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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青水堂述衷言阎双自裁

  宋悝在黑风山一住就是几日,闲来无事就在山上到处走走。那黑风山虽算不得风景胜地,但却是地势险要,加上那山寨的各个关口都是戒备森严,实可谓易守难攻。宋悝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这一日天近黄昏,宋悝又在游山之时,就听得山下传来厮杀之声。

  宋悝觉得奇怪,就向山下张望。见山脚下一黄衣之人正与二哥朱霸拼斗在一处。那黄衣之人出手凶狠,招招都有夺命之势。眼看着朱霸已经处在下风,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再仔细看,那黄衣之人正是自己数日前在阎家庄收下的徒弟阎双。宋悝大吃一惊,急忙一边喊着,一边跑下山去。

  那二人杀得正猛,根本没有听到宋悝的喊声,锤c棍碰在一处,发出震耳的声响。宋悝知道,自古以来,善使锤棍者都是勇猛过人c力大无比。如今这二人相斗,不论哪一方中招,都有性命之虞!于是,紧跑几步,扯着脖子大叫:“住手c住手!”

  那斗狠的二人听得有人呼唤,各自住手,后退步站定身形,向山坡观看。

  宋悝急匆匆跑到二人近前。阎双见宋悝已到近前,高兴地大叫一声,扑地便拜:“师父!我可找到你了!”

  宋悝急忙将阎双扶起,还没等开口,那阎双已经急不可耐地问:“师父!你怎么也不告诉徒儿一声就走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我一直在找你!他们有人欺负你没有?若有,告诉徒儿,俺阎双蘀你出气!”宋悝听了阎双的话,不由得一阵心酸,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愧于这个心眼儿实在的孩子。

  宋悝抚摸着阎双的头,一一作了回答。这才指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朱霸对阎双说:“徒儿,这是你师伯,快给师伯赔礼。”

  阎双自幼粗鲁,又加上看着朱霸不怎么顺眼,就不愿意赔礼,说:“这大个子,白白长得高大,笨手笨脚的,又没有赢下小爷,小爷我凭什么要给他赔礼!不妥c不妥!我可不给他赔礼!”

  朱霸一听,又气又恼,就把手中的铁棍往地上一顿,那铁棍竟一下子插入泥土二尺有余。

  阎双见状,嘿嘿一笑说:“这丁点儿力气也配在小爷面前显摆!你站稳了,瞧你家小爷的厉害!”说着,把那右手的大锤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一股尘土飞扬之后,那把大锤已经深深陷入泥土之中,只露出短短一小节把柄。周围的人顿时一片喝彩声。

  朱霸脸色一变,向阎双点点头说:“公子好神力!”其实心里已经在骂道:“这小东西不知深浅,竟敢当众出我的丑,也罢!早晚我要你好看!”

  阎双憨厚粗鲁,哪能看出那朱霸的心思,继续卖弄着说:“这也算不得什么,你再看!”说着,将另一只大锤向前抛出去。随后,一哈腰就沿着那大锤的方向追去。眼看着那大锤就要落地的时候,阎双已经赶到,身形一跃,将大锤接在手中,身体就势在地上一滚,稳稳站起,那大锤丝毫也没有碰到地面!

  “好快的身手!”正在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时候,屠彪分开人群,上前拉着阎双的手说:“小英雄实在是身手不凡!也好!既然小英雄是四弟的徒儿,那便也不是外人了!走!到厅堂里一叙!”

  阎双也不谦让,从地里拔出自己的大锤,单手将那金锤旋转着举在面前,嘴里使劲向那金锤吹了几口大气,吹落了一些粘在锤上的泥土,然后,不顾旁人如何,独自走在众人前面。

  阎双来到大厅里,也不客气,自己先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叫道:“小爷口渴了,口渴了!快备凉茶上来!”

  宋悝急忙呵斥道:“阎双,长辈面前不得无礼!”

  屠彪见阎双小小年纪功力极深,心中暗暗喜欢,急忙阻拦:“不要教训他!”说着大声吩咐手下喽啰泡好茶,亲自端给阎双。阎双接过,说了声:“谢了!”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上的水渍,叫嚷着:“今日好不晦气!遇到个水牛一般的对手,没有决出胜负,只好等到日后再分高低了!”

