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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第三章 嗟我怀人(一)

  [第1章第一部周南篇]

  第6节第三章嗟我怀人(一)

  云葛老爷觉得胸口好闷,就走到院子里去透透气,可是院子里还是闷,照样喘不过气来。

  头上乌云盖天,似有雷声从远处传来。

  云夫人也跟着到院子里来了,对云老爷说:“这回老天爷开眼了,总算要下雨了。”

  云葛老爷看了看院子里纹丝不动的芭蕉树叶,又抬头看了看天,说:“看这样子,总不会再光打雷不下雨了吧。”说着用手里的叶扇朝自己扇了扇,说:“气闷,肯定有雨。”

  院子门口的看家狗小黄舌头伸到了地上,趴着自管自地喘气,居然看到两个陌生人进门也只是抬头看了看欠了欠身,没叫,打了个喷嚏以后索性侧身躺下了。

  来人头上都戴着斗笠,身穿蓑衣。前面的高个子进门就拱了拱手,说:“云翁安康。”

  云葛老爷看着来人不答理,直等到高个子摘下了斗笠后才看清原来是北边方茂山庄的方茂庄主。跟在后面的自然就是方茂山的管家方清云了。

  云葛老爷说:“怎么,穿了蓑衣求雨啊。”

  方茂庄主说:“肯定要下了,昨天我们的雩祭毕竟是下了本钱的,三畜齐全,雨公公该高兴了。”

  “可是,”云葛老爷说:“我的关节怎么不痛呢?以前每次下雨前总要酸痛的。”

  方茂庄主怔了一怔,说:“只怕云翁的老毛病好了也不一定的啊。”

  云葛老爷笑了,说:“毛病老了只怕难好。”

  方茂庄主也笑,说:“毛病老了感觉不到倒是有可能的。”

  这是宽慰话,宽慰话总是入耳的。

  云葛老爷说:“喝两盅?”

  方茂庄主说:“赶来就是想讨杯雨前酒喝的。”

  方茂山的庄主是很懂享受的,下雪喝酒,赏雪前飘舞,刮风喝酒,享室内安逸,雨前喝酒,品久旱甘霖。

  酒是自已酿的黍米酒,菜是一只整鸡,—大盘手抓肉。没有青头菜。

  旱了三个月,青头菜全枯了。

  “擦把手吧。”云夫人递上一块湿布给方茂庄主,说:“井水要见底了,就用湿布擦擦手吧。”

  方茂庄主擦着手说:“你们不是又新打了一眼井吗?”

  云葛老爷叹息了一声,说:“没能打得出来。”

  方茂庄主说:“听说是由姒得水看的地啊!”

  云葛老爷说:“但不知怎么姒得水也失了准,硬没打出水。”

  方茂庄主说:“他可是下过毒誓的,只要一次看走眼,就永远不再吃这碗饭。”

  云葛老爷说:“也不能说他看走眼,这次他—共看了三眼井,姜庄和白茅河那边他看的都有了水,虽说打得很深才见水的,但毕竟有了水。偏偏我这儿,就是打得再深,最后一直打到二十丈开外还不见水。”

  方茂庄主说:“他可从未失过手啊。”

  云葛老爷说:“就是这原因,这一次商都朝歌来的龚大要帮我打,我都没答应。”

  方茂庄主说:“龚大的要价要比姒得水要低得多。”

  云葛老爷说:“低一半,随便姒得水开价多少,他总归低一半。”

  方茂庄主说:“但你为了把握大一点,还是请了姒得水。”

  云葛老爷又叹了口气,说:“结果还是没出水,还得罪了龚大。”

  方茂庄主皱着眉头说:“这么说来这儿旱得真没水了。”

  云葛老爷说:“姒得水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谁还能马上打出水来,他就一头撞到井底去。”

  方茂庄主说:“那龚大怎么说?他还想试试吗c”

  云葛老爷闷头喝了一口酒,说:“我也没再请,估计他也不会来。”

  方茂庄主说:“所以现在唯—的指望是能下得雨来。”

  一坛酒己经喝光了,两人微醺。方管家进得门来轻轻说:“还没下雨,”接着又说:“而且而且雷声也听不见了。”

