的浓烟，跑进尸体库房背出来一具尸体。当我打算再次返回的时候，一个同学拉住了我的手，我回头望向他，只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和我一样坚毅的目光。结果我们一个班的同学在我的带领下在火势吞没尸体库房之前成功地抢救了所有的尸体。”
吴香耐着性子听樊煜说完，懒洋洋地问：“你哪年上的大学？”
“我1995年高考，我记得特清楚，那年中国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是国家反贪总局成立了，一个是邓丽君死了，都是悲剧呀。”
“你说那事我知道，旻城大学医学院着大火，新闻里都说了，不过我记得那是2000年的事，那会你应该已经上研究生了，而且我记得新闻里说带头扛尸体的是个女学生，还长得挺漂亮的，对不对？”
樊煜严肃的望着吴香，没有说话，他显然没有料到吴香看过这条新闻，因为那会她才十三岁，有几个初中生会关心国家大事呢。
吴香继续说：“看从菲的样子应该比你小几岁吧？她今年多大？你甭蒙我，反正我可以从档案里查出来。”
“从菲今年三十，不过这跟这没关——”
“嘘！别打断我！从菲今年三十，如果她和一般人一样十八上大学的话，她上大一那年正好是2000年！”
樊煜看样子急于结束这次谈话：“是是是，您说的都对，你要是没事了我就走了啊，我还有正事要忙呢。”
吴香看出点苗头，樊煜这么着急离开，准是心里有鬼：“别急，你老实说，你说的英雄事迹到底是谁的？”
樊煜犹豫了半天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好借口搪塞过去了，最后只好无奈地说：“从菲的，从菲的行了不，让你逮着理了”
吴香还不肯罢休：“那就怪了，刚才你可是说从菲第一次看见尸体昏倒了”
樊煜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他无可奈何地摇晃着脑袋，似乎仅仅是呆在这里都让他很不自在，吴香兴奋地说：“你脸红什么？不会吧昏倒的是你对不对？”
吴香像个小姑娘似的攥着拳头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大名鼎鼎的樊煜头一回看到尸体居然晕倒了！我比他可强多了！”
樊煜叹了口气，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好心没好报，我特意跑男厕所来找你，就为给你一张面巾纸，顺带着安慰安慰你，你倒好伤心了，伤心啦！”
吴香猛地安静下来：“你说什么？这是男厕所？”
说完吴香往里望了望，果然贴着墙有一排小便器。
“你以为呢？你捂着嘴头也不抬进了男厕所了，害得我在女厕所白转了一圈，这得回是没人，要是有人还就说不清楚了。”
吴香的脸立马就红透了，她一边推着樊煜往外走一边高声说着：“樊煜你个大坏蛋，你早知道这是男厕所，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还跟我说那么多废话！”
对于樊煜这种人来说，他的奸计得逞比什么都让他高兴，再加上吴香把注意力都转移走了，不再提他晕倒的事，他竟然又变得趾高气昂起来：“我这不是急着帮你么，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走了，还跟局里呆到现在？”
吴香没好气地问：“走？你想去哪？”
樊煜一回头：“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贾长贵了！”
“找贾长贵？”吴香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呢，“门也没有，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去，除此以外哪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樊煜听了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他站在楼道里严肃地问：“冯远跟你说什么了。”
“你管冯远跟我说什么了，我现在是执行专项任务的人了，我的权限比你大，你就得听我的。”
樊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冯远拿我没办法就派你粘着我是吧？你跟着我你可是要倒霉的。”
吴香说：“你少来这套，就你那些小诡计，那些小阴谋，那些小花花肠子，我都领教过了，我现在对你的卑劣行径已经免疫了，你个学法医学的，懂什么叫免疫吧？”
樊煜笑了笑说：“那你白天能跟着我，夜里怎么办，我要是半夜去找贾长贵你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夜里也看着我吧？话说回来这样也好，反正我家正好缺个暖床的，你来正合适，不过鉴于你是新手，我给你洗头房一半的价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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