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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所谓甜不辣

  在伊丽莎白知道她的老爹邓加尔(至今伊丽莎白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还有那么一点点诡异的奇怪)就是那个和刺客组织相爱相杀一百年的甜不辣成员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嗯,几乎刺客信条的每一代主角都可以干掉圣殿骑士团的不少骨干甚至还可以宰掉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但是几乎每一次故事开始的时候,占据优势的都是甜不辣。对此,伊丽莎白借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体,强烈要求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讲出故事。

  邓加尔对于女儿非常头疼,然而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一般并不会在伦敦居住(工业革命已经把泰晤士河变成了垃圾场)所以贵族们大多数居住在郊区的庄园里面,然后在伦敦社交季的时候去忙碌。

  而在不是社交季的时候,邓加尔显然就必须应付他难缠的女儿。

  “好了好了,莉兹,你能让你可怜的父亲安静一会儿,让我可以安静的读完这篇报道吗?”邓加尔无可奈何的放下管家熨烫过的报纸:“亲爱的,我看完这篇就会给你讲故事,我保证。”

  “你说我保证证明你意识到我会对你这句话产生怀疑,这也就说明连你自己对你会做到这件事情的兴趣不高。”伊丽莎白完全没有兴趣装萝莉,反正她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所以表现的太多,也就只能是一个早慧的女儿。

  “好吧,我狠心的莉兹。”邓加尔从扶手椅上坐起来,走到书桌旁边把她抱上膝盖:“来吧,爸爸给你讲圣殿骑士团的传说。”

  邓加尔作为家族里面的次子,注定继承不到父亲的爵位,然而眼下的时代又不会让贵族们无限制的扩张下去,于是中二病发作的邓加尔就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圣殿骑士团——理由是当年几大骑士团组建的时候,组成结构大部分都是次子。

  “我当时是为了理想。”邓加尔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于一个基督徒而言,加入圣殿骑士团是一项非常光荣而且神圣的使命,无论我对骑士团有没有归属感,或者是否认同他们的领导方式。”

  大概是考虑到小女孩更喜欢些有意思的故事,邓加尔把她又抱得往上了一些,从书桌的抽屉里面挑拣出一个笔记本。

  “作为一个圣殿骑士,我们当然会遇到可怕的进攻,其中,刺客组织对于我们而言的威胁更大,然而只要为了信仰,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邓加尔随口说了说,他把女儿的红发揉乱——在发色的遗传上夫妻二人显然平分秋色,伊丽莎白的头发介于酒红和火红中间,隐约有些棕红的影子:“作为一个圣殿骑士团的成员,我很显然的希望你可以不要对骑士团产生敌意,但是我更希望你不要因为你教父的关系,就把圣殿骑士团当成一切,要知道,即使是圣殿骑士团也有内部斗争——”邓加尔看了看女儿蓝色的眼睛,然后又苦笑:“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只是一个孩子。”

  伊丽莎白说不上秒懂也知道了,刺客信条里面肯威爷爷是刺客大师,然而他的儿子却是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然后他的儿子又是一名刺客,传说中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男人。而圣殿骑士团内部也不怎么干净。

  伊丽莎白感谢自己有个开明的老爹,至少在教育上他并不算简单粗暴。而且书房也可以让她随意出入。

  于是在这一天,伊丽莎白站在了父母面前:“爸爸,我想学剑术和枪法。”

  艾斯特尔觉得,自己需要晕过去。

  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淑女的特征在艾斯特尔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尽管她是个法国的姑娘,然而穿着束腰的伯爵夫人还是立刻晕了过去。

  然后在嗅盐的帮助下醒过来的艾斯特尔几乎要尖叫了:“莉兹,你在说什么!你可是个女孩子!”哦,上帝啊,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发了疯!

  邓加尔作为曾经的中二少年还有一点理智:“理由,莉兹,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爸爸,作为圣殿骑士现任团长的教女,我认为我很显然需要一点点枪术教育。”伊丽莎白当年看过的宫斗剧在此时此刻派上了用场:“虽然我并没有加入骑士团,但我并不认为刺客组织会放过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我需要被挟持的时候挣扎的力量。”

  “说得非常好。”邓加尔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的掌声。

  斯塔瑞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来:“我的教女非常的具有天分,一个成为圣殿骑士的天分。”

  “………………先生……”邓加尔有些紧张:“她还很小……”

  “的确,她还太小,但是既然莉兹有这个愿望,那么为什么不成全她的想法呢?”斯塔瑞坐到沙发上,把她搂进怀里:“我们在伦敦已经经营了几百年,下一代需要莉兹,既然她自己有这个愿望,那么我作为教父为什么不帮她实现呢?”

