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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百鬼塘的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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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鬼塘,本不叫百鬼塘,那四周曾经围绕着一个繁华的村子,那是一个和谐,令人向往的村子。

  我是一个富农家的孩子,重男轻女的时代不得不让我从小帮家里做事,当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我真的不愿命运被人策划着过下去。可我哪有能力去反抗…

  那时,我家有一套二层小平方,住起来也是挺惬意的。帮父母理理帐,搬搬货物,就是我日常所做的工作,没有什么乐趣…每天所期盼的,就是下午闲暇之时,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在田地中奔波的他…

  一个背上背着弟弟的大男孩子,也有十**岁了吧,很阳光,不是很帅,但很温柔…

  十一二岁时,被父母训诫,这辈子都要听他们的使唤,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我心痛不已,痛的窒息…一气之下我跑了出来。在一棵树下,光着脚丫,蹲着抱着腿哭了出来…

  “嘿!你是谁阿?咋跑到俺家的田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穿着背心,大裤衩,踢着一双人字拖。

  “你管呢!我想跑到哪就跑到哪!唔…哇……”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顿时愣了,这样半大的乡村孩子怕是连小女孩还没见过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像哥哥一般抚摸着我的头,伤心的我还是没忍住,扑向了他的怀里…

  估计是傻了吧…呵呵,任由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夏日里知了声不断,直到晚上也不肯停息。

  他拉着我的手,走向了田间,点点星光漫天飞舞,那是萤火虫!恐怕只要是个女孩,对这种小生物都没有抵抗力吧。

  “现在开心多了吧?还哭不哭了?”他笑着,呲了呲牙,一个个黑窟窿显得那么可笑。

  萤火虫光映着他的脸,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小脚在泥泞中奔跑着,甩的他一身。

  “下次我们再来玩~!”怀着幸福的感觉小跑到家门口。

  敲开了门,母亲侧头看着我,迎来的不是什么歉意,而是一记响耳光跟一顿暴打,并说下一次要是我在敢瞎跑出去打断我的狗腿!

  接着把我扔回了屋中,空荡荡的小屋里面只有一张床跟一个衣柜…尽管忍受着这么多,还是得继续生活下去……

  不知道下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我真不想……再……呆下去了……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已经对他产生一些好感了吧……

  碰巧的是,第二天有一户农家来我家商谈租田的事情,跟在那个老农后的便是那个男孩!那一瞬间我真想拉着他再到田间疯跑着玩,可是还没到我跑下楼,爸爸扭头瞪了我一眼……那点点希望便消失,小男孩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老老实实坐在那直到他们商谈结束……

  但在之后我被禁足了,除了在家里帮忙,其他地方一律免谈……偶尔也是在窗边看着他在田地边忙着。

  由于良好的租赁关系,近几年常常来我家送礼,我爸也是以礼相待,两家关系也在不断地进步,见他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每次见他都会给我带一些在集市上买回来的小玩偶,小首饰等……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对一个早年乡村女孩子来说,这便是瑰宝……

  随着时间的推荐,我渐渐对他产生依赖性格……突如其来的一段时间,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了……随后几天内,天天都能在傍晚听到丧乐,让我害怕不以,难道是他?!辗转反侧,那几天睡得不安生。正好我趴在阳台晒太阳的时候听到,那个男孩的父亲出车祸去世了……跟我家的租赁关系并没有断绝,只是来往渐少,只是单纯送过来租赁金罢了……

  也正是在这一天,他来了……此时我正在客厅内收拾家务,刚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便来了一句:“这是这个月的租金,请点一下,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看着他憔悴脸色,满腹的话语只说出两个字“慢走”。

  跟往日不同了……确实,亲人的离去会让你一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刚开始并不会相信,时间长久的积累,便默然承下担子。

  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在阳台上,他背着一个大概一岁左右的婴儿,朝着集市的方向走,满身泥泞,脸色显得更加憔悴……那时我心有点焦灼,更多的还是担心……

  那天过后,我趁爸妈去和另外几家商讨租赁的事情时,我跑了出来。

  按着当年跑的方向跑着,但愿不会搬家吧……

  找到了!就是那个,当我看到那小平房时吃了一惊,当年那干净简便的小平房变成了杂草堆积的破房子……屋顶明显有几处漏洞的地方……到底怎么回事了!

  我敲了敲门,脚步声慢慢接近,我的心也在忐忑不定。

  门开了,眼前这个憔悴男孩跟以往那个田间疯跑着的阳光男孩相差甚远!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他试图用手背挡着脸,被我拉开了……脸上满是泪痕跟干燥的死皮。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执意要问,他一看无法推脱,便让我进去了。

  脏乱差的客厅,地看起来也有好长时间没扫过了,屋子里弥漫着酸臭的味道,看起来床上的被子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洗过了……

  “我父亲去世了……”他抹了抹眼角。

  “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变成这个样子阿?如果你爸爸在天上知道你这个样子,肯定会放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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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妈妈怀孕的时候,他出车祸去世了……她含泪生下了这个小男孩,咽下了那口气,也去世了……”他指了指屋子内摇篮里面的孩子。

  “这……”

  “我已经没办法再伤心了……天天忙着农田里面的事情,再加上这孩子衣食住,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

  那时早已情窦初开的我,早已喜欢上那个孩子,不愿让他变成这样,我很愿意为他分担,但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呢?

  “如果我们俩在一起?是否能改变现状呢?”

  “我又何德何能呢?你是富农家的孩子,而我呢,不过是一个破败家的孩子……”

  “你把家里面好好收拾收拾,穿上好看点的衣服,先到我家提亲……剩下的我来办!”

  他表情有了微弱的变化,似乎有了些希望……

  “那……我什么时候去?”

  “明天!”

  也就是因为这一件事……打开了一切的大门……打开了百鬼塘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