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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回家

  ()  张苍苍回家了。

  早上104的所有人似乎都约好了,起早操的时候没有叫醒张苍苍。

  张苍苍8点醒来后,独自一人在门卫大爷的目送下离开了校园。在这种冷清的早晨,有人目送自己离开也是种幸福。张苍苍看着门卫大爷那慈祥的目光心里非常感动:“要是他有个漂亮的孙女该多好啊!”

  此刻张苍苍正坐在客车上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发呆。客车在随着升起的朝阳跑动,在暖色的阳光照耀下渐渐驶离城市,一幢幢的高楼开始消失,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减少,道路两边渐渐的开始出现了一片片绿色的森林。作为一个亚热带城市,云海市有着大片的国家保护森林。

  从云海市里去张苍苍的家有100多公里的路程,张苍苍先要到茶香镇下车,在换成摩托车骑行20公里才能到达自己的村子易茶村。张苍苍从前都是先做客车到镇上,张苍苍的爸爸提前到镇上等着,再坐着爸爸的摩托车回家。

  时间飞逝,发着呆的张苍苍缓过神来发现,车子马上要到镇上了。可是张苍苍心里却没有重生后那种见父母的激动与不安,似乎这只是个往常周末回家的日子,仿佛爸爸依旧早已等在那里,妈妈早已经在家里做好了饭菜。一切都那么寻常,一切都那么安逸,就如车窗外那开始下落的太阳一样往常。

  车子驶入茶香镇,张苍苍就看到在路边摩托车上等候的父亲。黑亮的短发,暗黄的皮肤,消瘦的面庞,以及在张苍苍眼里越来越瘦小的身材。真不知道是自己长大了,还是父亲变小了。

  “爸。”下车后张苍苍对着爸爸喊道。

  “恩。拿着,先上车回家吧。不然你妈妈等急了。”爸爸边把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自己边扶正摩托车对自己说道。

  张苍苍打开黑色塑料袋,看到里面是自己最爱吃的卤猪耳朵,开心的笑了。

  从茶香镇到张苍苍的易茶村,道路两旁山上都是茶树,一排排,一片片。茶香镇是个种植茶叶的镇子,这里的土壤气候都很适合茶叶生长,所以连绵不绝的茶山成了这里的一道独特风景。

  张苍苍坐在红色五羊摩托车上看着父亲的后背。耳畔的风呼呼的往后跑,父亲的短发也被吹的竖了起来,张苍苍突然想到:“父亲这瘦弱的肩膀是怎么扛起这个家的?”

  张苍苍得不到答案,只是耳畔的风依旧在呼呼的咆哮,远处茶山上方的夕阳开始下坠,洒出一片金光铺在了连绵不断的茶林上。张苍苍把头轻轻的靠在父亲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绕过一片片茶地,经过一段毛路的颠簸,张苍苍终于在夕阳下山之前回到了家。坐落在山腰间的村落,享受阳光普照的时间终究是比其它地方更久一些。

  “汪汪汪~~”

  摩托车还没有停稳,家里的狗就向自己扑来。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只奶白色的普通哈巴狗。它不停的叫着,摇着尾巴,肉嘟嘟的身子不停地对着摩托车打转,热烈的欢迎着自己的归来。

  “可可,你也知道你大哥回来了。”张苍苍跳下摩托车,对着可可说道。可可是张苍苍给它取得名字。

  “汪汪汪~~”

  张苍苍蹲下身子,伸出右轻轻抚摸着可可的额头,可可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当张苍苍站起身往家里走的时候,它又欢快地围着张苍苍奔跑了起来。看着这一幕的父亲也在身后也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张苍苍家由两间房子组成,一间居住,一间厨房,间隔了很大的一片空地,这就是农村的好处,住宅面积大。房子是个很具地方特色的建筑,白墙c斜顶c黑瓦,白墙在岁月的冲击下开始出现剥离,露出斑驳的土黄色。

  “妈。”张苍苍还没走进厨房就大声喊道。

  “回来了,快来吃饭吧。坐了一天的车都饿了吧。”张苍苍看到妈妈一边把菜放在餐桌上,一边回头对自己说道。头发利落的扎在脑后,圆圆的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腰上围着红色的碎花围裙。