  “可是她……”艾斯特尔正要开口,却被邓加尔拦下了:“那么就拜托先生了,但是她还是个孩子,即使精神上非常有意愿,但是身体未必可以撑得住。”

  于是就在艾斯特尔的无言和邓加尔的默许中,伊丽莎白被允许在斯塔瑞的手下学习一些格斗刺杀技巧。

  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无论是信仰之跃还是多人处决都显得非常简单(虽然那是阿萨辛这是甜不辣)然而在伊丽莎白真正面对斯塔瑞的教导的时候还是很意外。

  斯塔瑞自己也很忙碌,他并不会全身心的扑在伊丽莎白身上,最后的最后还是邓加尔来亲自教她格斗技巧。

  作为孩子的父亲,邓加尔虽然没经验但是尽量的做到尽职尽责,当伊丽莎白和他在庄园的草坪上见面的时候,邓加尔身上只是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身边也没有任何的格斗武器。

  “爸爸。”伊丽莎白非常奇怪:“不是说要学习格斗技巧么?”

  “对,尽管这是你教父的要求,但是莉兹,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邓加尔蹲下来和女儿平视:“你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伊丽莎白心虚的看向地面)主见也多,我不能老是把你当做一个孩子,但是你的这个想法让我感受到了我作为父亲有着明显的不称职——莉兹,亲爱的,你告诉父亲,是什么地方让你没有安全感?”

  邓加尔和艾斯特尔在养育女儿上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至少都尽职尽责,虽然在伊丽莎白刚刚穿越的那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在她眼前出现导致她认错了亲爹亲妈,然而在之后却尽量的对她好——尤其是几年过去,艾斯特尔没有怀孕迹象之后,伊丽莎白更是得到了近乎继承人的培养。

  伊丽莎白很难开口,难道要告诉他几十年后伦敦有一个开膛手杰克?还是要告诉他自己害怕那天刺客来敲门?还是要告诉他自己两世为人?很明显,这些都不能说。

  “我害怕空荡荡的房间。爸爸,每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就会觉得在黑暗里躲着怪物。”这是真话,也确实是小孩子说的话,有的时候,伊丽莎白就会想,到底是伊丽莎白成了云韶,还是云韶成为了伊丽莎白,还是这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又迷茫又害怕,虽然这个父亲的年龄未必会有两世为人的她加起来的年龄大,然而这是她的父亲,她只能问他。

  “莉兹,你这是在指责我。”邓加尔想到妻子的法国贵族做派——在路易十六被砍头之后贵族的境况显然都不怎么好,这导致了妻子在一些事情上非常的执拗:“宝贝,我非常愿意给你足够的宠爱和纵容,如果你觉得空房间让你害怕,我可以让你和你妈妈一起睡——当然前提是你可以说服你妈妈。”邓加尔很头疼,家里的一大一小,妻子和女儿在做事上都异乎寻常的执拗,他只能夹在中间和稀泥:“这样吧宝贝,以后在你睡觉之前,我会给你讲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故事,等你睡着我再离开,好不好?亲爱的?”

  “好……那……格斗技巧的事情……”

  邓加尔头痛于女儿的执着:“亲爱的,那至少得等你再大几岁。”

  所以伊丽莎白很期待自己可以再大一点,然而,她遗忘了一件事情。

  这让大了一点儿的伊丽莎白几乎是斯巴达的。

  在伊丽莎白八岁这一年,邓加尔终于决定开始正式的教授她一些格斗技巧。

  那些刺客们风骚的空中刺杀,攀岩爬墙,也不是一开始就可以那样子的,所以虽然女生肖父的伊丽莎白有来自邓加尔的遗传,也必须从基础开始。

  抓握能力,臂力,还有投掷的精准,当然还有□□的使用,都是伊丽莎白必须学习的东西。

  而训练的过程完全不美好,不是每一个主角都可以瞬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而伊丽莎白所面对的情况更加简单粗暴而且基础。

