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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赴约

  一夜无眠,顾云枫心里面一直装着对明天约定的期待,躺在床上却突然间非常想看到明天的早晨阳光,就连一贯觉得抚慰心灵的风铃声也没办法安抚他心里的急躁,所以天才微微亮就出门。

  天空显得有些灰蒙,阴云浓密,而且还起了薄雾,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有可能会下雨,但顾云枫并没放在心上,他整个人的心思都已经飞到了那个公园,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的赶过去。

  没有过多的耗费时间在路上,很快就到了公园,现在公园里没几个人影,只有早起的鸟儿在四处鸣叫觅食,清晨的公园显得空旷而寂静。顾云枫长吁出一口气,轻轻坐在长木椅上,转动了一下自己有点僵硬的脖子,就这样准备坐着等候她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雾气慢慢地消散,虽然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但终究公园里还是多了不少生机,来散步锻炼身体的人渐渐多了,原本寂静的公园开始热闹起来,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放在膝盖上相互搓着,眼神有点涣散。

  还没有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开始有些不安,心开始往下沉去,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他努力地尝试在人群里分辨出想要看到的面孔,但一直看到眼睛发酸也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作罢。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天边乌云越来越浓密,随着第一滴雨滴打落地面溅起水花,紧接着一阵豆大的雨滴纷纷落下,公园里的行人纷纷打开携带的雨伞或者跑到附近的建筑物旁躲雨。顾云枫没有动,他微微低着头,任雨水吹打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流到他的脸颊,然后再流落到地面,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双眼紧闭,此刻他就像一尊端坐的雕像,一座没有情绪,没有感觉的雕像,安静地坐在风雨中纹丝不动。

  雨越下越大,他衣服都湿透了,他还是没有动,路过的行人都是在用看神经病的眼光侧看着他,他也全然不知。

  突然雨停了,至少他头顶上的雨停了,他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一把伞撑在他头顶,“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在这等下去?”一个期待已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看着她,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点了点头,“嗯。”

  宁欣晴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傻呀,这么大雨不会打伞呀,就算没带伞,也可以找个地方先躲一会雨呀,真拿你没办法,你家住那里?我先送你回去吧,”顾云枫这才想要站起身却因为一直坐着太久没动,双腿都麻木了差点站不稳摔倒,宁欣晴赶紧一把扶着他。

  “早上走的太急,忘记带伞,又怕你找不到我,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他勉强笑着对她说。

  对他这番解释宁欣晴是哭笑不得,只好扶着他说:“你带路,我帮你撑伞。“

  “嗯,”顾云枫一口答应。

  路上两个人都默默无言,顾云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她正专心看着前面的路,不时的注意着避开地面的水洼,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她的发梢,紧紧的贴在脸颊上,此刻她的神情格外的专注。正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冷不丁她问了一句,“看很久了,有这么好看么?”迎着她揶揄的目光,顾云枫不由得窘迫的把目光移开还是没有说话。

  “这么晚才来,害得你被雨淋了这么久,有没有生气?”最后还是她先开口。

  “你能来就好,这点雨不算什么,”顾云枫倒是随口就接着,“真的?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她有些不相信的盯着他,顾云枫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其实真的没生气,只是以为你不会来,所以刚才情绪有些低沉。”

  “哦,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没生气就好,”说完,两个人又没话说了,气氛又安静下来。

  走了好一段路,雨越下越大,地面积水越来越厚,一脚踩进去,鞋子都能被淹没大半。突然宁欣晴停了下来,看着顾云枫,他停下来也看着她。

  “你有事要说?”顾云枫问。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反问。

  顾云枫摇了摇头,“我没事要说,你有事就直接说。”

  宁欣晴只好用力跺跺脚,脚上的白色帆布鞋里积的水哗哗的作响,苦着脸,“我的鞋里面全是水,太难受了,难道你鞋没进水?”

