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夜探藏兵阁
风倾染沐浴更衣完毕，从风林苑回到落云峰，寻幽正在焦急地等着她，迎上去道：“公主，你去了这么久，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风倾染笑了笑，道：“也说不上为难，只是让我在烈日下站了几个时辰，又风雨加身，略显狼狈而已。”
寻幽一听这话，怒气不可抑制地上涌，双手握得紧紧的。
风倾染安抚道：“寻幽，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风二阁主医术高明，只要他能救得了星夜，我们暂且委屈一下也无妨。”
“我但愿他真有真才实学。还有几天星夜就会再次发病，我虽然没见过他发病的样子，但听公主的描述想必也是万分折磨，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苦。”寻幽坐在桌子一侧，眉头深锁。
“放心吧，我在风林苑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朋友，他是风二阁主的徒弟，也是我的和君诺的师兄，他答应会出面为我们做说客。”风倾染说着说着想起一人，问道，“南宫瑶上山没有？”
“公主何故问起她来？她没有上山，或许上了，但我没有看见。”寻幽毫无保留地将对南宫瑶的不耐写在脸上。
风倾染道：“你讨厌她？”
寻幽不置可否。
风倾染又道：“依南宫瑶的性格，肯定不会一个人在外边等，到了现在还没有上山，是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寻幽对风倾染从无隐瞒，此刻也直言道：“南宫瑶被我点了穴，算算时辰应该已经解了。”
风倾染道：“一个小小的南宫瑶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也不用太在意她。你现在下山去接她上来，免得流觞为难。”
寻幽虽然觉得南宫瑶不会出什么事，但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她不仅没法向羽流觞交代，还会连累公主，于是拿了剑下山了。
是夜，月色苍茫，南天阁上一片寂静。
楚逸与风在衣交谈完毕后，出了风林苑，信步而走。他绕过听香榭，经过藏兵阁，忽然看见藏兵阁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楚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喃喃道：“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
自应灼心而下，南天阁的二代弟子只有应灼心足下的七个徒弟，风在衣的徒弟之徒楚逸，以及连清池两位不为人所知的弟子——应君诺和风倾染。楚逸在南天阁中辈分仅在三位阁主之下，与他的七位师兄并列，很得下面弟子的尊崇。
守卫的弟子看见楚逸，忙问道：“小师叔，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逸道：“没事，我只是睡不着四处走走，你们不用在意，继续巡夜吧！”
藏兵阁分上下两层。此夜半时分，整个藏兵阁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当月光偶尔透过云层照射到的地方，才有一线光明。
楚逸完全没有被黑夜影响，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上层的走廊里，一步一步逼近暗中的黑影。在这样悄无声息的夜里，任何一个多余的呼吸都会被察觉。
隔着一道门，楚逸和屋内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藏兵阁二层的门窗被锁上，对方想逃只有从屋顶返回。楚逸纵身一跃，立在了藏兵阁的屋顶，果然有人从屋内跳出，他看准时机立刻一掌拍去。
只见那人轻巧地闪身避过，在楚逸第二掌劈到的时候急声道：“楚逸师兄，是我！”
楚逸的手在距离对方脸部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掌风掀起了对方脸上的黑色纱巾。
“风倾染？”楚逸显得有些惊讶，“是你，你来藏兵阁做什么？”
风倾染不好意思地抓住楚逸的手腕，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师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楚逸冷冷一笑，指着风倾染的胸口道：“风师妹，你现在已经被发现了。”
风倾染笑道：“我就是一时贪玩，这才擅闯禁地，师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逸屏气凝听着阁楼的动静，笑道：“与你同到南天阁的那两位呢，他们竟会放心你单独出来乱闯？”
风倾染陪笑道：“我是瞒着他们出来的。”
楚逸“哦”了一声，道：“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依你的，我们换个地方。”
