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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破叶九式

  “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迟迟不肯归位?”

  “难道你忘了吗,忘了我们,忘掉了一切。”

  “回来吧,拿起你的武器,再次与我们并肩作战!”

  无尽的黑暗之中,突然有几道声音响了起来。这些让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犹如一道道惊雷炸在了耳边,让他心中激荡莫名。

  是谁?

  我忘了什么?

  为什么让我归位?

  他感觉心中突然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悲意涌上心来,悲愤莫名,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

  哗啦啦!

  突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响起了一阵铁索横空的巨大破空声。

  他眼睁睁的看着前方那条犹如黑蛟的巨大锁链凭空出现,然后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之上!

  巨大的痛感如海洋一般将他淹没!

  张易轩嚯的惊醒,额头之上已是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拉开胸口上的衣服,仔细查看是不是有一道被铁链击伤的痕迹。

  与以往无数次的结果一样,他稍显瘦弱的胸膛白洁如瓷,没有预想到的恐怖伤口,也没有那种痛入灵魂的感觉出现。

  又是这个噩梦!

  张易轩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从小做了无数次的噩梦他早已失去了探索的。该来的迟早会来,从小养成的性格让他不会为还没有发生的事烦恼。

  抬头从破落的屋顶看去,天上明月高悬,显然时间还早。但他已经没有了睡意,拿过枕边洗的发白的素色长衫穿在身上。

  长衫很破烂,而且大了很多。穿在张易轩十六岁的瘦弱身体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张易轩不在意这些,或者说他没有资格在意这些。

  作为一个被遗弃在雪地上的孤儿,被一个老乞丐养大的人,从小和野狗野猫抢食的人。他深深知道,就是这么一件破烂的衣服在寒冬时节可能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存亡。

  走出房间,毫不意外的又再次闻到了那刺鼻的劣质酒精味,看见了满地的木头碎屑。

  大叔喜欢喝酒他能理解,因为很多大人都喜欢喝酒。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叔总喜欢将自己好不容易雕成的木雕一转眼又捏的粉碎。而且还是彻彻底底的粉碎,只剩木屑。

  大叔的雕刻技术很好,这点就算张易轩不懂木雕也看得出来。因为他不止一次看见过大叔雕成的木雕。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色裙子而且很漂亮的女人。女人脸上的表情很逼真,逼真的你能够数出她的睫毛,逼真的每当起风你都会下意识的想要将头伸进她的裙子下面看看。

  本来按照张易轩的想法,木雕这种东西,而且是大叔雕刻出来的这种一看就是上等的木雕应该是很值钱的。所以他曾经很大胆的提出过自己的想法,结果换回来的是大叔的一巴掌和一颗门牙的掉落。

  大叔是一个狠人,张易轩从来不怀疑这点。因为他第一次看见大叔的时候就是大叔正在杀人的时候,长枪一扫,无数人头落地,很血腥很暴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易轩就是从来不怕大叔,哪怕是大叔做出很凶狠的表情,那条横贯整个脸部的疤痕因为充血而血红一片时。

  或许是因为大叔昏迷时的眼睑像极了在冬天死去的老乞丐。又或许是因为大叔在杀那些人的时候也顺手将那条咬向他脖子的野狗杀了。张易轩当时就将杀了人以后昏迷了的大叔很吃力的拖回了家。

  醒来后的大叔没有选择离开,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将这原本属于他和老乞丐搭建的破烂房子当成了他的家。

  于是,就是这般诡异相遇的两个人。一个小乞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人就这样开始了这奇妙的同居生活。张易轩从不过问大叔的过往,大叔也极少搭理这个小乞丐。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小乞丐不再是乞丐,在镇上的训武场找了一份打杂的活。而大叔依然是大叔,没有任何的改变。

  熟练的打扰完臭气熏熏的房间,张易轩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了一眼天。月亮已经消失了,但天边还是灰蒙蒙一片,显然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看来今天真的起早了!