  云葛老爷和方茂庄主都怔了一怔,走到户外,抬头看了一眼天,无奈地又摇了摇头。

  繁星点点,两颗流星从头顶滑落到天边,两人的祈盼也豁了边。

  明天又是大晴,谁都看得出来。方管家说:“明天再晒—天,井底恐怕就得见了底。”

  云葛老爷说:“我这里还有小半缸水,到我这里解解渴还是可以的。”

  方茂庄主说:“总得想个法子,否则都得干死。”

  云葛老爷叹了口气。

  方管家低着头自言自语似地说:“庄里有个奴仆昨晚说,他有办法找到水。”

  云葛老爷看了一眼方管家,问:“你们庄里有人能找到水?是谁?”

  方管家说:“他是奴仆。”

  奴仆的意思就是没有名字,奴隶名字通常都叫“喂”。但方管家接着说:“庄里人都叫他方蒙,”又解释道:“因为他喜欢蒙人。”

  “蒙人?”

  方管家说:“是的,蒙人。不过他每次都能蒙对。”

  “哦?”云葛老爷似乎有点兴趣了。

  方茂庄主也说了:“去年夏天,这个方蒙有一天忽然说中午要下冰雹,结果大太阳底下真的下了一场冰雹,被他蒙对了。后来他又说这个冬天不下雪,又被他蒙对了。”

  方管家说:“而且今年初他又开始蒙,说今年夏天要旱,果然。”

  云葛老爷说:“但他现在说,他有办法找到水?”

  方管家说:“而且他还和老葛头打了赌,找不到水源连老婆都愿意输给老葛头。”

  云葛老爷说:“你看这个赌谁会嬴?”

  方管家说:“蒙对的可能性大,否则他不会把老婆做赌注的。”

  云葛老爷说:“我倒想见见这方蒙,也让他来蒙我一次。”┄┄┄┄┄┄┄┄┄┄┄┄┄┄┄┄┄┄┄┄┄┄┄┄┄┄┄┄┄┄┄┄

  太阳实在耀眼。不光是眼晴看着太阳耀眼,就是地上反射出来的光都耀得人睁不开眼。

  方蒙是中午从渭水边往方茂山庄走的,但不是走的平时回庄的路,而是绕着圈走的。老葛头一直在边上冷冷地看着他,还真有点要赢到他老婆的意思。但方蒙好象蛮不把赌当回事,只管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说,这是顺着水脉在走。

  方蒙对老葛头说,好多东西都是有脉的,矿有矿脉,血有血脉,山有山脉,水当然也有水脉,只要顺着水脉走就一定会找到水源。

  据说方蒙是在沙漠上长大的,沙漠上的牧民找水就是顺着水脉找的。

  方蒙受了云葛老爷的请托来找水源,并答应如果能够找到水源的话,—定让方茂庄主给方蒙分地,脱奴成为有地的农民。

  水脉不象山脉那么有形,它完全是分布在地下的,看不见,只能根据远近的地势去分析,去估算。

  走着走着方蒙躺地上去了。老葛头说:“累了?”

  方蒙不理他,一会儿看天,一会儿还侧着耳朵听。

  老葛头一身臭汗地跟在边上活受罪,很勉强地笑着说:“别装腔作势了,水找不到,汗倒要出光了。”

  方蒙还是不理他,继续伏在地上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地看前面的地形。

  老葛头说:“连河里都要见底了,平地上哪来水啊。”

  方蒙这回接话头了,说:“再旱的天,黄河里总有水的,黄河里有水地下就一定有水。”

  老葛头说:“如果你真找到水,他们会分地给你?”老葛头也是奴隶,最关心的当然是分地。

  方蒙说:“云老爷是西伯侯手下的大农官,一言九鼎,还会说谎话?”

  老葛头说:“但是上次姒得水找水井,云老爷答应给他二头牛就没给。”

  方蒙说:“他没找到水啊。”

  老葛头说:“原本讲好只要帮着找就要给的。”

  方蒙说:“云老爷要给,那姒得水也不好意思拿,自己溜了,牛又不是狗,会追着上去跟着走。”

  两人边走边停,大约走了三个时辰,天色慢慢暗了。夕阳照在出了汗的皮肤上痒痒的,而且蚊虫也开始多起来了。

  老葛头说:“不对,我们走到沮水边上了,应该往南走啊。”

  方蒙说:“平时我们打猎怎么走的?”

