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心酸
岑夫人见迟霜说起第一美人的时候，脸上并无多少神色，便叹了口气，跟着笑了笑，继续说道：“她是我师父，当年若不是为了回报她的救命之恩，我才懒得接手红袖坊呢。”
语气听着竟是带着几分苍凉，以及些许感慨，更多的却是一些惆怅。
只是迟霜对此并不怎么好奇，对岑夫人的惆怅也不怎么在意，闻言只淡淡道：“你若继续担任红袖坊的坊主，只怕不出半年，门派里的姐妹们就该被齐王赶尽杀绝了，要是我是你师父，知道了此事只怕是在那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岑夫人顿时语凝。
她就知道迟霜这张嘴从来都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虽然迟霜说的都是真的。
岑夫人的满腔遗言都被迟霜这句看似平淡，实则充满嘲讽的话给堵了回去，一时半会儿间，她也实在是想不起还有什么适合说给迟霜的事情，也就干脆作罢。
她不再犹豫，吃力的动了动身体后就盘腿而坐，然后双手起势，便将周身的内功全都调节而起。
迟霜见状，连忙随之而行。
一个时辰后
岑夫人将最后一丝真气全都送入迟霜的体内后，双手便无力的垂下。
原有的通身气势也随之渐渐消散，转而化作了越来越浓烈的沉沉死气，盘腿而坐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倒在了一旁，再无声息。
曾经也是叱咤武林的一代强者，终是悄然而逝。
迟霜将从岑夫人那里得来的真气尽数引导至丹田，待平复了这股忽然闯入体内的内力之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天边霞云满目，林间晨光四散。
迟霜从原地起身，看着已经彻底没了生机的岑夫人，她忽而便觉得一阵心酸难忍，连忙转过身，抬头望着碧玺蓝天，涌上心头的却是迷茫与怅惘。
她忽的就想起了幼年时候曾听父母说起的一句话，父母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幼时的她不知其意，只觉得人死了好可惜，将之说给父母听，父母闻言，便齐声笑说她纯善天真。
她将之当成了夸奖，便满心欢喜。
可是不久后她却亲眼见到了自己父母亡时的场面。
那时候她依旧年幼，但她却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的父母生前活成了泰山，死后，却成了鸿毛。
迟霜来世二十载，自父母之后，她还见过的生死场面数不胜数，自己也曾数次身陷险境，然而让她这些年一直坚持下来的目的却很简单，那便是父母的仇还未报，自己如若就此死了，如何能够甘心？
她又有何颜面去那九泉之下与父母诉说这些年来的苦痛？
而现在，她亲手将自己当年的恩人送入九泉，不知在那下面等着自己的父母会怎么看待自己呢纯善天真，自己何德何能担此夸慰？
迟霜笑得心中发酸，但却无可奈何，她只能这样做。
如果岑夫人今次不死，那么等她找到楚云儿之后，自己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迟霜很了解岑夫人的脾气，乖张顽劣，从来都容不得有人知道她的任何弱点或是半点不堪。
眼下自己如果真的冒死将她送出去了，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她的感激。
被仇恨压了十多年的迟霜，已经不愿意再去承担一些其他的背负了，岑夫人于她的恩，她将还报于楚云儿，至于这十三年来的怨也就此烟消云散吧。
迟霜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将心酸压在心底后，她转身朝着岑夫人的尸体走去。
长木山，成了岑夫人的埋骨之地。
迟霜凝视着眼前半人高的坟头良久，才退后几步，低声说道：“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养育和教导之恩。”
说完，她就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没有再做过多留恋的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后她便一跃而起，转眼已经跃至树梢。
鲜红的裙衫，和长及膝盖处的青丝，随着秋日微风微微摇曳，她如是下凡的九天玄女，又仿若暂做稍息的飞鸟，神情恣意而又疏狂。
下一刻，她便迎风而起，身形如浮光掠影，转瞬即逝。
若此时有江湖人见了这番情景，必会叹上一句：惊鸿仙子，当真不负其名！
长木山下有座小镇，因为临着仓漓江的一条分支小河而起，又因河中常年种植荷藕，故而得名漓荷镇。
十月底，早已经过了秋收时节，漓荷镇的附近的百姓都开始清闲下来，镇上街上的来往行人也因此要比平时多出不少。而且这段时间前来漓荷镇落脚的过往商人或是四方游侠也要比往年多出许多。
随着这些商人游侠的来往，倒是令漓荷镇的气氛空前的热闹了起来，当地还有不少做生意的人也因着来往的客人增多而小赚了一笔。
不过，热闹归热闹，这些气氛对于漓荷镇的百姓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漓州由仓漓江三面环绕，横断了与南北两朝的相连，这也直接导致了漓州与外面的战乱灾荒有着一定层面的隔离。
至少，在漓州生活的普通百姓是安宁太平的。
他们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为吃穿嚼用发愁，他们只愁子女的来路，以及家中的进项，至于其他那不是他们该着急的事情。
殷素素站在客栈二楼雅间的窗户前，静静地看着下面街道的人来人往，感受着这难得的桃源安宁。
她生得眉目清秀，鼻梁高挺，面容白净，一眼看去，便知是个难得的秀丽美人，且她看着楼下的目光也是淡然随意，加上又是身着一袭白衣，身姿娉婷，发丝乌黑，便凭白多了几分非同寻常的气质，看上去倒是带了几分仙气儿。
