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第一章 鸠占鹊巢（十二）
[第2章第二部召南篇]
第13节第一章鸠占鹊巢（十二）
公子邑里又在传说周公旦的天才洞察力。
老五姬度在微子启的府上把酒谈卦，说：“要说占卦，谁也比不上我们家老四。上次疯狗咬人，被他算到了。一走了之，结果，中年丧妻，再娶一个。”
微子启对周公旦一向佩服，所以点头。
姬度接着说：“这一次，他又算到铜马车在回家路上会翻车。临时突然去了丰都，又逃过了一劫。”
微子启说：“可能是命大？”
姬度冷冷地说：“命大的都是傻子。姬旦他傻吗？他是会解梦算卦的，而且十算九准。”
旁边姬鲜也点头，说：“他当然不傻。但问题是他既然能够算出有灾，为何不把他老婆一起带到丰都去呢？”
姬度说：“上次不也没喊上老婆吗？这分明是让他老婆去送死啊！”
微子启紧皱了眉头，说：“这不是小人吗？”
姬度说：“他本来就是小人，偏偏诸侯中广传他的仁义。”
姬鲜说：“这子鹊公主可是帝辛的掌上明珠。这么一来，他不是有意要挑起战端吗？”
微子启心里倒是一阵窃喜，挑起战端是他一心所愿。但是这周公旦看上去也不像是会惹事的主啊。
下人来报，说：“周公夫人子鹊已经被搜救到了，据说七公子姬武已经赶回正在给子鹊公主救治。”
姬度一怔，说：“难道子鹊公主还有救？”
下人说：“听到子鹊公主喊痛，估计是有知觉的。”
姬度不语。
下人又说：“听说周公已经赶回了公子邑。”
姬鲜说：“他老婆快死了，他当然要赶回来送葬。”
下人接着说：“听说散宜大夫也一起回来了。”
“什么？散宜生也来了公子邑？”姬度失声道：“他来干什么？”
微子启也一愣。他知道这必定是周武王派了散宜生来调查此事的。
其实微子启心里也是有一丝疑惑的。他知道这帮公子之间有矛盾，总也不至于要别人的命吧。但他心底里又有一个声音在问他：换了你，你不想要你弟帝辛的命？他自个儿在心底里回答：我是为了王位。心底里的那个声音又说：他们不也是为王位吗？周武王身体一向不好。儿子又小，老三老四争个你死我活不也正常吗？
微子启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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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武在傍晚时分被散宜生邀请到驿馆共进晚餐。
散宜生不能喊周公旦吃饭，那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能随便去问姬鲜姬度，那更会引来口舌，所以他只能先听听姬武验伤的结果。
晚餐是便餐。散宜生平时不喝酒，要问正事就更不喝酒。
饭后清茶。
姬武说：“子鹊公主命大，马车翻下山坡时她在半坡上就被挂在一棵松树根桩上，如果翻到坡底，就是不摔死，那辆青铜车的份量也足以把她压死。”
散宜生说：“伤得如何？”
姬武说：“摔断了一条腿，将来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散宜生叹了一口气，说：“还好，没有性命之虞，否则帝辛那边”
姬武说：“但也麻烦，树的一根枯枝从她的下腹那里插了进去，虽不会致命，但今后恐怕不再可能生儿育女了。”
散宜生皱紧了眉头，女人生儿育女是头等大事，不能生育近乎等死。他说：“听说那铜车是老三鲜公子让四公子坐的？”
姬武说：“我也听别人这么说的。而且听说上次疯狗咬人是老五姬度抓来的狗。”
散宜生沉默。
他当然知道老三和老五是一伙的。
散宜生又说：“旦公子两次逃过，但逃过了命，却逃不过闲语。”
姬武说：“是的，外面全在疯传，说老四能掐会算。明知自己有难，只是一人逃生，从来不顾妻儿，这种人是小人。”
散宜生又沉默。他知道，如果这事是老三他们干的，那很简单，在马车上做个手脚是很容易的事。这事情狠就狠在能要旦公子的命最好，就是不能要他命，也能彻底把他搞臭。将来一旦周武王殡天，那老三姬鲜上位的把握就大了许多。
散宜生想起周武王临别时说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知道，不可能全盘兜出事情的老底，但一定要恢复旦公子的名声，那一来，老三他们的阴谋就等于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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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宜生回到了丰都。
周武王问：“情况怎么样？”
散宜生叹了一口气，说：“公子邑那边老三老五很活跃，到处去说老四是小人，既然能算出危险，却两次逃过，而倒霉的都是老婆。”
周武王说：“也没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老三他们搞的鬼。这事还是要化小。”
散宜生说：“这事可以化了。”
周武王展颜，笑着说：“还可以化了？”
散宜生说：“本来也没人要去追查这事，就是查出来又能怎样呢？这一点老四他也懂。他要的也只是要你大王心里明白就可。但问题是，他这口气咽不下。虽然有幸逃了命。却背上了臭名声。”
周武王说：“这个我可以为他正名，都是我喊他来的，哪里是他故意只身避难呢？”
