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第十章 勉之以公（四）
[第1章第一部周南篇]
第48节第十章勉之以公（四）
南宫适准备率师进军耆国，事先就把人马全部蛰伏在耆国西边的霍太山山沟里，只等太颠在耆国发出信号，或者可以正面大部队进攻，或者也可以化妆民工分批渗透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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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太阳白晃晃地在头上悬着，不动声色，却又热力无限。
地上的泥巴干裂着，像无数张嘴大张着要等水喝。
地面上的人更是热得头上都似在冒着青烟，都坐在了树荫下不想动弹。
这是周原方面应邀而来的筑堰挖渠的队伍，领头的就是云葛和方茂。
这支队伍有一千多人，其中一小部分是水利专业队伍，是云葛和方茂他们平时的水利作业队。他们来是真想帮着耆国做点实事的。却不料，其它的由散宜生组织来的民工其实都是辛甲手下的护卫军主力，他们是来打仗的。
云葛认认真真地勘探了耆国的地形，老老实实地对耆国的黎侯说：“现在挖井可以，开渠却不是时候，应该先解决眼下没水的问题。”
黎侯说：“挖井要不了多少人，余下的人不是可以筑堰开渠吗？”
黎侯的意思也实在：你们来了这么多人，我都是按人头发工资的，只挖井不开渠我这工资不是多发了吗？
云葛对黎侯说：“这些人都不会歇着，他们将到低洼地去开荒。一旦开了地，只要下一场雨，新开的低洼地里就能及时地种上庄稼，这是救急的急办法。
黎侯看着云葛老爷的白胡子，问：“低洼地里还有可能收到秋粮？”
云葛说：“只要下一点雨，马上夏种，还可能收点粮，黎民不至于会饿死。”
云葛不想多说了，下到地里去指挥一队小伙子去搬开地里的碎石。
黎侯看着云葛白的头发白的胡子，看着方茂他们赤着脚在打井，私下里动着感情对耆国的大夫们说，一批周国人，毫不利己的动机，把耆国人民的抗旱救灾事业当作了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
大夫们听了也很感动，一个高个子的大夫响亮地回答：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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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葛方茂他们在耆地帮助他们开垦低洼地，在当时的确是功在当代的事，但没能够利在千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把耆人的性格习惯考虑进去。
耆人的习惯是什么？是习惯主义：一旦在这里种了地，习惯了，将来永远在这儿种，所以至今三千多年过去了，耆地的人还是在低洼地里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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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在低洼地里开垦，的确能立竿见影解决眼前的困难，黎侯很高兴。但随即有了一个问题：大面积开垦的话，人手不够。
太颠照原计划要出来劝说黎侯把守在山地边界线那儿的耆兵调来开垦。
古今都一样，人民军队为人民。
黎侯动了这个心思。可是他也有所耳闻，在邻国邘地的南边也有周原兵在活动，而且据说看到南宫适在汝国的汝河大趸船上耍大刀。于是就顺便也问了问太颠。
太颠说：“这怎么可能呢，南宫适他妈前几天中暑，病很重，他能丢下他妈大老远赶到汝河边上去耍大刀？”
他接着说：“侯爷，我就是汝国人，我们家就住在汝水上，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等事？”
太颠大夫家住汝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于是黎侯也就相信了太颠。古人不说谎，能说谎的都是人精了。
太颠接着说：“再说南宫适真的到了邘国边界上也应该邘国去防备，南宫适也不可能跳过了邘国来打耆国啊。”
黎侯想想倒也是，私下里他也曾和邘国的邘侯碰过头，谈到过这事，邘侯也对他派了胸脯说别怕，我有办法在汝河上对付任何人。
但黎侯还是有顾虑，不敢把军队全开来开荒，就决定采用折中的办法，动用部分兵甲来开垦，其它军队照例戍边。
太颠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话要少开一半的地，到秋天你们要少收一半的粮，这事你问问云葛，他是专家。”
云葛真的不知道太颠他们在其中的阴谋，手捋着白胡须点点头说：“再不加紧开垦，农时一过，再也来不及了。”
云葛老爷很认真的，他说：“其实这事我和方茂也合计过，如果你们这儿的人手实在不够的话，可以让周地正在开河的民工来帮忙，那边的河工晚个把月也无大碍，只是黎侯你的工钱要给足，天气太热了。”