  心中苦笑一声,张易轩来到屋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然后沉腰立马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他将右手反到后面抓着左耳耳垂,右脚由后向上高高抬起。整个右脚就这样柔弱无骨似的勾在了他的脖子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开始按照脑海里那永远不会忘记的“九浅一深”的频率呼吸。

  “呼哧~呼哧~呼哧~”

  像一只大蟾蜍似的伏在地上,张易轩一动不动。胸口正在极为缓慢的起伏,甚至有种慢到看不到有任何呼吸的现象。

  大约一刻钟之后。

  脸色渐渐因为缺氧而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之色,张易轩却似乎感受不到似的依旧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是眉毛渐渐的凝在了一起成了一条线,显然如此长时间的做这个动作绝不像他表面展现的那般轻松。

  来了!

  突然,张易轩的眼中精光一闪。自他的胸腔之内传出了一声宛若雷霆般的巨响。然后他的全身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整个身体犹如一个筛子般的剧烈抖动,张易轩脸红似血,仿佛全身血液都涌在了脸上,像极了一个煮熟的虾子般弯成了一条曲线。

  与此同时,他在破烂长衫遮掩下的身体也起了变化。身体里好像突然钻进了无数老鼠,张易轩宽大的长衫被鼓了起来,泛出一阵阵波浪似的条纹,整个场面极其的诡异。

  如果这个时候扒开张易轩的衣服就能看见这样恐怖的一幕:随着胸腔内的那声如雷闷响,张易轩体内的无数条经脉像一条条巨大的蚯蚓一样浮在张易轩的皮肤外表,像是突然活过来要逃出张易轩的身体一样拼命的颤抖。

  身体被撑得足足大了一圈,体表无数的毛孔张开。一股黑色液体突然出现顺着那些被经脉撑开的毛孔流出体外,然后毫不停留的流到地上。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缓慢。张易轩死死的咬住嘴唇,一言不发的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之后。那种非人力所能承担的痛苦抖动终于消失了。

  张易轩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身下明显比以往颜色淡了很多的黑色液体,极为畅快的笑了起来。

  熬过去之后的效果是明显的,他体内的杂质肯定又被排出了体外不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达到大叔所说的“内外通明”的境界。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张易轩又摆出了另一个同样怪异的姿势,表情凝重的等待另一股痛苦的到来。

  这是一系列的动作,总共有九个怪异而且难看的姿势,是大叔第一次用张易轩的工钱买酒喝的时候教给他的。

  张易轩知道大叔不是一个无聊的人,绝不会为了那一点点的工钱而随便用几个动作敷衍他。所以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也一直很用心的练,没有任何怨言,一丝不苟的重复这些复杂而又极其古怪的动作。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从刚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再到现在的犹如与生俱来。这套动作已经被张易轩深深记在了骨子里。

  而变化的产生是在练习了一年之后的一个早晨。就像今天一样的剧烈抖动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他当场被疼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大叔那条狰狞的疤痕。

  大叔自从教给他这九个动作之后就从来没有过问过,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练,是不是练的正确。但那一次的抖动之后大叔却是一反常态的让他继续练下去,千万别停。

  “既然你能够激发初潮,那就说明它适合你,练下去吧,我也不想它在我的手上断绝。”

  那是大叔第一次和张易轩说话,所以张易轩很惊讶,并没有听清楚大叔接下来说的话。

  “当初她教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只是一种小手段,所以我也一直在以小手段称呼它。但现在我想给它取另外一个名字——破叶,破叶九式!”

