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短暂曾经
离歌走出竹林，大雨将她全身打湿，双眼空洞，眼圈红红的，脸上雨水纵横。
她是罪人吗？她问自己，可却没有答案，别人如果认定她是罪人那她再怎么辩驳也无济于事。今天的楚休太伤人了，难道就因为喝了酒？以往的每一年楚休都没有这般骂过她，只是会冷冷地讽刺她几句，然后陪着慕瑶。原来最伤人的莫过于曾经最好的同伴的讽刺，怨恨
越想越多，越想越多，它们就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在离歌身上，终于，“砰——”的一声，离歌昏迷过去，倒在泥地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她想，若这般睡过去了，是不是会很好？
“老东西，那丫头怎么样了？”火爆的声音大咧咧地吼出，他不客气地瞪着坐在一旁喝茶的大夫！
闻言这年近半百的老头气得重重将茶杯扣在桌上，“小兔崽子！老子是你爷爷，你怎么就不能给我尊敬点？非得让我老头子颜面扫地啊！”他中气十足地吼回去，这个小崽子，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得咬牙切齿！
焰离穿着火红色的衣袍，就跟他人一样，处处显示着张扬与狂妄。一双暗红色的瞳眸摇曳着不可一世的不屑，讽刺道：“都快埋进黄土的人了还要什么面子啊？再说一遍，那丫头到底怎么样了？”那丫头都昏迷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真让小爷我不爽诶！
头发花白的老头气得牙痒痒，但最终压制了自己的怒气，这臭小子就没有点口德，他才不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争论！哼！
“这丫头死不了，略受风寒而已，熬熬就过去了。”
“我去看看她。”焰离大摇大摆地走进内室，那火红的身影真是嚣张至极。
“都没见你这么对老头我过，哼！”老头不高兴地嘀咕，闷闷地继续喝茶。
离歌进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那里，荒草丛生，百草枯竭，没有一点生机。四周有呜呜的哭声，有男人的，女人的，老人小孩的，各种哭叫的声音就像是魔音一般，萦绕在离歌周边。
突然，离歌前边出现一个衣衫破烂的孩童，稚嫩的脸上两行清泪滑下，他用手指着离歌，愤怒地控诉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那个荒山里的山洞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被野兽撕咬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来找我，可是，我到死也没有等到你来，你失信于我！姐姐，我恨你！”
离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恨弟弟说恨她？那是她的弟弟，她记得当年他们躲避仇人的追杀，她将弟弟带到一座荒山中的一个隐秘的山洞内，告诉他不要乱走，乖乖的呆在那里，而她出去引开那群追杀她们的人！她记得弟弟乖巧地点头，而她爬出被野草覆盖的洞，引着那群人往另一个方向跑。可当她三天后回来的时候，空荡的山洞只有模糊的血肉，她的弟弟葬身兽口，而她，是间接害死弟弟的凶手！
离歌跌落在地上，空洞的眼直盯盯地看着那个说恨她的孩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微张着嘴，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我不是要把你丢下的，不是啊弟弟！说不出的话只能在心底说。
“十三！”凄凉而又熟悉的嗓音又将离歌的心高高吊起，她望去声音的来源处，面前出现的竟然是死去的慕瑶！
慕瑶穿着青色的衣裳，那是慕瑶平日里最喜爱的颜色，可她的腹部好大的一摊血，显得那么刺眼，慕瑶姣好的面容苍白无力，她静静地诉说：“十三，我让你照顾好楚休哥哥你却没有，今天你们还在我的坟前大吵，十三，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十三，你不信守承诺，我讨厌你！”
“不，不是这样的”离歌边摇头边说，她也不想的，“慕瑶，我已经尽力了，可楚休还是讨厌我，我也没办法，我不想跟他吵的。慕瑶，对不起，对不起。”离歌不断道歉，像是玩偶。
当离歌再抬头时，慕瑶已经变成了楚休，仇恨在他双眸中燃烧，一袭黑袍的他宛若十八层地狱中冷酷嗜血的死神！他冷着眼厌恶地盯着离歌，就像在看一个恶心的东西般，他菲薄的唇吐出恶毒的话语：“十三，你知道你有多令人恶心么，整天虚情假意的，在面对我还能够泰然处之，你就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愧疚吗？呵，也是，像你这种假仁假义的小人，会懂愧疚是什么吗？慕瑶瞎了眼才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十三，我恨你！恨你杀死了我的慕瑶，你会遭天谴的！”
不，她没有假仁假义，也没有虚情假意，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怪她，“不，我只是想保护弟弟的，我没有想要弟弟死的！我也没有杀死慕瑶，为什么你要把错算在我头上，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一股温暖席卷全身，那里没有阴冷，没有弟弟的控诉，没有楚休的怨恨没有让她满心悲伤的东西！她用力地抱紧了那团温暖，仿佛一放开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焰离也抱紧了梦魇中的女子，当他进来时，就看到这女子满脸泪痕，嘴里不知胡乱的说些什么，她就像被困在一个小世界里，那里给她的只有悲伤。