  老葛头说:“跟着兽印走啊。”

  方蒙说:“现在我们要跟水脉走。”

  老葛头不语,倒要看看他又怎么蒙。

  方蒙说:“前面是清风寨了,我们就在那歇夜吧。”

  青风客栈很小,门口—个破灯笼在昏暗中摇曳着,鬼火似的。四扇排门只留着—条缝透出一丝烛光,方蒙和老葛头走进去也没人来招呼。

  “小二,”老葛头喊了一声。

  方蒙坐在—茶几前,几面白乎乎的,估计店里油水也不足。

  总算有人出来了,一个腿上沾了点泥的小伙子出来说:“我家老板生病,刚去地里拔了一把蒲公英来煮汤去火,耽搁了,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方蒙不说话,盯了他脚看。

  小伙子也看了看自己的脚,再看方蒙好奇的眼神,也好奇了起来,说:“脚上好看?”

  方蒙说:“脚上泥巴是哪来的?”

  小伙子笑了:“泥巴当然是从地上来的。”

  方蒙兴致来了,说:“走,带我去看泥巴。”

  小伙子摇了摇头,喃喃地说:“老板有病,难不成这人也有病?”

  月色很好,照得地上白乎乎的,干裂的地上布满了一道道缝,就象是张开了许许多多的嘴,在争着要水喝。但在方蒙看来,一大片的白乎乎就象是一片河面,一道道裂缝就如水面上漾起的涟漪。

  方蒙确乎要见到河似的一个劲地催小伙子快走。

  有泥巴的地方离客栈小半里地,顺着月光,隐约在周围一大片干白发亮的田地间居然看到有一狭长条深色的泥地,泥地上稀稀拉拉地倒伏着几株芦苇。

  方蒙踩了踩地,有滑腻的感觉,沿着黑纹走,走了两个来回。

  小伙子叹了口气,问老葛头:“他真有病?”

  老葛头说:“他有相思病,想水想出来的毛病。”┄┄┄┄┄┄┄┄┄┄┄┄┄┄┄┄┄┄┄┄┄┄┄┄┄┄┄┄┄┄┄┄

  第二天上午就在泥地中开挖,挖下去五c六丈光景就真有了积水。

  云葛老爷展颜道:“继续挖。”又吩咐下人:“去多找些缸和桶来积水。”

  “这—来干不死人,这井救命啊!”云葛老爷对方茂庄主说:“正午时出水的,这口井就叫他午井吧。”

  现在在陕西扶风那地面上还有个叫午井的地方。

  午井的水自开挖之日起之后就没干过,据说那水还有点甜味,又有人叫它甜井。这又是方蒙蒙出来的一件奇事。

  方蒙当然不再是奴隶了,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分了五亩地,当起了小地主。┄┄┄┄┄┄┄┄┄┄┄┄┄┄┄┄┄┄┄┄┄┄┄┄┄┄┄┄┄┄┄┄

  窈窕被西伯侯姬昌立为正妻之后真是子运高照,四年生三子,生下了姬考c姬发c姬鲜,其中老二姬发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周武王。

  窈窕立为正妻后专称后妃,因为姓姒,尊称太姒。

  这天下午,太姒在房内小憩,姬昌就到院子里去看天,明晃晃的大太阳直射下来,只能躲到树荫下面叹气,他看着干裂的地面摇了摇头。

  连续三个多月不下雨,人的皮肤都干得皱了起来,地面当然要裂了。

  府里大水缸就要断水,老天还不下雨,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姬昌都跺脚了:“再不不雨,喝的水都要断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照例应该是散宜生,但似乎有些急,姬昌也有点不明确起来,待进到门里一看,才证实是散宜生。

  散宜生右眼眉毛向上扬了扬。散宜生扬眉当然是有好事,他说:“主公,云葛c方茂他们打出了一口井,马上可以送两缸水来。”

  姬昌展颜,说:“打出了一口井?”

