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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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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章合一

  过了吊水桥,河滩地,再走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宋家。

  宋家的院落相较于老张家的要小很多,房子起的是坐北朝南,南面开门,正对着村道儿。院子里只有一处正房,正房的西边是灶房,秋冬季节做饭的时候就连带着把炕给烧热了。到了天热了,就用另一个小灶做饭。正房的东边是个谷仓。院子里的家禽也不过是三只母鸡,两只鸭子。

  屋顶铺的是茅草,待到了雨天,就会渗下雨水来。

  宋王氏将两人箱笼放在炕上,就出去做饭去了。

  宋氏的精神头恹恹的,不太说话,张四娘却不想她乱想,缠着她一路,将宋家的院落描述给她听。

  张四娘上了炕,拉过宋氏也在炕上坐了,“娘,你还在想那些事儿呢?值得你费心思想这些吗?娘,你要打起精神来,从此,这家里头就我们三个人了。咱们得多想着咋挣钱,过好日子。你瞧我姥娘过的是啥日子啊?如今,又添了我们两口人,饭就更吃不上了。你不愁啊?”

  宋氏的眼睛渐渐灵动起来,不再如死水般沉寂了。

  是了,她上有老母,下有孩子,怎么才能吃饱吃好,才是她该想的事儿。

  “嗯,四娘放心,娘一定会多干些活,不让你和姥娘饿肚子的。”宋氏下了保证。

  张四娘摇头,不动脑子出苦力,永远脱不了贫,“娘,你算过没有,姥娘家总共才两亩地,卖了粮食再买种子啥的,仅够糊口。你在地里干多少活也没有用。”

  “那,那咱也跟周掌柜的说说看,也去剥大蒜卖糖蒜去?”周掌柜要的糖蒜越来越多,张玉凤与赵氏都不想找人帮忙干活,怕人家把钱给分了。照此下去,供不应求,再不想解决办法,这买卖恐怕就做不成了。

  “娘,人家得月楼与二房签的合约上写得清楚明白,只从一家进货,咋能还从我们这里进呢。这失信誉的事情周掌柜是不会做的。”

  “对,四娘说得有理。就算周掌柜的同意了,咱也不能再去和老张家有啥牵扯。”宋王氏拿围裙擦了把手,说饭一会儿就好。

  锅里炖着窝瓜,上面烀了一大张面饼。等菜好了,饼也就好了。

  “姥娘,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自从上次四娘对她讲的一番话后,宋王氏就不再把她当成小孩子来看了。这丫头的心思可比宋玉重,心眼也多,“姥娘手里还有二两多的银子,咋,你想做点啥?”

  “我手里还有一两银子,加起来就三两多……”张四娘手里的一两银子还是上次大郎给的,她一直藏在身上,“姥娘,咱做辣白菜卖吧。”

  “辣白菜?”宋王氏与宋氏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前有酸梅汤,再有糖蒜、她们对张四娘能提出这个赚钱的路子也不奇怪了。

  “行,你说咋干都行。姥娘我还有把子力气,还能干上十几年。”宋王氏一口答应。

  张四娘穿越前所居住的城市与韩国仁川是友好城市。每年的五月份都会举行中韩友好文化周,在那里可以吃到好多正宗的韩式料理。而她家的小区正对着韩国区,那里都是韩国人开的酒店、饭店……对于韩国的泡菜她还是比较有研究的。

  “嗯。”张四娘点头,“咱先不急着多做,先做个四五棵白菜,腌好了,就给周掌柜那里送去尝尝。也不知道咱这方圆百里的人能不能吃辣子?”

  “能,咱们这儿的人都能吃辣子。”宋氏很肯定的答道,“四娘,得月楼真能进咱们的辣白菜就好了。到时赚了银子,把你姥娘的房子翻盖一下,要不然到了夏天还得漏雨。”

  宋氏说的都是些小事了。只要有了银子,干啥不行啊。

  与宋氏的单纯相比,张四娘的想法更切合实际,打从与周掌柜的谈第一份合约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区域区的问题。那时,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报恩。因此也就没有去想得那么长远。

  可眼下不同了。她与宋氏娘俩个是一条心,她自然要拼了全力去帮扶着这个家。所以,如果能签合约的话,再得要与周掌柜的在这个问题上谈好。

  宋王氏就笑道:“好了,今天都闹腾的乏了。这白菜啥的,咱都留明天干,今晚好好歇歇睡一觉。有了四娘啊,咱的好日子都在后面的呢。走,咱先吃饭。”

