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调查的担保（3）
吴香心想冯远深谋远虑的计划就是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于是她只是说：“因为冯远是好人，你是坏人，我作为警察，只能帮好人，不能帮坏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樊煜听了吴香的话像座雕像般的呆在了那里，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吴香的双眸，似乎他极力想寻找一句反驳的话然而却彻底失败了，然后他仿佛是为了掩饰尴尬，突然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你又不了解冯远，冯远上大学军训的时候遇到一个铁血教官，别的班都休息了他们班还在练。后来冯远从食堂偷了一瓶辣椒油，然后溜进他教官的宿舍抹在了他教官的内裤上。第二天那个教官给他们示范军体拳的时候净做一些奇怪的动作，第三天就换了教官了，第四天别人在树荫底下吃西瓜冯远一个人跟太阳地上拔军姿。这都是真事，局里和他一届的人都知道，你要是去问他自己，他肯定装作一副很深沉很深沉的样子这么回答你：‘咳，谁都有十七，谁都有十八’，实际上他对于那些事很自豪的。”
吴香忍不住笑了笑说：“我才不信呢，肯定又是你干的往别人身上按，世上哪有跟你一样坏的人。”
樊煜转身继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也不老是坏人，有的时候我也挺温柔的，你要不要——”
吴香立刻打断他：“你少来！又没好话，准是荤段子，你不腻味我都嫌腻味。”
樊煜委屈地说：“我是想说，你要不要跟我去吃顿饭，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我中午还垫吧了点，你从早上到现在还一口没吃呢吧，饿不饿？”
听樊煜这么一提醒吴香还真饿了，但是她仍然提防着樊煜：“嗯，你带我去吃饭，然后又是我买单，你想的美。”
樊煜伸手挠了挠脑袋，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行，哥们这次仗义一回，你说吃什么吧，我掏钱！”
吴香斜着眼睛瞄着樊煜，似乎是在琢磨他是真的要请客还是又在酝酿什么缺德主意，最后她一狠心说：“我就再信你一回，走吧，我知道一间拉面馆不错。”
樊煜听了笑了起来：“你这么小瞧人？你吃龙虾我也请得起啊！”
吴香讽刺道：“那可不，您老人家天天公款吃喝，当了十年警察了，怎么也省出来一顿龙虾的钱了吧？但是我怕你吃完了饭一抹嘴说出大天去不掏钱了，那我怎么办。你可以没良心，我不能不道德，到最后不是还得我付账。所以，就吃拉面，你要是真赖账我也后悔得起。”
樊煜一瘸一拐地往电梯走：“得了吧，在你眼里我真那么坏？”
吴香肩并肩地跟着樊煜：“你这种人到最后就是一个下场，十八层地狱！”
樊煜点了点头：“这话我赞成，不过这世道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忒多，那里头肯定地价特别高，我一个警察，吃公务员这碗饭，要是下了十八层地狱还不得蜗居个几百年才有机会投胎转世。欸我说，我要是死你前头了，你给我多烧点纸，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住复式了，到了十八层地狱就指望你了。”
吴香吐了吐舌头：“我才不给你烧纸呢，浪费森林。”
樊煜笑了笑忽然把手伸向吴香的胸部，吴香本能地伸手去挡，结果樊煜的手碰到了吴香的手，樊煜说：“你躲什么，我又没打算占你便宜，再说，你也得有便宜可占呀。”
吴香仍然举着胳膊保护着自己：“那你想干什么？”
樊煜用力拉开吴香的手，然后指着她警服上的污渍说：“准是你刚才吐上去的，你看看还擦得掉擦不掉了，不行就换件衣服，穿着这么恶心的衣服怎么去饭店。”
吴香低头看了看那块污渍，然后用手抹了抹，没什么变化，她抬起头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先回我家，我去换件衣服，然后再去拉面馆，怎么样？”
樊煜伸了个懒腰说：“刚认识第一天就往家里领男人，你也是个调皮的姑娘呦！”
吴香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说让你也上楼了，我自己去换衣服，你在楼底下等我。”
香格里拉面馆是这一带的“老字号”了，它的对面是旻城二十四中，是旻城最大的高中，也是吴香的母校。晚上下了第八节课的学生们因为等着上晚自习而不能回家，学校的食堂太过拥挤而且伙食也满足不了孩子们的食欲，学生们就到附近的餐馆去吃晚饭。这一来可就便宜了这条街上的九个小饭店，其中最受同学们欢迎的就是香格里拉面馆，这里面主要有四个原因：第一，这里又宽敞又干净，室内的装修一点也不像小饭馆，倒像是那种优雅别致的酒吧，第二，这里的面量足而且劲道，调料齐全而且口味纯正，正和同学们的胃口，第三，同学们总是想弄明白“香格里拉面馆”到底怎么断句，最后一点就是徐掌柜自己酿制的苹果醋，徐掌柜家在陌阡区的农村，但是他家并没有田地，他的苹果都是和他家同村的“何员外”何老爷子卖给他的，他把这些苹果酿了醋搁拉面馆里卖，物美价廉，非常受欢迎。
徐掌柜因为做生意本分，为人又和善，深得学生们的喜欢。有一年他得了脑瘤，虽然是个良性的瘤子，但是医生说也要动手术。就在他动手术之前二十四中的几个学生来看望他，并且送给他一顶帽子，他们说他们上百度查了，脑瘤手术要剃光头的。转眼五年过去了，到了吴香领着樊煜走进香格里拉面馆的时候，这顶帽子仍然戴在徐掌柜的头上。
“呦！九毛！好久不见！又惦记着你最爱喝的苹果醋了吧？”徐掌柜看见吴香推开厚厚的塑料帘子走进店里，高兴地向她挥了挥手。
吴香还给徐掌柜一个灿烂的微笑：“徐掌柜忙呢？”
“大课间，没办法。你们随便坐，还好刚下课，人还没到最多的时候。现在这学生们哪，真是够呛，老师下了课还在讲。欸我说那位同学干什么呢，你怎么把芥末往醋里倒啊？”