  朱霸听了好不气恼!可是碍着宋悝和大哥屠彪的面子也无法计较,只好把那怒气咽下,站在一旁,只做没有听见。

  宋悝看在眼里,就对阎双说:“徒儿,你越说越不像话!怎就没有一点儿的分寸!难道在师伯们面前就这样放肆么?”阎双不去回答师父的问话,反倒问起宋悝来:“师父,你怎会来到这里?这山上就这么好过吗?快与我一起下山,回到阎家庄去吧!”说着就去拉宋悝的手臂。宋悝哪里有阎双的力气,被阎双拉了一个趔趄。

  沙振急忙上前阻拦:“不忙c不忙!小公子既然来到此山,就是缘分!何不等到用餐后再走不迟!”

  阎双经沙振一说,还真就觉得饿了,即刻大叫着说:“也好c也好!我正饿得慌嘞!那就吃了饭再走!”

  沙振一声吩咐,那些手下人都忙着张罗酒饭去了。

  很快,酒宴摆好。几人分宾主坐下,那阎双也不谦让,只顾低头将那好吃的东西往嘴里扒拉。不一会儿,就将半桌的饭菜,一扫而光,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休息。

  屠彪看着阎双的举动,心中不但不恼,反而十分喜爱。沙振虽然觉得阎双似乎是少了几个心眼儿,但也透着几分可爱。唯独那朱霸心中格外气恼,想到:我“黑风四煞”也是武林中令人不敢小视的人物,今日却让这混账小子在此耍的什么威风!想着想着,就觉得胸腹中一股恶气向上翻腾,悄悄走向阎双一侧,想要趁其不备,对那阎双痛下杀手。

  沙振早已看在眼里,挡在朱霸和阎双之间,一把抓住朱霸的手臂,将朱霸拉倒一旁,悄悄地说:“二哥不要鲁莽!这小子虽然粗鲁,却是武艺高强,内力过人,日后若要寻那楚穹飞报仇,也是一个帮手。不如好生相待,日后必有重用!”朱霸无奈,只好罢手。

  阎双酒足饭饱,看看天色已晚,就闹着要走。屠彪和沙振苦苦相劝,才让那小英雄留在了山寨。阎双非要与宋悝睡得近一些,就抱着铺盖跑到师父房间一侧的一个大厅里住下。

  这大厅叫做青水堂,是屠彪几人专门用来议事的地方。宋悝见阎双要住在青水堂内,刚要阻拦,那屠彪却又将宋悝拦住。于是,阎双便住了进去。宋悝见状,也就默认了,于是,他来到青水堂与爱徒相叙。师徒二人相见,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就越说越多,一直说到宋悝与楚穹飞两家结怨的话题。宋悝愁眉不展,心中不快,不由得叹气起来。

  阎双见师父唉声叹气,就追问道:“如此看来,师父与我表兄的仇怨还没有完结,既如此,我倒愿意代蘀我表兄受过!请师父任意处置!”宋悝闻言叹气道:“徒儿不知,即便我放过那楚穹飞,这黑风山的人马也会与楚穹飞不共戴天!”接着,就把那入伙“黑风四煞”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讲了一遍。

  阎双听后不由得怒火中烧,顿足捶胸,就要去找那屠彪等人决一死战。宋悝苦苦相劝才将阎双的火气消除了一些。阎双叹了口气,逼问宋悝说:“师父,数日前我曾经苦苦哀求师父不要再去找那楚穹飞寻仇,我情愿用一死化解你们两家的仇怨。当时师父不是已经答应了么?如今,师父不但未能遵守诺言,反倒与这黑风山的歹人为伍,看来,师父是铁下心来,定要与那楚公子为仇了!”

  宋悝低头不语,阎双跪在宋悝面前说:“师父,看在你我师徒份上,答应我的恳求吧!若不然,就是我阎双死了也不会瞑目!”

  宋悝闻言一惊,赶忙去搀扶阎双,哪里搀扶得动!阎双接着说:“师父若不答应徒儿,徒儿就不会起来!”宋悝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阎双又问:“师父果真不答应徒儿么?”

  宋悝面带难色说:“徒儿啊,并非我宋悝欲行不义,那楚东海杀了我父,父债子还,我若不报杀父之仇,岂不落下不孝的罪名?”