他不想看到这个女子的悲伤，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抱住了她，离歌的身体就像一块冰，冷得渗人，同时也让焰离心疼，这么小的姑娘怎么能够承受那一切伤悲的东西呢？（离歌只有十六岁，古代女子发育早）
焰离安静地抱着她，女子紧紧搂住焰离的腰，害怕一松手，温暖就会消散，而她又会重新坠入黑暗。
一男一女紧紧相拥，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直到一声响亮的咳嗽声打破这宁静，老头颇不好意思地瞄了几眼相拥的两人，焰离这臭小子也太趁人之危了吧？陌生女子都不放过。不过，真没给咱焰家丢脸，好风流！哈哈。
焰离不悦地看向老头，“老东西，还不快过来给她看看？”
老头气呼呼地走过来，恨铁不成钢般说道：“焰离你这个不肖子孙啊！”
“把她放下，我给她扎针。”老头立马严肃起来，焰离将她放下，对老头说道：“我去叫小二煮点粥。你要点什么？”
“嘿嘿，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孝顺我了？”老头洋洋得意，“我”
“算了，你的也不重要。”焰离一下子打断老头，幸灾乐祸地走出去。
“哼。”老头的脸顿时黑了。还以为臭小子改了呢！没想到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臭小子还是臭小子！
一针扎下，离歌缓缓睁开眼，疑惑地看着陌生的老者。
“姑娘你可是陷入了梦魇？”老者慈眉善目，和蔼地问。完全不像刚刚与焰离斗嘴的愤怒模样。
这梦魇，将离歌所有害怕的，避讳的全都清晰地呈现了出来，她坐起身子靠在床边，蹙眉苦恼地问道：“老爷爷，我梦中的人都在怨我，恨我，都说梦是人体潜意识的表现，难道我也是这么认为自己的吗？”
老者微笑，精明的眼睛仿佛能看懂所有，轻声开导她：“傻孩子啊，你不觉得你将自己困在一座愧疚的城里了吗？别人说你，怨你，你就觉得是你自己的错？你何不想想，或许是他们接受不了事实才将这些事情压在你身上。”
离歌的脑中突然浮现惨死的弟弟，梦中弟弟委屈地控诉，说讨厌她。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用刀凌迟她的心，离歌眸光破碎，内疚汹涌澎湃，她低吼：“可我间接害死了我最亲的人，这是不可否认的。”
“丫头，那你当初想让你最亲的人死吗？”离歌摇摇头，她像是受伤的幼兽，独自承受一切。
老者循循善诱：“你梦见你至亲的人，或许是你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但这也侧面看出孩子你是个重情的人，这只是你的善良在作祟，你怎么不想想你的亲人可愿意看到你这伤心的模样？”
离歌似乎放下了很多，她深呼了一口气，仿佛把沉重的担子从身上卸下了，弯唇：“谢谢老爷爷您的开导，我看开了很多。”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看开就好。”老者也十分高兴，“孩子你以后不要想太多，其他人辱你，骂你也不要太在意，那是他们自己没能力保护，而你这么善心的一个人就是他们的发泄口。”
“我知道了。”
“来吃饭了。”焰离在外室吼道，老东西不仅能医身，还能医心，所以，在他们谈话时，他并没有去打扰。
“来咯。”老头爽朗地回道，随后笑眼盈盈的招呼离歌去吃饭。
老者与离歌一起走出去。
“哇塞，臭小子你竟然准备得这么丰富，亏爷爷没白疼你。”老头贪婪地看着一大桌的菜，顿时食欲大起，直接入座开吃。
“你，你的眼睛？”离歌望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焰离，惊讶道。红色的眼睛！
焰离勾唇，暗红色的凤眸流转邪意，“怎么？”
很小的时候，离歌看到过一个拥有红色眼瞳的人，那双红瞳温柔似水
“没，没什么！”离歌看了好久才收回目光，问道：“你们叫什么？”好歹是救命恩人。
“那老头叫焰锋，我是焰离。”焰离懒懒地介绍，“你呢？”
“我叫离歌。”离歌笑着回答。
离歌，以我之名，为你姓氏。焰离这般想到，随后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番，自己想太多了吧？
吃过饭，离歌便向焰离告辞。离开了酒楼。
“臭小子啊，老头我觉得这女孩不错，比你有礼貌多了，老头我也喜欢得紧啊。”焰锋老头手捏胡须，狡黠一笑，像只狡猾的狐狸。
焰离躺在软榻上，邪魅地扬起浅浅的弧度，“老头，刚才的一桌菜我都是用你的银子买的。”
什么？焰锋如遭雷劈，随后目露凶光，怒冲冲朝焰离杀去，“你个臭小子，老头我不打死你！”我白花花的银两啊，就这样没了，臭小子，老头我送你去见阎王！
焰离并不慌张，待老头到了身边准备一个手刀砍下来时，才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那些钱就当买一个孙媳妇儿怎样？”
“你说真的？”焰锋双眼贼光闪烁，这笔买卖不错，嘿嘿。
焰离甩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客房。
