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几个梦 三世之清末（1）
好似是歌曲与胸口的石头产生激烈的共鸣，我只感觉一阵热浪翻起，身体如水汽蒸发四散。意识再次清醒时我已置身于异地。我试着摆手却不见任何回应，而后又试着摇头还是不见反应。
我能听到，看到，却不能控制这个身体。于是我静下心来，猜测着这大概又是一场幻境。连续的生死变动让我异常胆大。我试着适应跟随的肉体，视线也愈发清晰。
身边的旅人变化为稀稀拉拉的长驼队，一众人等也是清末时的长袍马褂打扮。在视线摇动中，我大概猜测着视线附着的李先生在30岁左右。
“李先生，此去伊犁，路途辛苦。小女也多由你费心。”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对男人拱手惜别。
身后清脆的女声传来。“爹，爹。放心。先生教书于我已过十余年。有他在，请安心。”
男人闻声转身，女人竟是老同学十七八的模样，分毫不差。
“老掌柜。驼队该出发了。吉时已到。”一个伙计催促着掌柜。
“出发。”老掌柜摔酒为号，大声力喝。
“出发。”驼队众人应声附和。男人环视四周，位置正是月牙泉边的雷音寺。
“爹送货都习惯在雷音寺上柱香。这次是我替爹而行，爹非要主持仪式。希望先生谅解。”女人眼中带笑却不漏齿，大家闺秀的样子。
男人应声点头：“老掌柜既然托付小姐于我，我必保小姐安全。”说着男人拍下鼓囊的箭袋，声声作响。不知为何，男人提到小姐时总是说不出的憋屈，虽说男人略带江南口音，但黝黑的皮肤早已被北地风沙洗染。
女人点头后退入驼车内，不再出现。
清脆驼铃响起，此起彼伏，又是一次古老征途。
“到伊犁后，我会安顿下来，我爹在那边替我订下亲事。”送行之人已消失于天际线外，女人方打开车帘与男人并行。
“真的？”男人的情绪激动，但还是尽力保持克制。双手死死拽着缰绳。
“真的。”女人情绪黯然。“此行结束，我与先生师徒缘尽，恐今生难见。”
还不等男人说话，女人又退回车内。
眼见着男人心不在焉，整人如同行尸般固定在驼峰上。
此后，男人与女人没有交谈。驼队的大小琐事需他担待着，驼队中除去青花瓷器，茶叶就是丝绸，都是供给府衙老爷们的上等好货，马虎不得。
但最贵重的物品被小姐自己看护。她周围布置着几个功夫好手。男人装作不知道一般，故意忽略那几人。
时值乱世，莫高窟的王道士也已打开了中国近代史上最大的宝藏之一。惊世瑰宝引诱着西洋鬼子和东洋鬼子频频现身于这片绿洲，几人或几十人结队插入沙漠，盗掠着罗布泊内的海量文物。而内地几次大变乱，陕甘一代人口也日渐稀疏。于是流民涌入陕西又涌入甘肃。敦煌沙洲一带本就偏远，衙门几乎成摆设。更有大胆流民组成匪帮劫掠着商队。
此次也不意外，才走出两天就有几人要设伏偷袭但被男人一箭取走领头之人性命，余人如猢狲纷纷散去。
“沙地埋骨，流民众哭。为什么这世道让人吃不饱肚子。”女人从车内走出。声音中满是对杀生的遗憾。她跳下车，徐徐朝被遗落下的匪徒尸首走去。男人也从骆驼上翻身而下。跟在女人后面。
尸首是个30岁的男人，骨瘦如柴。女人拿出一块白布盖在他脸上，沉默良久。
“这就是乱世。”男人只是低头，不愿看女人。“你马上就是官家太太，这不是你该想的。我后悔教你这些。”
“什么官家太太。就一个侧室。”女人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我不稀罕。但这就是我的命吗？李先生，你说过命由己，而人平等。但是我却不敢。不敢。不敢想，也不敢争取。可是，我真想和。。。。。”
女人磕磕绊绊还是没有说完话语然后挣扎着跑回驼车。女人两眼泛红，两串清泪而下刺痛着男人的心尖。