  “好。”张苍苍把双肩包挂在墙上,开始拿碗筷准备吃饭。

  吃好饭后,张苍苍发现父亲拿出了两个酒杯,里面已经满满当当的倒入了父亲自己的自烤酒。

  “来,坐着聊聊。”父亲出声对着自己招了招。

  张苍苍安静的坐在了父亲旁边的长凳上。

  “当年你爷爷也是这个岁数同意我喝的酒,喝了酒以后你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要明辨是非,要独当一面。”父亲举起的酒对着张苍苍说道。

  张苍苍也举起了的酒,轻轻的和父亲碰杯,透明的白酒在白瓷色的酒杯晃了晃。张苍苍用力的点点头接受着父亲特殊的成人礼:“我明白了,爸爸。”

  说完话,张苍苍轻轻的酌了小口,那辛辣的酒味立马从舌头传来,从嘴巴开始往下钻,到脖子,到胃里,你能彻底的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灼热感顺着你的食管由上而下。

  父亲看着自己泛红的脸颊,放下的酒杯说道:“你去上海的事情你们陈校长和我们说过了。说实话我很担心,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有点不同意。我们不是那种希望孩子成龙成凤的人,我和你母亲只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长大,快快乐乐生活。可是你们校长再和我保证了他会安排好一切,你有这样的天赋我也不能把你折了。既然他都这么看好你,我想你一定有自己优势。未来的路要你自己去闯,我们现在就是想听听你的回答,你愿意去么?”

  寡言的父亲在说完后,又抬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张苍苍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担忧的母亲,然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足球。无论多苦多累,无论我未来是否能够顺利,我都愿意去拼一把。”

  说完张苍苍也抬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任由烈酒灼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恩,那就好。喝完早点睡吧。”父亲把酒杯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子离开了。没有千叮咛万嘱咐,父爱就如杯的烈酒,量少却浓烈。

  洗好澡后,张苍苍和母亲坐在家门前的空地上聊天。

  “去到大城市不要乱跑,那里不像这边;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被骗了;要按时吃饭,不然身体长不大;训练不要太累,要按时休息;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情。我们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爸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不要偷懒,要勤快,有这次会是你们陈校长给你争取来的,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妈妈坐在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仿佛要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说完。

  张苍苍调整了下姿势,倒下身子把头靠在了妈妈的腿上。

  “妈,我一定踢出个名堂。到时候给你们买大房子,带你们到全世界旅行。”张苍苍侧身靠着妈妈的腿很认真的说道。

  妈妈看着怀里的张苍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眼里泛起了泪光:“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满足了。”

  张苍苍似乎没有听出妈妈哽咽的语气继续说道:“到时候我给你找一大堆漂亮贤惠的儿媳妇,你不喜欢谁我就削谁,谁不听你的话我就削谁。”

  “噗嗤~”妈妈轻笑出声,轻轻的揪了揪张苍苍的耳朵说道:“小小年纪就要找媳妇了。你在学校是不是都不好好学习啊!”

  “哪有!”张苍苍立马保证到:“虽然你儿子我在学校很是受女生欢迎,可是我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出淤泥而不染,拒绝了多少女生的追求。我除了踢足球就是学习,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对学习的向往。”

  “胡说八道。谁会看上你个歪瓜裂枣。”妈妈嘴上带着笑容出卖了她内心的喜悦,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受欢迎。

  “我可没胡说。”张苍苍直起身子,看着妈妈的目光说道:“那些追我的女孩子,直接从学校大门口排到街上的烧烤摊,每天我收到的情书c礼物都堆成了小山。”

  “就你厉害。”妈妈宠溺的摸摸张苍苍的头,无声的笑了。

  “那是。”张苍苍又侧身躺在妈妈的腿上。

  璀璨的星空下,微风轻轻的吹着,就像母亲温柔的双;不远远处的溪水传来叮叮咚咚的流水声。张苍苍靠在妈妈的腿上安静的睡着了,身旁趴着的可可,肚子一起一伏,同样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一早张苍苍就离开了家。在母亲担忧与不舍的目光下,在可可的不断的追寻下,带着母亲的期盼,带着父亲的寡言,带着父母亲拼八凑借来的5万块钱,在父亲的护送下,坐上早早的客车离开了父母,离开了茶香镇,向着那自己的要的未来驶去。

  梦开始的时候总是带着迷茫与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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