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第一章 鸠占鹊巢（十五）
[第2章第二部召南篇]
第16节第一章鸠占鹊巢（十五）
霍太山南坡。
山坡上的雪正在融化，雪水顺着山溪往下奔腾而来，整个山间只听到“轰轰”的水流撞击石块的声响。
在山溪的一个岔口处，水流小了，声响也小了，而且避风。
避风塘客栈。门前洒落了一地的阳光。
一个老头就在客栈前烤山药。烤山药的香味弥漫在南坡上。多余的香味就顺着阳光飘进了客栈。
燕子其顺着香味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烤山药的老头看到燕子其出来，说：“来一个吧。自家地里的山药，真香。”
“真香。”
燕子其背后有人说话，接着两个大汉大步超过了他走到了烤箱前，说：“还是和昨前一样，烤六个山药送我房间去，烤得老一点。真香。”
烤山药的老头不吭声，小心翼翼地在烤箱上翻着他的山药。
脸上长了一块青疤的大汉说：“喂，听见吗？”
老头还是不吭声。
青疤大汉抬高了声调：“喂！”
这是一声吼叫，差点要把燕子其的耳膜震破了。那老头子还是不吭声。
另一个大汉说：“难道是聋子？”
青疤大汉道：“前几天一直不聋，怎么今天会突然聋了？”
老头这时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我不是聋子，我是瞎子。”
两大汉一愣。青疤脸说：“也是今天瞎的？”
老人说：“不，三天前就瞎了。我瞎了眼当时没看出你们两个是无赖，吃了会不付钱！”
青疤大汉整个脸都青了，说：“这么几个小钱，你还计较？”
老头说：“你不计较？那给钱啊。”
另一个大汉说：“我给你五个贝币，拿去。”说完就是一巴掌把老头搧得后退了两步差点撞破了后面客栈的一扇窗。接着人就往下倒。
燕子其赶紧跨步上前一把扶住老头，朝两大汉说：“你们怎么朝老人下狠手？”
青疤大汉铁青着眼上上下下看着燕子其，说：“你要来管闲事？”
燕子其说：“人命关天这不是闲事。”
另一大汉开始卷袖子口，说：“听没听说过太行两条汉子？”
他见燕子其不回答，然后说：“这两条汉子就是我们哥俩。”
青疤大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太行两条汉子吃大餐都不用钱，还会在乎烤山药这等小钱？”
这时候客栈的驼掌柜听得外面闹，出来看看，一看到是两大汉就准备回头走。不料青疤大汉一个弓箭步抢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驼老板说：“我们住客栈也不付钱，老驼，是不是！”
驼掌柜的背更驼了，说：“是是是，从来不付钱。”
燕子其冷冷地说：“你们真是无赖。”
青疤汉子大笑：“也算你见过世面。能看得出来，我们完整的名号应该是太行两条无赖汉子，哈”
燕子其一本正经地说：“从今天起，你们不能再白吃白住。”
两大汉一愣，接着又笑，说：“难不成你想和我们过过招？”
燕子其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青疤汉子说：’我们不是君子，喜欢动口更喜欢动手。“说着上去就推了一把燕子其。
燕子其用两根手指掸了一掸刚才被推过的地方，说：“你们不能再白吃白住。我的意思是，从现在起，你们吃的住的由我来付钱。这样，你们不亏，两老头也不亏，都好呢？”
四个人同时把眼睛盯牢了燕子其看：中等身材，略显肥胖，圆圆的脸，笑起来更圆。就像后人传说中的弥勒佛一般。但身上穿的是葛布袍子，怎么看也不象是个有钱人。
青疤汉子说：“我们吃，你付钱？”
另一大汉说：“我们住，也是你付钱？”
燕子其说：“是的，因为我是老好人。”
“老好人？”青疤大汉失声道：“你难道是霍太山燕子寨的老好人？”
燕子其说：“我是老好人，但不住在燕子寨。你们看我象是山大王吗？”
青疤汉子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眼前是一团和气，所以也笑着说：“我看也不象。但你怎么会肯出这冤枉钱？”
燕子其说：“这钱花得不冤，做好人会积德。我们都要学周文王，要善待老人。就连孤竹国的伯夷c叔齐两老头大老远地也赶到周原去。这事情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青疤大汉摇头。另一个大汉沉思了一会儿，也摇头，说：”真的没听说过。”
燕子其说：“你们现在已经听说了。”
青疤汉子点了点头，说：“刚听你说的。”
燕子其很严肃地说：“我们大家都要敬老，你们拿山药吧，拿多少由我来付钱。”
两大汉面面相觑，青疤汉子说：“现在倒也不饿，待会儿再说吧。”就拔脚回头走进了客栈。
烤山药的老头子展颜说：“谢谢这位客官，谢谢。”
这时驼掌柜的凑近了过来，眯着眼说：“他们住店的钱真的由你来付？”