一切又归于沉寂。
听到楼顶再没有任何响动，羽流觞道：“君诺，人已经走了。”
应君诺笑道：“想不到我们第一次做小毛贼就被抓个正着，真实失败啊。”
羽流觞抹了一把汗道：“我们本来是上门求救的，结果第一天夜里就潜进人家的机关要地来，还好小染把人引开了，不然被抓住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那也没有办法，迫不得已之际我们也只能杀人灭口了。”应君诺道。
羽流觞半信半疑：“你说真的？”
应君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当然是假的，在人家的地盘杀人，你以为我是强盗么？”
羽流觞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他检视着陈列于四面的密藏典籍，目所及处全是稀世名剑，简直就是一个小型武器库、兵器爱好者的天堂，“似乎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应君诺道：“我们已然暴露了行迹，既然找不到东西就先撤离吧，！”
羽流觞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落在墙壁角落里的一副卷轴上，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会儿，招呼应君诺道，“君诺，你来帮我看一看，这卷轴上画的可是藏兵阁？”
应君诺看了看，疑惑道：“这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并没有藏兵阁。”
羽流觞走近细看，画上俨然变成一处山水。“奇怪。”他思忖着，站回最初的位置，立刻明白了，“君诺，你站到我身边来。”
应君诺来到羽流觞身旁，惊奇地发现卷轴上的山水果然变成了一座建筑物。
羽流觞道：“你看，我们身后这面墙是反光的材质，当月光通过这面墙壁反射到画上的时候，从这个角度看，画上的山水消失了，藏兵阁浮现了出来。”
“确实是藏兵阁。”应君诺仔细辨认了一番，道，“但你有没有发现，这画中的藏兵阁跟现实中有些微的不同，你看南边的窗户。”
羽流觞放眼望去，也发现了应君诺口中的差异。原来现实中藏兵阁南面的窗户只有六扇，而画中却有七扇，不认真看很容易忽略。
如果画师没有失误，那现实中南天阁消失的那一扇窗户去了哪里？
风倾染带着楚逸离开藏兵阁，来到汀香水榭稍歇。
楚逸背对着风倾染，看着静静的湖面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这清爽的夜中，他的身影修长迷人，像尊精雕细琢的雕像一样，仿佛要融入这青灰色的夜里。
风倾染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又不忍搅了这份难得的安宁，只陪他一起静默着。
初见的时候，楚逸像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拯救他们于危难中，那时的他神采飞扬，激昂无双。
而现在，在四下无人的深夜里，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抹不开化不去忧郁之中，像谜一样，无端地让人想要靠近聆听他的心声。
湖边一缕微风拂过，楚逸鬓边的长发被吹了起来，随风舞动，像轻盈的精灵舞动着。
楚逸回过头来，发现风倾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不解道：“怎么了？”
风倾染恍然如梦，回过神来笑道：“楚逸师兄，你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对我身边的人也一清二楚，我对你却一无所知。好比你站在高峰上俯视平原，平原是一览无遗的，但高峰之上有什么却谁也不知道。这样一来，不管我们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不对等的。”
楚逸波澜不惊道：“一无所知不一定比了如执掌差，平原自有平原的风采，高峰之上也许只有恶风阵阵呢！兴许等你了解我以后，我们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怎么会？”风倾染疑惑道：“你是我的师兄，不管你有什么无秘密，你都是我师兄，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楚逸心头一凛，默然不应，良久方道：“你有你的江山锦簇，大好前程，我也有我的路要走，你何必要求事事清醒明白？你夜闯藏兵阁的目的，我不也没有追问吗？”
风倾染道：“说到这个，还好遇上的是师兄你，若是换了别人，我只怕现在已被赶下山去。只是我不明白，师兄你身为南天阁的弟子，为什么放过我？”
楚逸道：“你是清池师叔的徒弟，师叔他对我恩遇有家，我不能照顾你一些。而且，我在同辈中是年纪最小的，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想要一个小师弟、小师妹，如今你唤我一声师兄，我更加无法对你视而不见。”
风倾染道：“我看这阁中有许多年少的弟子，原来竟没有一人是你的师弟、师妹。”
