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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爱情是一场浪费

  戴方天原本是要深吻的,但是我没让他得逞,在他唇贴上的下一秒我就用力推开了他,好在今天穿的裙子不长,我很快就逃开了,因为我深怕戴方天追上来,跑得很快,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就如同我的心跳声一般。

  可是当我跑了好远一段距离后再回过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戴方天站在原地根本没动,夜色渐深,我明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看清他的表情,可是我还是可以确定他嘴角有笑容。

  事实都已经这样了,只要他在我面前,不管是温柔的还是冷漠的,都会让我乱了心弦。

  而我能做的,只有逃离。

  向着有光的地方走就不会迷路,我沿着街道走,伦敦的街道还是那样灯火通明,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走回了之前的那条街,但是我却在这条街上看到了和一年前一样的店,只是放在橱柜里的展示品已经不是那只陶瓷熊。

  我正看着橱柜里的展示品出神,忽然这家店的门开了,门上挂着铃铛,有人进出就会响,我被铃铛声唤回了神志,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推开门出来的人是晓晓。

  一天竟然偶遇两次,我都要为我俩这奇妙的缘分称奇了。

  晓晓正要去吃晚饭,知道我没吃后就请我吃了,戴方天给我的钱还放在包里没有带出来,一天之内让同一个人请两顿饭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吃的比中午少了。

  晓晓也吃得不多,看到我穿着这么一身问:“这一身是做什么的啊?”

  一脸要八卦的样子。

  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说:“帮朋友顶包的。他要找个女伴换掉个他不想要的女人,所以就拉我去了。”

  “女伴?”晓晓就是神啊,一句话抓到重点,“是参加什么高级宴会了吧?”

  “嗯,差不多。”我点点头,“不过我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那里面一个人都不认识,一点都不好玩。”

  晓晓没再继续追问,过了一会儿跟忽然想起来似的,问我:“今天下午我发给你的短信怎么没回的?”

  我一口水险些呛着,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了一个下午的问题再次涌进我的脑海:

  “你喜欢他吗?”

  我一时没有回答上来,晓晓见我沉默,急了:“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啦?”

  我摆摆手说:“不知道啦,先给我吃饭。”

  我连所谓的喜欢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去分别我究竟喜不喜欢他?

  晓晓抱着臂坐进椅子里,说:“商玫我怎么头一次知道你这么笨呢。”

  我忽然想起来我和周越分手的原因还没有告诉她们,于是我说:“周越说我不懂爱情,我想我其实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晓晓惊讶地睁大了眼,“你和周越分手就是因为这个?”

  “他自己说的,我也不清楚。”

  晓晓看着我说:“商玫,你没救了。”

  我没心没肺地说:“没救就没救呗,我又不指望你救。”

  “那我问你,要是有一天他结婚了你怎么办?”

  “他?”我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戴方天,忽然生出一种危机感,饭也吃不下去了,晓晓看到我终于正色起来,说:“玫玫你终于要开窍了。”

  我脑补了一下戴方天结婚的样子,他有娇妻在旁,不过多久还会有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在他怀里,接下来的我根本想象不了。

  我又试着脑补了一下顾时烨,结果没脑补出来,他根本就不像是会结婚的人啊。

  然后又试着脑补了一下周越,身边有个戴蕾,然后又想不下去了。

  脑补到此结束,我看着晓晓一脸期待的眼神,无奈说了句:“不知道。”

  晓晓几近崩溃,但是还没有放弃引导我,说:“那我问你,你在他身边时,你的感觉怎样?”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会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那会不会有种期待他会做出亲密动作的期待?”

  我想了想,戴方天吻我的时候会心跳加速,脸总是通红的,希望他继续下去但是又不想再继续,我想得自己都快分裂了,于是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开窍也拉倒了。”

  我拿起筷子继续吃。

  晓晓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我想起她刚刚去的那个店,好奇地问:“你刚刚去那个店买什么的?”