哦耶，要是焰离臭小子有了媳妇儿，再生出个孩子，老头我就能虐臭小子的儿子啦，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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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多，越想越多，它们就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在离歌身上，终于，“砰——”的一声，离歌昏迷过去，倒在泥地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她想，若这般睡过去了，是不是会很好？
“老东西，那丫头怎么样了？”火爆的声音大咧咧地吼出，他不客气地瞪着坐在一旁喝茶的大夫！
闻言这年近半百的老头气得重重将茶杯扣在桌上，“小兔崽子！老子是你爷爷，你怎么就不能给我尊敬点？非得让我老头子颜面扫地啊！”他中气十足地吼回去，这个小崽子，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得咬牙切齿！
焰离穿着火红色的衣袍，就跟他人一样，处处显示着张扬与狂妄。一双暗红色的瞳眸摇曳着不可一世的不屑，讽刺道：“都快埋进黄土的人了还要什么面子啊？再说一遍，那丫头到底怎么样了？”那丫头都昏迷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真让小爷我不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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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死不了，略受风寒而已，熬熬就过去了。”
“我去看看她。”焰离大摇大摆地走进内室，那火红的身影真是嚣张至极。
“都没见你这么对老头我过，哼！”老头不高兴地嘀咕，闷闷地继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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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恨弟弟说恨她？那是她的弟弟，她记得当年他们躲避仇人的追杀，她将弟弟带到一座荒山中的一个隐秘的山洞内，告诉他不要乱走，乖乖的呆在那里，而她出去引开那群追杀她们的人！她记得弟弟乖巧地点头，而她爬出被野草覆盖的洞，引着那群人往另一个方向跑。可当她三天后回来的时候，空荡的山洞只有模糊的血肉，她的弟弟葬身兽口，而她，是间接害死弟弟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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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没有假仁假义，也没有虚情假意，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怪她，“不，我只是想保护弟弟的，我没有想要弟弟死的！我也没有杀死慕瑶，为什么你要把错算在我头上，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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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看到这个女子的悲伤，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抱住了她，离歌的身体就像一块冰，冷得渗人，同时也让焰离心疼，这么小的姑娘怎么能够承受那一切伤悲的东西呢？（离歌只有十六岁，古代女子发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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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离勾唇，暗红色的凤眸流转邪意，“怎么？”
很小的时候，离歌看到过一个拥有红色眼瞳的人，那双红瞳温柔似水
“没，没什么！”离歌看了好久才收回目光，问道：“你们叫什么？”好歹是救命恩人。
“那老头叫焰锋，我是焰离。”焰离懒懒地介绍，“你呢？”
“我叫离歌。”离歌笑着回答。
离歌，以我之名，为你姓氏。焰离这般想到，随后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番，自己想太多了吧？
吃过饭，离歌便向焰离告辞。离开了酒楼。
“臭小子啊，老头我觉得这女孩不错，比你有礼貌多了，老头我也喜欢得紧啊。”焰锋老头手捏胡须，狡黠一笑，像只狡猾的狐狸。
焰离躺在软榻上，邪魅地扬起浅浅的弧度，“老头，刚才的一桌菜我都是用你的银子买的。”
什么？焰锋如遭雷劈，随后目露凶光，怒冲冲朝焰离杀去，“你个臭小子，老头我不打死你！”我白花花的银两啊，就这样没了，臭小子，老头我送你去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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