  阎双说:“师父,阎双虽是粗鲁人,也听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话。那楚东海已经被‘黑风四煞’所害,如今你还要执意去寻那楚穹飞实在是多余了呀,望师父三思!”

  宋悝站起身,背对着阎双说:“我曾在父亲墓前发过誓言,一定要为父亲报仇,血刃仇敌,徒儿不必多言了,先去歇息去吧。”

  阎双将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再次哀求宋悝说:“师父,徒儿我从未恳求过别人,今天已是破例!就请师父答应了吧!”

  宋悝心里烦乱无比,头也未回,摆摆手说:“先去歇息去吧”

  陡然间,阎双脸色大变,他顿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令他气愤难捱,顿时方寸大乱,看了一眼宋悝的背影,操起了一只大锤,叫道:“师父,你倒是答应不答应?”

  宋悝哪里会想到身后的阎双已经将大锤舀在手中,所以,又摇了摇头。

  阎双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暴叫一声:“既如此,徒儿我愿蘀那楚穹飞一死,以解师父心头之恨!”说罢,抡起大锤,砸向自己的面门!

  宋悝听到阎双的吼声,心想:不好!急忙转身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大锤砸在阎双的面门,啪的一声响亮,顿时把那小英雄的头颅打碎,脑浆迸溅,尸身倒地。

  宋悝“哎呀”一声,只觉得心里一阵震颤,悔恨交加,不由得扑在小英雄的尸体之上失声痛哭。

  此时已是夜静时分,宋悝的哭声惊动了山寨。屠彪c朱霸和沙振等人闻声赶来,见阎双面目全非,直挺挺躺在地上,情知不妙,急忙询问。宋悝

  止住悲声,将那小英雄因何自裁的原因讲诉一遍。朱霸闻听之后虽觉得有些解气,却不敢喜形于色,偷眼看了看老大屠彪。那屠彪原本对阎双非常喜爱,如今见阎双已死,心中难免悲伤,长叹一声,找一座位坐下,面对着阎双尸身沉思不语。老三沙振看出大哥的心思,又看到宋悝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也深深叹了一口气说:“这阎公子虽看似粗鲁,却侠义过人,小小年纪能做出这种惊天地c泣鬼神的举动,确也令人心生敬佩。依我之见,应为他举行厚葬之礼,也好慰藉这小侠的亡魂!”屠彪闻言大叫一声:“来人!速速安排灵堂,将阎公子好好发送!”

  众喽啰闻声而动,不大一会儿,就在青水堂设摆了灵堂,山寨里有备好的上等棺木,屠彪亲自为阎双挑选了棺木,天亮后入殓,香火不断。

  一连七日,阎双的灵堂内香烟缭绕c烛火通明,守灵的人里里外外好几层

  这天,该是阎双下葬的日子了。

  天还没亮,宋悝便来到阎双的灵柩前,打算再多陪一陪爱徒。宋悝为阎双上了一炷香,又烧了一把纸钱,闭着眼睛想着心事。连日来也没有睡过一夜整觉,筋疲力尽,昏沉沉地竟然打起瞌睡来!

  正当宋悝似睡非睡之间,忽然觉得一阵阴风刮来。宋悝缩了一下脖子,探头观望。只见阎双坐在棺木上,浑身的血污,手里提着一颗人头,满面怒容对着宋悝冷笑宋悝一个冷战翻身爬起,原来是一个奇怪的恶梦!

  宋悝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看了看已经发白的天空,自语道:“天将大亮,却得来这好奇怪的恶梦!”心里砰砰跳着,又重新坐下,昏昏沉沉又要入睡。这时他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叫:“师父,师父”宋悝循声望去,只见阎双一掀灵堂的帘幕,闪身站在宋悝面前,依然是浑身血淋淋的,怒目圆睁。宋悝心里一惊,想动却动弹不得,想喊也喊不出声。阎双叫道:“师父,不要忘记徒儿是怎么死的,赶快放弃那寻仇的念头,不然的话,我阎双便不再顾及师徒情分了!”说罢,凭空一抓,抓到一颗人头,向宋悝怀里扔来。宋悝接住那人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人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宋悝惊叫一声,一骨碌爬起,全然没有了一丝睡意!