  当时大叔说完这句话之后心情很不好,又嘟囔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就骂骂咧咧的走开去继续喝酒了。而张易轩也只是牢牢记住了“破叶”两个字。

  破叶九式有什么威力张易轩不清楚,继续练下去又会有什么变化张易轩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大叔不会害他,既然大叔叫他练他就练。

  长达六年不知疲倦的练了下去,练到如今张易轩已经十六岁。破叶九式又发生了两个变化。

  一个变化就是那些黑色液体,流出体外的身体杂质。而另一个变化就是体内突然出现的九个气旋。

  黑色液体的身体杂质张易轩能够理解,因为只要每次排出了这种黑色液体他就会感到神清气爽,全身说不出的轻松。但那九个气旋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看不到那些气旋,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两只手腕上有两个,两只脚底下有两个,腹部有一个,胸口有一个,喉咙有一个,背后有一个,额头上有一个。

  这些气旋在他的感知中始终在永不停息的旋转,似乎在吸收着空气中的什么,又似乎在吸收着他身体里的什么。但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

  关于这九个气旋的问题张易轩始终有些不安,曾经小心翼翼的问过大叔。不过当大叔知道他体内出现了九个气旋之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气急败坏的对他吼了一句。

  “老子又没修出九门,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滚开,别打扰老子喝酒。”

  那天大叔的心情格外差,雕了很多木雕又全部捏碎了。虽然大叔没有说,但张易轩知道导致大叔心情变差的原因好像是因为自己修出的那九个气旋是什么所谓的九门。

  张易轩至今还记得大叔当时的恼怒,有些不甘c有些落寞。那种神情,那种语气像极了一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的确,破叶九式是他教给张易轩的,但张易轩却好像在这九个动作上比他走的还要远。所以大叔生气。

  自那以后张易轩不敢再问这九个气旋,也就是这所谓九门的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今天,他还在一个人慢慢摸索。

  将九个动作完全熟练的做了一遍,接受了九次惨无人道的痛苦洗礼。张易轩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边,灰蒙蒙的天空中隐约有几屡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在这严寒的冬季竟然有太阳出现实在是太难得了,所以张易轩现在的心情好极了。

  身上的那件素色长衫已经不能再穿了,因为太臭了。即便他自己不在意,训武馆里的那些公子小姐们总是会有意见的。

  回到屋里重新换上了一件素色长衫,张易轩走到了大叔的房间门口,向着里面说了一句:“大叔,我走了。”

  “呃”

  里面传出了大叔不知道是回答还是梦噫的一声然后便是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

  早就习惯大叔风格的张易轩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大亮,虽然时不时还是有寒风吹过,但那挂在天上的太阳总是给人一丝温暖之意。

  张易轩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偏僻的山谷里,离镇上足足有五里之远。要是别人这个时候再赶去镇上肯定只能中午才能到达,但张易轩却丝毫没有这个方面的担心,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前倾,张易轩做了一个起跑的动作。

  嗖!

  犹如一只离弦的利箭,而且还是那种永远不减速的利箭,张易轩向着前方狂奔,带起了一阵强烈的罡风。

  路边的野兔看见了张易轩,吓得一溜烟跑了,树上的小鸟看见了张易轩,吓得呆呆的落在了地上,然后慌不迭的飞走了。

  等到张易轩一阵风似的跑远了,它们才心有余悸的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注视着远方那个对于它们来说很恐怖的人形怪兽。

  不错,此时的张易轩只能用人形怪兽来形容。

  张易轩没有和人动过手,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全力奔跑过,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拥有的是如何恐怖的高速!

  大叔说过破叶九式只是小手段,而他也没有发现破叶九式有什么厉害的威力,除了是力气大点,速度快点,防御强点。因为没有注意,所以没有重视。

  张易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乞丐能够成为什么大人物。所以虽然曾经偶然的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强过训武馆里的所有学员,他也选择了下意识的遗忘。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这句话张易轩没有听过,但他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小时候那些第一个去和野狗抢食的伙伴都是最先死的人。

  更何况他也不能解释这身奇怪的本领是哪里来的。大叔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就是在杀人,所以这些年大叔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未尝不是在躲避什么。

  张易轩不在意大叔的过去,也不在意大叔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他只知道这个邋遢的男人是他的大叔,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大叔。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叔,他必须低调,必须装孙子,必须扮演一个懦弱的角色。

  低调,这是他认为自己身上最大的优点,但同时也是大叔认为他身上最大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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