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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回首故国:路遥归梦难成1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帝赵光义可不是宋太祖,他的用心往往比太祖更恶毒。宋太宗赵匡义是个心胸极为狭窄的卑鄙小人,处事作风完全显现小人行径,没有半点君子风度,李煜这个亡国之君可算是吃尽了苦头。宋太祖灭了南唐以后,后主李煜被封为违命侯,并在汴梁有自己的违命侯府,除了没有管理天下的权力以外,每天还是大吃大喝,并有美人常伴左右,李煜可算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尽人皆知,李煜这个违命侯爵位只是个虚职,在大宋朝廷并没有实权,尽管国破家亡,但大宋朝廷按月还是发给他一定的俸禄。有了这些薪俸,虽然不能像以前当国君的时候那样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也还算丰衣足食。李煜自小生长在深宫之内,过惯了奢侈糜烂的日子,虽然亡国但还是没有一改往日作风,宋太祖想现在南唐的江山都被自己端下来了,还是在生活上尽量满足他,于是又在李煜原有的俸禄上多加了几倍,待他如同大宋的皇家亲王。李煜在汴京有了违命侯府,有了周嘉敏这样的美人相随,还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自然是乐不思蜀,哪里还有复国之心。也正因为这样,宋太祖才没有对李煜动过杀念。宋太祖赵匡胤灭掉南唐以后,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他的皇弟赵匡义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竟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成为宋太宗。公元976年,也就是南唐灭亡的第二年,宋太宗就迫不及待的将年号开宝九年改为太平兴国元年。宋太宗即位以后,上至朝野,下至民间,无不在议论宋太宗这位皇帝,很多人都认为赵匡义是杀兄弑君,而他的皇帝宝座是来路不正的。宋太宗苦思应对之策,他认为要想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唯有给他们施以恩惠。对大臣们加官进爵,对民间减免税赋,这样一来人们便会对这位皇帝歌功颂德,多年以后人们也就忘了这位皇帝当年的弑兄行径。宋太宗觉得现今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多数是太祖的亲信,若不尽快拉拢这些人,他们日后很有可能会找他的麻烦,这些人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他们这些人都是誓死效忠太祖,关于太祖之死他们肯定会查明的。宋太宗为了让自己的皇位坐的更安稳,便不得不对朝廷上下的官员进行加封,以禁锢他们的思想和行为,一旦有了恩德相加,这些官员只能是死心塌地的效忠。这些被加封的官员当中也包括战犯,各诸侯国的国君,当然李煜也在其中。就算宋太宗不加封与他,这新皇登基,李煜也应该进殿参拜。

  这天,宋太宗在大宋议政殿上举行了加封仪式。李煜也奉诏进入宫中,面对高高在上的宋太宗,李煜上前一跪,诚惶诚恐的道:“罪臣李煜拜见新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太宗为了在群臣面前表现出礼贤下士的胸怀,便笑着从龙椅上走下来,扶起李煜道:“先帝灭了大唐,朕也深感痛心,但也是万不得已之举,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这个理爱卿你应该明白,朕今日大赦天下,就进封爱卿为陇西公。”

  宋太宗这招真高,可谓是恩威并用,既以古训训斥了李煜,又对李煜施以恩德,百官都看在眼里,对这位新皇的宽宏大度是钦佩之至。

  李煜觉得自己是受宠若惊,想不到这新皇还主动从龙椅上下来迎接他,他又诚惶诚恐,这伴君如伴虎,这新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诚惶诚恐的李煜再一次跪在太宗面前,感恩戴德道:“罪臣李煜叩谢皇上隆恩,罪臣愿在有生之年侍奉陛下,为大宋的万世基业效力!”

  李煜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就算没有复国之心,但也难免会被太宗皇帝猜忌,他不认为新皇的加封是真心待他,而是出于政治需要,所以,李煜他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个字都必须的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宋太宗加封完了满朝文武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因为他可算是稳定了人心。宋太宗虽然加封了李煜,但俸禄却不比以前了,这是新皇的旨意谁也不敢外传,李煜也不敢说,他不能对外人说他的薪俸被太宗克扣了。太宗的即位,也是李煜苦日子的开始。

  宋太宗赵匡义体态肥胖,皮肤黝黑,面目狰狞,算的上十足的丑男人。赵匡义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好色,一是视权如命,所以才会坐上皇帝宝座。但赵匡义不同的是,他好色但也勤于政事,并不会荒淫无度。宋太宗即位以前,他早就听说过南唐国主李煜先后有两任貌若天仙的国后,早就想一睹为快,并据为己有,可当时的赵匡义还只是个王,而李煜又是被宋太祖封的违命侯,赵匡义哪里敢轻易造次。现在赵匡义做了皇帝,权力也至高无上了,他可以任意霸占任何一个官员的妻妾,他可能是他的权力。李煜的人生也是在这个时候过的非常痛苦,每天都在刀尖上过日子,每一步都十分小心谨慎,如临深渊c如履薄冰。从宋太宗即位的那一刻起到李煜去世的这两年里,李煜不知被戴了多少回绿帽子。而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的丈夫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妻子,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活着还没有死了的好。这两年里,也是李煜诗词创作的高峰期,每一首词都表现出他伤心的一面。这两年里,李煜如同生活在人间地狱里面,每天都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和煎熬,人也变的憔悴许多,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如今的他不仅仅只是一个亡国之君这么简单,还是一个被人扣着绿帽子而取不下来的软蛋。他是多么怀念自己的国家,他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听百官劝告,最后成了亡国之君掉进这无边苦海当中。李煜身为一介文人,且意志不坚,根本无法再重新振作起来,只能每天躲在侯府里苦苦哀叹,怨天尤人,将自己的过失错误的认为是天意,每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着,将心中的苦恨全都发泄在诗词里。