散宜生笑了，说：“大王你公开一说，这事就可以化了，你们兄弟之间依然是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了。”
周武王最爱听的就是那首《免罝》的诗歌，想当年他们一帮兄弟在周原和密须国边境上狩猎，把密须国的佶二给震慑住未敢乱说乱动。其中老四姬旦功不可没。
散宜生说：“我可以去把大王的兄弟全叫了来丰都，你也可以再和兄弟们叙叙旧。”
周武王说：“嗯，好，这次主要是为老四正名，你去把我兄弟叫来。在朝会上和百官们一起，我来澄清事实也就可以了。”
散宜生说：“但是平白无故地说这事很突兀，听的人又会怎么想呢？”
周武王想想也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来得找个由头。正名也得正得顺理成章。”
散宜生说：“要么提他的官？”
“不可。”周武王很严肃地说：“王族只封侯，不做官，大不了可以辅佐我做些事。但这么一来，老三老五不更变本加厉要嫉妒吗？”
散宜生沉吟着说：“但是算卦上面还有谁能比得上老四呢？大王可以说要暂时留老四在丰都。主要是堪舆，为新都堪舆。这么一来就谁也不能说什么了。”
周武王想想也对，这是用的专长，就如把老七姬武留下来看病，这是谁也不能多说什么的。这样就可以在朝会上很随意地提到老四，也就可以顺嘴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周武王说;”就这么定了。一月望日，举行大朝会。“
散宜生准备到公子邑去通知，这时太颠来报，说：”胶鬲就这几天就会从羑里出来，有可能直接往周原去。”
散宜生已经听到周公旦提起过胶鬲了。不想这么快朝歌方面就准备动手了。
散宜生说：“祖伊这一手很厉害，他要在公子邑里对微子启下手，让天下诸侯认为是我们周国过河拆桥。”
散宜生把周公旦从子鹊公主那儿听来的话又向太颠复述了一遍。
太颠说：“我马上就让燕子其去跟踪，我想会有办法让胶鬲把他们的计划说出来的。
散宜生一怔，说：“燕子其？就是那个燕子寨的人称老好人的燕子其？”
太颠笑了，说：“他一向会做好人，但近两年来我一直让他蛰伏在朝歌一带伺机而动，这次可以让他去跟踪一下胶鬲。”
散宜生说：“胶鬲一直搞情报的，和你是同行，对付他可得当点心。”
太颠说：“燕子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当心。这种在江湖上混而又是为朝堂服务的人，不当点心恐怕早就送了命了。”
散宜生说：“你当然已经想好了对付胶鬲的办法。”
太颠狡黠地说：“胶鬲多疑，所以要多用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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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一章鸠占鹊巢（十二）
公子邑里又在传说周公旦的天才洞察力。
老五姬度在微子启的府上把酒谈卦，说：“要说占卦，谁也比不上我们家老四。上次疯狗咬人，被他算到了。一走了之，结果，中年丧妻，再娶一个。”
微子启对周公旦一向佩服，所以点头。
姬度接着说：“这一次，他又算到铜马车在回家路上会翻车。临时突然去了丰都，又逃过了一劫。”
微子启说：“可能是命大？”
姬度冷冷地说：“命大的都是傻子。姬旦他傻吗？他是会解梦算卦的，而且十算九准。”
旁边姬鲜也点头，说：“他当然不傻。但问题是他既然能够算出有灾，为何不把他老婆一起带到丰都去呢？”
姬度说：“上次不也没喊上老婆吗？这分明是让他老婆去送死啊！”
微子启紧皱了眉头，说：“这不是小人吗？”
姬度说：“他本来就是小人，偏偏诸侯中广传他的仁义。”
姬鲜说：“这子鹊公主可是帝辛的掌上明珠。这么一来，他不是有意要挑起战端吗？”
微子启心里倒是一阵窃喜，挑起战端是他一心所愿。但是这周公旦看上去也不像是会惹事的主啊。
下人来报，说：“周公夫人子鹊已经被搜救到了，据说七公子姬武已经赶回正在给子鹊公主救治。”
姬度一怔，说：“难道子鹊公主还有救？”
下人说：“听到子鹊公主喊痛，估计是有知觉的。”
姬度不语。
下人又说：“听说周公已经赶回了公子邑。”
姬鲜说：“他老婆快死了，他当然要赶回来送葬。”
下人接着说：“听说散宜大夫也一起回来了。”
“什么？散宜生也来了公子邑？”姬度失声道：“他来干什么？”
微子启也一愣。他知道这必定是周武王派了散宜生来调查此事的。
其实微子启心里也是有一丝疑惑的。他知道这帮公子之间有矛盾，总也不至于要别人的命吧。但他心底里又有一个声音在问他：换了你，你不想要你弟帝辛的命？他自个儿在心底里回答：我是为了王位。心底里的那个声音又说：他们不也是为王位吗？周武王身体一向不好。儿子又小，老三老四争个你死我活不也正常吗？
微子启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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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宜生不能喊周公旦吃饭，那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能随便去问姬鲜姬度，那更会引来口舌，所以他只能先听听姬武验伤的结果。
晚餐是便餐。散宜生平时不喝酒，要问正事就更不喝酒。
饭后清茶。
姬武说：“子鹊公主命大，马车翻下山坡时她在半坡上就被挂在一棵松树根桩上，如果翻到坡底，就是不摔死，那辆青铜车的份量也足以把她压死。”