  何氏从上房回来,灰头土脸的。她不明白,明明走的时候,公爹的脸上还是一副笑模样,怎么回来后,一个个地都把她当成出气筒了。

  方才,公爹把她好一通骂。都说长嫂如母,这么多年,你这个当嫂子的一点都没把小姑子照顾好。家不像家的,干活也不利索……接着张老爷子就把她打从嫁进门那里所犯的错误一一地说了一遍,亏他记忆好,十多年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何氏回了上房东屋。张义忠蹲在地上抽烟,见她进来,说了句“饿了,整饭吃吧。”就与她没话儿了。

  何氏就问元娘,她走后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的都无精打采的。

  元娘就掉下了眼泪,说三叔和三婶合离了,三婶子带着妹妹回娘家去了。二娘旁边插嘴,小姑母下午还跳了河。

  何氏哎呀一声,她走了不过两个时辰,家里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追着张义忠问,他也说不清楚,还是大郎,把听到的话告诉了何氏。何氏听了,也气得够呛,“平日里打骂弟妹也够意思了。咱当他是爷们,也没多管教他。这回可好,不仅弄大了人家的肚子,还要接寡妇进门。真是,唉,造孽啊!”

  “你爷就不没拦着?”

  “爷拦着有啥用。四娘的姥娘都来了,说要合离。”大郎也觉得三叔做得太过份。三婶子多老实,厚道啊,他咋能做出这种事呢。

  何氏也没了精神头去做饭,一屁股坐在了炕上,“那,你小姑母跳河咋回事?不对啊,她不是会游水嘛,咋还……?”

  二娘道:“哎呀娘,你走了之后,爷就让我们去找小姑母。村子里我们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人。大姐就提议去河边看看。”

  二娘说着就瞧了元娘一眼,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元娘只得接口道:“我们到了河沿就看到河上游,小姑母正往河里走……小姑母会水,我们没想到那么多,只远远地喊了她两嗓子,她却不理人。眼瞅着到了河心了,人影一晃,人就不见了……我和二娘吓坏了,就往河里跑,那时就见到那个刘郎中从河对岸游过来救了小姑母……”

  “刘郎中拖小姑母上岸时,我瞧着她身上还捆着绳子……就问了一句,刘郎中说她下水时身上绑了河石了,他是先解了河石,才救得小姑母……”

  这可是要一门心思地寻死呐!

  怪不得公爹方才发了那么大通的火!

  何氏喊了元娘、二娘帮忙做饭,换了身衣裙叫上张义忠,两人就往上房西屋去。方才老爷子不是骂她担不起这个家吗,那时她还不知道是咋回事,这回知道了,她就得再去走一趟。

  何氏两口子进屋的时候,张义光正好送了刘寡妇回来,坐在炕边低着头。

  张玉凤却像傻了一般,半张着嘴,死死地盯着张义光看。

  “爹,我才听孩子们说了。”何氏凑过来,站在张老爷子面前开始唉声叹气。

  叹得他心更烦了。

  凭心说话,张老爷子并不喜欢何氏。在过了门的几个儿媳妇当中,他顶看不上她。因为她同赵氏比,缺少她的聪明、伶俐和乖巧,拙嘴笨腮的,不会说话儿;而是宋氏比呢,又缺少她的温良和娴静,活虽然不少干,汗虽然也不少出,可是大手大脚、毛毛躁躁地。

  最使张老爷子耿耿于怀的是,作为长房的儿媳妇,她只给他生了一个孙子!张家的香火单薄,他把这件事当成一桩很不好的事情!

  在张家这个小院里,张老爷子从来都是一手遮天。被他看不上的人,哪里还有好下场?所以,无论大事小情上,何氏总比别人低一头。

  对于宋氏,张老爷子是偏着,疼着;对赵氏,老爷子多少有点惧着;只有对何氏,他总是黑着脸儿,说话的声音就变调。

  大郎其实不是何氏的头一胎,头一胎她生的是丫头。可惜未足月就夭折了。等到赵氏进门的时候,她又怀上了,却不知是男是女。张老爷子那时开始就没给过她好脸儿。

  赵氏成亲那天,她是实心实意地跟着高兴,特意起了个大早,挺着个肚子忙里忙外的。她干完了外面的活,又跑到屋子里头,又给乡亲们抓糖,又给倒酒的,忙得不亦乐乎。她整整忙了一天,等把乡亲们都送走了,人家新郎倌和新娘子要入洞房睡觉了,她又一闪身跟了进去,笑呵呵地为他们铺炕。

  在高崖村这一代,有个风俗。小叔子成亲有嫂子铺炕的规矩。对此,何氏自是乐于承担的。她一边细心地把垫褥铺平,把枕头摆正,把被子铺好,一边小声地向张义勇和赵氏叮嘱床上的诸事。所谓:“长嫂如母”,啥话都可以说,尽管那小两口早已满脸通红,她却依然毫不介意。

  她正说在兴头上,张老爷子出现在门口了。张老太太那时刚生了张玉凤没多久,身子一直不好。连儿子娶亲也没能起得来炕。就嘱咐张老爷子过去看着。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脸色马上就黑了,“你在干什么?”