  顾云枫被她的样子逗乐了,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我鞋也进水,但也没办法,地面这么厚的积水,除非你穿雨靴才可能不进水。”

  “那怎么办,你家还有多远,要不先找个地方躲会雨吧,这样走路脚太难受,”宁欣晴问着他,“不用,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很快就到,忍一忍吧,”顾云枫说。

  她想了想说:“那好吧,不过我要把鞋子脱掉,这样反倒会舒服点,”边说边动手把脚上的白色帆布鞋脱下来拿在手上,光着脚丫子在水上蹦跳了几下满意地说:“这才叫舒服,”说着看向在看得目瞪口呆的顾云枫,“发什么呆呀,你也把鞋子脱掉吧,这样更舒服。”

  顾云枫确实看愣了,他从未想过可以这样的随意自在,他平常生活基本上都是一本正经极其有规律,绝不会有这样的光着脚在大街上走的时候,就在他又发楞的时候宁欣晴不乐意了,“你到底脱不脱,快点,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在磨蹭什么呢?”这一声催促使得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弯下身把鞋子脱下,学着她的样子拿在手上。

  脚板毫无遮隔的踩在地面上,地面上的积水漫过了脚背,刚好到脚踝处,一股雨水的清凉立刻沁透了双脚蔓延进身体,浑身上下的毛孔刹那间全部舒展开来。

  顾云枫不由得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怎么样,还是脱了舒服吧,是不是感觉有一阵清爽顺着你的双脚冲击到了你全身,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心神清明,”看到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宁欣晴满意的笑着问,“确实很舒服,不过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雨可是越下越大,”顾云枫示意她注意天空现在不见止意的大雨。

  “好的,那我们就跑步前进,”说完她把手上的白球鞋塞到他手上直接跑了出去,冲到大雨里面。

  顾云枫眼睁睁看着她冲出伞外,跑进雨里,随意在雨中挥摆着手,双脚不停的踢着地面的积水,踢得水花漫天飞舞。看到他只是在一边傻愣愣的看着,宁欣晴冲着他大喊,“过来呀,这雨淋在身上很痛快,快来试试,”边说边就要过来拉他。

  无奈之下顾云枫只好把伞收起来,任漫天的雨滴打落在身上,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淋得通透,抹了一把流到眼睛上阻碍视线的雨水,勉强看清眼前的她,宁欣晴正得意的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呢,有没有感受到一股纯净的大自然的气息顺着你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进去,心情感觉格外的舒朗。“

  “我只感觉到衣服全湿透了,”他想了一会只说出这样没有营养的一句话。

  “真没情调,”对他这句回复宁欣晴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又笑着在雨里跑起来,惹得顾云枫急忙在后面大喊“走错了,是在另一边。”

  最后他们两个人都在大雨里面奔跑起来,宁欣晴一边张开双手胡乱踢着步子,一边夸张的挥手击打着空中的雨滴,顾云枫拿着两个人的鞋跟在后面,不时地指正方向,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冲进院子,躲到屋檐下。

  “这下知道淋雨的错了吧?”看着她浑身湿漉漉的不停地用手搓着手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顾云枫忍不住说她两句。宁欣晴给了他一记白眼,“废话这么多,要不是因为要来见你,我至于被雨淋吗,快点开门。”

  打开门,顾云枫把手上的鞋子放到一边,然后对她说:“浴室在前面左边那个房间,里面有干净的浴巾,不介意的话随便用,最好洗个热水澡,要不然容易感冒。”

  “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嘛,”宁欣晴对他甜甜的笑了下,然后直接走进浴室。

  不久听到从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顾云枫轻轻摇了摇头,到自己房间把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找了条毛巾擦干身体再换了身衣服,坐在一边等她出来。

  算上这次遇到她才一共四次见面,而且最初遇到的时候还是像仇家一样的大眼瞪小眼,而现在她就在自己家里面放心的洗澡,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感觉和她之间从认识发展到现在就像电视剧的剧情一样有些不可思议,从浴室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那个谁,帮我拿件衣服过来,你这里有没有女生的衣服可以借我换一下,”宁欣晴在里面大声喊道。

  顾云枫想了想应了声,“我这没有女生的衣服,只有我的衣服,要么?”