  练臂力就直接让她举沙包,□□就一遍一遍的打靶,用武器就砍练习用的木头人偶。

  一切虽然枯燥,但是伊丽莎白有着“我要成为新世界的卡密”的动力,虽然枯燥,但是习惯之后练的也还比较顺利。

  一切都勉强但是不错的运行着,一直到伊丽莎白不得不面对一样东西。

  紧身胸衣。

  不断改良的紧身胸衣在维多利亚时代达到了辉煌。以至于我们今天提到它,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英国的全盛时期。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经典形象是:上着紧身胸衣,下着加裙撑和臀垫的长裙,通身装饰着蕾丝花边。如果说紧身胸衣在发明之初还带有一点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味道,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沦为畸形的审美玩具。它将女性身体雕塑成沙漏形状,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健康,甚至生命。因为束缚,女性的肺部机能被严重削弱,胃、肾、肠等器官都被迫下移,下半身血管受到强烈压迫,人体的三大机能——呼吸、消化和血液循环同时受阻,严重时会直接引发猝死。

  当然,后面的现在维多利亚时期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最多知道这样子会让女人吃得很少——这个跟男人没什么关系,以及,会晕倒。

  所以嗅盐成了女性的必备物品。

  当艾斯特尔拿来一件紧身胸衣的时候,伊丽莎白的表情非常的惊恐:“我不要!我拒绝!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艾斯特尔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即使有所让步但是在涉及她的原则的时候依旧非常坚决:“不行,莉兹,你必须穿上它。”

  伊丽莎白的第一个反应是拒绝,第二个反应,是坚定的拒绝。

  “我不要!即使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喵了个咪的这跟裹脚有毛线区别!

  虽然裹脚很难看,但是这样一样也很畸形啊!

  艾斯特尔坚决异常:“你是伯爵的女儿,日后必须成为一名淑女!你如果腰粗的像水桶一样,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

  邓加尔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一向比妻子有更低的发言权:“艾斯特尔,如果莉兹不愿意……”

  “如果不带紧身胸衣,她要怎么嫁出去?”艾斯特尔一句话会心一击,现在她对于再生一个孩子这种事情非常绝望,所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教育女儿上。

  所幸因为伊丽莎白有着前世的记忆,教育起来很有一些神童的范儿,只是她在语法上很有错误(伊丽莎白:我上辈子是个中国人说中式英语不能怪我),对于法语伊丽莎白也学习的非常勉强,终于艾斯特尔忍无可忍的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女儿教育成一个淑女。

  艾斯特尔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你告诉我,她现在这样子,以后要怎么进入社交界?或者得到女王的接见?以后大家都会嘲笑她!”

  “只要我是伯爵的女儿就够了。”伊丽莎白忍不住吐槽,有道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她虽然不是皇帝的女儿,但是她教父是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教母是英国的长公主也是德国未来的皇后——没错,在维多利亚公主嫁人之后,伊丽莎白终于搞清楚了自己教母的身份。

  维多利亚·阿德莱德·玛丽·路易丝公主是维多利亚女王和艾伯特亲王所生的大女儿。1841年承袭不列颠长公主名号。1858年,她嫁给德国皇帝腓特烈三世后成为德国皇后和普鲁士王后。

  伊丽莎白在进行简单的年代推理和数学计算之后算出,大概那个日后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末代皇帝,就是她这位教母的儿子。

  有金大腿不抱!绝对脑子有问题!

  伊丽莎白是有一点那么女权主义的愤青色彩的,在她看来,如果一个只知道盯着女人的腰的男人可以嫁的话,那么还不如嫁给一个贪图她未来可能继承的财产的男人——至少钱在她手里的时候对方都会一直对她好。

  还好艾斯特尔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不然大概会晕过去。

  “……”艾斯特尔怒跺脚:“我觉得我们大概得给你生个弟弟。”

  邓加尔却决定一直跟着女儿任性了:“我觉得伊丽莎白非常乖巧……”

  艾斯特尔立刻转身离去:“我觉得我还是现在就回法兰西!最好不要待在这里了!”这对于一直以来贯彻着淑女作风的艾斯特尔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挑衅。

  “你母亲就是那样子。”邓加尔和妻子算得上是部分的政治联姻,他把伊丽莎白抱到身边:“我小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所以我现在我不希望你也得不到满足。”

  邓加尔至今也不后悔他当年加入圣殿骑士团的决定,只是现在的邓加尔开始深深的怀疑圣殿骑士团的存在意义,当年他加入的时候纯粹是因为理想的感召和信仰的虔诚。可是后来在骑士团待得越来越久,他反而开始疑惑自己所加入的到底是一个神圣的组织,还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团伙?