  “爹,我在给他们铺炕呢。”何氏回过头来,满面春风的说,“你看,行吗?”

  “不行,不行!”张老爷子的脸更难看了,但碍着新媳妇在场,不好发火。他闷头走过去,把被子、褥子、枕头全都掀起来了,冲着他身后的一位邻家嫂子一拱手,“有劳了。”

  邻家嫂子瞅了何氏一眼,犹豫着,没动地方。可这时,何氏却笑意盈盈地说:“哎哟,嫂子,你来得正好。我头一回铺这炕,不会,正好跟你学学。”

  她说完,就拉着邻家嫂子进了屋,让到了炕边。人家只冲她苦笑,无可奈何的动了手。这时候,她又要伸手去帮忙,不料,被公爹一把拦住,同时低声吼道:“你别动手!”

  她慌忙把手缩了回去,怔怔地看着公爹,心中好惶恐。

  邻家嫂子低了头,快手快脚地铺好了炕,然后,不无歉意地冲何氏一笑,就匆匆告辞了。张老爷子千恩万谢地将人送出去,回来时,见何氏还在屋子里,就把她叫了出去。一直叫到上房当着张老太太的面儿,骂道:“你又不是儿女双全的人,谁要你去铺炕的啊?”

  张老太太也没给何氏好脸儿,又担心张老爷子的吼声吓到小女儿,就让他压低声音。

  何氏这时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她吓坏了,忙不迭地跪下来嗑头认错。这时,张义忠闻信也来了,听了老爷子的告状也很生气,但他下不了手去打何氏,毕竟她还大着肚子。

  就提议罚她一天不吃饭,这事儿才算是完了。

  可是呢,从这以后,这件事变成了何氏人生历史上一个永远抹不掉的污点。张老爷子一不顺心,就要把这件事重提,把何氏劈头盖脸地数落一顿。直到她生了大郎出来,她的日子才稍稍好过一些。

  张老爷子虽然看不上何氏,但当年同何氏的爹却是极好的,关系好的连宋氏的亲爹都比不上。因为两人的关系好,所以才成全了子女的这桩婚事。

  何氏的爹是个猎户,只要打了野味总会分一半给老张家。在一个冬日里出去打猎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在东山岭的山坳里找到了他的尸身。

  这也是张老爷子不同意给张玉凤找个猎户当夫君的原故。

  “行了,你要是有话就说,没话说就别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了。我烦着呐!”老爷子摆手,让她靠边站。

  其实何氏也没啥话说,就是关心家里头的事,过来瞧瞧。

  他让她站远点,她就真的站得远了一些,一双忧虑的小眼睛,瞄来瞄去。

  “老三,现在你把好好的家闹成这样,你想咋地?”张义忠端起大哥的威风喝斥道。

  他不喜欢刘寡妇的为人。自家男人死了,要么跟着一起死,要么就该关门闭户的过日子,哪能张张扬扬地开起了豆腐房,找的帮工都还是些老爷们。这可不好……好女人哪能干出这种事呐!

  如果这寡妇取代了宋氏的地位,他这个当大伯的到时都得把脸丢尽了。他可抬不起头。

  “大哥,我有儿子了,你知道吗?这是最重要的,我也是个当爹的人了。你们行,一个个的生男娃生女娃,有谁想过我的心情。”张义光激动起来,“爹,你不顾及刘氏,也得顾及你的亲孙子不是?你让他生下来就没有爹吗?爹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爹,那刘寡妇不能进门!”张玉凤傻了半晌,终于缓过神来,恶狠狠地来了这么一句。

  “为啥?!”张义光瞪过去,“那是你亲侄子,你也往外推?!”

  张玉凤不理他,走到张老爷子面前,“爹,三哥的合离书写了没?”

  张老爷子吼了一声,“他敢?!”