  “好吧,那就拿一件干净的给我,”她想了想也只好这样。

  他拿了一件没穿过的的衬衫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露出一只滑溜溜的小手在空气中乱摸,“衣服呢?”她在里面小声的喊着,顾云枫只好将衣服递到她手里面,给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结果那只小手像触电一样拿到衣服就赶紧往里面缩了回去。

  坐回到位子上又等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了,顾云枫望过去,宁欣晴穿着对她而言明显过大的衬衣走出来,侧着头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顾云枫正盯着她看,原本刚洗浴完后红彤彤的脸蛋一下就变得更红了,故意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珠挖下来,”此言一出顾云枫立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看到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微微笑了笑,将自己衣服洗了后用风扇吹着,然后边擦头发一边开始打量他的这个家。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家具上都看不出有灰尘的痕迹,只是一切都规规矩矩的显得有点冷清,缺少人气,“你这里是不是很少有人来?”她随口问道。

  “房子就我一个人住,平时没什么人来这里,你怎么知道?”顾云枫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话。

  “我又不是瞎子,这么明显的事情正常人都能看出来,整间屋子冷冷清清的,一看就知道没什么人在这住,”宁欣晴漫不经心的说,她被挂在墙上的那一排照片吸引了过去,“这里这么多照片,都是你拍的么?”

  “算是吧。”

  “看不出来,你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拍的不错,蛮好看的,咦!这个是?”她对着自己照片端详着,“这个人好像是我,嗯,对,就是我,你是什么时拍的我?”语气中透露着不善。

  “就是在云湖公园里面划船的时候,不小心拍到的,没关系吧?”顾云枫谨慎的回答,注意着她的反应。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这算不算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权?不过看你把我拍的这么美的份上,我就大度的原谅你一次了,”她话音里带着美滋滋的感觉,“以前从没想过我原来可以这么漂亮呀。”

  自恋了一番之后,宁欣晴舒服的坐到他对面椅子上,盯着他问,“就不想问问我今天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吗?”

  “想说就说吧,问了你不想说那也只是白问,”

  “真不配合,”宁欣晴白了他一眼,“实话告诉你吧,毛线今天被我们宿舍楼的宿管阿姨发现了,学校里面是禁止养宠物的,我以后都不能在学校里面养它了,我今天正在忙着给它找新地方暂时住一下,但一时间哪有这么容易找得到,所以一忙起来就把你这件事给忘了,所以你能够理解了吧。”

  “我真的没有怪你,不用多想,”顾云枫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是说这个,我是突然间脑子冒出一个想法,先给你打一下预防针,”她报以灿烂的微笑。

  顾云枫心里冒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什么事情。”

  “别这么紧张,小事情而已,你看你这里这么空旷清冷,给你找个伴怎么样,反正我家毛线一时间也没地方可以去,就到你这里暂住一下,怎么样,我这想法不错吧?”

  她这下笑的更灿烂了。

  顾云枫懵住,“你那只宠物狗要住在我这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对狗过敏。”

  听他用这样的理由拒绝,宁欣晴刚开始不以为然的笑了,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你不会真的对狗过敏吧,”顾云枫确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宁欣晴着急了,“还没听说过谁对狗过敏的,而且我看到你都摸过它了,现在你不也没事呀,这个借口太烂了,真的考虑一下嘛,我觉得真可以,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不觉得太冷清吗?有一个宠物陪你多好呀,它很乖的,还可以帮你看门,陪你玩游戏,还可以陪你做很多事情。”

  看到他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咬咬牙,横下心说:“这样怎么样,你不是要我当你模特么?只要你收留它,你让我拍什么照片都可以。”

  听到这番话,顾云枫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喂,你可别乱想,我可不拍什么不正经的照片,”看着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宁欣晴双手一把护住胸口,警惕往后退了退。

  “你放心,我是一个很专业的摄影师,”看到她这副像面对色狼的模样,顾云枫倒是淡淡笑了。

  “真的!那你这算是答应了吗?”宁欣晴放下手,将信将疑的问。

  “那还没有,先来试一下镜,你跟我过来,”顾云枫说着走上楼取相机,宁欣晴在跟后面喊着,“喂,去哪里试镜?”他没有回答,她也只好默默跟在后面。顾云枫拿了相机,然后把她带到阳台上,指着风铃对她说:“我们现在就以这串风铃为背景主题拍几张照片,看看你有没有那种面对镜头感觉。”