吴香转身对樊煜说：“你看看现在这90后可怎么得了——恶作剧都不如你们那一代了。”
樊煜惊讶地望着吴香：“不是，我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冒出来的。”
吴香也惊讶地望着樊煜：“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说这样的话？”
樊煜想了想，然后耸了耸肩：“倒是也没什么，就是你脱了警服立马就不像警察样了。”
吴香一个马步坐在塑料椅子上，两只手并排着扶着椅子的边缘，大腿就夹着两只手，仿佛是个高中学生。
樊煜看了看吴香的姿势和她不以为然的表情，自己也坐在椅子上说：“我以为像你和冯远这样的警察永远都会在乎自己的形象，绝不给公安局抹黑。”
吴香听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起头说：“怎么了啊？你又犯什么毛病了吧你？我一直就是这么坐这种椅子的，从我生下来我就这么坐。”
樊煜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掌柜的刚才喊你九毛？这是暗号吗？你们商量好了要宰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一会他要是端上来一锅佛跳墙我可真没带那么多钱。”
吴香笑了笑说：“什么九毛，你听错了，他喊的是‘有劳’，就是感谢我光临他的小店的意思。”
徐掌柜高声喊道：“欸，厨子，九毛来了，还带了个客人，来两碗面！”
樊煜一言不发地盯着吴香，吴香低着头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子小声说：“没什么，就是个外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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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忍不住笑了笑说：“我才不信呢，肯定又是你干的往别人身上按，世上哪有跟你一样坏的人。”
樊煜转身继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也不老是坏人，有的时候我也挺温柔的，你要不要——”
吴香立刻打断他：“你少来！又没好话，准是荤段子，你不腻味我都嫌腻味。”
樊煜委屈地说：“我是想说，你要不要跟我去吃顿饭，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我中午还垫吧了点，你从早上到现在还一口没吃呢吧，饿不饿？”
听樊煜这么一提醒吴香还真饿了，但是她仍然提防着樊煜：“嗯，你带我去吃饭，然后又是我买单，你想的美。”
樊煜伸手挠了挠脑袋，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行，哥们这次仗义一回，你说吃什么吧，我掏钱！”
吴香斜着眼睛瞄着樊煜，似乎是在琢磨他是真的要请客还是又在酝酿什么缺德主意，最后她一狠心说：“我就再信你一回，走吧，我知道一间拉面馆不错。”
樊煜听了笑了起来：“你这么小瞧人？你吃龙虾我也请得起啊！”
吴香讽刺道：“那可不，您老人家天天公款吃喝，当了十年警察了，怎么也省出来一顿龙虾的钱了吧？但是我怕你吃完了饭一抹嘴说出大天去不掏钱了，那我怎么办。你可以没良心，我不能不道德，到最后不是还得我付账。所以，就吃拉面，你要是真赖账我也后悔得起。”
樊煜一瘸一拐地往电梯走：“得了吧，在你眼里我真那么坏？”
吴香肩并肩地跟着樊煜：“你这种人到最后就是一个下场，十八层地狱！”
樊煜点了点头：“这话我赞成，不过这世道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忒多，那里头肯定地价特别高，我一个警察，吃公务员这碗饭，要是下了十八层地狱还不得蜗居个几百年才有机会投胎转世。欸我说，我要是死你前头了，你给我多烧点纸，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住复式了，到了十八层地狱就指望你了。”
吴香吐了吐舌头：“我才不给你烧纸呢，浪费森林。”
樊煜笑了笑忽然把手伸向吴香的胸部，吴香本能地伸手去挡，结果樊煜的手碰到了吴香的手，樊煜说：“你躲什么，我又没打算占你便宜，再说，你也得有便宜可占呀。”
吴香仍然举着胳膊保护着自己：“那你想干什么？”
樊煜用力拉开吴香的手，然后指着她警服上的污渍说：“准是你刚才吐上去的，你看看还擦得掉擦不掉了，不行就换件衣服，穿着这么恶心的衣服怎么去饭店。”
吴香低头看了看那块污渍，然后用手抹了抹，没什么变化，她抬起头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先回我家，我去换件衣服，然后再去拉面馆，怎么样？”
樊煜伸了个懒腰说：“刚认识第一天就往家里领男人，你也是个调皮的姑娘呦！”
吴香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说让你也上楼了，我自己去换衣服，你在楼底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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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也惊讶地望着樊煜：“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说这样的话？”
樊煜想了想，然后耸了耸肩：“倒是也没什么，就是你脱了警服立马就不像警察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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