燕子其说：“我说的是从现在开始住店的钱由我来付，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会再住你的店了。”
山药都不想白吃了，还会白住店？
果然，这边话刚说完，就见两大汉一人拿一个行李包走了出来，朝燕子其一抱拳说：“家里有点急事，要先赶回去，告辞了。”
燕子其也一抱拳说：“家里事重要，那是一定要快回的，一路走好。”
两大汉走了，燕子其也回客栈。这时候刚才差点被老头撞破的那扇窗子打开了，里面一个小老头拿出两个贝币，说：“山药真香，买两个。”说着眼睛又睨了一下燕子其。这时燕子其正在往客栈里走。
┄┄┄┄┄┄┄┄┄┄┄┄┄┄┄┄┄┄┄┄┄┄┄
霍太山，燕子寨。
小老头胶鬲坐在寨子边小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喘气。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烤山药吃了起来。
从羑里监狱逃出来已经三天了。
只要逃出了朝歌，他就不再怕有人来追。这就如他敢坐在燕子寨这个山大王寨子边歇脚一样。他知道燕子寨当家的是老好人，善待老人，从来不会抢老头子的东西。
明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怕的？人类一切可怕的事全在于未知。
但是胶鬲的心里很不痛快。
两年前他是跟着微子启出逃的。
微子启和胶鬲二大家子的人一起逃。就在出朝歌地界儿的地方，落在队伍后边的胶鬲看到一队巡逻兵过来，小老头机灵，赶紧往一小山洞里一闪，本想提醒前面的微子启那一大帮子人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女儿也在里面。但看到巡逻兵己近，也就只能先明哲保身了。
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队巡逻兵就象是睁眼瞎，根本没看到微子启那一大帮人似的，居然跨着大步往胶鬲躲闪的山洞口走。还在洞口坐了下来。一直等到微子启一大帮人出了境看不到人影了才突然圆睁了眼睛进了洞口，把胶鬲像抓小鸡似的给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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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一章鸠占鹊巢（十五）
霍太山南坡。
山坡上的雪正在融化，雪水顺着山溪往下奔腾而来，整个山间只听到“轰轰”的水流撞击石块的声响。
在山溪的一个岔口处，水流小了，声响也小了，而且避风。
避风塘客栈。门前洒落了一地的阳光。
一个老头就在客栈前烤山药。烤山药的香味弥漫在南坡上。多余的香味就顺着阳光飘进了客栈。
燕子其顺着香味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烤山药的老头看到燕子其出来，说：“来一个吧。自家地里的山药，真香。”
“真香。”
燕子其背后有人说话，接着两个大汉大步超过了他走到了烤箱前，说：“还是和昨前一样，烤六个山药送我房间去，烤得老一点。真香。”
烤山药的老头不吭声，小心翼翼地在烤箱上翻着他的山药。
脸上长了一块青疤的大汉说：“喂，听见吗？”
老头还是不吭声。
青疤大汉抬高了声调：“喂！”
这是一声吼叫，差点要把燕子其的耳膜震破了。那老头子还是不吭声。
另一个大汉说：“难道是聋子？”
青疤大汉道：“前几天一直不聋，怎么今天会突然聋了？”
老头这时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我不是聋子，我是瞎子。”
两大汉一愣。青疤脸说：“也是今天瞎的？”
老人说：“不，三天前就瞎了。我瞎了眼当时没看出你们两个是无赖，吃了会不付钱！”
青疤大汉整个脸都青了，说：“这么几个小钱，你还计较？”
老头说：“你不计较？那给钱啊。”
另一个大汉说：“我给你五个贝币，拿去。”说完就是一巴掌把老头搧得后退了两步差点撞破了后面客栈的一扇窗。接着人就往下倒。
燕子其赶紧跨步上前一把扶住老头，朝两大汉说：“你们怎么朝老人下狠手？”
青疤大汉铁青着眼上上下下看着燕子其，说：“你要来管闲事？”
燕子其说：“人命关天这不是闲事。”
另一大汉开始卷袖子口，说：“听没听说过太行两条汉子？”
他见燕子其不回答，然后说：“这两条汉子就是我们哥俩。”
青疤大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太行两条汉子吃大餐都不用钱，还会在乎烤山药这等小钱？”
这时候客栈的驼掌柜听得外面闹，出来看看，一看到是两大汉就准备回头走。不料青疤大汉一个弓箭步抢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驼老板说：“我们住客栈也不付钱，老驼，是不是！”