楚逸双眸黯然，低声呢喃道：“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曾有过一个……”
“师兄，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更深露重，我送你回落云峰休息吧！”
藏兵阁内，羽流觞将挂在墙角的卷轴取下来，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室内乾坤斗转。
数百根铁柱迸出，将屋顶和四面的门窗锁的死死的，整个藏兵阁被围的如铁桶一般，当真是插翅难飞。
下一个瞬间，数不清的弓箭出现在四面八方的墙壁里，箭头对准室内各个角落，每支箭的路线都经过精确计算，确保万箭齐发置擅闯者于死地。
转瞬间，数不胜数的箭镞如暴雨般向他们身上打来。
两人提起剑左支右绌，相互策应。
黑暗中有亮光忽闪，羽流觞抬头一看，一个青色罗盘被固定在房间的北面墙壁上。罗盘正中心有一个圆环，方才在箭阵之中发出光亮的正是这个圆环。
他飞身而上拉下圆环，两秒钟的静寂后，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响声，东面墙壁竟然移动开始，破出一个半人高的缺口。
“流觞，走！”应君诺大喝一声，拉着羽流觞跳入破洞里。
两人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脚下忽然一空，随即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藏兵阁的动静早已惊动守卫的弟子，他们赶上来只看见一座好好的阁楼愣是被射得千疮百孔，而屋中并无一人，飞速报告给南天阁首席弟子凌千澈。
凌千澈匆匆赶来，值夜弟子道：“大师兄，我们仔细检查过了，除了一幅卷轴，房中其他东西都在。”
“卷轴？哪幅卷轴？”凌千澈问。
“是当年潋肆帝送给咱们南天阁的那副卷轴，上面画着沧浪山水。”
“潜入藏兵阁，却只拿走一副山水画？”凌千澈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西面墙壁的罗盘上，罗盘多年未经使用，此刻上面却有一道掌印。他不经意地看了看东面回府如初的墙壁，心中有了计较，吩咐众弟子加强巡防，径直回澄华峰报告师父应灼心。
应灼心听后，无奈地摇着头道：“这些孩子，我原以为他们比同龄人稳重些，没想到如此莽撞。”
凌千澈道：“师父，他们想必已经掉进了藏兵阁底下的重明窟内，我去带他们回来吗？”
应灼心道：“澈儿，你办事一向稳重利落，最令我放心。今晚的事我交给你处理，切不可声张。你去重明窟走一趟，把他们带回来。”
凌千澈领命而去。
风倾染笑了笑，道：“也说不上为难，只是让我在烈日下站了几个时辰，又风雨加身，略显狼狈而已。”
寻幽一听这话，怒气不可抑制地上涌，双手握得紧紧的。
风倾染安抚道：“寻幽，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风二阁主医术高明，只要他能救得了星夜，我们暂且委屈一下也无妨。”
“我但愿他真有真才实学。还有几天星夜就会再次发病，我虽然没见过他发病的样子，但听公主的描述想必也是万分折磨，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苦。”寻幽坐在桌子一侧，眉头深锁。
“放心吧，我在风林苑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朋友，他是风二阁主的徒弟，也是我的和君诺的师兄，他答应会出面为我们做说客。”风倾染说着说着想起一人，问道，“南宫瑶上山没有？”
“公主何故问起她来？她没有上山，或许上了，但我没有看见。”寻幽毫无保留地将对南宫瑶的不耐写在脸上。
风倾染道：“你讨厌她？”
寻幽不置可否。
风倾染又道：“依南宫瑶的性格，肯定不会一个人在外边等，到了现在还没有上山，是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寻幽对风倾染从无隐瞒，此刻也直言道：“南宫瑶被我点了穴，算算时辰应该已经解了。”
风倾染道：“一个小小的南宫瑶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也不用太在意她。你现在下山去接她上来，免得流觞为难。”
寻幽虽然觉得南宫瑶不会出什么事，但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她不仅没法向羽流觞交代，还会连累公主，于是拿了剑下山了。
是夜，月色苍茫，南天阁上一片寂静。
楚逸与风在衣交谈完毕后，出了风林苑，信步而走。他绕过听香榭，经过藏兵阁，忽然看见藏兵阁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楚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喃喃道：“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
自应灼心而下，南天阁的二代弟子只有应灼心足下的七个徒弟，风在衣的徒弟之徒楚逸，以及连清池两位不为人所知的弟子——应君诺和风倾染。楚逸在南天阁中辈分仅在三位阁主之下，与他的七位师兄并列，很得下面弟子的尊崇。