话说得合情合理，再看云葛慈祥的脸，万般老实的白胡子，这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如果要怀疑这么一个国际知名的水利专家那就是开国际玩笑了。黎侯同意了云葛老爷的提议，下令本国耆军的一半——一万兵甲下乡开垦，另请周地再派一万民工赶到耆国帮助抗旱救灾。
各路开垦大军在耆国东西南北热火朝天地开垦低洼地c轰轰烈烈下到处都飘着救灾的大旗，鼓声c喊声响成一片，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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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
王宫泳池的水平面就像是一面镜子，骄阳照在上面再被反射出来依然暑气逼人。
帝辛躺在泳池旁边的树荫下，有两个下人在用水泼地，水泼之处发出“哧哧”的响，同时会腾出一阵雾气。
祖伊大夫就在雾气中向帝辛禀报耆国的近况。祖伊说：“耆国实在旱的厉害，还是向周原求救了。”
帝辛看着泳池发呆，水面上有好几片树叶浮在上面，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换水了。
泳池不大，是王宫里夏天用来消暑的，但冬天也会在里面倒进酒，是招待文武夜宴的大酒池。作为泳池很小，但作为酒池很大，难怪后人一直要盯着酒池说奢华。其实这酒池要放到一般的酒厂去看，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酒池子了。
帝辛懒懒地说：“周原派人去了？”
祖伊说：“云葛和方茂带去了一千多人。”
帝辛在听他继续说，他知道祖伊有讲话大喘气的习惯。
祖伊是商帝国搞情报工作的，他的副手是胶鬲，就是那个一心辅佐微子启的上大夫。
祖伊说：“据说黎侯又请周原派一万民工入耆国，这是引狼入室。”
帝辛沉吟着说：“黎侯精明，他会觉察不出周原的狼子野心？”
祖伊说：“可能被干旱逼疯了，而周原的水业一直是各国中的老大。”
帝辛说：“你刚才说周原还将派一万民工进耆国？”
祖伊说：“可能现在正在翻越霍太山呢。”
帝辛大惊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耆国的大将赵秃子不会不清楚吧。”
祖伊说：“赵秃子应该有防备，但周原兵一向狡猾，特别那个散宜生。总是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歪主意。”
帝辛说：“我们在他们后院放把火呢？”
祖伊说：“估计放不了，他们几天前把密须国灭了，还和哈其林的犬戎讲了和。”
两个下人又往地上泼了水，一阵“哧哧”声过后又是一阵水雾腾起。
祖伊说：“现在西南边的蜀国巴国等水都泼不进，连雾气都弄不出来怎么能从后院干扰周原呢？”
帝辛说：“那我们派虎贲军到耆国去，也用民工的形式去帮助他们救灾，看姬昌他再敢动。”
祖伊说：“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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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十章勉之以公（四）
南宫适准备率师进军耆国，事先就把人马全部蛰伏在耆国西边的霍太山山沟里，只等太颠在耆国发出信号，或者可以正面大部队进攻，或者也可以化妆民工分批渗透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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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太阳白晃晃地在头上悬着，不动声色，却又热力无限。
地上的泥巴干裂着，像无数张嘴大张着要等水喝。
地面上的人更是热得头上都似在冒着青烟，都坐在了树荫下不想动弹。
这是周原方面应邀而来的筑堰挖渠的队伍，领头的就是云葛和方茂。
这支队伍有一千多人，其中一小部分是水利专业队伍，是云葛和方茂他们平时的水利作业队。他们来是真想帮着耆国做点实事的。却不料，其它的由散宜生组织来的民工其实都是辛甲手下的护卫军主力，他们是来打仗的。
云葛认认真真地勘探了耆国的地形，老老实实地对耆国的黎侯说：“现在挖井可以，开渠却不是时候，应该先解决眼下没水的问题。”
黎侯说：“挖井要不了多少人，余下的人不是可以筑堰开渠吗？”
黎侯的意思也实在：你们来了这么多人，我都是按人头发工资的，只挖井不开渠我这工资不是多发了吗？
云葛对黎侯说：“这些人都不会歇着，他们将到低洼地去开荒。一旦开了地，只要下一场雨，新开的低洼地里就能及时地种上庄稼，这是救急的急办法。
黎侯看着云葛老爷的白胡子，问：“低洼地里还有可能收到秋粮？”