  强烈的思国之心已让李煜产生了幻觉,到了晚上一闭眼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金陵皇宫。群臣跪在金殿上三呼万岁,那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威严,这些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有些大臣还时不时的走上来奉迎他,李煜写的每一首诗词,官员们都会迎上了拍拍马屁,李煜每天都是快乐的,毕竟敢在他面前说真话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江南的山山水水都还记忆犹新,他渴望回去,可是想回去,却被人像看守犯人一样给看的严严的,梦里的李煜还遇到了一位老神仙,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老神仙答应帮助他回到金陵,老神仙刚一挥挥衣袖就被屋外的风声惊醒了。此时狂风大作,屋外的树木被刮的唰唰作响,是风声,却又像是冤魂的哭泣声,索命声。李煜醒来以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思乡之情,便立即从床榻上走下来,来到书案前挥笔写道:

  望江南之一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望江南之二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心事莫将和泪说,肠断更无疑。

  望江南之三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

  船上管弦江面渌,满城飞絮辊轻尘,忙杀看花人!

  望江南之四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李煜竟然一口气填了四首《望江南》,可见内心对江南故国的深切怀念。此时此刻是怎样一种心情,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流落异乡的李煜饱受亡国之苦,他或许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回过醒来发现自己的过错,他此刻最不能够原谅的是他自己。他失了江山,上对不起祖宗,做了亡国之君,流落异乡还要受人白眼,对敌人听之任之;下没有尽到做夫君的责任,任由敌人调戏和欺负自己的妻子,作为一个帝王,作为一个男人,他该是怎样一种滋味。

  又有一次,李煜独自一人在违命侯府的花园散步,却不经意触碰到一棵树,树上的花瓣落了满地都是,他的身上也掉有凋谢后残落的花瓣。李煜抬头一看,方知此时已是暮春时节,春天就是这样短暂,来不及欣赏花的世界,感受这万物逢春的景象。李煜突然灵感来了,借花伤情,他一边用手轻轻地取下身上凋零的花瓣,细细的研看,并即兴咏出一首《乌夜啼》: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煜自幼在江南长大,对江南的山山水水都是有情的。亡国以前,是天天瞅着江南的美人和美景,现在亡国了,想要回到故国看看那里的人那里的景都是一件很奢望的事情。李煜从小是被父亲和祖父宠着长大的,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荣华富贵在他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那是在当南唐国君的时候;现在南唐已经不存在了,他也不在是国君,身在大宋的他只是一个俘虏,一个亡国之君,人人都会藐视他,人人都可以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尤其是大宋的皇族。如今身在汴京的李煜,再也不可能像以前做国君时那样挥金如土了,因为他也是拿大宋朝廷给的那点微薄的俸禄,这点俸禄对李煜挥霍的习性来说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满足他。物质生活没有办法满足他就算了,时常还有大宋皇族的人来骚扰他,给他气受,找他麻烦,甚至还调戏他的妻妾,李煜的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李煜经受了这么多的屈辱,实际上比杀了他更狠,此时的李煜还不如一死了之,或许还能挽回一个男人一个国君的尊严。

  宋太宗赵匡义这个人更加的贪婪和毒辣,他的邪恶远比他的兄长太祖皇帝赵匡胤。他密谋弑兄篡位以后,诛杀了太祖皇帝的很多亲信忠良,便又对一干降国之君大肆侮辱。这不又瞧上了李煜的妻子小周后周嘉敏,嘉敏长大国色天香,又是大家闺秀c书香门第出身,有哪个男人不动心。李煜等南唐皇族被遣送至汴京以后,赵匡义就暗自喜欢上了周嘉敏,只是那个时候的赵匡义还只是个王,没有兄长太祖皇帝的旨意,他哪里敢轻举妄动,太祖皇帝从政治上考虑,还是要善待降臣的。现在赵匡义做了皇帝了,天下都是他的,对一个皇帝来说连臣子的女人都是他的,可何况是亡国之君。赵匡义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常常命宫中太监上违命侯府传达密旨,说什么要小周后进献歌舞,趁机对小周后施行强暴,过后,小周后只能是哭哭啼啼的回到府上,除了向李煜哭诉,再也不敢向任何人提起。皇帝犯强奸罪,谁敢揭发,天下又有哪个衙门敢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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