  “哦,”晓晓拿起包装精美的盒子给我看了一眼,“给我b一ss跑腿的,他把自己的小情人弄生气了,买个东西哄哄她。”晓晓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变得很神秘起来,“玫玫我告诉你哦,我那个b一ss啊比他小情人大十八岁!”

  我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什么?忘年恋啊!”可想了想我和戴方天也差了十三岁,一时也没有惊讶的资本了。

  晓晓倒是一脸坦然,“现在大三十岁的都有啊,你没看花边新闻吗?”

  我默然,我又不是立志要做花边新闻女主角的。

  我和晓晓的对话到此结束,回去的路上她给我发了很多信息,期中大部分是讲哪个跟哪个相差多少岁相爱了的,不过几乎没有说最后两人结婚了的。

  爱情的目的地如果不是婚姻,那这段感情就是一场浪费。浪费了时间,浪费了感情。

  最后晓晓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爱情,连性别都不在乎了,何况年龄。

  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和戴方天的事,不过也只有局外人才可以把这一句话说得像玩笑。

  回到公寓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夏琪雅也在,她明显像是喝了酒,双颊有点红,衣领很低,酥胸半露,听到开门声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双手继续抱着戴方天的脖子,戴方天也没有拒绝,两人就这么半抱着躺在沙发里。

  我脑子“轰”的一炸,瞬间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没有说话,就当做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木木地走回房间,我连我自己有没有同手同脚都没有注意到。

  关上门,后背贴着门,我才发现我的眼睛已经湿润。

  靠着门,还可以听见客厅的声音,我听到戴方天用他独特的嗓音哄夏琪雅,夏琪雅赖着不肯走,戴方天哄了好一会儿才肯跟司机离开。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脚步声,我吓得赶紧躲进被窝里,在被窝里,我听到戴方天敲门,我没去开,戴方天就站在外面说:“商玫今天晚上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知道你不想再跟我有任何关系,这次回去后我会给你调职,到时候你想回a市还是怎么样随你。这样,或许对你我都好。”

  戴方天说完就离开了,脚步声一步步,像踏在我心上,我躲在被子里,不觉已经湿了被单,这时候才明白我喜欢你是不是有点迟?

  第二天醒来有点迟,眼睛干涩得疼,拿镜子一照才知道两只眼睛都红了,戴方天看到我这个样子说:“今天的商会你就不用去了,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我没说话,心里只在庆幸,好在他没有问我眼睛为什么红。

  戴方天和乔开去参加商会,其实今天其他两位助理才到,今天的商会才是这次出差的主要目的。

  戴方天离开后,我推开了他的房间门,他的房间是我和他一年前睡的房间,房间里装饰都没有变,只是床上的枕头只有一个,我没敢进去,这如同偷窥一般让我产生了罪恶感,所以我看了一眼就关上门了。

  我没有待在公寓里,对着一年前熟悉的一切,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无法在这个盛满回忆的屋子里待下去,我只能逃离。

  虽然我英文说不好,但是认地图没有问题,我拿上昨天戴方天给的钱,自己出去了,一路上用手机给自己拍了照片,只是很多照片里只有景没有人,所谓一个人的旅行就是这样的吧。

  晚上我没有回去,伦敦乡村里有那种很便宜的旅店,我在那里过了一夜,神奇的是第二天我回到公寓,戴方天竟然没有问我去哪里了,他的脸色很不好,好像是喝多了酒,我给他煮了蜂蜜水,但是他没喝,戴方天一天都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更加往下沉了沉。

  我看着从房门缝隙里漏出的一点点光芒,想着,我今年23岁,如果我的人生要浪费的话,能够浪费几年呢?

  傍晚的时候戴方天敲了敲我的门,说:“收拾下东西,明天早上回国。”

  我想起昨晚他在我门口说的那番话,忽然害怕了,所以我们,就到此结束了吗?

  我匆忙跑去开门,而戴方天已经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了,走廊里只有小灯,一直面相年轻的他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忽然看着有点苍老。

  我忽然领悟过来,我还有时间浪费得起,但是他没有。

  爱情是不是自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伤害他,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或许,到此结束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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