  散宜生说:“回主公,清风寨除了有清风,还有清水。”

  “可是,”姬昌说:“沮水和渭水都差不多要断流了,周原这大平原上居然还能打出井?”

  散宜生说:“这也是被人蒙出来的。”

  姬昌不解,说:“蒙出来的?”

  散宜生说:“方茂山庄有个奴仆叫方蒙,那口井就是他蒙出来的。”

  姬昌笑了,说:“还有人能蒙出井来?再让他蒙一次,还能蒙吗?”

  散宜生说:“他又蒙了,说在侯府南边地上有水脉,能打出井来。”

  姬昌长身而立,说:“那还等什么,快打啊!”

  散宜生说:“可是,他有个条件,云葛和方茂不敢作主。”

  姬昌说:“解除他奴隶身,给他分地。”

  散宜生说:“分地的事云葛他们能作主,现在方蒙的条件是要当水官。”

  姬昌一怔:“打了一口井就要做官?胃口倒不小。”

  散宜生说:“胃口是不小,他说,他做官是要权,水官有权调动人,有了人他还能开渠。”

  姬昌怔了一怔,说:“开渠?姒得水都不敢在周原这地面开渠,这小子能?真想蒙人?”

  散宜生说:“可是姒得水说不可能再打出井却被他打出来了。”

  姬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奇人奇事也会有的,那就给他当渠司,但”姬昌沉吟着说:“刚脱奴隶就当官,只怕有人不服。”

  “有什么可不服的?”太姒从侯府角门出来透气,说:“商王武丁时的奴隶傅说不是还当了宰相吗?”太姒这口气一透透到了二百多年前。

  傅说是商朝雄主武丁在梦里见到的能人,梦醒后派人到处找,结果在一个叫做傅的造房子工地上,看到这人正在拎灰桶做小工呢。武丁不论身份,只看本事,赐名傅说,傅说就此成为中国历史上的—代名相。

  说到傅说,等于是给姬昌用人提出了理论根据。但太姒话还没说完,接着说:“梦里做到尚且倒处去找,现在的能人却是现成的。”

  姬昌觉得有点意思,不语,还在听。

  太姒说:“傅说在梦里只不过好象是能人,现在这个人实实在在已经打出了井。”

  这意思更有意思了。┄┄┄┄┄┄┄┄┄┄┄┄┄┄┄┄┄┄┄┄┄┄┄┄┄┄┄┄┄┄┄┄

  有人问方蒙,什么叫开渠?

  方蒙说,开渠就是帮水找条路。

  有人问方蒙,我们门前就有路,不用开,走多了就成了路。

  方蒙说,随意走的路是弯的,开的水路是直的。

  有人说,黄河也是弯的。

  方蒙说,黄河没规矩,所以会泛滥。

  有人说,开渠就是给水上规矩?

  方蒙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园。┄┄┄┄┄┄┄┄┄┄┄┄┄┄┄┄┄┄┄┄┄┄┄┄┄┄┄┄┄┄┄┄

  老天终于下了一场雨,干裂的地上有了一点潮气。

  方蒙再次出去找水脉,找开渠的水脉。

  雨过天晴,一道彩虹从远方的地面划出一道弧线落到更远的地面上。

  彩虹象一座桥,传说是天上的仙女为了让地上众生躲避灾难而用仙身搭起的逃难桥。

  明明是逃难,却是如此绚丽多姿。

  人间有许多苦难看上去都是彩色的,就如许多监狱外表面看上去象疗养院一般。

  方蒙心里明白,地面上看到的好多东西都是假的。只有在地下,一层泥土—层水,实实在在。┄┄┄┄┄┄┄┄┄┄┄┄┄┄┄┄┄┄┄┄┄┄┄┄┄┄┄┄┄┄┄┄

  天有点阴。阴天的黄昏很快就昏到黑。

  清风客栈门排的上沿聚集了许许多多小青虫,红灯笼几乎变成了青灯笼。

  客栈饭堂里也聚了很多人。酒在碗里,没人喝。菜在台上,没人吃。他们在等,等方蒙来了一起吃。

  云葛老爷说:“已经十一天了吧。”

  方茂庄主说:“整整十一天,老葛头回来传话,方茂找到了水脉,就在清风寨,今天肯定回这地面。”

  方茂庄主接着说::“听说西伯侯要拔给他三千人开渠,他还嫌少?”

