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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节

  “为什么?”

  泯的眼神,不是期待,而是质疑,甚至带着一种可以认为是愤怒的东西。

  我无言以对。她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击穿了我想要重新布防的努力。

  “为什么?”泯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可是我真的无法解释,整个人就像是被恐惧所包围,一时间找不到可以脱逃的路,只好僵直于原地,惊恐而不知所措。

  泯却不会因此而放过我。此刻的她,就好像是重获记忆,也使得所有的质疑和愤怒一瞬间倾泻而出,再也无法阻止。

  “我想你不会忘记吧?你对我做过的事,你该知道的,不只是那一次,还有的,还有的”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我感觉无法控制自己,即便我努力地用双手抓住自己,还是无法让身体停止颤抖,像是不为所控,像是受制于人。

  泯在笑吗,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愤怒吗:

  “还记得吗,你把我藏在木屋的事。”

  “你也别忘了,用刀子刺伤我的那一次。”

  “为何要掐住我的脖子,又为何用被子蒙住我的头?你知道无法呼吸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试想,如果被烧伤会如何呢?”

  “企图丢下我?让我找不到家?”

  “差点被车撞的那一次,应该不是意外吧?幸好抢救的及时,否则就该如你所愿了吧?”

  “那一次,算是坠亡吗?”

  “我想,把药品弄错应该也是故意的吧?”

  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一把刀子,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划过。它并不算锐利,反而带来更大的痛苦,一种强烈的刺激。

  一时间,我竟站不住脚,一下子跌倒在地,又竟然无力再站起,全身虚脱一般,像是被抽空了。

  “不c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极力地否认,我想说并不是泯认为的那样,可是我无法说出口,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虚张着,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挤出来。我只能使劲地摇头挥手,但僵硬的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只会颤抖。如此一来,内心的恐惧感一下子被无尽地放大,膨胀到无法控制,差一点让我昏厥过去。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泯冰冷的表情带着一种如利剑一般的质问语气,全都刺向了我,丝毫不留余地,完全是报复性的。不,应该说是,复仇!

  突然,只感觉胸口压抑得厉害,像是一块巨石一下子砸在我的胸膛,差一点儿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可是泯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依旧是复仇的语气,甚至带着一种嘲讽,说道:“怎么,你恨我?非要将我置于死地?”

  一句话,竟让我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涌。终于,我克服一切阻力站了起来,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冲到泯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口气把想要说的话都挤出去。“不是的,那并非我的本意,我根本不想伤害你。我c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只是,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的,但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我很抱歉曾经伤害过你,我一直都在忏悔,想起那些事情,我真的一直都在忏悔,真的,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不起,我不恨你,我从来都不恨你,永远都不会对你有恨意的,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那样了,一定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真的,请相信我好吗”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情绪失控,语无伦次毫无逻辑。

  而泯也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冷笑。一种轻蔑的眼神,完全没有要原谅我的意思。

  在那一刻,我感觉有一柄剑一下子刺穿了我的心脏。

  可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痛楚,有的只有悔恨,和绝望。

  此外,还有恐惧,无尽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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