  “这还不容易,看我的,”宁欣晴答应的倒是爽快,直接坐下,然后对着顾云枫甜甜一笑摆了一个可爱的姿势。

  “停,”顾云枫连相机都没举起来直接喊停,“不是这样,你要用心去体会环境的氛围,要懂得用姿势去配合你的背景搭配,最重要的是要用眼神来传递你内心世界的情感,和你的环境融为一体,而不是生硬的代入,刚才你就只是随随便便的摆了个自以为可爱的动作,没有半点感情融在里面,”他略显的失望地说。

  “不要小瞧人,刚才只是热热身而已,现在我要认真了,再来,”宁欣晴倒是毫不气馁的要求再来一次。

  “没问题,”顾云枫一口答应。

  她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闭上眼睛找了找感觉,然后睁开眼睛看着他,突然间顾云枫发觉她的眼睛里多了些东西,刚才还随意着的样子消失不见,现在神情淡然宁静。

  她慢慢地仰头望着风铃,用指尖轻轻拨动它,嘴角微微上扬含笑,透过云层一缕淡淡金色阳光照映在她脸庞,辉映着耀眼的光彩。但顾云枫却感觉自己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悲伤,仿佛在回忆着过往那些伤心失意的人和事,伴随着指尖拂动风铃摇晃着的叮铃声,她嘴角的笑意愈发沉黯,而眼神中的悲伤却也愈发浓郁,带着一点氤氲雾气,让他看不透她究竟是演技高超还是心里面真的藏着这样的深沉悲伤。

  “呯”一声撞响把两个人都惊醒了,桌子上的一个空盒子被风吹掉到地上。宁欣晴最先反应过来,恢复正常,“喂,怎么样,我表现的如何,有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融入感情等等那一堆要求,是不是被我的演技征服,喂,你倒是说句话!”

  “不错,有那么一点感觉,可以考虑一下,”顾云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想到了一句话和你性格很贴切所以才走神。”

  “想到什么话?”她奇怪的看着他,“说来听听看。”

  顾云枫不想说,但宁欣晴倔性子来了偏要他说,拗不过他才慢吞吞地说:“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这句话就是霍伟原本形容她的,现在顾云枫忽然觉得十分贴切,不过宁欣晴差点抓狂,“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的意思是你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美,活泼的时候清新可爱,安静的时候优雅文静,”顾云枫赶紧解释。

  宁欣晴这才满意的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我看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再把毛线送过来,相信我,你肯定会喜欢上它的,”然后拍拍手站起身,“现在雨小了很多,衣服估计也快吹干,我要先回去了。”

  “嗯,”顾云枫简单应了一声,然后陪着她下了楼,等她换好衣服。

  “那明天见,记得在这等我,”她换好衣服走到门口,撑开伞,扭头笑着对他说:“最后我也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这个人挺闷骚的,而且还不止一点点,”顾云枫一直淡然的表情露出一丝愕然,继而又有一点无奈。

  看着她得意的咯咯笑着一蹦一跳的打着伞离去,顾云枫心里突然涌出一点怅然的感觉,很微妙,虽然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但它确实存在着。

  关上门,他慢慢走回房间里面,刚才还在热闹的房间一下又变得安静起来,他站在她照片相框面前,看着突然感觉这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感觉一切就像是突如其来的短暂菲菲细雨,沁人心脾,而在烈日来临后,便会顷刻消失的无踪无影。

  想到明天就会有一条白毛狗要住进来,顾云枫就有些头疼,现在没有以前那样对狗恐惧,但心里面对狗的阴影不是一下就能消除的。虽然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帮忙照顾她的宠物狗,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照顾比人还难照料的宠物,他突然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将会不好过了。

  走到阳台上,靠着藤椅坐下,想起刚才她那样的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悲伤,他能感受到这份悲伤的真实,而且她在雨里那样的疯狂行为更像是一种放纵,一种对内心积郁情绪的发泄,但他压制住了自己好奇,没有问她,有些事情明白就好了,何必要故意揭露别人的伤口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否想太多了,或许只是她情绪一时的低潮而已,不过有件事是得该做了,得要打电话给霍伟,告诉他要换拍摄的女主角了,就是不知道当他看到原来要更换的女主角竟然是她的时候的样子,会不会是很惊讶。

  望着阴云慢慢散去的天空格外的蔚蓝明亮,风也难得变的轻柔,他心情慢慢的也随之舒畅起来。

  “今天等完,明天还得等,不过幸好不用再淋雨了,”他自言自语着,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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