  云葛老爷说:“照这小子的计划,他还要深掏滩,低作堰,三千人可能是少了点,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方茂庄主说:“听说散宜大夫听了这计划后又扬了眉?还叫人送给他二缸上好的杜康老酒?”

  云葛老爷说:“他还没喝,说要等水渠引来水后喝个一醉方休。”

  方茂庄主笑了,说:“等到那天太远了,我想今天就让这小子醉了方休。”接着对方管家说:“到前面路口去看看呢,怎么还不来?”

  方茂庄主等管家出门后又问云葛老爷:“云翁,这深掏滩,低作堰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云葛老爷说:“详细的我也难说,只知道要把地挖深,把挖出的泥再运到下游处筑坝,就在山凹处围成一大湖,再在湖边开渠,可以把水运到周原各地去。”

  方茂庄主似乎懂了:“雨水多就贮,免得水患,等干了就放,免得干旱。”

  云葛老爷说:“大概就是这意思。就象一家人过日子,有粮的时候存放好,不要霉变,烂了,贱了,等没吃的时侯拿出来下锅,日子就过得和顺了。”

  客栈老板过来问:“肉煮好了是否端上来?”

  云葛老爷说:“别急,主客马上到,再等会儿。”

  一等又是一个多时辰。客栈门口的灯笼晃得厉害,夜深起风了。

  风声夹着一阵嘈杂声传进了客栈,急促而又慌张。方管家跌跌撞撞跑进来,说:“出出事了。”

  跟手外面来了五c六个人,七手八脚抬着一个人进来,一直抬到席子上。

  抬进来的是方蒙,浑身湿漉漉的,眼睛闭着,嘴巴却张着,肚子挺得老高。

  —个大亏头嘶着声说:“方渠官是从寨前新打的井里捞出来的,打捞得太晚了,人没用了。”

  云葛老爷瞪着眼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大块头说:“当时我们口渴,到小耳朵家屋檐下喝口水歇个脚的,方渠官说他到前面去看看,去了就就没回来。”

  云葛老爷说:“那你们是怎么发现他掉井里的?”

  一个四方面孔的说:“本来也不会到井里去找,只是听一过路的讲,好象听到有‘扑通’一声响,有什么大东西掉井里去了,所以我们就跑井边去看了。”

  云葛老爷说:“然后打捞出来己死了?”

  大块头说:“小的小的该死。”

  方茂庄子皱着眉说:“好好的怎么会跳井里去呢?”

  云葛老爷说:“是失足掉下去的?”

  挖井的反死在井里,方管家无奈地说:“真的是打死的都是拳教师,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可是”四方面孔的喃喃地说:“可是井边有井拦圈的。”

  “有井拦圈?”云葛老爷问。

  四方面孔的说:“是的,有半人高。”

  然后看方蒙的尸体,除了肚子肿胀外,头部的太阳穴那儿那是肿的,而且脖子也红肿。

  云葛老爷沉吟着说:“看来是在井上被人打晕了,再被扔到井下去的。”

  方茂庄主说:“有这个可能。”

  云葛老爷说:“不是可能,是肯定。如果失足掉下去的活,脸上—定痉挛扭曲,而且两手会抓满泥巴,你看,”他指着方蒙的手说:“手是松的,而且指甲是干干净净的。”

  方茂庄主点头,说:“掉下去时己经昏迷,所以没了挣扎。”

  那么是谁要害死方蒙呢?

  云葛老爷说:“兹事体大,还是赶快向散宜大夫禀报,或许散宜大夫能探出个究竟来。”┄┄┄┄┄┄┄┄┄┄┄┄┄┄┄┄┄┄┄┄┄┄┄┄┄┄┄┄┄┄┄┄

  散宜生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倒底是谁干的。当地的人久旱盼水,己经很感激方蒙,再听说方蒙要引渠到周原,从此不再干旱,几乎对方蒙要顶礼膜拜了,怎么会害他呢?

