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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第一章 鸠占鹊巢(八)

  [第2章第二部召南篇]

  第9节第一章鸠占鹊巢(八)

  周公决定同意这门亲事,他对别人说,这是和亲,是政治婚姻,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一般来说,政治婚姻的双方都是会有所损失的,但从当时周公大义凛然的表情来看,他不在乎什么损失,只要对国家有利,也就娶了,更何况这也是在学父王。

  或许是从桥一般的大过卦的卦象上得到的启发,又可能是父王娶太姒时造舟为桥的先例,周公建议二哥在沣河上临时搭一座便桥,方便迎亲。他的理由很是充分,沣河不宽,适宜架桥,这样可以显得周国这边对此事非常慎重。至于在安全上面也不必有太大的担心,朝歌方面总不会趁迎亲时发动突然袭击吧。在当时道德高于一切的时代,打仗都是要事先通知的,谁搞突然袭击将要被万人耻笑的。而且周公还想好了对姜太公的说辞:一c可以过河拆桥,二c反正总归要往东迁都,这次正好也试试河的深浅。

  姜太公自然提不出反对意见,他只是说到时做好应急预案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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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亲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但是在谈到架桥这个具体事宜时,在朝歌的朝会上却引起了一番争论。

  费仲自然赞成这一天才的创意,而且他说:“桥有一种寓意,它是沟通。”

  恶来照例又要跳出来抬扛,说:“我看建桥不好,万一和亲本来就是阴谋呢,一架桥不就畅通无阻了。”

  祖伊本来也是反对架桥的,他当然是从军事上考虑的。但被恶来这么一说,觉得附和上去倒是和这姓恶的沆瀣一气了,也就不吭声。

  费仲被恶来一搅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从这恶来被商容举荐站在这朝堂上以后,自已每次有建设性的创意总会遭到这家伙胡搅式的反对,似乎唱反调就能显出他有能耐。

  费仲本来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人的,但现在每每有了好的想法在朝堂上要发表时,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居然不是帝辛会不会同意,而是这个五大三粗的恶人会怎么样地反对。

  心里一窝火,难免产生瑜亮情节:这种东西怎么让我碰到了呢?而且一连几次下来,居然还生出了一丝怕意,甚至想私底下请他喝顿酒拜托他今后别再唱反调,但这只是人在一时犯怔忡才有的想法,一旦头脑清醒后又马上会断然予以否决:“这种东西还配我请他?呸!”

  现在这狗东西又搭上腔了,怎么办?

  费仲脑子飞快地转动。

  计划一c上去给他一拳头。这是好几次想过的成算,但终究不雅。

  计划二c反问他,是不是想破坏大王的和亲政策?

  但他又会怎么反驳呢?这倒又要费思量。

  经过反复的权衡,居然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破罐破碎——我不管了。

  费仲说:“大王,恶来大夫每次好象都是很有主张似的,那么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做还是先让他拿主意吧。”

  这是气话,不是办法。

  但不是办法往往就是办法,这是一个制住恶来的一个极好的办法。

  大抵以反对别人来显示自已能耐的人其实都是没有能耐的。要恶来先拿主意倒真让他犯了难,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要拿什么主意,他的主意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反对别人的主意。

  祖伊听了费仲的建议大加赞同,尤其是看到恶来满脸尴尬的神色更来劲了,说:“不同意别人的意见,可见他另有成竹在胸的主张,还是先听听他的主张吧。”

  帝辛明知他俩的意思,自已又何尝不反感恶来的做派呢?就和蔼可亲地说:“恶大夫,你说说,这和亲该怎么和呢?”

  完了,彻底完了,该怎么和?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和?他抬头睨了一眼费仲,只见费仲全然一副冷峻的神色,只能讪讪地说:“鄙臣一时倒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既然桥还能寓什么意,那就搭吧,只要大王同意就好,大王同意就好。”

  这事就这么定了,就等选定日子送日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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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这一天,周公旦丝毫没有父王迎娶子规公主时的那般不乐意。相反,他是用心地投入了这场婚事的。毕竟卦意上说“无不利,”

  得妻而无不利,再闷闷不乐不是和自已过不去吧。

  迎亲很顺利。一迎,一送。

  场面和帝乙归妹差不多,但终究是第二次以桥相迎,总不如周文王那次让人感到新鲜,所以后人传闻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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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夫妇只在丰都待了一天,就回召地。

  一路上车马喧闹,喜气洋洋。

  周公旦心情很好,觉得沿路都是风景,山是风景,河是风景,树是风景,人当然是风景。

  周公看那子鹊公主,大大方方,欲言还笑,高贵不拒人,可亲也矜持,另一番“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周公旦说:“公主这次下嫁是自愿还是受你父王之命?”

  子鹊公主嫣然一笑说:“当然是受父王之命。”接着又说:“不过你们上门来提亲,我在正堂边门的帘子后面是看了一眼的,我从那许多人中间一下子就看到了你,而且也猜中就是你来提亲。”

  周公旦说:“那次我们一起去的人中间还有姬奭和姬武,,你怎么就一眼看到的是我呢?”

  子鹊公主说:“因为我会看相,当然知道是你来提亲的。”

  周公旦笑着说:“我倒要听你说说,我的面相怎么样?”

  子鹊公主说:“面相不错,耳垂肥大,鼻准丰隆,有道是耳垂厚大心多善,鼻准有肉心不毒。”

  周公旦笑了,说:“我也就是一个老好人了。”

  子鹊公主说:“能做一个老好人不错了,朝歌的官场就没什么好人。”

  周公旦说:“丰都其实也一样,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有私心就会有内斗。”

  子鹊公主说:“我们可以远离官场,我们临走前听你二哥说,要你快去快回,难不成你把我送到公子邑就又要回丰都?”

  周公旦沉吟着,说:“那倒也不会,但如果我二哥那边有急事叫我,我倒也是要赶去的,毕竟我二哥是当家的。”

  子鹊公主幽幽地说:“我父王来前只关照我一句话:相夫教子,所以,你起码也要等有了我们的孩子后你再去丰都。”

  那时候的人成亲的最大愿望就是生孩子,这话题是未婚和新婚女子都会挂在嘴上的。

  子鹊公主说:“听说你父王对生孩子颇有研究?”

  周公旦笑着说:“哪里,没传说中那么神,只是肯下苦功夫而已。”

  子鹊新婚,还不是十分地清楚下苦功夫的含意,顺嘴嗫嚅着说:“还要下苦功夫?”

  周公旦说:“干什么事都要下苦功夫,别人说我能掐会算,其实我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子鹊公主说:“你在我们朝歌传得可神了,说你未卜就能先知,我倒是不大相信的。”

  周公旦说:“你不相信是对的,占卜了才知有时难免还会有错,未卜怎能先知呢,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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