男人默不作语，只是踩着女人的脚步，亦步亦趋。此时此刻男人的情绪失去波动，死一般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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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听到，看到，却不能控制这个身体。于是我静下心来，猜测着这大概又是一场幻境。连续的生死变动让我异常胆大。我试着适应跟随的肉体，视线也愈发清晰。
身边的旅人变化为稀稀拉拉的长驼队，一众人等也是清末时的长袍马褂打扮。在视线摇动中，我大概猜测着视线附着的李先生在30岁左右。
“李先生，此去伊犁，路途辛苦。小女也多由你费心。”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对男人拱手惜别。
身后清脆的女声传来。“爹，爹。放心。先生教书于我已过十余年。有他在，请安心。”
男人闻声转身，女人竟是老同学十七八的模样，分毫不差。
“老掌柜。驼队该出发了。吉时已到。”一个伙计催促着掌柜。
“出发。”老掌柜摔酒为号，大声力喝。
“出发。”驼队众人应声附和。男人环视四周，位置正是月牙泉边的雷音寺。
“爹送货都习惯在雷音寺上柱香。这次是我替爹而行，爹非要主持仪式。希望先生谅解。”女人眼中带笑却不漏齿，大家闺秀的样子。
男人应声点头：“老掌柜既然托付小姐于我，我必保小姐安全。”说着男人拍下鼓囊的箭袋，声声作响。不知为何，男人提到小姐时总是说不出的憋屈，虽说男人略带江南口音，但黝黑的皮肤早已被北地风沙洗染。
女人点头后退入驼车内，不再出现。
清脆驼铃响起，此起彼伏，又是一次古老征途。
“到伊犁后，我会安顿下来，我爹在那边替我订下亲事。”送行之人已消失于天际线外，女人方打开车帘与男人并行。
“真的？”男人的情绪激动，但还是尽力保持克制。双手死死拽着缰绳。
“真的。”女人情绪黯然。“此行结束，我与先生师徒缘尽，恐今生难见。”
还不等男人说话，女人又退回车内。
眼见着男人心不在焉，整人如同行尸般固定在驼峰上。
此后，男人与女人没有交谈。驼队的大小琐事需他担待着，驼队中除去青花瓷器，茶叶就是丝绸，都是供给府衙老爷们的上等好货，马虎不得。
但最贵重的物品被小姐自己看护。她周围布置着几个功夫好手。男人装作不知道一般，故意忽略那几人。
时值乱世，莫高窟的王道士也已打开了中国近代史上最大的宝藏之一。惊世瑰宝引诱着西洋鬼子和东洋鬼子频频现身于这片绿洲，几人或几十人结队插入沙漠，盗掠着罗布泊内的海量文物。而内地几次大变乱，陕甘一代人口也日渐稀疏。于是流民涌入陕西又涌入甘肃。敦煌沙洲一带本就偏远，衙门几乎成摆设。更有大胆流民组成匪帮劫掠着商队。
此次也不意外，才走出两天就有几人要设伏偷袭但被男人一箭取走领头之人性命，余人如猢狲纷纷散去。
“沙地埋骨，流民众哭。为什么这世道让人吃不饱肚子。”女人从车内走出。声音中满是对杀生的遗憾。她跳下车，徐徐朝被遗落下的匪徒尸首走去。男人也从骆驼上翻身而下。跟在女人后面。
尸首是个30岁的男人，骨瘦如柴。女人拿出一块白布盖在他脸上，沉默良久。
“这就是乱世。”男人只是低头，不愿看女人。“你马上就是官家太太，这不是你该想的。我后悔教你这些。”
“什么官家太太。就一个侧室。”女人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我不稀罕。但这就是我的命吗？李先生，你说过命由己，而人平等。但是我却不敢。不敢。不敢想，也不敢争取。可是，我真想和。。。。。”
女人磕磕绊绊还是没有说完话语然后挣扎着跑回驼车。女人两眼泛红，两串清泪而下刺痛着男人的心尖。
男人默不作语，只是踩着女人的脚步，亦步亦趋。此时此刻男人的情绪失去波动，死一般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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