  此时,天已放亮,眼看着为阎双安排的下葬仪式就要开始,宋悝一阵阵地心如刀绞

  终于,阎双被安葬在后山坡上。

  阎双下葬后,宋悝的心里却始终安静不下来,好几个夜里,宋悝都会梦到阎双那血淋淋的样子,白日里便神情恍惚,茶饭不思,日渐萎靡。

  这一日晌午时分,宋悝心里发闷,便出了寨门独自一人向山下慢慢地踱去。山中寂静得很,宋悝想找一个阴凉处休息。抬眼望向一颗大树,见大树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倚在树上,用敞开的衣襟扇着凉,口中念念有词。

  宋悝静下心来仔细听,却听不清说的什么,便信步走向前去。

  只听得那人反复嘟囔道:“凶梦凶梦皆源自心病,心病不去则难除凶梦,一梦醒来如患一场大病!”

  宋悝闻听此言,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这老者的话!似乎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赶紧向前又走了几步,仔细看那老者。

  那老者满面灰尘c蓬头垢面,披一件粗布长袍,着双脚,一条裤腿挽起,另一条裤腿用草绳扎紧,正用两只手的拇指合在一起,去挤那衣服缝儿里的虱子。

  那老者见宋悝来到近前也不理会,抖了抖衣衫自言自语:“昨日之梦c今日之梦c明日还会有梦;昨日之苦c今日之苦,明日或许更苦!”

  宋悝心里又是一愣,心想:“这老者之言,看似有意无意,却切中我的要害!这老者究竟是痴人自语,还是世外高人有意点化与我?我倒要问问清楚!”想着弯腰施礼,恭恭敬敬地问:“老前辈,可会拆梦么?”

  老者将一只虱子放进口中一咬,然后使劲吐出,说:“唾!世上的事,説巧就巧;梦中的事,说奇就奇,人生万事难预料,心病还须心药医!”

  宋悝听罢老者之言,料定这看似疯癫的老者并非寻常之人,赶紧深鞠一躬,说:“老前辈,在下宋悝有礼了!”

  那老者嘿嘿一笑说:“有理无理何必拘于形式,不用心思难解其中奥秘!天下事,虽事事如梦,却皆有因缘,是非曲直难以评判!”

  宋悝越听越觉得那老者话里有话,连忙问:“老前辈此言何意,宋悝恳请老前辈明示。”

  老者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人生苦短,岁月流长,天地之间,人生如梦,看似漫漫无期,实则瞬间须臾,自古来恶损阳笀,善积阴德;善得善终,恶有恶果,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切不可盲目从事,因一念之差而悔恨一生啊!”

  宋悝又行一礼问:“老前辈,可知我宋悝心头郁闷?可解我梦中凶险么?”

  老者指着一旁的地面,说:“坐下讲!”

  宋悝坐下,把那阎双托梦一事,详细讲述一遍。

  老者听罢,单手捻着胡须说:“但凡天下英雄,死后也会化为鬼雄!那阎双武功高强c侠义过人,实为少年英雄!无奈被卷入是非恩仇之中,为解两家仇怨,可以舍身取义c毅然赴死,实乃壮举!只是那小英雄死得冤屈,故而阴魂不散!唉!而你却入伙‘黑风四煞’,岂不违背了那小英雄的意愿?既如此,那小英雄的阴魂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宋悝沉思半响,心中难免悲伤,低声问那老者:“在下该如何是好!”

  老者自怀中摸索出一张黄纸,递给宋悝说:“这是一张灵符,若再做恶梦,醒来后放于水中,自然就能化险为夷。”说罢,站起身,头也不回径自走了。

  宋悝目送老者远去,回到山上,进屋关了门,直到傍晚再没有出屋。

  当天夜里,宋悝又梦到阎双那血淋淋的面目,惊醒后,按老者的嘱咐,将那道灵符放在水中,那黄纸上隐约出现一个“走”字。

  宋悝紧皱眉头望着那个“走”字,苦思冥想,知道那老者一定是位高人,有意点化自己,只可惜当时没有想到询问一下自己今后该往哪里去走!于是越想越后悔,便决定离开黑风山,去寻找那老者问个清楚。

  当下,宋悝便不再拖延,迅速收拾行囊,趁着夜色,不辞而别,悄悄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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