散宜生说：“伤得如何？”
姬武说：“摔断了一条腿，将来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散宜生叹了一口气，说：“还好，没有性命之虞，否则帝辛那边”
姬武说：“但也麻烦，树的一根枯枝从她的下腹那里插了进去，虽不会致命，但今后恐怕不再可能生儿育女了。”
散宜生皱紧了眉头，女人生儿育女是头等大事，不能生育近乎等死。他说：“听说那铜车是老三鲜公子让四公子坐的？”
姬武说：“我也听别人这么说的。而且听说上次疯狗咬人是老五姬度抓来的狗。”
散宜生沉默。
他当然知道老三和老五是一伙的。
散宜生又说：“旦公子两次逃过，但逃过了命，却逃不过闲语。”
姬武说：“是的，外面全在疯传，说老四能掐会算。明知自己有难，只是一人逃生，从来不顾妻儿，这种人是小人。”
散宜生又沉默。他知道，如果这事是老三他们干的，那很简单，在马车上做个手脚是很容易的事。这事情狠就狠在能要旦公子的命最好，就是不能要他命，也能彻底把他搞臭。将来一旦周武王殡天，那老三姬鲜上位的把握就大了许多。
散宜生想起周武王临别时说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知道，不可能全盘兜出事情的老底，但一定要恢复旦公子的名声，那一来，老三他们的阴谋就等于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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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宜生叹了一口气，说：“公子邑那边老三老五很活跃，到处去说老四是小人，既然能算出危险，却两次逃过，而倒霉的都是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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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宜生说：“这事可以化了。”
周武王展颜，笑着说：“还可以化了？”
散宜生说：“本来也没人要去追查这事，就是查出来又能怎样呢？这一点老四他也懂。他要的也只是要你大王心里明白就可。但问题是，他这口气咽不下。虽然有幸逃了命。却背上了臭名声。”
周武王说：“这个我可以为他正名，都是我喊他来的，哪里是他故意只身避难呢？”
散宜生笑了，说：“大王你公开一说，这事就可以化了，你们兄弟之间依然是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了。”
周武王最爱听的就是那首《免罝》的诗歌，想当年他们一帮兄弟在周原和密须国边境上狩猎，把密须国的佶二给震慑住未敢乱说乱动。其中老四姬旦功不可没。
散宜生说：“我可以去把大王的兄弟全叫了来丰都，你也可以再和兄弟们叙叙旧。”
周武王说：“嗯，好，这次主要是为老四正名，你去把我兄弟叫来。在朝会上和百官们一起，我来澄清事实也就可以了。”
散宜生说：“但是平白无故地说这事很突兀，听的人又会怎么想呢？”
周武王想想也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来得找个由头。正名也得正得顺理成章。”
散宜生说：“要么提他的官？”
“不可。”周武王很严肃地说：“王族只封侯，不做官，大不了可以辅佐我做些事。但这么一来，老三老五不更变本加厉要嫉妒吗？”
散宜生沉吟着说：“但是算卦上面还有谁能比得上老四呢？大王可以说要暂时留老四在丰都。主要是堪舆，为新都堪舆。这么一来就谁也不能说什么了。”
周武王想想也对，这是用的专长，就如把老七姬武留下来看病，这是谁也不能多说什么的。这样就可以在朝会上很随意地提到老四，也就可以顺嘴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周武王说;”就这么定了。一月望日，举行大朝会。“
散宜生准备到公子邑去通知，这时太颠来报，说：”胶鬲就这几天就会从羑里出来，有可能直接往周原去。”
散宜生已经听到周公旦提起过胶鬲了。不想这么快朝歌方面就准备动手了。
散宜生说：“祖伊这一手很厉害，他要在公子邑里对微子启下手，让天下诸侯认为是我们周国过河拆桥。”
散宜生把周公旦从子鹊公主那儿听来的话又向太颠复述了一遍。
太颠说：“我马上就让燕子其去跟踪，我想会有办法让胶鬲把他们的计划说出来的。
散宜生一怔，说：“燕子其？就是那个燕子寨的人称老好人的燕子其？”
太颠笑了，说：“他一向会做好人，但近两年来我一直让他蛰伏在朝歌一带伺机而动，这次可以让他去跟踪一下胶鬲。”
散宜生说：“胶鬲一直搞情报的，和你是同行，对付他可得当点心。”
太颠说：“燕子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当心。这种在江湖上混而又是为朝堂服务的人，不当点心恐怕早就送了命了。”
散宜生说：“你当然已经想好了对付胶鬲的办法。”
太颠狡黠地说：“胶鬲多疑，所以要多用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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