不过她这一身仙气儿在雅间门被敲响的时候就僵硬了下，很微小的幅度，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她转过身，看着雅间房门的方向，先在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之后，才缓缓开口，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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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听着竟是带着几分苍凉，以及些许感慨，更多的却是一些惆怅。
只是迟霜对此并不怎么好奇，对岑夫人的惆怅也不怎么在意，闻言只淡淡道：“你若继续担任红袖坊的坊主，只怕不出半年，门派里的姐妹们就该被齐王赶尽杀绝了，要是我是你师父，知道了此事只怕是在那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岑夫人顿时语凝。
她就知道迟霜这张嘴从来都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虽然迟霜说的都是真的。
岑夫人的满腔遗言都被迟霜这句看似平淡，实则充满嘲讽的话给堵了回去，一时半会儿间，她也实在是想不起还有什么适合说给迟霜的事情，也就干脆作罢。
她不再犹豫，吃力的动了动身体后就盘腿而坐，然后双手起势，便将周身的内功全都调节而起。
迟霜见状，连忙随之而行。
一个时辰后
岑夫人将最后一丝真气全都送入迟霜的体内后，双手便无力的垂下。
原有的通身气势也随之渐渐消散，转而化作了越来越浓烈的沉沉死气，盘腿而坐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倒在了一旁，再无声息。
曾经也是叱咤武林的一代强者，终是悄然而逝。
迟霜将从岑夫人那里得来的真气尽数引导至丹田，待平复了这股忽然闯入体内的内力之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天边霞云满目，林间晨光四散。
迟霜从原地起身，看着已经彻底没了生机的岑夫人，她忽而便觉得一阵心酸难忍，连忙转过身，抬头望着碧玺蓝天，涌上心头的却是迷茫与怅惘。
她忽的就想起了幼年时候曾听父母说起的一句话，父母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幼时的她不知其意，只觉得人死了好可惜，将之说给父母听，父母闻言，便齐声笑说她纯善天真。
她将之当成了夸奖，便满心欢喜。
可是不久后她却亲眼见到了自己父母亡时的场面。
那时候她依旧年幼，但她却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的父母生前活成了泰山，死后，却成了鸿毛。
迟霜来世二十载，自父母之后，她还见过的生死场面数不胜数，自己也曾数次身陷险境，然而让她这些年一直坚持下来的目的却很简单，那便是父母的仇还未报，自己如若就此死了，如何能够甘心？
她又有何颜面去那九泉之下与父母诉说这些年来的苦痛？
而现在，她亲手将自己当年的恩人送入九泉，不知在那下面等着自己的父母会怎么看待自己呢纯善天真，自己何德何能担此夸慰？
迟霜笑得心中发酸，但却无可奈何，她只能这样做。
如果岑夫人今次不死，那么等她找到楚云儿之后，自己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迟霜很了解岑夫人的脾气，乖张顽劣，从来都容不得有人知道她的任何弱点或是半点不堪。
眼下自己如果真的冒死将她送出去了，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她的感激。
被仇恨压了十多年的迟霜，已经不愿意再去承担一些其他的背负了，岑夫人于她的恩，她将还报于楚云儿，至于这十三年来的怨也就此烟消云散吧。
迟霜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将心酸压在心底后，她转身朝着岑夫人的尸体走去。
长木山，成了岑夫人的埋骨之地。
迟霜凝视着眼前半人高的坟头良久，才退后几步，低声说道：“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养育和教导之恩。”
说完，她就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没有再做过多留恋的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后她便一跃而起，转眼已经跃至树梢。
鲜红的裙衫，和长及膝盖处的青丝，随着秋日微风微微摇曳，她如是下凡的九天玄女，又仿若暂做稍息的飞鸟，神情恣意而又疏狂。
下一刻，她便迎风而起，身形如浮光掠影，转瞬即逝。
若此时有江湖人见了这番情景，必会叹上一句：惊鸿仙子，当真不负其名！
长木山下有座小镇，因为临着仓漓江的一条分支小河而起，又因河中常年种植荷藕，故而得名漓荷镇。
十月底，早已经过了秋收时节，漓荷镇的附近的百姓都开始清闲下来，镇上街上的来往行人也因此要比平时多出不少。而且这段时间前来漓荷镇落脚的过往商人或是四方游侠也要比往年多出许多。
随着这些商人游侠的来往，倒是令漓荷镇的气氛空前的热闹了起来，当地还有不少做生意的人也因着来往的客人增多而小赚了一笔。
不过，热闹归热闹，这些气氛对于漓荷镇的百姓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漓州由仓漓江三面环绕，横断了与南北两朝的相连，这也直接导致了漓州与外面的战乱灾荒有着一定层面的隔离。
至少，在漓州生活的普通百姓是安宁太平的。
他们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为吃穿嚼用发愁，他们只愁子女的来路，以及家中的进项，至于其他那不是他们该着急的事情。
殷素素站在客栈二楼雅间的窗户前，静静地看着下面街道的人来人往，感受着这难得的桃源安宁。
她生得眉目清秀，鼻梁高挺，面容白净，一眼看去，便知是个难得的秀丽美人，且她看着楼下的目光也是淡然随意，加上又是身着一袭白衣，身姿娉婷，发丝乌黑，便凭白多了几分非同寻常的气质，看上去倒是带了几分仙气儿。
不过她这一身仙气儿在雅间门被敲响的时候就僵硬了下，很微小的幅度，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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