守卫的弟子看见楚逸，忙问道：“小师叔，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逸道：“没事，我只是睡不着四处走走，你们不用在意，继续巡夜吧！”
藏兵阁分上下两层。此夜半时分，整个藏兵阁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当月光偶尔透过云层照射到的地方，才有一线光明。
楚逸完全没有被黑夜影响，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上层的走廊里，一步一步逼近暗中的黑影。在这样悄无声息的夜里，任何一个多余的呼吸都会被察觉。
隔着一道门，楚逸和屋内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藏兵阁二层的门窗被锁上，对方想逃只有从屋顶返回。楚逸纵身一跃，立在了藏兵阁的屋顶，果然有人从屋内跳出，他看准时机立刻一掌拍去。
只见那人轻巧地闪身避过，在楚逸第二掌劈到的时候急声道：“楚逸师兄，是我！”
楚逸的手在距离对方脸部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掌风掀起了对方脸上的黑色纱巾。
“风倾染？”楚逸显得有些惊讶，“是你，你来藏兵阁做什么？”
风倾染不好意思地抓住楚逸的手腕，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师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楚逸冷冷一笑，指着风倾染的胸口道：“风师妹，你现在已经被发现了。”
风倾染笑道：“我就是一时贪玩，这才擅闯禁地，师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逸屏气凝听着阁楼的动静，笑道：“与你同到南天阁的那两位呢，他们竟会放心你单独出来乱闯？”
风倾染陪笑道：“我是瞒着他们出来的。”
楚逸“哦”了一声，道：“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依你的，我们换个地方。”
一切又归于沉寂。
听到楼顶再没有任何响动，羽流觞道：“君诺，人已经走了。”
应君诺笑道：“想不到我们第一次做小毛贼就被抓个正着，真实失败啊。”
羽流觞抹了一把汗道：“我们本来是上门求救的，结果第一天夜里就潜进人家的机关要地来，还好小染把人引开了，不然被抓住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那也没有办法，迫不得已之际我们也只能杀人灭口了。”应君诺道。
羽流觞半信半疑：“你说真的？”
应君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当然是假的，在人家的地盘杀人，你以为我是强盗么？”
羽流觞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他检视着陈列于四面的密藏典籍，目所及处全是稀世名剑，简直就是一个小型武器库、兵器爱好者的天堂，“似乎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应君诺道：“我们已然暴露了行迹，既然找不到东西就先撤离吧，！”
羽流觞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落在墙壁角落里的一副卷轴上，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会儿，招呼应君诺道，“君诺，你来帮我看一看，这卷轴上画的可是藏兵阁？”
应君诺看了看，疑惑道：“这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并没有藏兵阁。”
羽流觞走近细看，画上俨然变成一处山水。“奇怪。”他思忖着，站回最初的位置，立刻明白了，“君诺，你站到我身边来。”
应君诺来到羽流觞身旁，惊奇地发现卷轴上的山水果然变成了一座建筑物。
羽流觞道：“你看，我们身后这面墙是反光的材质，当月光通过这面墙壁反射到画上的时候，从这个角度看，画上的山水消失了，藏兵阁浮现了出来。”
“确实是藏兵阁。”应君诺仔细辨认了一番，道，“但你有没有发现，这画中的藏兵阁跟现实中有些微的不同，你看南边的窗户。”
羽流觞放眼望去，也发现了应君诺口中的差异。原来现实中藏兵阁南面的窗户只有六扇，而画中却有七扇，不认真看很容易忽略。
如果画师没有失误，那现实中南天阁消失的那一扇窗户去了哪里？
风倾染带着楚逸离开藏兵阁，来到汀香水榭稍歇。
楚逸背对着风倾染，看着静静的湖面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这清爽的夜中，他的身影修长迷人，像尊精雕细琢的雕像一样，仿佛要融入这青灰色的夜里。
风倾染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又不忍搅了这份难得的安宁，只陪他一起静默着。