  姬昌听说了这事也纳闷,问:“难不成是同行必妒?”

  散宜生说:“这方面我也想过了,姒得水是公开服输的,而且真的要一头撞井里去,硬被别人死拽着没跳成。龚大倒是心眼小,会搞这种明堂。但我问过,他从没到我们周原来,也不可能做这事。”

  姬昌沉吟着说:“这事一定要查清楚,但现在问题是水渠还是要赶快挖。”

  散宜生说:“开渠的方案倒是现成的,渠路也看好了,还是先开了再说吧?”

  姬昌说:“那就让云葛方茂他们去带着人开渠吧。”

  计划上的作堰地点就在清风寨东北向。姬昌同意一下子就组成五千人开工。

  河工热火朝天地就开工了。

  人声鼎沸,鼛鼓勿胜。

  先作堰,再挖渠,一切照计划顺利进行。┄┄┄┄┄┄┄┄┄┄┄┄┄┄┄┄┄┄┄┄┄┄┄┄┄┄┄┄┄┄┄┄

  昨夜下了一场雨,山凹里挖出的堰内有了一层积水。云葛老爷说:“今冬肯定可以开渠,明春引水,夏天不怕旱了。”

  散宜生带了这消息到侯府,正好太颠和鬻子也在,和姬昌在商量着事。

  散宜生把云葛的话转叙了一遍。按理这是大利好,姬昌应该很高兴。通常遇到这等事还会很高兴地留饭。但今天怎么了,听了这话没反应,还是脸朝着太颠,似乎还在等太颠说什么。散宜生也只能听。

  太颠是周原负责斥候(收集情报)的情报官。

  太颠说:“崇国来的人口气蛮大的,一开口就反对我们作堰。”

  鬻子说:“我们作堰还要他们同意吗?笑话,”

  姬昌说:“他们将来没水的时侯可以来借水,我们筑堰开渠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他们为何要反对呢?”

  太颠说:“崇侯虎说,我们这儿筑了堰,他们崇国的水脉就断了,将来要十年九旱。”

  散宜生插嘴了,说:“崇侯虎也知道水脉?”

  太颠说:“他们把朝歌的龚大请了去做了水谋。”

  鬻子愤然作色,说:“龚大?哼,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早年偷柿子被人扔进茅坑里去的龚大头吗。”

  太颠点了点头,说:“这小子就是因为被扔进了茅坑,之后他的鼻子塞了,但耳朵却特别的灵,据说能听得出地下的水声。”

  “放他娘的狗屁,”鬻子霍然起身,说:“龚大头敢到这里来,我就敢再把他扔茅坑里去。”

  鬻子家早年是商都朝歌的豪门,哪会把偷偷柿子的龚大头放在眼里。但散宜生说:“姓龚的是算不了什么,但问题是崇侯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鬻子朗声道:“只要崇侯虎敢来阻止我们开渠作堰,我也照样把他扔到茅坑里去。”

  “你们讲话声为什么不能低一点呢?”太姒从里屋出来,笑着说:“人家也只是传信,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和他们谈的啊。”

  太姒自从生了姬考c姬发和姬鲜之后,身体似乎微微地胖了些,但也说不准,可能又怀上了看上去胖也是有可能的。

  散宜生说:“崇侯虎是小人,提到他就免不了有气。”

  太姒莞尔—笑,说:“崇侯虎怕断了他们的水脉,这个担心也算是正常。”

  鬻子说:“但他们不让我们开渠就不正常了。”

  太姒说:“我们可以把渠延伸—下,让他们也受益不就得了?”

  在周朝建立之前,夏商朝的女性比现代的女性还要有发言权。那时候,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祭祀则主要是由女巫担任的。女人是社会生话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更不用说是诸侯夫人,而且是四年生了三儿子的太姒了,说出来的话当然是有很大的份量的。

  姬昌听了太姒的话倒也展颜,说:“夫人讲的极是,我们可以和崇国一起淘滩作堰,把水也往崇国引,大家受益。”

  太颠说:“这事还得麻烦散宜大夫去和来人说说看,让他们带话给崇侯,只是只是那个龚大的确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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