  斯塔瑞利用暴徒帮把整个伦敦控制在他的手上,召集了很多人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又在研究些什么,而伊丽莎白之所以被要求成为他的教女也只是因为她是目前的伯爵继承人。对于理想的迷茫,让邓加尔忍不住怀疑,或许那些一直和骑士团对立的刺客们,是对的?

  然而邓加尔根本不敢对任何人说出他的想法,因为妻子的缘故,邓加尔曾经阅读过一些法兰西的圣殿骑士团的内部资料,有一位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仅仅是因为对于刺客组织采取了比较温和的办法,就被组织里面的成员刺杀,之后他的独女也在报仇中身亡。

  邓加尔祈祷,他的独生女儿,不会走上那位爱丽丝小姐的老路。

  艾斯特尔的离开标志着伊丽莎白生命中母亲这个必要角色的缺失,虽然由于现代人的三观,伊丽莎白有的时候会反抗艾斯特尔的管教,然而不得不承认,伊丽莎白本身虽然比她的两位父母实际上的年龄要大,但是已经承认了她的父母。

  “妈妈是不是很生气?”在邓加尔频频向法国写信希望妻子可以回来,然而艾斯特尔却始终不愿意回到英国的时候,父女俩终于意识到了淑女发飙的严重性。

  父女俩有点发毛:“那个……宝贝,你去哄哄你妈妈吧……”

  伊丽莎白也不愿意自己的父母两地分居,然而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拒绝束腰的行为是错的——在她看来,这种行为比裹脚也差不多了,甚至比裹脚更恶劣一点,只是比裹脚来说,要更符合一点现代人的审美。

  女孩握着笔想了想:“妈妈喜欢什么?”

  “你妈妈喜欢看歌剧。”邓加尔揉了揉额角:“当年我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她还希望我可以请她去歌剧院看歌剧,因为巴黎歌剧院刚刚建成没有多久……”

  巴黎歌剧院?唔……伊丽莎白突然有了灵感,如果写(bei)一部音乐剧拿来讨好自己的母亲大人……应该……可以的吧……

  巴黎歌剧院最为有名的就是在地下的蓄水池,的故事就发生在巴黎歌剧院。这个歌剧院,因为有着复杂的结构和长久的历史,本身就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该剧院有2531个门,7593把钥匙,六英里长的地下暗道,整个歌剧院占地三公顷,有七层之高。而且,更惊人的是,在歌剧院的最低层,有一个容量55立方尺、深6公尺的蓄水池。如果观众走到地下室的最下面一层,就可以看到它漆黑黏稠的水面。

  这很显然的激发了伊丽莎白的灵感,她很有负罪感的决定……自己……要不要……把它背下来哄一哄自己的老妈?

  然而不要求原创虽然听上去非常简单,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知道伊丽莎白前世并非音乐专业的学生,对于歌剧魅影这部音乐剧也只是听过许多遍而已,要完全复制出来难度可以说非常大。

  作为淑女很显然是有音乐教程的,伊丽莎白接下来的课余时间就扑在了写一部上,到时候如果可以在巴黎歌剧院看到这部音乐剧,想必也会很有意思。

  伊丽莎白对于音乐突然爆发出来的兴趣让邓加尔很惊讶,他常戏谑的说:“如果你妈妈在英国的话,应该会很高兴。”

  这一年,伊丽莎白只有八岁。

  1864年是一个多事之秋,这一年汇丰银行成立,南北战争开打,当然对于英国的摩根一家来说。伊丽莎白只是忙着“写”一个音乐剧可以把老妈逗笑最后把她哄回来。

  然而这个时候伊丽莎白不知道,她的母亲回到了法国的娘家,而艾斯特尔的舅舅也是伯爵出身,当然此时他已经身染重病——艾斯特尔离开英国不仅仅是因为女儿的叛逆,也是因为不得不回来见哥哥的面。

  而艾斯特尔的两个侄子,一个叫菲利普,一个叫劳尔。

  当然,伊丽莎白对乱七八糟的名字非常没有兴趣,她也不会想要去背那些名字。

  此时的劳尔刚刚结束在一位小提琴家那里学习小提琴的生活,因为父亲的疾病不得不回家,在见到从英国归来的姑妈之后,心情才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