初见的时候，楚逸像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拯救他们于危难中，那时的他神采飞扬，激昂无双。
而现在，在四下无人的深夜里，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抹不开化不去忧郁之中，像谜一样，无端地让人想要靠近聆听他的心声。
湖边一缕微风拂过，楚逸鬓边的长发被吹了起来，随风舞动，像轻盈的精灵舞动着。
楚逸回过头来，发现风倾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不解道：“怎么了？”
风倾染恍然如梦，回过神来笑道：“楚逸师兄，你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对我身边的人也一清二楚，我对你却一无所知。好比你站在高峰上俯视平原，平原是一览无遗的，但高峰之上有什么却谁也不知道。这样一来，不管我们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不对等的。”
楚逸波澜不惊道：“一无所知不一定比了如执掌差，平原自有平原的风采，高峰之上也许只有恶风阵阵呢！兴许等你了解我以后，我们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怎么会？”风倾染疑惑道：“你是我的师兄，不管你有什么无秘密，你都是我师兄，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楚逸心头一凛，默然不应，良久方道：“你有你的江山锦簇，大好前程，我也有我的路要走，你何必要求事事清醒明白？你夜闯藏兵阁的目的，我不也没有追问吗？”
风倾染道：“说到这个，还好遇上的是师兄你，若是换了别人，我只怕现在已被赶下山去。只是我不明白，师兄你身为南天阁的弟子，为什么放过我？”
楚逸道：“你是清池师叔的徒弟，师叔他对我恩遇有家，我不能照顾你一些。而且，我在同辈中是年纪最小的，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想要一个小师弟、小师妹，如今你唤我一声师兄，我更加无法对你视而不见。”
风倾染道：“我看这阁中有许多年少的弟子，原来竟没有一人是你的师弟、师妹。”
楚逸双眸黯然，低声呢喃道：“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曾有过一个……”
“师兄，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更深露重，我送你回落云峰休息吧！”
藏兵阁内，羽流觞将挂在墙角的卷轴取下来，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室内乾坤斗转。
数百根铁柱迸出，将屋顶和四面的门窗锁的死死的，整个藏兵阁被围的如铁桶一般，当真是插翅难飞。
下一个瞬间，数不清的弓箭出现在四面八方的墙壁里，箭头对准室内各个角落，每支箭的路线都经过精确计算，确保万箭齐发置擅闯者于死地。
转瞬间，数不胜数的箭镞如暴雨般向他们身上打来。
两人提起剑左支右绌，相互策应。
黑暗中有亮光忽闪，羽流觞抬头一看，一个青色罗盘被固定在房间的北面墙壁上。罗盘正中心有一个圆环，方才在箭阵之中发出光亮的正是这个圆环。
他飞身而上拉下圆环，两秒钟的静寂后，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响声，东面墙壁竟然移动开始，破出一个半人高的缺口。
“流觞，走！”应君诺大喝一声，拉着羽流觞跳入破洞里。
两人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脚下忽然一空，随即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藏兵阁的动静早已惊动守卫的弟子，他们赶上来只看见一座好好的阁楼愣是被射得千疮百孔，而屋中并无一人，飞速报告给南天阁首席弟子凌千澈。
凌千澈匆匆赶来，值夜弟子道：“大师兄，我们仔细检查过了，除了一幅卷轴，房中其他东西都在。”
“卷轴？哪幅卷轴？”凌千澈问。
“是当年潋肆帝送给咱们南天阁的那副卷轴，上面画着沧浪山水。”
“潜入藏兵阁，却只拿走一副山水画？”凌千澈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西面墙壁的罗盘上，罗盘多年未经使用，此刻上面却有一道掌印。他不经意地看了看东面回府如初的墙壁，心中有了计较，吩咐众弟子加强巡防，径直回澄华峰报告师父应灼心。
应灼心听后，无奈地摇着头道：“这些孩子，我原以为他们比同龄人稳重些，没想到如此莽撞。”
凌千澈道：“师父，他们想必已经掉进了藏兵阁底下的重明窟内，我去带他们回来吗？”
应灼心道：“澈儿，你办事一向稳重利落，最令我放心。今晚的事我交给你处理，切不可声张。你去重明窟走一趟，把他们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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