云葛说：“只要下一点雨，马上夏种，还可能收点粮，黎民不至于会饿死。”
云葛不想多说了，下到地里去指挥一队小伙子去搬开地里的碎石。
黎侯看着云葛白的头发白的胡子，看着方茂他们赤着脚在打井，私下里动着感情对耆国的大夫们说，一批周国人，毫不利己的动机，把耆国人民的抗旱救灾事业当作了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
大夫们听了也很感动，一个高个子的大夫响亮地回答：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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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颠照原计划要出来劝说黎侯把守在山地边界线那儿的耆兵调来开垦。
古今都一样，人民军队为人民。
黎侯动了这个心思。可是他也有所耳闻，在邻国邘地的南边也有周原兵在活动，而且据说看到南宫适在汝国的汝河大趸船上耍大刀。于是就顺便也问了问太颠。
太颠说：“这怎么可能呢，南宫适他妈前几天中暑，病很重，他能丢下他妈大老远赶到汝河边上去耍大刀？”
他接着说：“侯爷，我就是汝国人，我们家就住在汝水上，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等事？”
太颠大夫家住汝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于是黎侯也就相信了太颠。古人不说谎，能说谎的都是人精了。
太颠接着说：“再说南宫适真的到了邘国边界上也应该邘国去防备，南宫适也不可能跳过了邘国来打耆国啊。”
黎侯想想倒也是，私下里他也曾和邘国的邘侯碰过头，谈到过这事，邘侯也对他派了胸脯说别怕，我有办法在汝河上对付任何人。
但黎侯还是有顾虑，不敢把军队全开来开荒，就决定采用折中的办法，动用部分兵甲来开垦，其它军队照例戍边。
太颠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话要少开一半的地，到秋天你们要少收一半的粮，这事你问问云葛，他是专家。”
云葛真的不知道太颠他们在其中的阴谋，手捋着白胡须点点头说：“再不加紧开垦，农时一过，再也来不及了。”
云葛老爷很认真的，他说：“其实这事我和方茂也合计过，如果你们这儿的人手实在不够的话，可以让周地正在开河的民工来帮忙，那边的河工晚个把月也无大碍，只是黎侯你的工钱要给足，天气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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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伊大夫就在雾气中向帝辛禀报耆国的近况。祖伊说：“耆国实在旱的厉害，还是向周原求救了。”
帝辛看着泳池发呆，水面上有好几片树叶浮在上面，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换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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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懒懒地说：“周原派人去了？”
祖伊说：“云葛和方茂带去了一千多人。”
帝辛在听他继续说，他知道祖伊有讲话大喘气的习惯。
祖伊是商帝国搞情报工作的，他的副手是胶鬲，就是那个一心辅佐微子启的上大夫。
祖伊说：“据说黎侯又请周原派一万民工入耆国，这是引狼入室。”
帝辛沉吟着说：“黎侯精明，他会觉察不出周原的狼子野心？”
祖伊说：“可能被干旱逼疯了，而周原的水业一直是各国中的老大。”
帝辛说：“你刚才说周原还将派一万民工进耆国？”
祖伊说：“可能现在正在翻越霍太山呢。”
帝辛大惊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耆国的大将赵秃子不会不清楚吧。”
祖伊说：“赵秃子应该有防备，但周原兵一向狡猾，特别那个散宜生。总是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歪主意。”
帝辛说：“我们在他们后院放把火呢？”
祖伊说：“估计放不了，他们几天前把密须国灭了，还和哈其林的犬戎讲了和。”
两个下人又往地上泼了水，一阵“哧哧”声过后又是一阵水雾腾起。
祖伊说：“现在西南边的蜀国巴国等水都泼不进，连雾气都弄不出来怎么能从后院干扰周原呢？”
帝辛说：“那我们派虎贲军到耆国去，也用民工的形式去帮助他们救灾，看姬昌他再敢动。”
祖伊说：“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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