  张玉凤松了一口气,“对,爹,你可不能让三哥写合离书。刘寡妇身份不祥,即使进门也当不得正房娘子。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吃我们张家,住我们张家的,凭什么我们替刘家养崽子。”

  这点倒不用张玉凤提示。张老爷子也不傻,她都能想到,他自然也想到了。

  他不让张义光写合离书,还有另一层意思。这刘寡妇今天当着他的面儿这一番哭闹,他冷眼瞧着,就知这寡妇是极厉害的角色。老三这个糊涂蛋啊……所以,他暂时不打算让刘寡妇进门,想等她生了孩子,若是男娃就让她进门做妾,否则……什么都别谈,给他们一笔钱,送他们走得远远的。

  张老爷子这样想着,就开始心疼自己的钱袋子了。还要掏出来搭外人,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但没办法,那也是他张家的根呐!

  “嗯。”张老爷子点头,“老三呐,你有空过去告诉她一声,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再谈进门的事儿。现在,天头冷了,没事儿也别让她到处乱走了。风言风语的对谁都不大好听!你让她放心,咱家的孩子,咱家认!”

  张义光点头,只要能让刘氏进门,多等个把月也没关系。他等得起,而且他非常有信心,她肚了怀的就是男娃。

  老三的事情解决了,张老爷子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张玉凤身上,“我瞧着刘成不错,你大嫂既然都已经托了里长做媒,你就嫁过去吧!”

  张义忠斜了一眼张玉凤,“爹,她还能嫁过去吗?河边上,她都把人家骂成啥样了?!”

  张老爷子摆手,“这事儿我方才也想过了,到时刘成要是不同意,我就带着你妹子亲自上门找他去!”

  “爹?”

  “爹!”

  兄妹两人齐开口,一个不可思议,一个坚持反对。

  “叫啥都没有用!”张老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人家救了你,你就得报恩。再说他救你时,是不是背着你出来的?这搂也搂了,抱也抱了,背的时候连屁股都摸过了,你为啥不嫁?!”

  张玉凤的脸涨得通红,“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哪只眼睛看着他摸我屁股了?”

  “放屁!我还活这么大把岁数了,连这还不知道?若不摸着你屁股,他咋背的你呢?!”张老爷子说完,摆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何氏喝道:“老大媳妇,你这饭不做了啊?!”

  “啊?啊!做着呢,元娘和二娘都在灶间呢,爹,那我也去瞧瞧?”何氏惶恐道。

  “嗯,这几天你多往西山村走几次,听到信儿,就马上告诉我!好了下去准备吧!”张老爷子吩咐完了,就往炕上一倒,阖上了眼。

  任张玉凤如何哭闹,也装作听不见。

  这一天,他真的是累坏了。

  吃晚饭的时候,二房除了二郎过来吃饭外,那两口子一个也没过来。张义忠有心去喊,被老爷子制止住了,只说把饭菜给他们留一份,吃完了让元娘给他们送过去。

  赵氏脑袋缠了头带歪倒在炕上,背对着张义勇,任他怎么劝,也不起来吃饭,也不理他。

  张义勇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脑海里都是张老爷子痛苦的、流着眼泪的神情……一边是媳妇,一边老爹,他夹在中间真的好难……

  这时,赵氏忍不住了,她翻过身,见他闭着眼睛,手抚着额头,一副窝囊相,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冲他淡淡一笑,不无讽刺意味地说:“张老二,你真行呐,当得起家,做得起主了,是不是?”

  说完了,她便把脸一沉,不转眼珠儿地盯着张义勇。

  张义勇睁开了眼睛,在她的逼视下,显得很不自在,长吁短叹道:“唉,金凤啊,咱们……就这么过吧,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多好。”

  “就这么过?”赵氏嘴一撇,“你愿意让那寡妇进门,吃着占着公中的东西,你愿意?”

  “只要爹同意,我就愿意。”

  “呸!你这话可说得真轻巧啊!”赵氏又是淡淡一笑,蓦地沉下脸,“那好,那咱就学三房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金凤!”张义勇扑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仿佛生怕她这就走了似的,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爹这辈子不易啊!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不易?”赵氏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身子跟着一扭,眼睛斜睨着他,“那你就去跟他过呗,咱不拦你!”

  “你说这是人话吗?”张义勇有点生气了。

  “跟你这种不是人的人,还用得着说人话吗?!”赵氏的嘴巴厉害,一下子就把张义勇给气懵住了。

  张义勇很生气,巴掌一扬,想打,又不敢下手。

  “哼,今天你可是真出息了,下午的时候你摔我,现在又要打我。来,你打啊,你朝这儿打,使劲打啊!你怎么不打啦?!你来打我啊!”

  张义勇面对一点点凑近他的赵氏,实在是没有勇气打下去,他长叹一声,把高高扬起的巴掌使劲地砸向了自己的大腿,垂气丧气地蹲在了地上。

  ——本卷完——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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