驼掌柜的背更驼了，说：“是是是，从来不付钱。”
燕子其冷冷地说：“你们真是无赖。”
青疤汉子大笑：“也算你见过世面。能看得出来，我们完整的名号应该是太行两条无赖汉子，哈”
燕子其一本正经地说：“从今天起，你们不能再白吃白住。”
两大汉一愣，接着又笑，说：“难不成你想和我们过过招？”
燕子其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青疤汉子说：’我们不是君子，喜欢动口更喜欢动手。“说着上去就推了一把燕子其。
燕子其用两根手指掸了一掸刚才被推过的地方，说：“你们不能再白吃白住。我的意思是，从现在起，你们吃的住的由我来付钱。这样，你们不亏，两老头也不亏，都好呢？”
四个人同时把眼睛盯牢了燕子其看：中等身材，略显肥胖，圆圆的脸，笑起来更圆。就像后人传说中的弥勒佛一般。但身上穿的是葛布袍子，怎么看也不象是个有钱人。
青疤汉子说：“我们吃，你付钱？”
另一大汉说：“我们住，也是你付钱？”
燕子其说：“是的，因为我是老好人。”
“老好人？”青疤大汉失声道：“你难道是霍太山燕子寨的老好人？”
燕子其说：“我是老好人，但不住在燕子寨。你们看我象是山大王吗？”
青疤汉子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眼前是一团和气，所以也笑着说：“我看也不象。但你怎么会肯出这冤枉钱？”
燕子其说：“这钱花得不冤，做好人会积德。我们都要学周文王，要善待老人。就连孤竹国的伯夷c叔齐两老头大老远地也赶到周原去。这事情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青疤大汉摇头。另一个大汉沉思了一会儿，也摇头，说：”真的没听说过。”
燕子其说：“你们现在已经听说了。”
青疤汉子点了点头，说：“刚听你说的。”
燕子其很严肃地说：“我们大家都要敬老，你们拿山药吧，拿多少由我来付钱。”
两大汉面面相觑，青疤汉子说：“现在倒也不饿，待会儿再说吧。”就拔脚回头走进了客栈。
烤山药的老头子展颜说：“谢谢这位客官，谢谢。”
这时驼掌柜的凑近了过来，眯着眼说：“他们住店的钱真的由你来付？”
燕子其说：“我说的是从现在开始住店的钱由我来付，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会再住你的店了。”
山药都不想白吃了，还会白住店？
果然，这边话刚说完，就见两大汉一人拿一个行李包走了出来，朝燕子其一抱拳说：“家里有点急事，要先赶回去，告辞了。”
燕子其也一抱拳说：“家里事重要，那是一定要快回的，一路走好。”
两大汉走了，燕子其也回客栈。这时候刚才差点被老头撞破的那扇窗子打开了，里面一个小老头拿出两个贝币，说：“山药真香，买两个。”说着眼睛又睨了一下燕子其。这时燕子其正在往客栈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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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胶鬲坐在寨子边小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喘气。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烤山药吃了起来。
从羑里监狱逃出来已经三天了。
只要逃出了朝歌，他就不再怕有人来追。这就如他敢坐在燕子寨这个山大王寨子边歇脚一样。他知道燕子寨当家的是老好人，善待老人，从来不会抢老头子的东西。
明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怕的？人类一切可怕的事全在于未知。
但是胶鬲的心里很不痛快。
两年前他是跟着微子启出逃的。
微子启和胶鬲二大家子的人一起逃。就在出朝歌地界儿的地方，落在队伍后边的胶鬲看到一队巡逻兵过来，小老头机灵，赶紧往一小山洞里一闪，本想提醒前面的微子启那一大帮子人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女儿也在里面。但看到巡逻兵己近，也就只能先明哲保身了。
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队巡逻兵就象是睁眼瞎，根本没看到微子启那一大帮人似的，居然跨着大步往胶鬲躲闪的山洞口走。还在洞口坐了下来。一直等到微子启一大帮人出了境看不到人影了才突然圆睁了眼睛进了洞口，把胶鬲像抓小鸡似的给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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